第五百一十七章 威勢無雙,英明聖主

(上一章有一個地方寫錯了,昏頭了,甘奇的兒子是國公,不是王,已經改了。)

皇帝有了決斷,這個決斷有許多人出力其中,其中富弼出力最大,這也是富弼老早就謀劃的事情,從給趙宗蘭封個公主名頭開始,富弼就埋下了伏筆。

甘奇是駙馬了,也是國公爺了,也是樞密使,這些名頭與官職都還在。但是甘奇回家了,不用上值了。

這件事情在皇帝心中,是想低調處理的,低調處理的意思就是把權力交出來即可,什麼都給甘奇留着,這在大宋朝也是正常的,比如什麼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這種名頭,也可以是個虛職,甚至可以拿來封賞給皇家子弟。

甘奇這個樞密使,也成了個寄祿官。

美其名曰,守孝之用,昔日甘奇父喪,守孝期未滿便爲國效力,而今再行守孝,補滿時日。

許也是一種打擊甘奇名聲的手段,一個讀書人,連父喪守孝都未滿,不免有不孝之嫌。古代的這些禮法,你不是一個脫產的讀書人,倒也無妨,什麼守孝時限,什麼冠禮,什麼抓週,這都得有產階級才能貫徹實施的。

甘奇是一個街邊浪蕩子的時候,自然也沒人在意他有沒有給自己老爹守孝期滿,如今成爲了一代名士,自然就需要把這件事情做好。

有時候,這種禮法也是一種麻煩事,倒也不是說禮法不對,而是過於迂腐,比如王安石,好好的三司副使,忽聞家中母喪,匆匆回江寧而去,比甘奇走得還早。

王安石忽然也回家守孝了,官也不當了,國家大事也不顧了,就這麼忽然走了,三年之內不會回來。

皇帝的想法可能是好的,希望低調處理甘奇的問題。

但是世間之事,往往卻不如皇帝想得那麼簡單,事情既然做出來了,就止不住有人議論有人說,當官的會議論幾句,當官的家人下人就會跟着議論幾句,接着整個汴梁城都會開始議論,汴梁城就是這麼一座城。

誰都知道,甘相公大功不久,就權柄盡失。這件事情,有人看到的是甘奇高風亮節,有人看到的是其中的陰謀論,口中不免也要說上幾句鳥盡弓藏的話語。

朝堂諸公們,似乎大多數人心中都有一種暗喜之感,有些人單純就是覺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站在他們前排,心中有一種不爽,如今這個年輕人不再出現在朝堂上了,心理平衡了。

有些人就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知道甘奇做了許多逾越之事,就該受到懲罰,欣喜說不上,就是覺得事情合該如此。比如司馬光,他便是這種想法,哪怕往後甘奇還有再起之日,他也覺得無甚不可,但是有錯就要受罰,這是正理。

有些人,喜悅比較多,比如富弼,他很高興,終於把這個小年輕弄下去了,高興不已。

不過很大一部分人心中,都還有另外一個想法,那就是外戚干政之事,這種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不好,奈何甘奇立功太大,便也得過且過,他們本來是比較中立的,如今外戚離了朝堂,倒也覺得滿意。

什麼?你說甘奇立了大功?這話也對,但是能列班朝堂之人暗自的內心裡,哪個不覺得自己爲國爲民,居功至偉?哪個沒爲國立功?不立功,怎麼升遷上來的?更何況皇帝對甘奇也不差,一門兩國公,這般榮耀,何其榮耀?

當官,把官放在官這個位置,把政治歸到政治上,許多事情就不那麼複雜了。

趙宗蘭真的懷孕了,倒也不知是不是趙曙希望的嫡長子。

在家待了這麼一段時間,甘呦呦終於認得父親大人了,時不時也會在甘奇膝下歡淘。

甘奇是徹底的無事一身輕,樞密院大小事情皆有歐陽修暫爲管理,甘奇剛剛熟悉了樞密院的一切事務,就匆匆而別了。

女兒挺好,可愛至極,爹爹叫着,奶聲奶氣,甘奇便是哈哈大笑,看着這個可愛的女兒,甘奇更加投入進造人的偉大事業當中,多生幾個纔好。

老婆也挺好,趙宗蘭有了身孕,得好好照顧着,時不時出門走一走,還有幾人也挺好,也讓甘奇更加投入進造人的偉大事業當中。

甘相公失勢了,這也是有人說出的話語,這種話語對許多人都有影響,就比如甘奇的門口,每日拜見的人潮,明顯少了許多。倒也不是門庭冷落車馬稀,但也不復之前那般熱鬧了。

時間多了,甘奇提起了筆,先寫出了幾個名目,也是幾個書名。

《管理學要義》、《經濟學原理要義》、《何爲宏觀經濟學》、《何爲微觀經濟學》、《寰宇地理志簡要》、《歷史與社會階段簡述》、《社會學原理概要》、《儒家與社會》、《哲學原理要義》、《宗教學簡述》、《算學新編要義》、《幾何原理要義》……

書名不是要義就是簡述,其實也說明每本書都不會長,甘奇也知道自己懂而不精。

甘奇要寫這些東西,就是要換一個治學的方法,給整個時代換一個治學的思路,聖人之言,對於普通人而言太過高高在上,甚至對於讀書人而言也不友好。學問是否能更好的傳播與傳承,就看這門學問能不能接地氣,能不能換一種方法來讓人更加容易理解。

中國上下幾千年,有的是故事例子,管理學要義,加上歷史故事的證明,來解釋各種管理上遇見的問題,以及該考慮的各個方面,還有更好的解決方式思路。

經濟學,在這個時代而言是前衛的,但是貼合實際來說,甚至貼合甘奇自己做的貿易戰來講,原理就不難了。

寰宇地理,就是爲了開闊這個時代人的眼界,甘奇倒也不至於非要灌輸地球是圓的這種概念,他就說,北邊有多大地方,大概有哪些人,東邊出海是哪裡,有哪些地方哪些人。西邊還有哪裡,大概是什麼風土人情,哪裡是地中海,哪裡是君士坦丁堡,哪裡是麥加,哪裡是羅馬,哪裡是希臘,哪裡是埃及,古巴比倫是什麼,金字塔是什麼奇觀,突厥人如今大概是什麼境況……

歷史階段與社會階段,是一種顛覆這個時代歷史研究方式的新方法,什麼是奴隸制社會,什麼是封建社會,遊牧文明與農耕文明的區別闡述,中國歷史每一個階段的鉅變,以及鉅變的內在外在原因,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歷程,社會生產力的意義所在,人口與時代,文明的侷限與未來……

儒家與社會,這就是如今社會的深入剖析,從儒家的開始,到儒家的如今,聖人在說什麼,以前的人們如何理解聖人,現在的人如何理解聖人,甚至也說一說儒家的皇權。大宋朝,不以言獲罪,這件事情挺好,甘奇如今的身份地位,也讓他難以因爲言論而獲罪,就會讓他在寫這些問題的時候,更加大膽。

哲學原理,很簡單,以前研究聖人在哲學層面言論的方式方法效率太低,傳播的門檻太高。用後世的辦法研究聖人哲學,就可以深入淺出許多。

我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這是哲學的三大基本問題。

儒家是怎麼回答這三個問題的?孔子言論中是怎麼解釋的?孟子的言論中又是怎麼解釋的?一路之下,各位大儒又是怎麼解釋的?包括胡瑗又有哪些言論解釋這個問題?

人是什麼?人因爲什麼立與天地之間,要達到什麼目的?人與萬事萬物的關係,人對一切事物的態度?

道家是怎麼解釋的,佛家又是怎麼解釋的?

當然,哲學只是儒家的一個方面,儒家也不僅僅是哲學。

甘奇這麼來說儒家,也只是分析儒家在哲學方向的思想理論。還是淺談,但是甘奇提供了一個思路,提供了一個治學之人如何真正認識自身理論的新思路。讓這些治學之人,能把這些東西接地氣的來解釋,更加有利於傳播與傳承。

甘奇在拋磚引玉。

但是甘奇在顛覆一個時代,不論什麼學說,都是有利有弊的,棄其糟粕,揚其精髓,他要讓儒家成爲一個更好的儒家。

每天去跟人爭論到底誰解釋的聖人才是正確的,這沒有意義,理學心學也好,事功也罷,公羊穀梁,殺人的,懦弱的,都沒有意義。

至於什麼是宗教學,這是甘奇新發明的詞彙,深入解析宗教的核心,把宗教的發展與傳播也拿出來說一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古代的正統讀書人,古代的統治階級,其實對宗教的態度都不熱衷。雖然有信宗教的皇帝,比如有對佛教崇拜的,有對道教崇拜的。

但是自古中國的掌權者階層,對宗教的態度實在稱不上恭敬,說滅佛就滅佛,大規模屠殺和尚,焚燬廟宇佛陀。古代中國,也就佛教真正大規模流行過,然後也大規模被滅過,什麼太平道造反之類的,摩尼教起義之類的,都被滅了。

這隻證明到了一點,聖賢子弟的骨子裡就不信你那一套。

所以宗教學,必須要寫一寫,從本質上認識宗教,也從本質上認識宗教爲什麼能快速傳播。

算學,或者用更現代的話語說,數學。本就是中國讀書人必備技能,科舉明算,一直就是大科目。甘奇寫的東西,將會是一個更系統的真正啓蒙,幾何有幾何的用處,統計學有統計學的用處。

甘奇要當一個不一樣的大儒,把研究學問的方法徹底顛覆。

所以甘奇一本接一本的寫,寫一本一本的要義與簡述。

京華時報下面的印刷作坊,一本一本的印。

發給道堅書院的學生,搬到太學裡免費發放,擺在各處書局裡賣。

道堅書院炸鍋了,太學炸鍋了,然後汴梁城就炸鍋了,接着洛陽也炸鍋了,江南也炸鍋了,蜀地也炸鍋了,甚至連福建都開始炸鍋了。

天下的讀書人都炸鍋了。

汴梁的學子讀得這些要義簡述的,多是一臉的新奇,也有不少一臉懵逼,還有一些人陷入了深入的思考。

洛陽的學子,忽然開始成羣結隊往汴梁而來,卻有不少人義憤填膺,程頤就在其中,他要去汴梁,去質問一下甘奇,問問他是怎麼繼往聖之絕學的,問問他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是繼了哪個往聖之絕學,鬍子衣鉢在他,問問他甘奇爲何不好好繼承鬍子絕學。

程頤別的不想,就問問甘奇,爲什麼不好好治學,非要走一些歪門邪道,不談仁義,不談家國,搞出這些東西。甘奇若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也還罷了,而今甘奇的影響力如此之大,搞出這些東西,不治儒家正統,這豈不是誤人子弟?

所以程頤來了。

其實汴梁城裡也有如程頤這般想法的人,比如同知諫院司馬光,想法雖然不如程頤那般偏激,卻已然對甘奇觀感不好。因爲甘奇如今在天下文壇的影響力實在太大,甘奇卻偏偏“不務正業”起來。

事情越來越熱鬧,富弼也開始翻了翻甘奇最近出的新書,文彥博也開始在翻,曾公亮自不用說,也翻了幾本。

翻得最多的,反倒是皇帝趙曙,他倒是真看得進去,特別是《管理學要義》,他看得手不釋卷,其次便是《歷史與社會階段簡述》,他也很有興趣,最後經濟學與社會學也翻了翻。

甚至御書房裡閒談,時不時都會有這些話題出現,其中自然也有爭論。

甘奇卻還躲在家中努力造人,他知道自己一石激起千層浪了,不過還得等子彈再飛一會。

甘相公,即便沒了權柄,卻也要攪得一個天翻地覆,他要保持自己的熱度,永遠都下不去的熱度。

甘奇家門口拜見的人,又多了起來,無數人拿着書上門來見,或是誠心誠意請教,或是一臉不爽來討教,一概拒之門外。

過幾日,甘奇才會出門,去會一會天下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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