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容城墨睡到很晚才醒,昨晚喝了不少酒,哪怕不至於酩酊大醉,倒也的確會導致頭痛。
他揉着太陽Xue,嘆息一聲,從牀上起來,他身上的衣服,有些酒氣。
他坐在牀邊,理了許久的思緒,這纔回神。
桌上,放着肖瀟從外面買回來的早餐。
屋子裡不見她的身影,容城墨蹙了蹙眉頭,她跑到哪裡去了?
正起身想打電話給她,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肖瀟回來了。
容城墨邁開長腿過去,問:“一大早去哪兒了?”
肖瀟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現在已經中午了,我又不是你,睡到這麼晚也能有早餐吃。”
容城墨見她這小別扭的模樣,忍俊不禁的瞧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早餐,他能有早餐吃,還不是她的功勞?
男人伸手想碰她,肖瀟下意識的避開了,抿了抿嘴脣,故作一臉嫌棄的道:“一身酒味。”
“好,我去洗漱。”
容城墨好心情的轉身進了狹窄的浴室。
浴室裡水聲嘩啦嘩啦的,肖瀟捧着早餐去微波爐熱了下。
等容城墨只圍了一條浴巾從浴室出來時,肖瀟眼角抽了抽。
“你怎麼不穿衣服?”
“髒衣服溼了,我沒衣服穿。”
肖瀟咬脣,“這屋子裡沒有暖氣,你穿這樣會凍着的。”
“那怎麼辦?”容城墨眉眼含着笑意,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小臉。
像是大灰狼給小白兔下了一個套一般,等着肖瀟頭腦糊塗的跳下去。
肖瀟想了想,“你等等,我去拿衣服。”
她記得,她一直有一套他的衣服留在身邊,只是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穿的上。
肖瀟從櫃子裡把那套衣服翻了出來,遞給他,“喏,快去穿上。”
容城墨微微一怔,看着肖瀟手裡拿着的一套男士衣服,蹙眉,“這是誰的衣服?”
她一個女孩子,單獨過,沒事留着一套男人的衣服做什麼?
肖瀟在心裡罵他笨,可面上卻冷漠的說,“你管這是誰的衣服,你要不要穿?”
“你留着男人衣服做什麼?”
容城墨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他一把扣着她的小手,將她拽進懷裡,俊臉盛怒,“你敢留其他男人在你這裡過夜?!”
肖瀟掙扎,嘴上極其倔強,“那又關你什麼事情?我是好心找了衣服給你傳,你不穿就不穿,兇什麼?”
“肖瀟!”他咬牙道,“你就這麼不甘寂寞?!”
他的重點是這個嗎?他的重點是,她留着這套男人的衣服用來做什麼?!
“容城墨,你以爲誰都像你思想那麼齷齪,成天都想着那件事?你放開我!”
她纖細的腕子,被他緊緊攥在手心裡,幾乎要被捏碎。
容城墨怎麼也不放手,反而越握越緊,肖瀟被捏的極痛,“你弄痛我了!放開……”
“衣服到底是哪個野男人的?”
肖瀟好笑着反問,“你又是我的誰,憑什麼說別的男人是野男人?你在我這裡過夜,難道就不算是野男人?對,這衣服就是野男人的!你管不着!”
他們又不是法律上的夫妻,連什麼未婚夫妻都算不上,他憑什麼這麼羞辱她?
肖瀟懷裡的衣服,在兩人拉扯間,陡然落地,那白色襯衫掉落在地,裡面的牌子赫然呈上,而那個牌子,是他一直都穿的襯衫牌子,容城墨擰眉,只覺得這套衣服,越看越眼熟,越看越古怪……
容城墨捏着肖瀟的手腕,漸漸放鬆,他彎下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衣服,肖瀟氣急,動作迅速的一把將地上的衣服搶了過來,“你不穿就算了!”
肖瀟捧着衣服剛想轉身,被容城墨一下子重新扣進懷裡,他赤着的上身,散發着剛沐浴後的肥皂清香,肖瀟一時愣住。
“這衣服是我的?”
容城墨劈手搶過她懷裡的衣服,仔細看了一遍,不是他的,又是誰的?
肖瀟哼一聲,“誰告訴你,這是你的衣服了?還給我!”
容城墨哪裡會如她意,原本還怒意沖沖的臉,忽然柔和了下來,他的脣角,甚至勾着一抹笑意。
“怎麼不早說?”
“我說什麼?”
“你還留着我的衣服,肖瀟,你一直在等我?”
問題殺的措手不及,肖瀟一怔,“誰、誰等你了。”
“那你留着衣服做什麼?”
容城墨一邊質問,一邊脫下浴巾,換上衣服。
肖瀟急忙轉身,臉紅心跳。
她用手摁了摁胸口,她又不是沒見過他赤着身子的樣子,心慌什麼?
“更親密的事情我們都做過,現在我換個衣服你也害羞?”
男人調侃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肖瀟剛想轉身反駁,卻被男人那雙長臂,一下子摟入懷中。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瀟兒,我們和好,不吵架了,嗯?”
肖瀟在他懷裡,背脊僵硬住。
“我說過,不可能了。”
和好?他說的那麼輕鬆,那麼簡單,可他永遠都不會明白,她到底在這段感情裡經歷過怎樣的煎熬。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那道傷疤,也一直都在。
容城墨也不急於一時,只要她回來了,在他身邊,心裡有他,這就足夠了。
這麼多年,她還留着他的衣服,這說明什麼?
容城墨不是傻子,也不是愛情白癡,心裡清楚的很。
他拉着肖瀟去餐桌邊吃早餐。
肖瀟看見他身上的衣服,小倒是不小,就是短了點,他好像……又長個頭了。
這衣服,還是一米八的號,他現在,是不是得有一米五了?
容城墨往肖瀟碗裡夾着包子,肖瀟說:“我吃過了,我不餓。”
“陪我吃點。”
容城墨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可和肖瀟在一起的時候,卻不能縱容着她不吃餓壞了胃,所以每天早晨八點鐘都要拉着肖瀟起牀陪他吃早餐。
實際上,是他陪着她吃早餐。
肖瀟垂了垂眸子,道:“吃完早餐,我還有別的事情,你回去吧。”
明顯的,在下着逐客令。
容城墨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僵,他勾脣,淡笑着道:“我這早餐還沒吃完,你就要趕我走?”
這個小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肖瀟忽然想起下午的面試,想到工作的事情,她問:“我有件事要問你,不許任何公司應聘我的,是不是你?”
“你若是真想工作,來容氏工作,在我身邊,有什麼不好?”
肖瀟攥了攥手,她有些惱意,“容城墨,我就是討厭你這樣霸道,這樣自作主張。我們不是夫妻,你憑什麼給我做我不想要的決定?就算我們是夫妻,你也不能這樣霸道……”
他忽然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軀,籠罩住小小的她,肖瀟是怕他的,她心裡一緊,知道他要發火了。
“我們不是夫妻?”容城墨最聽不得的就是她一直跟他撇清關係。
呵,不就是不是夫妻嗎?
待會,就是了。
肖瀟看着他有些凶神惡煞的模樣,腳步微微後退了下,卻被他一把扣住腰肢,帶進懷裡,“瀟兒,既然你提醒我,我們還不是夫妻,我自然要滿足你的要求。”
肖瀟白着小臉,“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容不得你。”
容城墨放開她,兀自氣定神閒的坐下,吃她買的早餐。
肖瀟杵在那兒,攥着拳頭,又氣又怕。
容城墨只淡淡開口道:“乖,坐下陪我吃一點。”
肖瀟擡腿就想往外跑,卻被容城墨一隻手臂攔住腰,一下子帶入懷中,她跌坐在他腿上。
容城墨低頭,撬開她的貝齒,將嘴裡的食物渡給她。
肖瀟咳嗽了兩聲,眼眶紅紅。
男人目光溫柔的要滴水,“好吃嗎?”
“難、難吃死了!”
“難吃你還買給我吃?”
肖瀟蹙眉,“不吃就算了!”
容城墨扣住她在他懷裡亂動的身子,“你買的,再難吃,我也吃。”
“你……神經……!”
他的大掌,撫着她的背,在她耳邊低低開口道:“別亂動,否則待會吃的就不是早餐了。”
她知不知道,谷欠求不滿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這麼多年來,他根本沒有體會過,什麼是高、潮。
可她一回來,他整顆心都在爲她跳動着,只想吻她,抱她,跟她做任何事情,哪怕就這麼看着她,也是滿足的。
肖瀟被嚇得,果真繃着背部,在他懷裡坐的規規矩矩,像個聽話的小學生一般。
容城墨寵溺一笑,“乖瀟兒。”
……
用過早餐後,容城墨拿着肖瀟的戶口本,拉着肖瀟便去民政局。
肖瀟意識到不好,連忙掙扎,“你瘋了,我說了我不要嫁給你!”
“我應該更早做這件事,瀟兒,是我太放縱你,所以你到現在也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容城墨扣着她的腕子,便將肖瀟強行塞進車內。
無論肖瀟如何掙扎,無論肖瀟說什麼,容城墨彷彿都不爲所動。
“停車!我要下車!”
在前面開車的阿森,下意識的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容城墨的目光,冷峻的沒有一點波瀾。
容城墨薄脣微啓,“不要管她。”
車門落了中控,打開不了,肖瀟像個終於戰敗的小獅子,她垂着腦袋,終於喪氣的說:“可容城墨,我不愛你。”
她不愛他,難道他還要她做他的妻子?
男人長臂一勾,將她小小的身子攬進懷裡,下巴壓着她的頭頂,嘆息着,鄭重道:“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是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