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2.第1049章 1049、車禍 3

甜心昏昏沉沉,只覺得眼前一片虛無,她動彈不得,不知道自己在哪,看不見、動不了、說不出。

她死了嗎?這是上天堂了嗎?

她只記得自己發生了車禍,自己被清朗護在身下,車子在她記憶中的最後一刻直接被掀了個底朝天,緊接着她就失去記憶了。

清朗!

他們的孩子!

甜心一驚,忽然就醒來了,入目是一道刺眼的白光,晃得她睜不開眼睛,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她努力嘗試動彈身體,但是身體每一處都不聽她使喚,她甚至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和四肢還在,她心底一涼――這種感覺,難道她……癱瘓了?

她被清朗護着都能傷成這樣,那清朗還能好到哪去?想到這,甜心就止不住絕望,眼淚簌簌流了下來。

“甜心醒了!媽,甜心醒了!”耳畔斷斷續續傳來司徒清清大呼小叫的聲音,那聲音更近了些,甜心聽到司徒清清問她,“咦,好端端的你怎麼哭了!”

有什麼東西在她臉上擦了擦,她尚未流乾的淚水被擦掉了。

視線很不清晰,甜心吃力地看清眼前的場景,看到司徒清清關切的目光,她的面龐漸漸清晰起來。

緊接着,穿着米白色套裝的白姨也出現了,也是一臉擔憂,問她道:“甜心,你有沒有感覺好點?”

甜心張了張嘴,從嘴裡發出沙啞的聲音,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出一個字:“清……”

她想問問清朗在哪,這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

“清朗呢?”她終於說出自己想要說的名字。

司徒清清臉色變了變,白姨忙趕在她之前回答:“清朗好着呢,你不用擔心,醫生說你需要休息。你們兩個出車禍了!”

“我……我知道。”甜心閉了閉眼睛,心中已是一片死灰,從白姨的反應她不難看出清朗現在情況可能很不好,白姨只是怕她傷心纔沒告訴她的!

她咬着牙,努力動了動手指,一陣細微的感覺傳來,她感覺到自己的小手指還在,謝天謝地,她還能感覺到一切!

只要她能動,只要清朗尚有一口氣在,無論如何她都能救活他!她忙憑藉着自己的意識繼續感受身體其他地方,小腹處原本應該有的疼痛並沒有,是……痛的地方太多已經失去知覺還是孩子沒事?

她渴求地看向司徒清清――“我……”她想問問自己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吧。”司徒清清嘆了口氣,“你命大沒事,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事,你只不過是有些擦傷,因爲頸椎被壓迫導致部分神經感知能力出現問題,醫生說休息個幾天你就能痊癒了。”

孩子沒事!甜心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稍微往下挪了挪。

她轉而又看向白姨,可憐巴巴地問:“清朗呢?”

這下連白姨都卡了殼,她這麼執着的問,白姨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但是誰都知道這是甜心最關心的事情,她肯定會一直問下去。

“清朗呢?”甜心追着問,她終於些許適應現在的狀態,追着問道,“清朗呢?他怎麼樣了?”

白姨食指按了按眉心,片刻後輕聲道:“清朗還在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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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0、車禍 4

“清朗還在昏迷中。Δ筆 『趣『閣.”

這幾個字對於常人來講無異於是沉重打擊,可是甜心聽到這句話卻真的鬆了一大口氣!

謝天謝地,清朗還活着!感謝老天,她的清朗還活着!

甜心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司徒清清看得可憐,伸手幫她擦:“哭什麼,你要是哭出個好歹,我二哥白救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司徒清清也紅了眼眶。

“醫生怎麼說他?白姨你一定要告訴我實話。”甜心定了定情緒,言語也變得更清晰了。既然清朗還活着,而且還在昏迷,就證明他還未脫離危險,自己一定要儘快恢復身體,這才能夠幫助清朗。

白婷面色有些爲難,說道:“醫生說清朗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的腦部遭到重創,身體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創傷什麼的,但是……醫生說別的都沒什麼大礙,主要是頭部的創傷。”

又是頭部!甜心就知道會這樣!

幸虧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甜心了,學醫的她聽到這種話只是深受打擊,卻並沒有覺得無法挽回,沒關係,她來想辦法!

“最壞的情況是什麼?是……植物人嗎?”甜心問。

白婷面色凝重點了點頭,緊接着又忙安慰甜心:“你……你別太擔心,也不是一定會這樣,現在最要緊的是養好你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的。”甜心堅定點頭,“白姨放心,我肯定會照顧好自己。我什麼時候能去看清朗?”

甜心恨不得現在就去見清朗,似乎一刻不見到他,她的心就根本平靜不下來。

“這要看醫生的安排了,清朗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裡,你的情況也不太穩定,你還懷了身孕。”白姨說到這就忍不住責怪,“你這孩子太胡來了,懷孕爲什麼不告訴我們?”

“還沒來得及告訴。本來是想幫清朗動手術後再說的,可沒想到遇到何靜開車撞……”

甜心忽然一拍腦袋:“何靜!她有沒有被抓起來?”

“她?”司徒清清涼涼一笑,“恐怕見閻羅王去了吧!她的車被那輛大貨車撞翻,又拱到河裡去了,車撞成那樣她能活算怪!活該她當初害你們倆,現在自己反倒是最先死的那個!”

甜心聽到這反倒覺得有些痛快,何靜那個不要命的死女人害得她和清朗這麼慘,本來對她還有那麼一丟丟女人之間的可憐和同情,現在她則只剩下詛咒這個狠心腸的女人下地獄了!

“她不是一心尋死麼。”

“可不是麼,不過我還是覺得這麼輕輕鬆鬆的死太便宜她了,就應該以殺人罪逮捕她,讓她先去監獄吃幾年牢飯,然後再槍斃!”

“行了清清。”白姨用手敲了敲司徒清清的頭,“這話不要亂說,差不多就行了。”

“我說的沒錯嘛,那女人太可惡了!”

她話音剛落,門外突然有人敲門,緊接着一位穿白大褂的護士進了門,說道:“司徒清朗的家屬在嗎?病人現在可以探望了,但是隻有1o分鐘時間。你們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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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1、車禍 5

甜心聽到護士這麼說,忙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焦急地問:“清朗醒過來了嗎?”

“病人還在昏迷,只不過現在狀態相對穩定,你們可以去看一眼。”護士解釋說。

說話的功夫,甜心已經從牀上下了地,猛然一接觸地面,她虛軟的雙腿害得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幸虧司徒清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慢一點我的小祖宗,你再摔着孩子!”司徒清清擦了一把汗。

甜心訕笑,努力保持身體平衡,衆人知道攔不住她,便也不再阻攔,白婷和司徒清清扶着甜心,三人跟在護士後面一同走出病房。

待出了門,甜心這才發現門口除了他們,還有清風和清嶽,兄妹四人這下算是齊聚,只可惜有一個還躺在監護室裡,情況未知,這陣仗倒是把甜心嚇了一跳。

“你們……怎麼都來了?”甜心一愣。

司徒清嶽見穿着病號服的甜心虛弱的樣子,趕緊上前去攙扶,甜心只在電視裡見過這麼重大的場面,她印象中大家能齊聚成這樣,八成是在病人沒幾個小時活頭,快要交代後事的時候。

瞬間她以爲清朗也成了這樣,只不過白姨和清清怕她傷心過度纔沒告訴她,她忙一把抓住清嶽的衣服,崩潰地問:“大哥,是清朗出了什麼大事了嗎?不然你們怎麼會都來!”

司徒清嶽哭笑不得地解釋:“你別緊張啊甜心,清朗是我二弟,我聽說他出了車禍,怎麼着也得來看看,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放心吧!”

他一面說一面心底有點無奈——看來他們兄妹四人在甜心眼裡可是太不和睦了,也不知道在其他人眼裡是什麼樣,但造成這種誤會他這個當大哥的絕對有責任,他們以後還是應該多走動走動才行。

甜心聽到司徒清嶽這麼說,心裡才稍微踏實了一點點,她腳步虛浮,又被清嶽和清清攙着往前走,她所在的病房在4層,清朗的重症監護室卻是在6層手術室旁。

護士見甜心跟上來了,於是將監護室門推開,叮囑道:“病人現在狀態剛剛穩定,你也受了撞擊,建議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要影響到你們雙方,有什麼事情按呼叫鈴就好。”

“我知道了。”甜心調整好呼吸,站在門口朝內看了一眼。

司徒清朗身上插滿大大小小的管子,頭部包着紗布險些看不清楚臉,那紗布上還滲着一小片血紅,顯然是傷口的血還沒止住。

甜心瞬間就紅了眼眶,她忍不住在心底恨——她爲什麼就這麼倒黴呢?老天爲什麼就不能讓他們兩人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她甜心胸無大志,只是想跟清朗走一輩子,走的越久越好,難道這樣也要受天譴嗎?

她以後再也不相信老天了!

司徒清嶽把甜心攙扶到清朗牀邊,他也站在牀邊靜靜看着往日那個冷硬像石頭一樣的弟弟——他們哥倆沒少打架,從小打到大,現在他倒還真是希望這個沒大沒小的弟弟趕緊站起來,再重新跟他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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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2、堅強又脆弱的男人

“我就在門口等你,有什麼事你喊我。”司徒清嶽囑咐甜心。

甜心胡亂應了一聲,她心思全放在昏迷中的清朗身上。

病房的門被輕輕帶上,甜心坐在清朗牀邊,小心翼翼地握緊清朗的手,這雙手再也不像往日那麼溫暖了,比上次他們在洞穴的時候還要涼,簡直冰了她的心。

“清朗。”甜心剛說了兩個字,眼淚就滑落出眼眶。她低下頭輕輕吻了清朗的臉,清朗真的昏迷了嗎?他的樣子明明只是睡着了而已,如果不是身上有這麼多管子儀器,如果沒有這麼多繃帶的話……甜心會以爲他們兩個人都在做夢。

清朗的呼吸很均勻,生命體徵也還算平穩正常,甜心不敢離他太近,怕他現在抵抗力差被傳染上疾病,於是又坐回到牀邊的椅子上,拉着他的手說話。

“清朗,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和寶寶都很好,我們兩個現在在等你醒來,就差你了你你知道嗎?你要是聽到我說話就睜開眼睛看看我,動一動手指也行啊。”

沒有任何反應,司徒清朗平靜如初,他什麼都聽不到,也什麼都看不到。

“你太壞了,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卻總是保護我,我真希望我能替你躺在這裡,我的身體可比你結實多了——我知道平時要是聽到這話你肯定要揍我,你現在不能動,那是不是我可以多說幾句你的壞話了?”

“你這個壞人,什麼時候才能考慮考慮你自己?你總是留我一個人清醒,你卻包袱一甩昏過去讓我獨自醒着承受這種擔心和無助,你覺得這樣的感情,我真的需要嗎?我恨死你了!”

“你還讓我跟你籤協議,讓我向你保證我不會不顧自己死活,其實最該籤這個協議的人明明是你,你纔是那個最不顧死活最不負責任的壞蛋,我恨死你了……我……我恨死你了……”

“我告訴你,你不可以放棄努力,你一定要掙扎着醒過來,你不可以一直這樣躺着。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肯定覺得如果你是個不健全的人,這樣的你醒過來也沒用,也是拖累我們娘倆,還不如死了算了。你……你要是敢這麼想,我就死給你看!我告訴你,我跟你司徒清朗同生共死,從見到你的第一天我就是這麼想的,你要是不想活,我就一抹脖子陪你躺進棺材裡,跟你一起到那個世界待着,絕不會留你一個人走。我不讓你放棄……我不放棄希望,你也不能放棄,我等着你醒過來,我……我們說好的,我要給你生猴子,我都懷孕了,你一定要……要醒過來,要等着我們的寶寶出生,你答應過我的……”

甜心越說越難過,越說越心酸,她真的很怕清朗放棄,沒有什麼能比病人自己放棄希望更讓人絕望的了。

司徒清朗這個人一味考慮別人,又現實又自私又固執,如果他認爲他的不完整是一種拖累,那他真的會默默等死。

她不要,她絕對會做到跟清朗同生共死,這輩子再也不會離開這個堅強又脆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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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3、替清朗做出決定

甜心坐在清朗牀前說了好久,說到她最後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想什麼,她覺得很累,很無助,腦子裡反覆想的不過一句話——沒有清朗她該怎麼辦。

沒有清朗她還有活下去的必要嗎?

以前她總是一個人,她覺得人生是要活出自己的精彩,她活給死去的外婆看,活給從未謀面過的父母看,那時她一點都不孤單,因爲她原本就是孤單的。

可是後來她有了清朗,有了家人,有了不一樣的身份,她卻越發覺得自己是爲清朗而活,他們的愛情和親情濃於骨子裡,除了外婆,沒有人能比清朗更深入她的生命中。

大家總是說人要爲自己而活——可是爲自己活些什麼呢?一直自己一個人活下去會很累,沒有觀衆,沒有鼓勵,沒有人說你做的對與不對,也沒有人分享你的喜怒哀樂,是,她除了清朗還有很多朋友和親人,可是看着清朗沉睡的容顏,甜心只覺得那一切都是多餘的,除了清朗,她沒有任何想親近、想取悅、想分享的人。

她的生命裡只有清朗,沒有人能懂這種感覺——因爲他們根本沒有徹頭徹尾的孤獨過,他們不會等生命中的那盞燈忽明忽暗搖曳時,她內心有多麼惶恐擔心。

甜心哭得累了,就趴在清朗旁邊握着他的手發呆,她相信清朗可以聽到她的委屈。清朗在她心裡一直是像神一樣的男人,她起初擔心受怕,過後卻又覺得清朗沒那麼容易放棄,因爲清朗很愛她,深愛她。

清朗一定也想看到他們的寶寶,爲了孩子他也會醒過來的吧!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留住這個孩子。

對——留住寶寶,決不能再讓這個孩子出什麼意外。

甜心之前在學醫時,也曾研究過DNA提取及改寫技術,蒙鋒和司徒清風的孩子就是一個DNA改寫的成功案例。但她的情況遠比清風的複雜,她需要找到她和清朗的DNA缺陷並加以彌補或者抽取,稍有不慎,這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殘疾。

甜心有點猶豫,她一直想這麼做,但是之前她有清朗的鼓勵,現在她卻什麼都沒有,只能靠自己,也只有在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還是沒有想象中堅強,有很多事情她還是要依靠清朗。

那麼,眼下她最需要做的事情一是儘快讓身體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二是儘快讓清朗醒過來,同時還要留意清朗的腦部撞擊情況——

等等,清朗現在昏迷,是不是可以趁這個時候清楚他顱腔內淤血呢?

這個想法很大膽,大膽到甜心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這種手術極其考驗病人的身體狀態,這也是他們起初沒有貿然決定手術日期的原因。

現在清朗在昏迷,一不留神他以後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任何人都不敢冒這個風險,唯一想試試的只有甜心。

也許這樣能讓清朗少一些痛苦和擔心呢?她深知清朗對手術的恐懼。另外如果可以順道刺激清朗的神經,迫使他快些醒過來的話……

甜心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冒險一搏,趁着現在專家團都還在,她必須要替清朗做出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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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4、大家族帶來的暖意

10分鐘的時間對於甜心來講顯然有點太短,她光是在清朗身邊什麼都不幹什麼都不想就可以那樣傻傻的呆上一整天。

所以當護士來叫的時候,甜心還沉浸在對清朗的暢享中,她把她的計劃告訴還在昏迷的清朗,她相信他們之間有某種感應,清朗會感受到她瘋狂又大膽的念頭。

從清朗牀邊站起來時,她的狀態已經好多了。她畢竟受到的傷害最小,清朗承受了她的大部分傷害,而她只是一些擦傷和輕微腦震盪而已,眼下她最需要的是休息。

從病房裡出來,甜心的神色很平靜,這讓在外等候的衆人都鬆了口氣——

他們生怕甜心在屋裡哭的死去活來,看來甜心比他們想的要堅強一些。

“甜心,我哥他還好吧?”司徒清清其實也很想進去看看,那畢竟是她親愛的二哥,她從小一直當二哥是小爸爸來着。

“嗯,情況還不錯。”甜心說道,“各項體徵趨於正常平穩,除了不能說話不能醒過來之外,其餘都挺好的。”

“……”這哪裡算好了,司徒清清忍不住想。

“我有點餓。”甜心突然說。

衆人都一愣,彷彿沒想到甜心還有心情吃飯。

“啊——我讓你張嬸給你煲了湯,最是補身子安胎,你要不要喝點?”

“好。”甜心一口答應,見衆人還是不可思議狀,於是自嘲地笑笑,解釋說,“我得吃飯養身體,吃飽了好照顧清朗,等他狀態再穩定點,我還要天天幫他擦身子呢,我再這麼病病歪歪的怎麼照顧他?”

“對對,你這話說的沒錯。”白婷鬆了口氣,她還以爲甜心受刺激受大發了呢,“清清,快陪你二嫂回去吃點東西,我去問問醫生清朗現在能不能喝點流食,我好讓張嬸給他準備去。”

“那我……我上午沒什麼事,我在這等着吧,萬一有個什麼需要幫忙的。”司徒清嶽說道,“清風,你要不要回去——清風?”

他一回頭,看到司徒清風正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踮腳呆呆朝裡面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清風,你要不要先回去?”司徒清嶽問弟弟。

司徒清風如夢初醒,愣了一下說:“我都行,看你們安排。”

“那要不你先回去吧,晚上你來輪班,以後咱們倆輪流來醫院幫忙好了。”司徒清嶽計劃道。

“那倒是不用了,不是有護工嗎?”白婷忙道,這兩個孩子白天要工作,晚上還要來值班照顧病人,實在是有點辛苦。

“護工怎麼能比自己家人靠譜呢。”司徒清嶽嘆氣,“以前咱們家的情況太糟糕了,我今天才感覺到我沒有盡到大哥的義務,我委實很對不起清朗。不管能不能幫上什麼忙,我還是來照顧一下,你們要是有心思的就也過來幫幫甜心吧,咱們這一大家子不能再這麼內訌下去了。”

“嗯,我來。”司徒清風想都不想地回答,“我現在先回家,今天晚上來替班看護二哥。”

司徒清清聞言突然覺得很感動——二十多年了,她從出生起就被迫面對家裡爭吵不休相互埋怨的日子,現在這日子終於到頭了,她終於隱隱感受到一絲絲大家族帶來的暖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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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5、抉擇

司徒清朗昏迷近五天,他從重症監護室被轉移到加護病房,病房裡兩張牀,甜心白天在這守着,清清幫她忙,晚上白婷不讓甜心受累,便由清嶽和清風兄弟倆輪流看護照顧。筆 』趣Ω閣『.

他身上傷口該縫合的縫合,該石膏固定的固定,所有外傷都已經修復完畢,除了他昏迷的狀態一直無人能解決。

甜心每天都跟他說說話,同時她也在加緊恢復自己的狀態,直到她覺得自己可以勝任給清朗的腦部手術當主刀,她才把自己的決定告訴衆人。

由於事關司徒清朗性命,所以司徒家一大家子都參與了這次討論,包括那支醫療小隊。

甜心剛提出建議,司徒政就第一個反對:“這是胡鬧!清朗現在昏迷,他死在手術檯上怎麼辦?”

甜心請來的國外專家立刻向司徒政解釋了昏迷狀態下手術的理論依據,但司徒政不僅不信,反而還覺得這國際友人是受人之託,來“陷害”他兒子的!

司徒政一心撲在清朗身上,清朗是他此生唯一傑作,衆人都以爲他三個兒子是好命,可在司徒政心裡,他親兒子卻只有清朗一人。

說服不了司徒政,手術就很難推進,無論大家怎麼解釋,司徒政只有一句話“我不同意”。

甜心沒辦法,只好讓其他人先表態,聽聽大家的意思。

除去司徒政,司徒家的其他人裡清嶽和清風是保守派,清清和白婷卻跟甜心的態度一樣,看來在對待生老病死這件事情上,女人總是比男人看得開。

清嶽的意思是即便要手術,是不是也應該要再觀察一下;清風是覺得這樣替二哥做決定太不人道。

清清和白婷則認爲甜心現在有資格幫清朗做決定,這也是爲了清朗好,畢竟清朗現在有成爲植物人的可能,越往後情況可能會越不樂觀。

投票上其實六人是3:3,但按照司徒政的意思,他一個人就能抵其他幾個人,誰的話他都不聽,要給他的寶貝兒子腦袋開瓢,他絕不容許!

這場司徒家的會議最終不歡而散,白婷陪着甜心離開,此時甜心的內心是絕望的。

“我覺得這件事情,你也許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思來做。”白婷安慰道。

“可是爸爸不同意,我不能逾越啊。”甜心無奈。

“你和清朗是夫妻,這是一臺手術,你有優先決定權。”白婷解釋說。

話是這樣不假,可甜心真的希望所有人都能支持她,這樣她心裡纔不會那麼慌。

“如果你覺得這件事是對的,那你就去做。清朗現在躺在那裡人事不知,你們倆的事情只有你能決定,你總要學着承擔一些責任。只要你覺得這件事是利大於弊,可以去做,那就可以冒險。”

被白姨這麼一說,甜心覺得心裡總算是稍稍亮堂起來了。

她纔是和清朗相伴一生的人,這應該是當初他們在領結婚證時就立下的誓言,現在清朗遇到困難,她理應幫清朗做出選擇。

“我還是覺得我應該做這臺手術,我相信我可以。”甜心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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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6、做好他醒不過來的準備

“我還是覺得我應該做這臺手術,我相信我可以。筆趣閣 .”甜心堅定地說。

“我們也相信你。”白婷笑笑,“清朗也是相信你的,不然他一開始就不會同意。你別忘了你回到清朗身邊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讓他重見光明嗎?”

是啊,甜心點頭,她拼了命的學醫五年,可不就是爲了回來當清朗的眼睛嗎?無論清朗變成什麼樣,她對他的愛都不會變的!

“決定了就定個日子去做吧,你爸爸那邊,如果不能讓他改變心意,那就瞞着他做。”白婷幫甜心拿了主意。

這若是在以前,甜心絕對要懷疑白姨用心不軌,她記得她剛嫁進司徒家時,白婷還忙着給自己的一兒一女爭家產。

可人心總是會變的,現在甜心雖然不能說當她像親媽一樣,但至少現在的白姨是一個可靠的長輩,她這幾天也沒少忙着照顧他們兩口子,甜心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手術計劃就此確定,手術時間定在後天。

後天,又是後天,甜心也說不上她爲什麼要這麼決定,只是她覺得後天是個大晴天,這麼晴朗的天氣應該會爲他們帶來好運氣的吧?

接下來的日子,甜心每天都會幫清朗做一次腦部cT觀察他顱腔內的影像,只不過一天天的過去,清朗顱腔內的結構似乎有些變化。

人這樣昏迷不醒的躺着,腦內組織會變得越來越混沌,這也是爲什麼久病不起的人會變得越來越癡傻的原因。清朗才昏迷不到半個月,肯定不可能變化這麼快這麼大。

後天,爲清朗做手術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甜心和幾位醫生就再次幫清朗做了腦部的各項檢查。

兩個小時後,檢查結果依次出現,卻讓他們大吃一驚——清朗腦內的淤血呢?!

甜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各項數據及造影顯示之前一直壓迫清朗視神經的那塊淤血確實幾乎不可見了,只有一小塊陰影還停留在那,彷彿是淤血化開時的遺留。

怪不得她之前一直覺得清朗的cT造影哪裡有問題!原來是淤血不見的緣故!

甜心的導師和腦科教授也對此嘖嘖稱奇,按理說五年過去,清朗的腦淤血應該越來越嚴重纔是。

“我想或許是因爲那場車禍。”甜心導師給出合理解釋,“當時清朗頭部流了很多血,可能是當時腦部的血液被疏通,在血液補給的過程中那塊淤血被慢慢的活化了。這在理論上不是不可能的,可實現起來卻很困難,這不但需要巧合,還需要一定的運氣。”

甜心手捧着檢查結果,渾身都在顫抖,她小心翼翼地問:“那……那清朗是不是……等他醒過來就可以重見光明瞭?”

“視神經被壓迫了那麼久,可能需要一定的恢復才行,但這治療起來要比開始簡單多了。”導師拍了拍甜心的肩膀,“至少不用在腦袋上開個口子,是不是?”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甜心激動到哭出來,清朗終於不用承擔這個風險了,感謝上帝感謝老天,感謝所有保佑他們的人!清朗歷經這麼多磨難,終於爲自己贏得奇蹟了!

“接下來只要等待他醒過來就好。”教授說道,“如果他能醒過來,他就會漸漸好起來,但是你要做好他醒不過來的準備,能把淤血排掉的衝撞——你可以想象有多嚴重,他有機率變成植物人,也可能有機率失憶,這都是這次車禍可能造成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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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7、同卵雙胞胎 1

清朗的眼睛不治自愈,對於所有人來講無疑是值得慶祝的事情,甜心自己也覺得很開心,因爲她終於不用讓清朗承擔手術的風險了。

清朗的外形那麼完美,一想到他要做開顱手術她就心如刀絞,總覺得這樣會破壞上帝創造清朗的美。

總歸是有好事情發生,甜心也因此不用太擔心清朗醒不過來了,她相信清朗的意志力,也相信清朗恢復只是時間問題。

眼下第二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胚胎的DNA改造問題,甜心思前想後,仍舊決定要試一試,她要儘可能保住這個孩子。

她請來的導師是眼科學博士,在這件事情上就顯得有些愛莫能助了,不過她告訴甜心,美國已有這方面的成功案例,所以願意幫她引薦自己的一位朋友,提供一些技術支持。

這支持肯定不是動動嘴皮子這麼簡單了,肯定也需要錢,甜心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當下就拜託了教授,讓他儘快幫忙介紹。

國內醫院中目前並沒有這項技術,但實驗室裡有過相關研究,也有DNA提取及改造所需的機器給予支持和援助,只不過這些都需要拿到相關批文才能使用。

這就需要用到清朗和司徒政的人脈了,甜心只是一介小兵,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司徒清朗躺在病牀上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事兒,司徒政又每況愈下,整個人挎得不成樣子,實在是沒有人肯賣給他個面子。

甜心一籌莫展,這事兒無意中讓清風知道了,清風於是找到蒙鋒,想讓蒙鋒幫二哥二嫂一把。

蒙鋒覺得好笑——他和清朗不對付了小半輩子,現在卻要幫他延續子嗣,那他蒙鋒的優勢何在?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可誰讓提出這要求的是他心愛的“媳婦”呢!蒙鋒捏着司徒清風的臉,怪道:“這也就是你跟我開了這口我纔會管,換了別人,你看我讓不讓他多說一個字。”

“謝謝你。”司徒清風臉紅。

蒙鋒把人一扛,扔進臥室,霸道地解開軍裝:“謝就免了,真要謝的話,身體力行吧!”

翌日,蒙鋒託關係找到國內負責此項技術的研究員,將甜心引薦給他們,甜心說明來意,與此同時她導師幫她介紹的遺傳基因學博士也特地趕往中國,畢竟這是遺傳學上從無到有的突破,解決了這一技術難題後,越來越多的家庭或許可以得到有自己血脈的孩子,從這層意義上來講,這是一件好事情。

所有技術支持都已到位,接下來就是甜心將體內胚胎取出,在大家的幫助下進行體外的基因改造,然後再重新放回到體內的事情了。

這事說來簡單,做起來卻很困難,畢竟甜心懷孕有一陣子,胚胎已經發育,一不留神很容易遭到破壞,甜心要承受很大痛苦。

幾天後,甜心在醫生們的幫助下從體內取出她和清朗的孩子——一顆小小的胚胎,他們將胚胎送進手術室,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甜心這次居然懷了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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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8、同卵雙胞胎 2

“咦,甜心,你懷的是同卵雙胞胎呢。”來自美國的教授很是驚訝,之前他們以爲只需要對一顆胚胎進行DNA改造,現在卻又多了一個,不難想象他們內心有多激動。

甜心自己更是驚喜得要命——她懷了雙胞胎了,感謝老天,這樣她直接就擁有二胎啦,以後是不是可以少讓她和寶寶們再受一次罪?!

胚胎立刻被送進觀察室,他們一起對這對胚胎進行分析,結果更是令人喜出望外,這是一對龍鳳胎,甜心和清朗終於可以擁有一雙兒女了!

甜心簡直要喜極而泣,太好了,老天終於照顧可憐的她和清朗了!

她之前還在糾結到底是期待男寶寶好還是女寶寶好,這下她一下子就湊成一個好字了,這可是很多媽媽夢寐以求的事情,結果居然被一項最不走運的她給實現了!她怎能不激動?

幾位醫生和研究員小心翼翼,對胚胎的部分DNA進行抽取和彌補,這項技術其實是第一次實施,所以誰都不能保證成功率,也不能保證他們生下來的一定是健全的孩子。

可甜心卻已經很知足了,她覺得老天能賜給她一雙兒女,這就是對她和清朗最大的安慰,無論寶寶將來有什麼問題她都能接受,都會不離不棄的愛他們,將他們撫養長大,給他們最完整的愛。

胚胎改造完畢後被重新放回到甜心的體內,由甜心繼續擔任母體,孕育着她和清朗的寶寶。

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前前後後幾乎耗時半個月,外加甜心還要修養休息,不知不覺間,一個月過去了。

清朗躺在病牀上的日子裡,時間彷彿過得格外慢,幸好甜心有很多事情去做,無意中淡忘了時間流逝。

可等她恢復之後,她可以回到牀前探望清朗了,清朗卻還在昏睡,這一個多月來竟然從未醒來過,哪怕只是睜開眼睛看一眼。

風言風語流傳在外,大家都說清朗已經不行了,傷到了腦子,變成了植物人,八成是醒不過來了,這輩子就要這麼躺着。

醫生給出的判斷也不容樂觀,可是甜心不相信。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可是她相信清朗一定會醒過來,清朗這麼堅毅的男人怎麼能丟下他們娘仨不管呢?

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就只能是等待,甜心每天坐在清朗牀前陪他說話,幫他擦身子,替他活絡身體經絡,避免淤血在身上留下痕跡。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不知不覺,甜心已經懷孕三個月,小腹微微有些隆起,胚胎狀況發育良好,算是基本脫離危險期。

三個月過去了,清朗卻還沒醒過來。

他快要被人遺忘了,除了他身邊最親近的人。

司徒家的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的照顧他,但其實每個人都很擔心,他們擔心清朗真的要這樣躺一輩子,更擔心甜心的狀態——甜心對清朗的盲目信任究竟從哪來?連醫生都覺得清朗再這麼躺下去可能真的會醒不過來,建議他們做好他成爲植物人的準備。

可甜心卻彷彿是在給所有人洗腦,她一口咬定清朗會醒過來,一定會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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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8、不敢相信這世界上有純粹的愛情

甜心坐在清朗牀邊,看關於“如何喚醒植物人”的書,最近她一直在尋找類似案例,也知道植物人是可以通過外界刺激被喚醒的,只是這個刺激是什麼並不確定,每個人都不一樣。筆Δ趣 閣.

有通過偶像錄音被喚醒,可清朗……呃,清朗是那種會追星的人嗎?

有通過百元大鈔被喚醒,可清朗……呃,清朗好像也不太在乎錢吧?

有通過牀前感化被喚醒,可她一直在感化感動照顧清朗啊,每天跟他說話講故事,還讓他摸摸肚子裡的寶寶,他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反應?

甜心不死心,她甚至還想在病房裡吹拉彈唱什麼的,要不點個穴扎個針刺激一下疼痛,要不喂他一根千年人蔘試試啥的。

她想盡各種招數,司徒家的其他人生怕她走火入魔,甚至感覺甜心都開始神神道道了。

甜心現在什麼也不幹,每天在病房裡吃喝住,寸步不離開清朗,大家都覺得她一個孕婦天天在病房裡不太合適,容易影響胎兒育,可誰勸都沒用,甜心就是不走。

除去做產檢和偶爾去醫院裡幫忙,偶爾見一見朋友走動走動,她大部分時間都坐在清朗身邊看書呆。

白婷生怕甜心也在這呆傻了,就讓清清時不時的來陪她聊聊天,可是清清也很忙,因爲她和周醫生要訂婚了。

常規的路子走不通,大家只好往迷信上想辦法,想着家裡能有點喜事給清朗沖沖喜,原本想讓清清和周醫生乾脆直接結婚算了,可又怕結婚清朗也醒不過來,反倒漏了參加婚禮的機會,那就遺憾了。

司徒家雖然家道中落,但好歹也算是北庭市有頭有臉的軍幹家庭,司徒清清和周醫生的訂婚宴自然安排在五星酒店,邀請的人不多,兩家主要親戚到場,再邀請些兩個孩子的朋友,基本上有個兩三桌的樣子差不多了。

司徒清清最受不了這些形式主義,而且不知道爲什麼,一說要訂婚她內心忽然很恐懼,拉着甜心就開始訴苦。

“甜心,我怎麼覺得心裡這麼不安呢?你說周橋行他娶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他該不會是看上我們家家產了吧?”司徒清清開始想這些有的沒的。

甜心認真想了想:“不會吧?周醫生他父母不也是醫學專家嗎?一個醫生世家,應該家底也很殷實吧?”

“說是這麼說,可是到底他們家只是當醫生的啊,我們家可不一樣,我爸和我二哥,這都是仕途上的人,萬一周橋行打算將來讓我們家幫他們家一把呢?”

甜心瞪了司徒清清一眼:“你可真行,之前跟葉欣的時候你怎麼不考慮這問題?他們家情況更糟心。”

“那時候小嘛,不懂事。”司徒清清嘆了口氣,“現在就不一樣了,經歷過一次打擊,人就變得現實了,不敢相信這世界上有純粹的愛情了。”

“這話說的,那我當初嫁給清朗也是爲了要攀高枝嗎?”甜心涼涼道,“那我這高枝攀的可太失敗,一路坎坷無數,這是老天在懲罰我心術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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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0、婚姻生活到底爽不爽?

司徒清朗覺得自己做了個很長很長的模糊的夢,他在夢中一直影影綽綽的看到甜心,卻始終抓她不住,甜心一直在她前面跑啊跑,不知要跑到哪裡去,他跟在後面一直追。『筆 Ω趣 閣』.

那條路太長,他的夢太久,他感覺自己追了一個世紀,他大聲呼喊,甜心卻一直不回頭。

他被迫沉浸在那個純白色如牛奶般的世界裡,除了他和甜心之外再無別人,無人應答,無人理會,他彷彿被全世界拋棄了。

等到他意識再清醒些,他開始慢慢回憶起一些片段,車禍、有女人要撞他們,那女人是誰?她爲什麼要陷害自己和甜心?

他們的車子被頂翻了,慌亂中他護住甜心,甜心還好嗎?!

每每想到這裡,清朗就會突然從這個純白色的世界中跌落,陷入一片黑暗。

甜心正說着話,司徒清清卻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着後面的牀結結巴巴道:“二、二二二嫂!我二哥他他他,他動了!”

甜心忙回頭去看,哪裡有動?

她轉了個身過去,輕輕撥開清朗的眼皮看了看,又拉了拉他的手,試了試他的呼吸,清朗睡的很平穩,卻絲毫沒有動彈過的跡象。甜心嘆了口氣:“清清,你是不是出幻覺了?”

“真的沒有!”司徒清清看到二哥醒來宛若看到詐屍,驚恐萬狀,“我剛剛看到二哥的手指動了!”

“我會看着她的,你接着說你的事情。”甜心目不轉睛盯着清朗,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說清朗要醒來,卻每每撲個空,她現在都麻木了。

“呃……好吧,剛剛說到哪裡來着?”司徒清清被打岔都忘記了。

“說我也是攀高枝。”甜心提醒。

現在的甜心說話可一點都沒當初的客氣和小心翼翼了,一來她已經習慣了自己作爲司徒清清二嫂的身份,再怎麼說她也是清清的長輩,三觀又比清清正,所以教育她一下很正常;二來現在的她比當初還要優秀百倍,她都能爲清朗提供意見了,更別提一個小清清了。

“啊對。啊——不對,我可沒有說你攀高枝的意思。哎我這不是擔心嘛,你幹嘛這麼冷嘲熱諷的。你看我當初什麼不想的時候你就怪我傻,現在我多留了個心眼,你居然又說我想太多,那我到底要怎麼辦嘛?”

“我覺得你跟周醫生相處了這麼久,他的爲人你看不出來嗎?你自己感覺不到他對你好到底是因爲你的人還是因爲你的錢?”

這個問題司徒清清很願意回答,她小臉一紅,嘴上還有點得意:“那,那當然是因爲喜歡我這個人啦!我這麼好,不愛我的人那還有天理?”

“那不就得了。”甜心安慰,“該想的想,不該想的就別想了。小夫妻在一起就應該彼此信任,你當初那麼大的簍子人家周醫生都不介意呢,這要是擱別的男人身上可未必是這樣了。”

“切,他敢,是他先看上我的,他還有資格挑我的理兒?”

“行了吧你,我就這麼一說,舉個例子打個比方你懂不懂?”

“嘿嘿。”司徒清清笑,“其實我還真有點小緊張小忐忑,二嫂,婚姻生活到底爽不爽?爲啥我看周圍結了婚的人都吵架撕逼的,可你跟我二哥就不這樣?”

甜心聞言苦笑:“大概是因爲我們太苦了,苦到每在一起的一分鐘都是珍貴的,還哪有空吵架撕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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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真心應該是什麼樣子

伴着這句話,甜心不禁有一瞬間的出神,她回想起她和清朗結婚兩年幾乎就沒好過過一天的日子,和緊隨其後的五年分別。

要是清朗醒過來,他們應該就能過上正常夫妻的生活了吧?那時候他們說不定又要爲孩子操勞,也不知道到時候他們夫妻倆還有沒有過小日子的機會了呢。

司徒清清追問道:“那,結婚你覺得幸福嗎?”

“幸福啊,爲什麼不幸福?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怎麼會不幸福呢?”

“那,爽不爽?”

甜心眉毛一揚:“當然爽了,能合法合理的啪啪啪,你說爽不爽。”

“哈哈哈哈哈。”司徒清清笑翻過去,“我說二嫂,你剛剛說話的神態實在太像我二哥了,但是你說出來的話又很老司機,我實在是覺得好違和。”

他們兩個一起待久了,言行舉止都很像對方,這就是傳說中的被同化,有時候甜心身上確實有點清朗的影子。

“這哪裡老司機,我這是實話實說。”甜心說道,“別想那麼多沒用的了,乖乖的訂你的婚去吧,你這好消息能不能讓清朗醒過來就看你的了。”

“哼,我這哪算好消息,你還是趕緊生寶寶纔算好消息。”司徒清清斜眼看着甜心的小腹,壞笑,“不過你說我二哥躺了三個月,萬一這會醒過來又趕上你挺着大肚子,他怎麼跟你嘿嘿嘿?”

甜心臉瞬間就紅了:“小小年紀什麼啪啪啪嘿嘿嘿的,能不能說點好!”

司徒清清曉得前俯後仰:“我親愛的二嫂,我都是奔三的人了好嗎?還小小年紀小小年紀的,你還真當你是老太太啊?行了不說你了,我得跟橋行試禮服去了。”

“趕緊去吧趕緊去吧,看把你美的!”甜心轟她。

司徒清清走到門口,突然遲疑着回頭,又問了甜心一句:“二嫂,你覺得我是真的喜歡周橋行嗎?還是我在當鴕鳥逃避我一直以來的想法?爲什麼……我覺得這麼不安呢?”

甜心簡直無語:“你一會懷疑周橋行對你不是真心,一會懷疑你對周橋行也不是真心,那你覺得真心應該是什麼樣子你告訴我。”

“我……我沒有經驗嘛,自從被那誰騙了之後,我就不知道什麼是真心了,我現在都分不清楚我對他是不是真心,就更別提對周橋行了。”

“我看出來了,你這是婚前恐懼症。相信我,你越是愛對方,越會覺得不安,放心大膽的回去訂你的婚去吧!聽我這個過來人一句安慰!”

司徒清清這麼反覆無常其實就是想聽別人肯定她和周橋行的關係,現在有這個二嫂幫她“定心定神”,她終於放下心來,咧嘴一笑,開門道:“這下我徹底放心了,謝二嫂,我先走啦!”

甜心擺手,連拜拜都懶得說了,這個小事兒精,這麼簡單的事情總是反反覆覆的糾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換了她……

司徒清清一走,病房又陷入安靜,甜心雖然是在跟清清聊天,眼睛卻一直未離開過清朗的身上,這麼長時間了,他完全沒見清朗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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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2、清朗醒過來了!

“清朗,清清馬上就要跟周橋行訂婚了,大家還等着你參加訂婚宴呢。”甜心趴在司徒清朗旁邊說。

“大家都想給你沖沖喜,說不知道這樣你會不會醒過來,你要是再不醒的話看來只能靠生孩子讓你醒了,你……你要是再不醒的話,到時候我就在你旁邊生產,我嗷嗷叫,不信喊不醒你,你肯定會心疼我的對吧?”

清朗一如既往的沒反應,甜心深知或許是司徒清清看錯了吧……

每次都能收到這樣的假警報,她真的很心累,但每次她都相信清朗是真的動了,結果每次迎接她的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清朗……”甜心埋頭在牀上,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流,人前的故作堅強不過是她的僞裝,她不想讓人知道其實她也絕望的要命、擔心的要命,她怕大家會放棄清朗,醫生會直接宣佈他腦死亡。

但是他腦反應確實越來越慢,對外界的刺激反應越來越小,誰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清朗,醒過來啊!醒過來,陪着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了!”甜心嗚嗚地哭。

“嗯。”突然,一聲短促的迴應讓甜心瞬間擡起頭,她驚訝望着牀上的男人!這聲音他好熟悉!

司徒清朗依舊閉着眼睛動也不動——可剛剛的聲音她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她是真的聽到清朗的迴應了!

“清朗!你醒了是不是清朗!我聽到了!”甜心站起身來急切地看着昏迷在病牀上的男人,“我聽到你說嗯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司徒清朗的睫毛顫了顫。

他心想——看來甜心還活着,謝天謝地,他的甜心還活着,就是……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聒噪的毛病。

“清朗!”甜心聲音大的像是在唱高音,把隔壁的小護士都招來了!

“怎麼了甜女士?”

甜心激動到語無倫次,手足無措,結結巴巴,涕淚漣漣:“醒!醒了!啊不,動了!清朗動了!”

“啊,是嗎?”小護士也有些喜出望外,畢竟這麼帥的軍官一直躺在這裡也太沒天理了呀,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嘛!

“您先在這等着,我這就去叫醫生來!”她一溜煙跑了出去。

“清朗!”甜心握着清朗的手,感受到他正試圖回握她,卻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甜心激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反覆叫着清朗的名字,清朗好氣又好笑,甜心的聲音太大了,他被吵的腦袋疼,卻覺得很溫暖、很真實。

他真想告訴這小丫頭他沒聾,但是再被她這麼喊下去他恐怕要耳穿孔了。

“清朗,你有沒有覺得哪裡難受?”

真的哪裡都難受啊……換誰躺在這裡三個月誰不難受?

“你能說話了嗎,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清朗!”

司徒清朗一個頭變成兩個大,他倒是想睜開眼睛,但是誰能把小甜心拖出去讓她冷靜冷靜?

“清朗你……”

“噓——”

司徒清朗忍無可忍,輕輕迴應了一聲。

甜心激動到差點沒蹦起來把房頂鑽個窟窿,聞訊趕來的醫生護士們都被嚇了一跳:“清朗說噓!醫生你聽到了嗎!白姨,你聽到了嗎!清朗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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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3、險些被嚇流產

醫生聽到甜心的話,忙過來查看清朗的情況,刺眼的光束瞬間打在清朗眼睛裡,他立刻躲了一下。

等等,司徒清朗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他剛剛竟然感受到強光?!他不是……他不是失明瞭嗎?

被迫扒開眼睛的他心中震撼,他還以爲自己是出現幻覺了!

“確實是有甦醒的跡象。”醫生肯定地說道,“恭喜諸位家屬了,麻煩無關人等先退出一下,我們要爲病人做一個全方位的身體檢查。”

白姨和剛好輪班的清嶽攙着甜心離開,甜心卻是一步都不想走,因爲清朗正緊緊握住她的手,她知道清朗不想讓她離開。

醫生無奈,不過好在甜心本身也是醫生,即使留在這裡也不會添亂。甜心於是配合着醫生爲清朗做檢查,檢查結果讓人長出一口氣——腦活動漸漸復甦,隨時有醒來的可能,建議繼續觀察。

“可是剛剛清朗明明說話了!說了兩個字呢!”甜心爭辯,什麼叫“隨時有醒來的可能”,是本來就醒了好嘛!

“這……”醫生表情略顯爲難,“您也是知道的,按照醫學常識,病人從有意識到徹底恢復狀態還需要一定時間,並非醒來當時就能有各項體徵和反應的。”

“那……那我再繼續等在這裡觀察一下好了。”甜心多希望清朗現在就能睜開眼睛看看她啊!

司徒清朗也並非不想,事實上他能夠聽到甜心說的每一句話,他也很想安慰甜心,告訴甜心他已經好多了,可是他的大腦、語言中樞和運動中樞就是不聽使喚,這使得他只能握着甜心的手,以此來傳達他有在聽。

他也很想問問他的眼睛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能感覺到光了,難道他被治癒了嗎?甜心幫他做了開顱手術?淤血被打散了?

可是他卻越來越睏倦,越來越疲憊,不多時就又被拉回到那幕白光之中,陷入沉睡。

他的手忽然一鬆,甜心又一哆嗦,險些被嚇流產。

醫生檢查過後安慰道:“放心,只是睡着了而已,病人最近會睏倦需要多休息。家屬不必太擔心。”

甜心鬆了口氣,可緊接着,醫生的話又讓她懸起心臟——

“不過目前還不能斷定病人醒來後會不會失憶。”

對啊!甜心一激靈!她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盼着清朗醒過來,都忘記他可能會有失憶這種可能了!

醫生走後,甜心一個人坐在牀前發呆,過不多時,白婷來送飯接替甜心,讓她去休息一會。

“我不回去了白姨。”甜心搖頭,“我想留在這陪清朗。”

“他醒了我喊你不成嗎?”白婷很是擔心,“你這麼一天天的坐在這會熬壞身子的,哪有孕婦一直待在病房裡的?你不爲你們的孩子考慮考慮?”

甜心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孩子哪有清朗重要啊?我想等着他醒過來。”

“他剛睡着,怎麼可能一時半刻的就醒過來呢?你就不要再給他壓力了,說不定他現在也能聽到你說話呢,你這不是讓他擔心嗎?”

任憑白姨苦口婆心,甜心就是直勾勾地盯着牀,她害怕,萬一清朗醒過來不認識她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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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4、努力想醒過來

甜心在病房裡吃完飯,喝了張嬸特意給她煲的安胎湯,白婷覺得這屋子裡的藥味兒甚是刺鼻,白婷都覺得有點適應不來。

她把剩飯菜和保溫桶都收拾起來帶走,也不多說些什麼了,她深知此刻說什麼甜心都不會離開半步,哪怕只是在樓下花園裡遛個彎。

甜心覺得就算天天在病房裡也不會怎麼樣,畢竟她是個醫生,哪怕不是看護清朗,也要在軍醫院裡救治士兵和病人,所以她的寶寶們也應該早就適應了這樣的日子纔對。

尤其是這幾天,醫生都說了清朗隨時可能醒過來,她想清朗醒來時第一眼就能看到她,因爲不知道清朗什麼時候會醒,所以她選擇一直等在這裡,直等到清朗醒來的那一刻。

司徒清朗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的,屋子裡人說話的聲音他都能聽到。

到底過了多久了?他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屋子裡不斷有人進進出出的勸甜心出去走走散散步,甜心這小丫頭不聽話,非要長在自己身邊。

他努力想醒過來,努力想把她掃地出門,讓她趕緊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別待在這種壓抑的地方,可他就是動彈不了。

他聽到白姨說寶寶,也就是說他和甜心的孩子保住了?

可這個孩子能順利平安的成長嗎?他已經躺了很久了,現在孩子應該已經有了大概的樣貌了吧?

也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要是女孩的話可一定要像甜心,老天保佑,他們的孩子一定要平安無事的降臨。

司徒清朗就這樣斷斷續續的想着,做着夢,他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感覺身體每一處都這麼不聽使喚。

九點了,要睡了。

甜心現在休息得很早,今晚是清風過來接班照顧,病房裡又加了一張牀,甜心挨着清朗睡,清風睡在門口的加牀上。

特護病房裡有洗澡的地方,甜心就隨意衝了衝,洗完又吹乾頭髮後,清風纔來。他也聽說了二哥醒來的事情,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奔向牀前,想看看二哥怎麼樣了。

“還沒醒。”甜心笑笑,又伸手摸了摸清朗的面頰,“不過醫生說已經有醒來的跡象了,腦活動也趨近頻繁,接下來就看他醒過來以後還記不記得我們了。”

“怎麼會不記得呢。”司徒清風安慰,“二哥不記得誰也不會不記得你的,畢竟你們那麼相愛。”

“哼,不記得我我就捏他鼻子!”甜心像螃蟹似的鉗住清朗的鼻子。

這小壞蛋……司徒清朗瞬間察覺到一種窒息感,這感覺如此真實,讓他終於脫離了遊魂般的狀態。

司徒清風話不多,單獨面對甜心的時候就更不知道說什麼好,甜心跟他聊了一會就說要早點休息,清風開着檯燈看了會漫畫,又跟蒙鋒發了會短信,就也關了燈睡下了。

午夜十二點,病房裡一片寂靜,查房的護士來巡視了一圈,見沒什麼異狀,於是關門出去。

司徒清朗卻突然醒來,也不知哪裡來的勁頭,他竟然一下子靠着自己的力量靠坐了起來,靜靜看着身邊熟睡的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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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5、清朗你還記得我嗎?

深更半夜的病房裡,司徒清朗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坐起來,穿着淺條紋的病號服,看上去跟鬼一樣。

他眼前視線並不清晰,但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已經能看清東西了,之前已經失明的眼睛此刻模糊能看清黑暗中的輪廓,也能看到睡在自己身邊的甜心。

甜心像個孩子,稚嫩的容顏一如往昔,歲月怎麼都不會在她身上留下一點痕跡呢?

那自己老了怎麼辦?甜心會不會嫌棄他這個糟老頭子?

司徒清朗胡亂想着,他好容易才適應了在黑暗中辨別一切,甜心的模樣他雖然不像從前那樣看的清楚,可他知道,他的甜心還是那麼健健康康的,一點傷都沒有。

渾身都彷彿不聽使喚,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衝動半坐起來,他只是想看看甜心,再好好看看自己的身體狀況,他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百骸了,他只擔心自己不要好了眼鏡又斷腿斷手,那他情願自己死在那場車禍裡。

他嘗試着擡起手,想要摸摸甜心的臉,豈料剛擡起一寸,袖口和手掌帶起的微弱氣流就驚醒了甜心。

甜心迷茫地擡起頭,看到眼前坐了個人,嚇得她“媽呀”一聲低呼,繼而又尖叫“清朗”!

她匆匆忙忙下牀,靠近門口的司徒清風卻還沒被驚醒,司徒清朗一看甜心那冒失勁,擔心得很。

“清朗!”甜心飛撲進他懷裡,完全忘了他身上還插滿監視器這碼事了,於是機器警報聲大作,一時間把司徒清風也嚇醒了。

門外亂作一團,只聽到走廊裡腳步聲陣陣,這屋裡住着的可是司徒首長最喜愛的兒子,要是出了什麼差池,他們醫院可擔不起這責任。

“跑……慢……”司徒清朗心裡想的是說“跑什麼跑,跑慢點”可無奈他嘴上就是說不出這麼一長串完整的句子,只能生憋出兩個字。

“清朗,你終於醒了清朗!”甜心對準他的脣就親上去了。

司徒清朗內心崩潰,他沒刷牙啊!!處女座男人的內心忍不了這種小恥辱。

“清朗你還記得我嗎?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難受?噁心嗎?想吐嗎?清朗……”

甜心說完了親親完了說的,一旁的司徒清風不知所措,總感覺自己有點多餘。

醫生護士們紛紛趕來,一看病人在那半坐着,又被妻子嘴對嘴,還以爲正在做人工呼吸,瞬間驚慌失措,護士們立刻把甜心拉到一邊去了。

司徒清朗在心裡憤怒,你們推我媳婦幹什麼!

“住……手……”

可他氣息實在是太微弱,躺了三個月連嘴都不聽使喚,就這麼被一羣醫生團團圍住,而那聲抗議也消失在醫生慌亂的呼叫中。

測血壓、聽心律、量體溫、看各項數據指標,一切儀器顯示正常,瞳孔光感反射正常,各項生理體徵正常,簡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醫生們瞬間都很尷尬,所以剛剛那不是……人工呼吸?

司徒清朗的眼刀子幾乎從每個人臉上劃過,這些把他媳婦推一邊去的醫生護士們,他徹底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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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6、我和你的婚禮

醫生們惴惴不安的檢查完畢,眼見着司徒清朗啥毛病都沒有,於是攜起手來,自覺主動消失在屋子裡。

司徒清風自覺自己也是多餘的,雖然他還是很想問問二哥現在怎麼樣,但他還是識趣地說:“我去通知家裡人。”於是關上門撤了。

甜心終於能和清朗獨處,她哭的滿臉是淚水,司徒清朗心疼得不行。

早在她被護士們拉開的時候她就已經幸福到流淚了,因爲很顯然,清朗還記得她,命運終究沒有再捉弄他們一次。

甜心這次知道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了,剛纔她太激動,也不知道有沒有弄疼清朗,畢竟他身上那麼多管子啊線啊之類的,萬一壓到肯定很難受。

“清朗……疼不疼啊?”甜心摸摸他手上吊針的針頭,另一隻手飛快抹掉臉上的眼淚。

清朗還很虛弱,可他眼睛卻帶着溫柔的笑意,他勉力擡起一隻手,甜心立刻領悟,將自己的手遞過去。

清朗的手溫暖又堅毅,甜心終於鬆了口氣。

“我……眼睛……”司徒清朗問道。

甜心以爲是清朗語言系統又出了問題,緊張地問:“清朗你不能說話嗎?”

司徒清朗搖搖頭:“不適應。”

甜心一顆懸着的心這才往下放了放,也是,躺了三個月的人是應該渾身都不聽使喚,她太緊張了。

司徒清朗摩挲甜心的小爪子,甜心靠在他身邊輕聲說:“你眼睛裡的淤血因爲當時頭部大出血被衝散了,我們還沒來得及給你手術。”

他猜到有這種可能性了,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感謝老天,他沒經歷那場該死的開顱手術。

甜心牽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那裡已經微微有些隆起了,司徒清朗一怔。

“咱們的寶寶。”甜心紅着小臉,“是雙胞胎,你開心不?”

司徒清朗睜大眼睛,簡直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表情,雙胞胎?他和甜心的孩子平安保下來了?!

他們一路經歷太多磨難,就算沒有西天取經的困難數也有西天取經的困難度了。

“幾個月?”

“屈指一算都快四個月了。”甜心說,“哼,你都不吃不喝的躺在這裡三個月了,看把你餓的都瘦了……”

她簡直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司徒清朗震驚——他昏迷了三個月了?!他的小甜心都懷孕四個月了?!

甜心看着清朗緊鎖的眉頭,還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可是仔細想想,她剛剛……好像也沒有說什麼責怪他的話啊。

司徒清朗緊緊攥着甜心的手,憋了半天,說出一句:“婚禮。”

“啊?”甜心迷茫,婚禮?是在說清清和周醫生的婚禮?“清朗,清清和周醫生還沒打算結婚呢,他們只是訂婚!”

“不,不是他們!”

“那……是誰?”甜心冥思苦想,“最近也沒有什麼人要結婚啊。難道是我不認識的人?你戰友?你別急,你告訴我是誰,我這就去幫你打聽打聽。”

“我是說……”司徒清朗急切地解釋,“我和你的婚禮,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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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7、我給你最好的

從懷孕直接跳到婚禮,這個腦洞轉的簡直讓甜心猝不及防,她呆頭呆腦地看着清朗,又摸摸他的額頭:“你在說什麼呀?”

司徒清朗穩定了一下情緒,醞釀了半天,確定自己終於可以完整表達一句話了,這才說:

“我們從結婚到現在,這麼多年,我答應給你一個婚禮的。”

甜心恍然大悟,並且十分感動。

“趁着肚子還沒大。”司徒清朗接着說,“不然沒法穿婚紗。”

這……躺了三個月醒過來,怎麼感覺清朗說話這麼順口溜呢?甜心哭笑不得。

“乖啊。”甜心摸摸司徒清朗的大光頭——因爲之前準備給清朗做開顱手術,所以他的頭都被剪乾淨了,這三個月也沒長的太厲害,基本上還是個大光頭。

“咱們先好好養身體,等你好了再舉行婚禮也不遲,實在不行,我們就等寶寶出生長大,這樣他們就能給我們當花童啦。”

“那等太久了。”司徒清朗並不太樂意,“我欠你好多,婚紗照沒拍,婚禮也沒辦。”

咦?甜心愣了一下,清朗這一醒,怎麼想起來的都是這些瑣碎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呢?

“這些以前就沒做,都擱置了那麼久啦,再等一等也不遲呀。”

“我不想再等了。”司徒清朗緊緊握住甜心的手,“我讓你等了太久,欠你的太多,如果我這次醒不過來,可能會永遠無法實現當初對你的承諾,我不想再這樣了。”

在他無法甦醒的日子裡,他每天都做夢,每天都在夢中煎熬,他想甜心跟了他那麼久,無怨無悔的跟他結婚,陪伴他承受許多痛苦,然而他們卻連一點有價值的回憶都沒留下。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這種高危身份將來有個什麼意外,別人會怎麼看待甜心,一個寡婦?婚結了嗎?名真言順的嗎?該不會是強塞的身份吧?

身份,這個他以前最不在乎的東西,在他昏迷不醒做白日夢的時候,他卻真切意識到這些東西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他以前太疏忽了,太自我了,說白了,他太對不起甜心了。

他沒能在甜心最年輕最美最寶貴的人生時刻,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她說“嫁給我吧”。

所以當他醒來時,他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彌補,給甜心一個最隆重最浪漫的婚禮,重新求婚,讓她再嫁給自己一次。

“一定要儘快跟你舉行婚禮,我們不等寶寶了。”司徒清朗這次很果決,很堅定。

甜心心底是滿滿的感動,當一個人久病醒來時,第一個念頭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補償他們之間的過往,如果這還不算真愛的話,那什麼纔算呢?

“我答應你。”甜心輕輕吻着他,“不過等你身體好利索再說,婚禮可是個大工程。”

“我會很快康復的。”司徒清朗鬆了口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婚禮前期的準備工作我們讓其他人去辦,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我一定給你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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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8、誰都不要搶我們的戲

司徒清朗和甜心說了沒幾句話的功夫,司徒家的人已經66續續趕到醫院了。司徒清風怕打擾二哥二嫂,一直等在門口,直等到跟家人匯合,這才敲門報信。

“二嫂,二哥,我媽他們來了。”

“哎呀你還敲什麼門!”司徒清清一把推開細胳膊細腿文弱的三哥,拉着周橋行就往裡闖,全然不管三七二十一。

“二哥!你可醒過來了!”眼見着鮮活鮮活的二哥終於坐起來,雙目炯炯有神地盯着門口,司徒清清瞬間激動到眼淚直流。

二哥在她心中一直是神一樣的存在啊!她這麼愛二哥,怎麼捨得讓她的好二哥一直直挺挺的躺在牀上呢!甜心心碎,可她的難過也不比甜心少啊!

“嗚嗚嗚二哥,我還以爲你要成植物人了呢!”司徒清清撲過去,給了清朗一個大大的擁抱。

司徒清朗肢體僵硬,緊張地看了甜心一眼——雖然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但這樣的擁抱似乎從未有過。司徒家的人大多內斂,這種身體接觸,他生怕甜心會多想。

甜心揉了揉司徒清清的頭,說道:“行了,我都跟你說清朗肯定會沒事的,就你愛東想西想。”

司徒清朗伸手拍了拍清清的肩膀,一如小時候讓她騎在自己脖子上那樣沉穩可靠:“哭什麼喪,我沒死也沒植物人,好得很。”

“你得了吧,前幾天醫生都說你要醒不過來了,我們都快絕望死了!”司徒清清瘋狂地把鼻涕往清朗的病號服上蹭,看得清朗直皺眉頭。

“清清,你快別吵你二哥了。”白婷擔心清清再胡鬧把儀器線蹭斷,忙把她來拉開,問清朗道,“清朗啊,你現在情況怎麼樣?醫生說你顱腔內的淤血沒有了,你現在看得到東西了嗎?”

司徒清朗點頭,他當然看得到,此刻在屋內的白姨,大哥清嶽、老三清風和清清都在,一直以來他以爲老死不相往來的兄妹幾人和他一度恨之入骨的白姨都緊張地關注着他,眼底充滿擔心。

呵,他以爲他們司徒家註定是享受不到親情的家庭呢。現在看來……每個人似乎都會變。

“能看到。”司徒清朗點頭,“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狀態不錯,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恢復。”

“看樣子是這樣。”司徒清嶽一直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二哥你怎麼醒的這麼突然。”司徒清清擦乾眼淚,撇嘴說,“我還打算跟橋行訂婚給你沖喜呢,那現在看來婚不用訂了!”

她話音剛落,周橋行立刻急了:“怎麼能不訂了呢?那不結婚了?你也太隨意了!”

甜心被一向溫文爾雅的周醫生急脾氣的樣子逗笑了:“清清你可真是的,人家都是男的毀約,你可倒好,說不訂就不訂的,你讓周醫生上哪說理去。”

“訂婚能沖喜?要衝喜怎麼着也得用結婚吧。”司徒清朗回道。

“訂了婚才能結婚啊。”司徒清清翻白眼,“我只是開個玩笑,你瞎激動什麼。”

“婚姻大事怎麼能開玩笑呢?”周醫生十分不滿。

“好好好,不開玩笑不開玩笑。”司徒清清哄道,“認真的,先訂婚再結婚,這次不躲了。”

“真的?”周橋行喜出望外。

司徒清朗乾咳一聲,生生打斷兩人即將到來的海誓山盟和浪漫言情,冷酷無情地加塞:“訂婚可以,結婚的事情再議,我和甜心先結婚,誰都不要搶我們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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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9、這麼不相信我的話,你去找別人結婚算了!

“啊?你和甜心要結婚?”司徒清清險些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含義,呆愣愣地看着二哥,“二哥,你失憶了?你和我二嫂不是已經結過婚了嗎?”

“他的意思是要舉行婚禮。”甜心成了清朗的代言人,小臉紅撲撲地解釋。

“啊——”司徒清清張大嘴巴,婚禮?他二哥什麼時候這麼形式主義了?“你們這都幾年了?我給你們算算啊,結婚兩年,離婚五年,眼看着都七年之癢了,這時候你們辦哪門子的婚禮啊!而且我二嫂還懷孕了。”

“我說辦就辦!”司徒清朗一記眼刀子扎過去,對司徒清清充滿不滿,大家越是這種態度,他就越覺得愧對甜心,心裡就越着急。

“好了好了,我幫你說。”甜心給清朗順毛,這怎麼一長覺醒來脾氣這麼大呢?

“你二哥的意思是,我們結婚這麼久了都沒舉行個婚禮,他覺得對於女人來說這件事情是很寶貴的,所以現在想補償我。”

“他現在纔想起來這茬是不是太晚了點……”司徒清清嘟囔着,小聲吐槽。

“所以呢,我想和清朗儘快舉行一場婚禮。”甜心繼續說道。

“那好啊,那二哥你等等我,咱們到時候一起辦個集體婚禮唄!”司徒清清十分想搭這趟順風車。

開玩笑,這可是他二哥舉行婚禮哎,他二哥是誰?北庭市最風生水起的男人——雖然有一陣子消沉了一下下,不過現在二哥眼睛好了,又剛剛立了軍功,很快就又能重新扛起司徒家在北庭市的一片天。這樣的男人舉行婚禮,可想而知得有多豪華多給力?她一個當妹妹的去蹭個熱度這不過分吧?

“不行!”豈料司徒清朗卻和周橋行異口同聲拒絕。

周橋行心有不快:“清清,你是不是特別不想跟我結婚?二哥都說要給二嫂一場完美的婚禮了,肯定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你怎麼總是不直面我們之間的關係呢?”

“我說你是不是傻!”司徒清清恨鐵不成鋼——我這是在給你省錢啊你這個傻子!

“小周說的沒錯。”司徒清朗接着道,“你愛和誰集體婚禮就和誰集體婚禮去,別摻和我們的。”

“嘁,我就那麼一說,你當我真稀罕呢。”司徒清清見無人響應,只好委屈作罷。

周橋行完全沒理解清清的意思,他懇切地說:“清清,和我結婚真的讓你這麼不痛快嗎?爲什麼我沒覺得你流露出一丁點期待感?你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願意嫁給我?”

得,誤會大了。

司徒清清氣得臉通紅:“你瞎說什麼呢,我在替你考慮啊!我不是覺得我二哥婚禮排場大,這樣你就能少花點錢了嗎!”

她原本是不打算這麼說來着,畢竟橋行也是個男人,實話實說會讓他沒面子,但她也是好心啊,他們倆將來要一起過日子,總不至於在這種事上鋪張浪費吧?可是她又想要一個盛大、體面的婚禮……

“就爲這個?”周橋行愕然。

“那不然你以爲呢?你覺得以我的性格,我會委曲求全自己嫁給你?如果我不想嫁的話我大可以理都不理你,張口就拒絕,我還會在乎你的感受?”司徒清清委屈到哭,一甩手就負氣奪門而出,“這麼不相信我的話,你去找別人結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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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0、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原本司徒清朗醒過來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全家人都聚在這裡商討後續也是萬分難得,可沒想到司徒清清這個不分場合的大小姐脾氣至今還沒改,說翻臉就翻臉,居然把所有人撂在這裡跑了。

司徒家的人面面相覷,白婷臉上甚是掛不住,甜心說道:“我去勸勸她吧。”

“算了,都別管她,這孩子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子,所有人都寵着她呢?”白婷生氣道。

“還是我去。”周橋行對清朗和甜心道歉,“對不起二哥二嫂,本來是該開心的日子——我待會回來再給你們賠不是,現在這麼晚,我怕她一個人在外面出事,我先出去找看看。”

話說完,也沒等有沒有人同意,周橋行就轉身追了出去。

司徒清清剛跑下樓,一陣小涼風吹得她哆嗦了一下,她擦了一把眼淚,在心裡恨恨咒罵——死周橋行,你腦子被驢踢過!

一件外套適時披在她身上,司徒清清一怔。

周橋行攥緊她手腕,司徒清清猜到是他,生氣地說:“你幹嘛?讓我自生自滅算了,你找別人去吧!”

“剛剛的事情是我錯了。”周橋行懇切地安慰,“我不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懷疑你,但我真的很想問你一句,你是真心想嫁給我嗎?”

“你豬腦子啊你!”司徒清清快氣吐血了。

“一直以來我覺得你心中好像還有葉欣。”周橋行苦笑,“清清,我不在意你在心底保留他的位置,初戀往往都是刻骨銘心的,但我……”

司徒清清擡手就給了周橋行一巴掌,怒道:“周橋行你什麼意思?你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你把我司徒清清當成什麼了?水性楊花?腳踩兩條船?我是那種不堪的人嗎!”

這一巴掌打得脆生生,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司徒清清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多麼可惡的事情,她剛剛居然打了周橋行,天啊!

她嚇壞了,嚇得眼淚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噼裡啪啦的墜下,摩挲着周橋行的臉說:“對不起橋行,對不起我太沖動了,我不是真的要打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怪你冤枉我!”

周橋行眉頭緊鎖,司徒清清忐忑不已,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都是周橋行對她的百般溫柔,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身邊沒有這樣的人,她該怎麼辦?

爲什麼一直懷疑他呢?明明陪伴她度過那些最苦難日子的人就是橋行啊!他治好了她的身體,還讓她感受到被愛的真正感覺。她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

司徒清清,你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周橋行一言不,一直注視着清清,這讓她緊張到了極點,她帶着哭腔問:“你怎麼不說話?你……你該不會是想跟我分手吧?”

“不,我只是……”周橋行嘆了口氣,“我只是突然覺得我似乎從來沒有讓你靜下心來好好考慮過我們之間的關係和感情,不如……三天時間,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的愛我,還是對於你來說,我只是你最感激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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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1、嫁給自己,她真的能幸福嗎?

三天時間想一想?還是在要訂婚的節骨眼上?

司徒清清覺得周橋行一定是瘋了!一向對她千依百順的橋行怎麼能對她說出這種讓她難過的話!

“這……這就是你的分手要求吧?”司徒清清說話都帶着顫抖的腔,她悲憤又害怕,悲憤於周橋行的不負責任,更害怕周橋行真的不要她。

“我沒有的!”周橋行解釋,“我只是想給你時間想想清楚。”

“想什麼?想我到底愛不愛你嗎?難道我的實際行動還不夠表達我對你的感情?不愛你我幹嘛要跟你訂這該死的婚?幹嘛嫁給一個一天24小時有十幾個小時都在醫院裡,一見面就是滿身消毒水味兒,說好的去看電影去遊樂場看到一半接個電話就要趕回去急診,說好的要去旅行機場裡聽說有手術立刻就拋下我的男人?我腦子被驢踢過嗎!”

司徒清清說出一連串的抱怨,隨之而流露出的卻是她自己都不曾留意到的遷就。

她險些忘了她曾經在醫院裡等他下手術檯等到睡着,桌上還放着煲給他的愛心湯。

她險些忘了當初她被丟在機場時的茫然,可她卻打電話過去叮囑他開車小心,儘管她心裡委屈的要命。

那些幾乎被她忽略的小付出在這一刻突然無比清晰的浮現於腦海之中,司徒清清恍然大悟——這或許就是愛吧?否則她怎麼會付出這麼多?承受這麼多孤單和委屈?

感激?她司徒清清會因爲一個簡簡單單的感激就對人掏心掏肺?周橋行你這個大賤人!

“說什麼想清楚,說到底還不都是想要分手的藉口!三天過後感情冷下來,你拍拍屁股就能跑路,可我呢?我司徒清清不是對所有人都能這麼好的!結果你這個臭不要臉的男人,居然覺得我是在感激你!我的愛我的付出在你的眼裡就一個感激二字?”

周橋行又怎麼會不記得清清的好呢?他是個醫生,空閒時間本就不多,偏偏清清愛玩,她的夢想就是走遍世界所有美好的地方,看遍所有美好的風景。

他做不到實現她的夢想,至少現在做不到——他是醫生,他要救死扶傷,他必須時刻準備着站在手術檯上。

正因爲如此,他才越要讓清清想清楚,他是懦弱,是自私,因爲就在剛剛那一刻,他現他給不了清清想要的生活,似乎一不留神就讓她孤單一人,如果他的愛這麼沒用的話,那他倒希望清清能嫁給一個給她陪伴的男人,只要她開心就好。

“清清你聽我說。”周橋行伸出手,輕輕幫她擦去眼淚,“清清,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愛你,但你猶豫、退卻、懷疑我的時候,我卻覺得很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我總覺得你嫁給我有一天會後悔,後悔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後悔我不能給你陪伴。我是個醫生,我的時間和人生並不全屬於我自己,更沒法屬於你,每到這時我就覺得很害怕,你的反覆就會讓我以爲你還在想念葉欣的好,至少他……他說不定能給你你想要的生活。”

“葉欣好?!”司徒清清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害我差點沒命,他好在哪裡?好在對我的報復上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橋行簡直要崩潰,他該如何讓清清明白他的感受?他很愛清清,愛到瞻前顧後,生怕自己會讓她受委屈,可跟着自己,她一定會受委屈——他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過這一點?他爲什麼要這麼執念的跟清清結婚呢?嫁給自己,她真的能幸福嗎?

這一刻,周橋行近乎要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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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2、男人也是需要安全感的

在司徒清朗醒來的大好日子裡,司徒清清和周橋行這對即將步入婚禮殿堂的男女談崩了。

很難說究竟誰對誰錯,只能說兩個人都是爲對方考慮,且周橋行充滿不自信,在司徒清清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和作死麪前,他猶豫了。

司徒清清嘴上不承認,但心裡後悔,以前很多該溝通的事情她沒有溝通,該表達的愛意也羞於表達,這使得她和周橋行之間充滿了誤會。

她在葉欣那吃了虧,所以在周橋行面前,她一點虧都不想吃,想處處佔據優勢,想對自己好一點,再好一點。

她對周橋行確實很好,但她沒有給夠安全感。

男人也是需要安全感的,沒有安全感疊加各種誤會,周橋行以前不說但並不代表他心中不介意,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關係陷入僵局。

一個懷疑對方不愛自己。

另一個懷疑對方嫌棄自己。

周橋行的解決辦法就是退讓,如同他以前一樣一直退讓,只不過這次的退讓有些過分,他確實直接想到了分手,給司徒清清一個自由。

而司徒清清呢?她的解決方法一如既往的幼稚,沒有好好溝通,不會好好看待兩人之間的問題,除了哭、責罵和抱怨,別的什麼也不做,堪稱作死典範。

甜心雖然心繫清朗,但始終放心不下清清和周醫生,在她看來這兩人的主要問題在於司徒清清,她要是再這麼由着性子胡來兩人非杯具不可,於是她跟清朗說要下來看看。

“看什麼看,這兩個哪個年齡比你小?有什麼好讓你操心的。”司徒清朗剛醒來,實在不願意甜心這時候去管別人的事情。

“清清還是個小孩子呢,做事不計後果,她萬一一衝動再氣着周醫生怎麼辦?兩個人走到今天這一步也很不容易的。”

“去吧去吧!”司徒清朗無奈擺手——甜心就是個愛操心的命,“去完趕緊回來。”

甜心捧起清朗的額頭親了一口:“我還不是因爲嫁給你才操這個閒心的嗎,你不管你妹妹只好我來管,那我去去就來。”

她一路小跑着出了門,司徒清朗心中分外擔心——懷了雙胞胎還跑的這麼快,你屬兔子的?

甜心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口,司徒清朗立刻拿起一旁的手機,撥號。

不多時,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自話筒內傳出,滿口的京片子式兒不耐煩:“誰——啊?”

“我。”司徒清朗說道。

“啊?!”對面震驚,簡直是咣噹一聲巨響,麻晟握着電話結結巴巴,“清……清清清朗?啊不,二少,你醒過來了啊?奇蹟啊!你咋醒過來的,咋不讓我給你接風洗塵呢!咱們必須得喝兩盅!”

“……”司徒清朗無語,“我好不容易醒過來的,你想一杯酒再把我灌躺回去?你這會方便說話不。”

“方便,怎麼着,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啦?”麻晟得意洋洋。

“是有那麼一點。”司徒清朗乾咳一聲,“事情是這樣的,我想辦個婚禮,你看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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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3、剛醒就要辦婚禮啊?不先辦事?

麻晟看了看錶,又看了看外面的天,又掐了一把自己。

他確定自己是清醒狀態,也確定自己還在人間沒升天。

那麼問題來了,辦婚禮?司徒清朗?和誰?

二少和甜心離婚這事他們一羣人都知道,掐指一算,也約莫有五年了,五年啊……哪怕深情專情如二少,動點別的心思也不爲過吧?

甜心生不出孩子,又一走了之,五年來一點音訊都沒有,這怨不得二少喜歡上別人,想跟別人結婚啊。

只是可惜了甜心,跟二少在一起的時候婚禮都沒辦過,偷摸的跟地下組織一樣,換了新歡二少這就高調的要起飛,還辦婚禮……

真是唏噓感慨。

這也不能怪麻晟不知道甜心回來的事情,畢竟麻晟自從有了妻兒之後就不怎麼過問麻薇薇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妹妹也沒好到哪去。再加上二少一向不喜歡人家過問他們傢俬事,也因此,對二少的認知他還停留在——二少險些成植物人這件事上。

不過到底是麻晟,他還就是能不說二話的直奔主題,對於二少是要跟誰結婚這件事情他並不多問,反正到時候參加婚禮就能看到是騾子是馬了嘛。

“要啥風格的婚禮?要那種傳統的還是浪漫的?西式的還是中式的?穿婚紗還是穿旗袍啊?要不要牧師?說不說yesIdo?”

司徒清朗被問得一愣一愣的,這些可都是他之前想都沒想過的問題。

這也難怪,在遇到甜心之前,他一度以爲自己要孤老終生了,什麼婚禮婚慶,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現在流行哪種?”

麻晟一拍大腿:“嘿,你這話說的可太外行了,哪種都有,關鍵在個人喜好。”

司徒清朗猶豫不決:“最豪華的是哪種?”

“喲,還想辦一大的隆重的?”

“有問題?”司徒清朗眉毛挑了挑,“婚姻大事又不是兒戲,當然越隆重越好,不要出我身份標準就行。”

敢情這次的妞兒,二少十分上心啊——麻晟在心裡嘀咕,不禁好奇萬分,是哪個女人這麼有魅力,不但喚醒沉睡的二少,還直接給他洗腦的要大操大辦婚禮。

“那就傳統的唄,先拜天地拜父母,再酒店請咱們大夥吃一頓,禮服也是先西式再中式,你就穿你的軍裝唄。”

“好。”司徒清朗先記下,“哪家酒店合適?幫我推薦一個。”

“你看看,讓你之前不食人間煙火,現在傻了吧。”麻晟見縫插針的揶揄兩句,“北庭市就那麼幾家五星酒店,看你個人喜好了。”

“好吧。”司徒清朗心裡嘟噥,果然是件麻煩的事。

“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啊?婚紗選了沒有,請帖了沒有啊?”麻晟吊兒郎當地開啓試探模式。

“什麼都還沒弄,我剛醒。”

“剛醒就要辦婚禮啊?不先辦事?”麻晟賊笑。

司徒清朗額頭青筋直跳:“我掛了。”

“哎哎哎,別介,開玩笑呢。”麻晟二皮臉似的打哈哈,“話說清朗,何嘉銘也打算結婚了,你知道這事不?”

“嗯?”司徒清朗愣了愣,“跟誰?”

“跟一個外國妞兒,長得挺漂亮的,有點像你們家那甜——”麻晟話說一半,突然想到司徒清朗已經跟甜心離婚了!他瞬間就把要脫口而出的話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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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4、小兩口站這兒喝西北風呢?

“話說清朗,何嘉銘也打算結婚了,你知道這事不?”

“嗯?”司徒清朗愣了愣,“跟誰?”

“跟一個外國妞兒,長得挺漂亮的,有點像你們家那甜——”麻晟話說一半,突然想到司徒清朗已經跟甜心離婚了!他瞬間就把要脫口而出的話收回來了。

“像甜什麼?”司徒清朗反問,“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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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呵,提起前任來這是什麼語氣?好生瀟灑好生不生疏啊!怎麼着,這掀篇比合着比翻書還快啊?

麻晟心中呵呵噠嘴上麼麼噠,笑着說:“是像甜心,還以爲你不愛聽這個名字呢。”

“我爲什麼不愛聽?”司徒清朗一頭霧水,“自己媳婦的名字,這輩子都聽不膩。”

“啥?”麻晟大驚,“媳婦?你們復婚了?”

司徒清朗很不滿:“那不然你以爲我是跟誰舉行婚禮?”

麻晟嘖嘖——看來自己之前那些心理活動都白想了。

“我想着就是甜心啊,你們倆情比金堅,除了她你還能接受誰?那也不能夠啊。”

“麻薇薇都沒跟你說這事兒?她前陣子還跟甜心清清兩人一起吃飯來着。”

“嗨,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她有什麼事兒還能想得起來我?”

“那看來你知道我之前昏迷不醒這事,我還應該感動一下?”司徒清朗揶揄。

“這兩碼事啊。”麻晟立刻正色,“哥們兒的事情那可是大事兒,你出事了薇薇能不跟我說?”

麻晟嘴貧不減當年,司徒清朗跟他聊着聊着就覺得有點氣息不勻,他接着把話題扯回到何嘉銘的婚禮上:“跟何嘉銘結婚的女孩兒叫麗薩?”

“你怎麼知道?”麻晟意外,“好像是這麼個洋氣但又很爛大街的名兒。”

“這話你應該當他面說,這樣他就有理由把你按在地上暴揍一頓了。”

“呵呵,這不就跟你這兒吐槽呢嗎。話說我覺得那麗……麗薩跟那甜心長得真像嘿,也就一個黃種人和白種人的區別,你們家甜心不是孤兒嗎,要不要去做個親子鑑定?”

“已經做過了。”司徒清朗無語,“麻晟你是剛從火星迴來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跟社會嚴重脫節,你該惡補了。”

是嗎?麻晟心裡直犯嘀咕,都說“一孕傻三年”,怎麼他這準爸比也忘東忘西呢?

管他的!

“那……”

“她和甜心是同卵雙胞胎。不過兩人好像至今還沒見過面。”

“喲,那你們乾脆一起舉行算了!”麻晟熱情建議。

“不。”司徒清朗斷然拒絕。

“那……隨你。”麻晟聽到自己的心肝兒寶貝正哇哇哭,忙撂下電話說,“不說了啊二少,改天再聊,我們公主在召喚我呢!”

說話聲漸漸遠去,麻晟化身專職奶爸奶孩子去了,連電話都顧不得掛斷。

司徒清朗聽着電話那邊麻晟肉麻兮兮的叫寶貝兒和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忍不住默默想——他們家以後的哭聲不會雙倍疊加吧?那可就震撼了。

不過何嘉銘和麗薩要舉行婚禮,這兩人怎麼……不打算請他們兩口子嗎?

司徒清朗覺得這事還是應該等甜心回來問問她,她和麗薩的事情還是由她來做主吧。

甜心氣喘吁吁下了樓,正趕上司徒清清和周橋行僵持在那裡。她忙追上前去打哈哈:“喲,小兩口在這喝西北風呢?”

“什麼小兩口,他都要跟我當路人了。”司徒清清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說。

“啊?”甜心故作驚訝,“我們家清朗剛醒過來你們兩個就要鬧分手,這不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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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5、家醜不可外揚

“什麼小兩口,他都要跟我當路人了。”司徒清清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說。

“啊?”甜心故作驚訝,“我們家清朗剛醒過來你們兩個就要鬧分手,這不合適吧?”

周橋行忙解釋:“我沒有要跟她分手,我只是想讓她冷靜冷靜,讓她好好想清楚對我的感情。”

“感情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想的嗎?”甜心忍不住說,“像清清這樣的性格,對你沒感情的話恐怕一分鐘都忍不了你吧?”

“……”我有那麼糟糕?周橋行在心裡哭笑不得。

“好好的過小日子成嗎?要我說你們兩個就是吃飽撐的沒事幹纔會吵架,你也攤上在那躺個把月試試?看你們倆醒來之後還會不會讓對方想靜靜。”甜心冷嘲熱諷。

這話說的司徒清清和周橋行兩人都很無語——小情侶沒事鬧個分手啥的不是挺正常的麼?怎麼到了甜心這兒就成了吃飽撐的呢?

“你這語氣彷彿中老年人。”司徒清清吐槽。

“什麼中老年人,我這是過來人。”甜心揹着手,一副老幹部視察工作的模樣——實在是因爲有孕在身,揹着手總感覺舒服點。

“司徒清清,作爲你的準二嫂,我得說你兩句。我覺得橋行對你很好啊,你爲什麼不能熱情的迴應他一下呢?男人也是很辛苦的,也是需要安慰和體貼的,尤其周醫生他還是個醫生,白天提心吊膽的給病人看病,動不動就鬧個醫患多可怕?看完病還不能休息,還要抽出時間來照顧你的情緒,給你這麼足夠的安全感,你不受用嗎?”

“這怎麼還成了我的不是了?難……難道我對他不好?難道我不辛苦?我一個人孤苦伶仃沒有男朋友陪的時候不可憐嗎?”司徒清清噘嘴。

“我看你沒他的時候自己玩的也很嗨嘛。”甜心哈哈笑。

司徒清清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就往周橋行身邊湊了湊。

“我覺得你們缺乏溝通,尤其是清清,你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都說愛不能光說不做,你是光做不說,偶爾也說一說誇一誇周醫生不好嗎?”

“你……你瞎說什麼呢。”司徒清清臉紅,“怎麼一言不合就開車你。”

周橋行乾咳一聲,擡頭望天數星星。

他們倆確實還“做”了挺多。

“不要再鬧小情緒了嘛,你們兩個走到現在都挺不容易的,聽我一句勸,珍惜吧,像我剛剛說的那樣。誰知道明天會遇到什麼樣的事兒呢?像我,我從來沒想過我會面對成植物人的清朗,早知今日,我當初就應該把一輩子的情話都說給他聽。所以我希望你們能過好當下,珍惜每一天,小吵怡情但別隔夜,更別說分手啊靜靜啊這種傷感情的話。好,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你們可以回家了。”

“……”司徒清清和周橋行兩人再次同時無語,這到底哪裡愉快了?

“我……我不要。”小公舉清清小姐還試圖耍賴。

周橋行卻是很理解甜心說的話,他是醫生,生老病死見的太多,每當遇到那種一點小事鬧不和,一不留神卻成了生離死別的病患他都很感慨,甜心的話觸動了他,他不要再和清清鬧下去了。

“聽二嫂的話。”周橋行突然打橫抱起司徒清清,嚇得她大叫“你幹嘛你!”

“回家好好談談,婚房都裝修好了,大晚上的不回家還要做什麼?”周橋行溫和地笑笑,手緊緊抓住司徒清清的肩膀。

司徒清清偷着樂,小臉紅撲撲地對甜心說:“也,也對……家醜不可外揚,那,那回家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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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6、因禍得福的慶幸

目送着周橋行把司徒清清打橫抱走,甜心在心中感慨——不愧是小年輕談戀愛,這麼有激情。

雖然她現在也不過二十五六歲,可是比起司徒清清和周橋行來,她真覺得自己老了。

經歷的太多,人就有一種滄桑感,這與年齡無關。

她揹着手,慢條斯理一步一步的上樓去,推開門,司徒清朗似乎是已經睡着了,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甜心上前去看了看,司徒清朗倒依舊保留着當初當兵時的機警,察覺到有人來,強撐着讓自己清醒,問道:“你回來了?”

“嗯,你睡吧。”甜心幫他掖了掖被角。

“他們兩個怎麼樣了?”

“和好了。放心吧。”甜心拍拍胸口,“我是誰,司徒家第一調解員。”

“嘚瑟。”司徒清朗白她一眼。

“難道不是?”甜心掰着手指頭算,“自從嫁進你們家,你們家庭成員的關係緩和了辣麼多吶——”

“好好好,感謝甜心小朋友維護我們司徒家的人際關係,您老操心了。”司徒清朗真怕她再比劃個地球大小,搞得她像維護世界和平一樣。

“嘿嘿。”甜心笑,“好了,不跟你說了,你睡覺吧。”

“一起睡。”司徒清朗掀開被子。

他身上的管子被七七八八的卸掉許多,尤其是那根有辱他形象的導尿管。甜心一看他清清爽爽的躺在那,立刻噘嘴:“你怎麼把儀器都停掉了!”

“都說了我沒什麼大事。弄那些東西怪麻煩的。”司徒清朗活動活動身體,“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嗎。”

說是挺好,但畢竟是躺了三個月的人,肢體其實還有些不太協調,好在他只是昏迷,並沒有真的展爲植物人,也不需要漫長的過渡期才能恢復知覺,到目前爲止,他意識倒還不錯。

“你一點都不聽醫生的話。”甜心抱怨。

“囉嗦,來一起睡。”司徒清朗再次說道。

“這是醫院,不好吧——”甜心有點小害羞。

“……”司徒清朗無語,他很想問問甜心,她腦子想到哪去了。

甜心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往牀上爬,反正清朗這麼強壯,應該即便撤掉儀器也沒什麼大不了。

兩人終於擁抱在一起,司徒清朗翻身將甜心壓在身下,二話不說,先結結實實的來了個法式深吻。

“唔……”甜心被親的臉都紅了,身下也不自覺有了些反應,司徒清朗還惦記着她有孕在身,於是用手臂撐着身子,虛壓着她。

“想要你。”司徒清朗喘着氣,“就是這牀——太不方便,還是算了。”

她鬆開同樣是有些氣息不勻的甜心,側躺在一旁,讓甜心枕着他的手臂和胸膛。

甜心摸摸他的頭,摸到之前撞傷的地方,心疼地問:“頭疼不疼啊?眼睛有沒有覺得好一點,能看清了嗎?”

“能感覺到在一點點恢復。”司徒清朗的語氣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幸好有你,甜心。”

“當時本來要給你做手術來着。”甜心輕聲說,“清朗,你說咱們這算是因禍得福嗎?沒想到當初那場嚴重的車禍,不但治好了你的淤血,還治好了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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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7、那個叫麗薩的女孩 1

“清朗,你說咱們這算是因禍得福嗎?沒想到當初那場嚴重的車禍,不但治好了你的淤血,還治好了你的眼睛。”甜心輕聲說。

語畢,兩人不約而同陷入沉默,車禍的一瞬間坦白說,司徒清朗真希望何靜能下地獄。

他和甜心一路都不算順利,坎坷到讓人心碎,唯獨這一次,老天把最大的幸運降於他身上,所以甜心說因禍得福,這一點都不爲過。

“何靜呢?”司徒清朗問道。

甜心嘆了口氣:“不知道,聽說也被撞到河裡去了,打撈了很久都沒找到遺體,不知現在是死是活。”

司徒清朗靜靜看着甜心漂亮的雙眼,半晌後冷笑:“說句對不起何伯伯和伯母的話,我真希望何靜已經出事了。”

司徒清朗不相信一場車禍就能讓何靜改邪歸正,她的心已經徹底變壞,她活着只會給甜心他們倆帶來更大的危難,有些人全靠復仇意識支撐着自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下去。

他和何靜的恩怨,他不知是該怪他一開始優柔寡斷的錯還是該怪何靜貪念的錯,但是他已經受到懲罰,何靜也付出了代價,這樣就好,不要再傷害無辜又善良的甜心了。

“我覺得何伯伯他們好可憐。”甜心感慨,“女兒生死不明,何伯伯恐怕在天之靈都難以安息吧,我雖然沒見過他老人家,但是既然跟你爸爸交情不錯,那應該是一個很自律的老軍人。”

“確實。”司徒清朗回想起那個總是和藹可親,跟父親判若兩人的何伯伯,他待自己不薄,人也是個正直的老|幹|部,可他們真的對女兒太溺愛了。

何靜一輩子太順遂,她肯定不能承受自己分手的委屈,想方設法要贏回來。

“好可惜。”甜心連連嘆氣,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兒。

司徒清朗沉默片刻,安慰道:“也別太難過了,人各有命,她不管是死是活都是自己的選擇,我們左右不了。”

“何伯伯以前也是個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吧,我真的很心疼他們老兩口,雖然何伯伯現在已經不在了。清朗,等你好了,咱們去給何伯伯掃掃墓,獻束花吧。”

司徒清朗最喜歡也最擔心的就是甜心的善良,他摸摸她的頭,承諾道:“以後每年都去,除了何伯伯,也會每年都看望你養父母,看望你外婆,我知道你也想着這事呢。”

“嘻嘻,好久沒去了。”甜心想,她五年沒敢回到北庭市,外婆墳頭估計草都長得老高了,外婆會不會怪自己呢?

彷彿看穿她內心所想,司徒清朗道:“你別擔心,我一直都有幫你打理外婆的墓地,知道你最愛她了。”

“因爲從小是外婆把我帶大的,我對親生父母的記憶真的沒有了。”甜心笑笑,“清朗,謝謝你。你和外婆是我最親的親人。”

司徒清朗想了想說:“也未必。甜心,你還記得你有個同卵雙胞胎嗎?那個叫麗薩的女孩,何嘉銘要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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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8、那個叫麗薩的女孩 2

甜心對於這個異卵雙胞胎妹妹的印象還僅僅停留在一張照片上,何嘉銘把麗薩完完全全的保護起來,甜心前段時間又實在太忙亂,根本無暇顧及這未見面的妹妹,此刻聽清朗一提,內心竟然升起一種渴望。

“他們要結婚了呀?”甜心嘆道,“真好,嘉銘終於找到自己的愛人了。”

“……”司徒清朗心裡莫名就升起一種不爽,過了好半天后,不太高興地說,“你是不是覺得很遺憾?”

“我爲什麼要遺憾?”甜心納悶。

“遺憾你的死忠粉絲不粉你了,改去粉你妹妹了。”

甜心半天才嗅出這話裡的酸味,忍不住笑道:“唉喲,我怎麼感覺是有人打翻了醋罈子呢?”

司徒清朗拽着甜心的臉:“亂說話是要受到懲罰的,甜心小朋友。”

“啊疼疼疼疼——”甜心吃痛大呼,自己的臉又不是橡皮泥做的可以隨意延伸,清朗下手也太狠了點啊!

“那還不好嗎?我現在希望誰都不要來打擾我們的小日子,讓我跟你愉快的過二人世界。”甜心嘆了口氣,故作苦惱,“你要知道,之前被人覬覦的日子可不爽了,我不能耽誤他人的大好前程啊。”

“什麼時候學會說話這麼賤了?田小賤同學?好久沒這麼叫你了,是不是皮癢癢了?”司徒清朗敲她的頭,“照你這麼說那我可太吃虧了,何靜去跳河了,我一個追求者都沒有,這不公平,我也得找一個來。”

“哈哈哈我投降!”甜心舉手求饒,“說正經的,清朗,我想見見麗薩,你沒有意見吧?”

司徒清朗捏着甜心的小雞爪子,輕聲說道:“當然可以,你們是姐妹,不過不知道你們相見是什麼場景,我希望這場會面最好安排在我康復之後。”

“那——清清不是要訂婚了嗎?她和周醫生的訂婚宴,何嘉銘會參加嗎?”

“不好說。”司徒清朗聽之前麻晟那話頭,好像何嘉銘有了媳婦就忘了朋友,有一陣子沒動靜了。

“我明兒問問清清,然後再問問看何嘉銘會不會帶麗薩去,不過何嘉銘婚禮不請我們參加嗎?”

“不好說。”司徒清朗真的是有很久很久都沒聯繫過何嘉銘了,他現在對於何嘉銘最爲強烈的記憶就是生死攸關之時,何嘉銘捨命相救,他很清楚這份恩情自己這輩子都難還。

也對,甜心想。畢竟她和清朗這段時間過的水深火熱,以前的很多人都沒空更沒心思去聯繫,是時候抽空好好“回溫”一下感情了。

“睡吧,這些事情明天都交給我去做。”甜心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你負責安心養病,早日出院,司徒上校,有沒有信心完成組織交給你的任務?”

“好好好。”司徒清朗眉眼之間盡是溫柔寵溺,“我保證完成任務,我對組織有信心,對我自己更有信心。”

“睡覺。”甜心閉上眼睛,“哇,好久沒有躺在你懷裡睡覺了,真是懷念的。”

司徒清朗盯着甜心孩子氣的眉眼,埋吻她的薄脣,溫柔道:“甜心,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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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9、那個叫麗薩的女孩 3

麻晟奶完了孩子,又照顧了媳婦,直到媳婦和親媽重新哄孩子睡下,這才得以喘口氣。

爹不好當啊!他現在是滿心的感慨。

想當初他多瀟灑,那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北庭市有頭有臉讓小姑娘魂牽夢繞的幾大闊少裡,他可是赫赫有名。

現如今呢?

麻晟默默看着自己手裡的紙尿褲,嘆了口氣。

人生啊,娶了自己摯愛的女人後,再頑劣的漢子也是要老老實實回家過日子的,這種生活他雖然感慨,但更多的卻是享受。

這個時候很需要找一找共同語言,他看何嘉銘那小子就不錯。想當初何嘉銘也是花心大少爺一個,多麼瀟灑,多麼風流倜儻,多麼迷妹萬千!

可後來真是命運的無情捉弄啊——麻晟大少爺此刻出口成詩——何嘉銘居然先後栽倒在一對雙胞胎女人身上,從此英氣全無,剩下的只是滄桑,尤其現在,好不容易從一個坑裡爬出來,又跳入另一個坑。

也不知道這次的坑好不好,想着想着,麻晟一拍大腿——幹嘛不打個電話問問呢?

說打就打,麻晟翻出手機來,撥通何嘉銘的電話,連響幾聲過後,彼端才傳來迷迷糊糊的迴應:“麻晟你大爺的。”

何嘉銘別墅。

揉皺的牀單和旖旎夜色無一不彰顯出兩人剛剛做了什麼,何嘉銘上半身未着寸縷,半夢半醒地接電話。

“唔——”旁邊一聲甜美的低吟。

何嘉銘馬上翻身,摸了摸麗薩的頭,小聲道:“睡吧寶貝,我接個電話。”

“好。”麗薩像小貓一樣蜷起身子。

何嘉銘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又幫她蓋好被子,自己則起身隨意裹了條浴巾,站在陽臺上聽麻晟這已婚婦男嘮叨。

“大半夜的打電話來做什麼?”被擾了清夢,何嘉銘很是不爽。

“看看何大少爺在幹嘛咯。”麻晟壞笑,“怎麼樣,洋妞兒泡着爽吧?”

“滾!”何嘉銘暴怒,“別調侃我媳婦!”

“……”麻晟無語,“就開個玩笑嘛,這護犢子的唷,玩笑都不能開了?”

“廢話。”何嘉銘端起一杯紅酒,“說吧,什麼事。”

“沒什麼事,這不找你聊聊天嘛。我可是個已婚有娃男人,而你也即將步入婚姻殿堂,你就沒啥想向我取經的?”

何嘉銘想了想,還真沒有。

“這有什麼好取經的。”他翻了個白眼。

“那好吧,跟你說一事兒。”麻晟正色道,“今兒晚上二少給我來電話了。”

“二少?哪個二少?”何嘉銘愣了一下。

“……”麻晟無語,“你豬啊你!清朗!司徒清朗!司徒二少!”

“噢——”何嘉銘的記憶仿若重見天日,“他醒過來了?之前聽說他出車禍成了植物人了。”

“那不然你以爲他怎麼給我打電話的。”麻晟嘆氣,“清朗要和小甜心補辦婚禮呢,今兒諮詢我場地,我告訴他你和麗薩也要結婚了。”

“甜心回來了?”何嘉銘滿心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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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0、更值得守護的女孩

何嘉銘和甜心的關係,他們這小圈子裡的人都知道。

誠如麻晟所說,當年的何嘉銘是何等的浪蕩公子哥兒,痞壞痞帥的形象設定也是深得妹子們的喜愛,而他自己也從來沒動過真心,一直都是遊戲人間的曖昧態度,直到遇到甜心。

他和甜心原本是水火不相容,兩人彼此都看不上對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何嘉銘突然喜歡上甜心這株小野草了。

跟二少搶女人,能有什麼好結果?

人家倆可是情投意合,何大少爺妥妥一第三者。

何嘉銘在這場女人的爭奪戰中敗得徹底,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他最後爲了救司徒清朗,險些搭進去自己的命。

何嘉銘醒來之後很久都沒跟任何人聯繫,他剛巧被甜心的異卵雙胞胎妹妹所救,兩人日久生情。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命運想讓你捨棄一個人,是因爲有他覺得更適合你的人在等着你;如果你所愛真的是你適合,那沒有什麼能讓你們分開,因爲命運一直在保護你們。

何嘉銘和麗薩的相遇屬於前者,司徒清朗和甜心的相愛則屬於後者。

後來,何嘉銘終於回到衆人視野,大家卻誰都不敢再跟他多聯繫,更不敢輕易對他提起甜心,誰都不知道他現在對甜心到底是什麼態度。

麻晟也只是試探一下,何嘉銘沒有司徒清朗的脾氣,這如果是對清朗,他肯定就問不出來了。

“是,都回來有一陣子了,只不過瞞天過海的,大家都不知道。”

麻晟邊說,邊琢磨着何嘉銘的態度,太簡單了呀這回答,只有一個“甜心回來了”,還是個疑問句,鬼知道這是鳥意思!

“哦。”何嘉銘答道。

語氣竟然還挺平靜?麻晟不滿,說好的念舊情這種言情大戲怎麼沒出現!

場面一度陷入尷尬,麻晟險些忘了自己要幹嘛。

“你還有別的事?”何嘉銘又輕呷一口紅酒,問道。

“沒,沒啥事了,就是突然想起來剛好你們兩口子,啊不,四口子……都要辦婚禮,我就剛好順口跟你說一聲。你和小洋妞兒婚禮準備的怎麼樣啦?需要哥們兒幫忙的時候吱一聲。”

“你確定只是隨口來說一聲?”何嘉銘眉毛一揚,揶揄道,“當爹的人還能有這麼閒?想打聽八卦直說就好。”

“喔,其實也沒啥。”麻晟呵呵乾笑,“就是想問下你對甜心還……”

“還——”何嘉銘反問,晃着手中的紅酒杯微微失神。

“還有感情嗎?”他也在心中這樣問自己。

他曾經一度以爲自己在聽到甜心的名字時會有所觸動,他的心或許會疼那麼一下,會爲他曾經豁出命去的守護而不值。

可料想中的這一切情緒都並未產生,他的內心比他想象的還要平靜。

這算不算……沒良心,不念舊情?

他真的已經盡力了,對甜心的感情他傾盡全力,或許正因爲如此,他現在一點遺憾和不捨都沒有,他可以很平靜的面對甜心這個名字甚至這個人。

因爲他何嘉銘從死裡逃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重獲新生了,他有一個更值得守護的女孩——一位這世上最善良最美麗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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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1、無人可以替代

何嘉銘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堅定道:“甜心是司徒清朗的媳婦,我也有我所愛,我何嘉銘一向覺得自己的纔是最好的。筆趣Ω閣Δ.』”

“唷,這話裡透着一股子自暴自棄啊。”麻晟開玩笑道。

“隨你怎麼說,但是下次見面可別怪我往死裡揍你。”何嘉銘怒。

“……”

“還有我警告你,下次再說麗薩是什麼洋妞兒之類的話,我就揍得你滿地找牙!”

“……”

麻晟無語,論起武力值來,最不喜歡健身的他堪稱負數,確實從小到大都只有被人揍的份兒,偏巧他還嘴賤,所以被揍的次數更多了。

“不說我不說了還不成嗎!好好好你的天使你的天使!都要結婚的人了還動不動就打打鬧鬧的,注意影響啊兄弟!”

“你都當爹了,還說話這麼輕佻,小心教壞孩子。”

“她懂個屁!牙都沒長齊!”說起自己的娃,麻晟就嘴上吐槽,心裡甜蜜。

“成了,我就是跟你說一下這事兒,總感覺都知道了不說不是那意思。你婚禮要請甜心嗎?”

“你說呢?”何嘉銘無語,“甜心和麗薩是親姐妹,不請說得過去?”

“親姐妹到現在還沒見面啊——”麻晟拖着長腔,“那,隨你們啦,晚安。”

何嘉銘掛了電話,自己又在露臺上坐了會兒,紅酒喝到見底,他回到牀上,一不小心碰到正在熟睡的麗薩。

麗薩的皮膚宛若牛奶般白皙,一頭漂亮的金披散在牀上,睡夢中的容顏漂亮的像童話裡走出的公主。

初見時那像甜心的影子現在已經找不到了,說她是甜心的替身,何嘉銘不同意。

在他心裡,麗薩無人可以替代。

猛然被碰到,麗薩嚇了一跳,睜開湖水般蔚藍的眼睛,與此同時,一直睡在牀邊的****也立刻嗚嗚地坐起來,腦袋湊到牀邊去,安撫主人。

何嘉銘傷愈後就把麗薩和她的愛犬****一起帶回北庭市,****今年六七歲,眼裡只有麗薩這個主人,何嘉銘總覺得自己萬一哪天跟麗薩吵架,估計****要生吞他。

死狗,也不看看誰供你好住供你好喝餵你上等天然糧!何嘉銘在心裡吐槽!

“嘉銘,你怎麼不睡覺了?”麗薩裹着被子好奇地問,“有心事?”

“剛接了個電話,麻晟打來的。”何嘉銘道,“跟我說甜心回來了。”

何嘉銘早在之前就跟麗薩講過他們這圈子裡的人,麗薩很多都沒見過,不過倒是蠻感興趣。何嘉銘有想過介紹麗薩給他們認識,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消除這些人對麗薩的“看法”,免得話傳到麗薩耳朵裡,會讓她誤會自己是甜心的“替身”。

“甜心?我的異卵雙胞胎姐姐?”麗薩瞬間激動,“嘉銘,我能見見她嗎?我一定要見她,我很想她,你知道的,她一直在我心底召喚我!”

“好。”何嘉銘摸摸她的頭,像安撫一隻毛茸茸的小獸,“我儘快約她和你見面。我知道你一直在等這一天,乖,現在先睡覺。”

“你最好了!”麗薩撲向何嘉銘,“我覺得好幸福,你實現了我的夢想!嘉銘,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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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2、姐妹相見 1

這夜,甜心和司徒清朗終於睡了個踏實覺。麗薩卻因爲即將見到親姐姐而興奮不已,不停暢想姐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何嘉銘無奈,他也不能說他曾經很熟悉甜心吧,雖然他確實有坦誠的告訴麗薩以前他追求過甜心,但他不希望麗薩誤會他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嘉銘,甜心是個什麼樣的人?”

“……”何嘉銘在心裡組織語言,“是個好人。”

“哪有你這麼評價女孩子的嘛!”麗薩不依不饒,“姐姐她性格好不好?她會不會兇人?我幻想中的她是黑頭白皮膚大眼睛的女孩。”

兇嗎?何嘉銘心想,沒見她兇過別人,以前倒是經常兇他。

“明天見過就知道了。都答應你明天去醫院看望他和他老公了,今天你乖乖睡覺,難道你明天想頂着黑眼圈去見姐姐和姐夫嗎?”

恥辱啊,一想到這件事情何嘉銘長嘆一口氣,甜心是姐姐麗薩是妹妹,那他豈不是成了妹夫?這種低人一等的不爽感!

一想起以後還要喊那傢伙“姐夫”,他就拒絕這個稱號,巴不得他們見一面就得了,別再長期親密下去。

就這樣,直到後半夜才又把麗薩哄睡過去,第二天一早,何嘉銘就給甜心打電話,安排見面事宜。

猛然接到何嘉銘的電話,甜心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接起問道:“喂,嘉銘嗎?還真是好久不見呢。”

“是啊,好久不見。”何嘉銘決定還是先禮貌的“關懷”一下司徒清朗,“昨天聽麻晟說你回北庭市了,清朗醒了?他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甜心看了眼坐在牀上表情不太滿意的清朗,“謝謝你關心啦。”

“沒事。”何嘉銘看着麗薩撲閃着那雙大眼睛,迫切渴望地看着他的樣子,接着說道,“你們今天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和……麗薩,去醫院看看你們。”

“真的!!”甜心喜出望外,“沒事沒事,我們沒什麼事,你們要來嗎?那你們儘快來,我在醫院等你們!”

哇,她簡直激動到飛起!

何嘉銘問了醫院地址後,掛掉電話,開車帶麗薩去醫院。

****小朋友站在門口依依不捨,搖頭晃腦的想要跟着去,麗薩教他:“乖哦,你今天不可以去醫院,你會被留在外面的。”

她和何嘉銘選了水果和一束鮮花,今天的她穿着鵝黃色連衣裙,何嘉銘覺得她比鮮花美多了。

麗薩一路都在幻想姐姐的樣子,何嘉銘有點緊張,他也不知道兩人見面會是個什麼情況,很擔心麗薩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病房裡,甜心直愣愣地坐在那,雙眼緊盯着雙外,雙手絞在一起,又興奮又緊張,那模樣像着魔了似的。

司徒清朗無語:“放鬆點,我覺得你——”

“我有感覺!”甜心突然騰地站起來,“我感覺她離我越來越近了!清朗,我覺得我麗薩他們要來了!”

話音剛落,甜心就聽到病房門口傳來何嘉銘的聲音:“甜心,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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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3、姐妹相見 2

甜心一個蹦高躥起來,把司徒清朗嚇了一跳,他趕緊提醒:“孩子!你都懷孕了能不能不這麼冒失!”

“不要怕嘛!”甜心一路小跑着,聲音飄忽地奔向門口。

她一開門,麗薩手捧着一束鮮花站在門口,鮮花遮擋了她下半截面孔,只留下一雙眼睛。

甜心愣了,麗薩也愣了。

就在這一刻,她們分明感受到兩人的心跳好像緊緊連在一起。

她們的眼神那麼神似,就連站在門口的何嘉銘和坐在病牀上的清朗都看呆了。

甜心看着麗薩那雙眼睛,腦海中彷彿能浮現出五歲那年,稚嫩的麗薩執意偷偷摸摸來中國尋找她心中的“姐姐”,卻迷失在中國,甚至傷到腿的場景。那該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時光彷彿凝固,在這一刻甜心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她一直覺得很尷尬的血緣關係在這一刻得到昇華。

她和麗薩是真正血濃於水的兄妹之情,她們是異卵雙胞胎!

麗薩手中的花砰地掉落在地上,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甜心抱着她痛哭:“麗薩,我終於見到你了!”

甜心一哭,麗薩也止不住的想流下眼淚,她完全能體會到甜心內心的悲傷,一直以來她們兩人都覺得自己舉目無親,然而就在此刻,她們終於不再孤單了。

嚶嚶嗚嗚的哭聲引來路過的醫患家屬側目,他們還以爲這病房裡有人去世了呢。何嘉銘站在門口很是尷尬,索性安慰道:“進去說吧你們倆。”

他幫麗薩撿起掉在地上的花,草草插在花瓶裡,連同手裡提的水果也放在桌上,擡頭看着坐在病牀上的司徒清朗。

清朗雖然消瘦,卻並不像是剛甦醒的植物人的模樣,彷彿就只是不吃不喝的睡了幾個月而已。

“嗨。”何嘉銘打了個招呼。

“甜心,帶麗薩進屋吧。”司徒清朗點了點頭,朝着甜心說道,“把門關上,你們倆還是坐屋裡哭,不然別人以爲我死了。”

甜心和麗薩同時被這句話逗樂,甜心幫麗薩擦了擦眼淚,麗薩亦是如此。

“來啊,坐。”甜心拉着麗薩坐在病房的椅子上,“麗薩,他是我老公司徒清朗。”

“你好。”司徒清朗很尷尬,他真的沒想到麗薩和甜心看起來這麼……擁有這麼奇妙的相似。

“你好,我聽說過你。”麗薩歪着頭想了想,“甜心是我姐姐,那你,是我姐夫咯?”

“是啊。”司徒清朗點頭,“很高興你們兩個能相認。”

“我也很高興!”麗薩笑容暖暖的,面頰上也有兩顆小酒窩,“姐,姐夫很帥喔。”

“那是當然的,不過妹夫也一表人才嘛。”甜心扭頭,朝着何嘉銘賊笑。

“……”何嘉銘默默掏出手機來掩飾尷尬。

小姐妹兩人坐在一起,什麼也不幹,就只看着對方的臉呆,嘿嘿笑,彷彿光看就有千言萬語似的,怎麼都看不夠。

司徒清朗和何嘉銘同時感慨——怎麼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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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4、姐夫你大爺

氣氛開始越古怪了。

實在是因爲甜心和麗薩兩人一直看着彼此的臉又哭又笑的,詞不成句就索性不說話,搞得司徒清朗和何嘉銘兩人都很尷尬。

“麗薩,你漂亮的。”甜心摸摸妹妹嬌嫩的小臉,感慨道。

“可是我覺得姐姐的黑眼睛更漂亮啊!像黑葡萄,天啊,我覺得你和我夢中的樣子一模一樣!”麗薩眼巴巴地看着姐姐,“我也想要黑色的眼睛和黑色的頭。”

“你這才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呢!”甜心敲她的頭,“藍眼睛纔好看,像湖水。”

司徒清朗和何嘉銘原本還因爲姐妹相見而心中感動,可是眼見着兩人互相吹捧,他們又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這種典型的自己吃不到葡萄就覺得別人葡萄甜的奇怪心理。

“都挺好看的。”司徒清朗咳了一聲,“甜心,要不要帶你妹妹出去走走,你們好好說說話聊聊天。”

“好啊。”甜心拉起麗薩就往外走,“那我一會回來,嘉銘,你幫我照顧下清朗噢,有事情打我電話。”

何嘉銘欲哭無淚,讓他跟他的前任情敵現任姐夫在一個房間裡?還得照顧這個以前總打他的廢人?

來不及抗議,病房門已經被“砰”地關上了。

何嘉銘和司徒清朗大眼瞪大眼。

片刻後,司徒清朗喝了口水,慢條斯理又很欠扁地說:“好久沒跟你聊天了。”

“你以爲我想啊。”何嘉銘沒好氣,“要不你自己在這待着,我出去走走。”

“叫姐夫。”司徒清朗悠悠地說。

“姐夫你大爺。”何嘉銘張口就罵。

“叫大爺也成。”司徒清朗以牙還牙,“反正看誰吃虧。”

“你……”何嘉銘恨得咬牙,真是恥辱,他怎麼會當這種死魚臉的妹夫!

“現在不叫,將來在婚禮上也得叫,不先練練口?省得日後太生疏。”司徒清朗繼續補刀。

“……”何嘉銘四處找兇器,講真,他真想把司徒清朗直接捂死算了。

“妹夫,給我削個蘋果。”司徒清朗拿起個蘋果朝他砸過去。

“我是不是應該把刀甩給你?”何嘉銘咬牙切齒,卻不得不認命拿起蘋果,沒辦法,誰讓他是該死的妹夫!

“還挺聽話。”司徒清朗點評。

“老子尊老愛幼,不跟你這種弱智老年人一般見識。”何嘉銘啐道。

樓下小花園中,麗薩和甜心相親相愛,完全沒有樓上兩位男士的腦殘行徑。

麗薩向甜心講述自己小時候來中國的經歷,聽的甜心直心疼,麗薩是不幸的,可又是幸運的,她慶幸自己當時被一對樸實的中國夫婦收養,沒有讓她受到更多傷害,雖然她的父母也是早早就過世,只剩下她和後來的****相依爲命。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回事。”甜心嘆了口氣,“你還好,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中國的,在遇到尉遲哥之前,我一直以爲我是我後來的父母親生的呢,真沒想到咱們分開了這麼久,命運卻還是這麼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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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5、我最愛嘉銘

甜心和麗薩這對姐妹真可謂“被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的異卵雙胞胎,兩人自出生時就被分開,甜心被莫名收養到一個特殊家庭,麗薩也在追到中國後被收養,二十多年後卻因爲一場事故奇蹟般相遇。『』Ω筆『趣閣Ω.』

或許這就是血脈親情的奇妙之處,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斷的緣分和冥冥之中的註定。

甜心得知麗薩還沒有回去見自己的父母,實在是因爲何嘉銘也不認識尉遲家的人,而且麗薩此前一直在治療傷病的腿,和清朗甜心的苦逼相比,這一對也沒好到哪去。

“腿有沒有好一些了?”甜心擔憂地問。

“託嘉銘的福,已經徹底治好了。”麗薩笑眯眯地站起來轉了個圈,“你看,是不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我以前是個跛腳?”

“真的誒!”甜心驚訝,“嘉銘好厲害,他對你真好,要好好珍惜他喔!”

“當然啦。”麗薩笑容很甜,“我最愛嘉銘,他比我見過的任何男人都要出色!”

看到麗薩對何嘉銘的感情,甜心只希望他們這圈子裡永遠也不要有人說走嘴,告訴麗薩之前有關她和嘉銘的事情,幸福來之不易,或許容不得一點瑕疵。

見甜心沉默不語,麗薩張開雙臂伸直雙腿,靜靜看着自己腳上的紅鞋子,過了一會突然問:“姐姐,嘉銘以前喜歡你,對嗎?”

甜心心裡“咯噔”一聲,趕緊擡起頭看着她。

麗薩的笑容像天使一樣純潔,她平靜地回視甜心,一雙蔚藍色的眼眸看不出一絲失落亦或嫉妒的負面情緒。

“呃……”甜心不知該怎麼說,但她並不想欺騙妹妹,猶豫再三之後,她點頭,“算是吧,有一陣子。”

“他曾經粗略向我提及,或許是他不想欺騙我吧。但我看得出來,他過去對你用情至深。”

甜心越聽越覺得這話不對勁,趕緊解釋說:“你別多想,他現在已經不喜歡我了。”

“我知道呀。”麗薩狡黠一笑,“因爲他現在有我了。”

“姐姐,其實我並不想取代你,我知道在嘉銘心裡你是你,我是我,或許他永遠會爲你留一個位置,但是我並不介意。我也像嘉銘那樣愛姐姐,我們都愛你。”

“你……不會覺得很彆扭?不會誤會他對你的感情?”甜心不敢相信麗薩的大方從容。

“我相信他,在他心裡我和你是不一樣的。姐姐有姐姐的美,可是我也有我的美啊。”

麗薩大大方方地笑,露出一口皓白牙齒,甜心明白麗薩的意思,她們雖然是異卵雙胞胎,有着奇妙的相似之處,卻也有着完全不同的兩個靈魂,麗薩的美無人可以替代。

“那就好。”甜心也終於鬆了口氣,如同心中壓着的巨石終於落了地,她以後終於不用再擔心這顆不定時炸彈了。

“嘉銘對你是真心的,你這麼想我真的很高興,畢竟我也有更值得愛的人去愛啊,而且小聲告訴你——那個人是個醋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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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6、你什麼時候成吃貨了

甜心說司徒清朗是個醋罈子,逗得麗薩咯咯直笑,不過笑過之餘,麗薩卻是一臉羨慕:“好希望嘉銘也能因爲我吃醋哦。”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吃醋。”甜心摸摸她的頭,“說不定像他那種嘴硬脾氣,吃醋都吃在心裡呢。”

“對噢。”麗薩點頭,“我記得中國有句話‘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哈哈哈,說的就是嘉銘嘛!”

甜心想,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她以前是不是吐槽過司徒清朗?看來她們姐妹倆還真的很心有靈犀……

清風拂面,兩姐妹心裡說不出的溫馨,片刻後,甜心又想起一事,問道:“麗薩,嘉銘有帶你去見爸媽和榮哥哥嗎?”

麗薩猛地擡起頭,眼底充滿希望:“我能去嗎?”

甜心意外:“我還以爲你早就見過了呢。”

麗薩再度低下頭,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思念:“沒有,嘉銘說要先治好我的腿傷,免得爸爸和媽媽擔心,可是我聽說媽媽生病了,是這樣的嗎?我好想他們!好想哥哥!”

甜心這纔想起,她沒有跟親生父母生活在一起的記憶,可麗薩卻是有的。

“現在你的腿已經好了,你又準備跟嘉銘結婚,在此之前我們肯定要一起見爸媽和哥哥的,嘉銘說的對,你以最好的狀態出現比較好,媽媽確實生病了,她肯定見不得你有痛苦。”

“恩!到時候我要帶嘉銘一起見爸爸媽媽。”麗薩滿眼甜蜜,“姐姐,是不是你已經帶司徒上校見過爸爸媽媽了呢?他們喜歡你司徒上校嗎?”

“也……談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吧。”甜心想起司徒清朗之前吃醋於榮哥哥的事情,心說至少他們兩個應該是相看兩相厭的。

“我有點擔心,萬一媽媽不喜歡嘉銘怎麼辦,不過就算媽媽不喜歡,我也會堅定不移的跟他在一起。”

甜心笑着安慰:“乖了,怎麼會不喜歡呢?相信自己的選擇,一定是最好的。”

知道姐姐雖然在跟自己聊天,心裡卻是惦記着那位上校的,於是麗薩提議回去,畢竟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

房間裡,司徒清朗正在換衣服,身上那些導管在他的強烈要求下被護士拔了個乾淨,甜心一進門就看到他衣冠整齊準備出門的樣子,頓時被驚了一下,問道:“你這是要幹嘛去?怎麼連點滴都撤了?”

“唔——我看清朗也沒什麼大毛病了,要不咱們一起出去吃個午飯吧。”何嘉銘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吃午飯?”甜心哭笑不得,“清朗,你什麼時候成吃貨了,一個午飯就讓你利索的穿上衣服呀,醫生允許了嗎?”

司徒清朗無奈,瞪了何嘉銘一眼:“還不是他,好說歹說,非讓我去。”

何嘉銘乾咳一聲,強行解釋:“我這不是因爲剛好你們兩姐妹團聚,所以覺得應該吃頓飯慶祝一下麼!清朗沒事兒人一樣,躺在牀上也是悶,還不如讓他出去透透氣。”

“你還真瞭解他呢。”甜心捂嘴笑,作爲對何嘉銘偷摸給她的眼色暗示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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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7、我給你的驚喜

甜心見何嘉銘眼神飄忽,帶着暗示,她立刻反應過來,雖然來不及細問,卻也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司徒清朗換好衣服,剛好碰到小護士過來幫忙換輸水的藥物,小護士見他穿戴整齊要出門,忙攔住他說:“上校,您現在不能離開。”

“怎麼就不能了?”司徒清朗好氣又好笑,這是他今天第三遍聽到這句話了。

“哎呀,您怎麼就是不聽呢!”小護士急得直跺腳,“您還沒好利索,教授讓我重點觀察您的情況,您這看樣子是要出去好一陣子纔回來呀,要是狀態不穩定怎麼辦?路上有什麼意外怎麼辦?”

司徒清朗隨手一指:“我跟這麼多人一起出去,還能有什麼意外?我只是出去吃頓飯。”

“吃飯?那更不成了!”小護士一臉嚴肅認真,“您現在只能吃病號飯。”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我先出去吃頓正經的,回來再吃病號飯。”司徒清朗推門就往外走。

小護士無可奈何,被氣到卻只能乾瞪眼,甜心只好安慰她:“護士您放心,有我看着他呢,我們保證只出去吃頓飯,立刻就回來,我讓他只喝粥。”

“你們太胡來了。”小護士搖着頭,抱着藥品出門去了。

終於能穿上衣服在戶外走好大一圈了,坦白說司徒清朗激動到都有點想要平地起飛。

天知道每天躺在牀上的日子有多難熬,他覺得自己腹肌胸肌和人魚線都快躺沒了,他一個軍人天天裝死這成何體統?

“坐我的車吧。”何嘉銘帶麗薩去地下車庫取車。

“老婆——”妹妹和妹夫一走,司徒清朗立刻轉頭提要求,“我申請回家,回部隊。”

“病還沒好利索,老老實實的在醫院待着吧你。”甜心翻了個白眼,“人家小護士還等着天天給你看病呢。”

司徒清朗無語:“你這是吃醋了?生氣了?我跟她沒什麼關係,我天天躺在牀上一日撒餐都要你伺候的好吧!”

“沒有啊,我哪有生氣。”甜心拍拍他的臉,“我是擔心你的安危,乖乖的待在醫院吧。”

“不,不行,我要趕緊跟你回家辦事。”司徒清朗面不改色說着臭不要臉的話。

說話間,何嘉銘從地庫把車開上樓了,一行四人上了車,何嘉銘驅車朝着二環開去。

約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在“北庭樓”館子前停下,甜心對此地頗有印象,她記得這裡價格了得,何嘉銘怎麼會無緣無故來這種地方呢?他肯定有什麼安排。

門童來幫忙泊車,幾人踏進中古裝修的私人庭院裡,在侍者的指引下朝着裡面包間走去。

麗薩顯然是第一次來這種格調的地方吃飯,尤其這裡的服務生皆是穿着清朝宮廷裡的衣服,男的是小馬褂夾身,背後拖一條長長的蜈蚣辮;女的是旗袍和高底旗鞋,一手拎着帕子,一手穩穩當當端着精緻菜餚,在迴廊裡穿行。

“哇,好有趣!”麗薩看到迴廊裡幾步就掛着只鳥籠,裡面還有啾啾亂叫的雀鳥,深深覺得這個地方簡直太有意思了!

何嘉銘微笑道:“喜歡的話以後還會帶你來的。”

他們的包廂在迴廊盡頭的左手邊,挨着庭院裡一座假山。

侍者在門口站定,正要敲門,何嘉銘將其攔下,拍拍麗薩的肩膀:“麗薩,自己開門看看,有我給你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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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8、來之不易的團聚 1

侍者在門口站定,正要敲門,何嘉銘將其攔下,拍拍麗薩的肩膀:“麗薩,自己開門看看,有我給你的驚喜。”

“是嘛?我最喜歡驚喜啦!”麗薩笑盈盈地歪着腦袋,一面伸手去推門,一面問道,“是什麼呢?”

甜心也不知道何嘉銘安排了什麼,難道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求婚?可求婚定在飯店裡,這似乎有點……不太浪漫啊,雖然這私房菜館是很有格調。

“你看看就知道了。”何嘉銘依舊賣着關子。

麗薩深吸一口氣,還認真地拍了拍胸口,小臉因爲即將到來的驚喜而變得緋紅。

“我開咯——”她邊說着,邊推開包房大門。

“爸爸,媽媽!哥哥!”還不待餘下幾人看清情況,麗薩已是瞪大了眼睛,失聲尖叫道!

甜心也被嚇了一跳,她忙朝裡看去,就見尉遲榮和自己的親生父母正端坐在上座,滿眼震驚地看着門口來人。

“麗薩!我的寶貝兒!”肯特夫人張開雙臂,坐在輪椅上的她幾乎要站起來擁抱自己的女兒。

麗薩已是搶先一步撲進父母懷裡,失聲痛哭。

甜心站在一旁真的有點尷尬,雖說她和麗薩是雙胞胎姐妹,可她對爸媽明顯沒有這樣的感情,所以只能像個木頭一樣呆呆地杵在這裡。

司徒清朗見甜心面對着親生父母陌生的樣子,不由有些心疼,他摸了摸甜心的腦袋,將她往自己懷中拉了拉。

還是尉遲榮第一個反應過來,走上前來給了甜心一個溫暖的擁抱:“好久不見,小甜心,你這幾年過的好嗎?”

他伸出手依次同司徒清朗和何嘉銘相握,何嘉銘倒不是第一次見這個叫尉遲榮的男人,只不過他確實氣度不凡,這讓他……不是很喜歡。

“還好啦。”其實說實話,甜心對這個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可比對父母熟悉多了,於是大大方方迴應道,“當初多虧了哥哥你幫忙,我現在才能再回到清朗身邊。”

“恩?”司徒清朗從話中嗅出一絲“陰謀”,“你們兩個揹着我做什麼了?”

“什麼都沒做,只是幫妹妹實現她的夢想而已。”尉遲榮聳肩,“還站在門口乾嘛?進來坐,這是嘉銘的地盤。”

何嘉銘心中着實鬱悶,他瞬間多了兩個姐夫這也就算了,關鍵這兩人一個是軍政背景,一個是豪門勳爵,相比較之下,他覺得自己真真慫的只剩下錢了。

幾人進入包廂之中,在沙上簡單落座,尉遲榮看着麗薩和父母聚在一起彷彿怎麼也說不完思念話的樣子,心裡覺得甜心有點小可憐,於是安撫道:“麗薩五歲才走丟,跟爸媽有這樣的感情也算正常,甜心,你不要爲此難過,他們並無偏袒。”

“有也沒關係啦。”甜心大方地擺手,並且小聲抱怨,“說實話,可能是我沒有有關於這個家庭的任何印象,所以其實我一直覺得我最親的親人是我外婆和清朗,像現在這樣子,我反而更覺得輕鬆呢。”

“你能接受就好。”尉遲榮微微點頭,瀟灑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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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9、來之不易的團聚 2

在遇到何嘉銘之前,麗薩從未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父母,她印象的媽媽年輕漂亮,有湖水般湛藍的雙眸和耀眼璀璨的金髮,媽媽溫婉甜美,如三月春風;爸爸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

她腦永遠定格着一副畫面——那年三四歲的自己在院子裡盪鞦韆,花藤纏繞的鞦韆椅,她和媽媽並肩坐着,爸爸在背後推啊推的,把她們母子二人揚起老高。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心底“另一個小女孩”的召喚越來越渴望,也越來越急切,她竟有勇氣獨自一人離開家,離開父母,獨自一人踏一個尋找“不存在的人”的旅途。

後來她被拐到不知名的國度,受傷、被好心人撫養長大——她無時無刻不思念着自己的爸媽,思念家庭,可她離家的太早,她什麼都不記得,也再回不到那溫馨的一幕了。

麗薩擁緊爸爸媽媽,她無法想象當年的美人現在膚色蠟黃,透着隱隱的焦慮和病態,也無法想象當年高大偉岸的爸爸眉宇之間是一抹融化不開的愁思。

“麗薩,我的寶貝兒,我真的……還以爲我見不到這一天了。”肯特夫人緊緊擁抱着女兒,根本不想鬆手。

“我一直告訴你,我們的女兒會回來的。”肯特勳爵安慰着妻子和小女兒,父女團聚固然讓他欣慰感動,但是他注意到站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的甜心——這個似乎跟他們沒什麼關係的小人兒,卻也是他們的孩子之一。

“甜心,過來。”他招呼道。

甜心有些猶豫,儘管她很感動,但她還是更喜歡外婆……

眼前的這些人,儘管她一直在做心理建設,但除了麗薩之外,再血濃於水,她也實在對眼前的夫妻太過陌生,雖然這並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我陪你。”一雙手適時搭在她肩,尉遲榮笑了笑,露出一口皓白牙齒,“一家人團聚這種事,怎麼能少得了我們呢?對不對?”

他朝她眨眨眼睛,又低下頭去附在她耳邊小聲說,“我覺得我跟你纔是一樣的。”

甜心懂他的意思,她也忍不住放鬆了不少——她還以爲自己是個沒感情的異類呢!

尉遲榮拉着甜心的手,肯特先生將自己的長子和意外得來的小女兒也擁抱在其,他們是一家人,這纔是最最完整的一家人。

司徒清朗看着尉遲榮和甜心親密的樣子,心裡隱隱不爽,他只能一再提醒自己兩人可是正兒八經的親兄妹。

“靠,真是不爽!”何嘉銘湊前來,牙齒咬得咯咯響,“尉遲榮那臭小子,我真想揍他。”

司徒清朗白他一眼:“人親兄妹的感情,你跟着湊什麼熱鬧?”

何嘉銘斜睨他:“別忘了當初是誰跟甜心的親哥哥爭風吃醋,那蠢樣兒你以爲我忘了?”

司徒清朗額頭青筋直跳:“噢?那你去揍吧,我不攔着你,人可是警官,小心你被揍得滿地找牙。”

“呿。”何嘉銘感慨,“算了,看麗薩那麼開心,我不吃這洋醋了。”

只不過兩人以前都算是薄情寡義的人,司徒清朗和自己家人也沒什麼太親密的感情,眼下看着這閤家團聚的一幕,還真的有點……有點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麗薩雙眼紅紅好像只小兔嘰,總算她哭夠了,還想起自己有個男朋友,於是興沖沖地向爸媽介紹:“爸爸,媽媽,這是我男朋友何嘉銘,是她救了我,還治好了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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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0、來之不易的團聚 3

怎麼話題突然轉移到他身了?

何嘉銘被提了個猝不及防,臉的表情頗有些呆滯,幸好他及時反映過來,以豪門貴公子的招牌笑容向自己未來的岳父岳母打招呼:“肯特……先生,夫人,很榮幸正式認識你們。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

其實在這裡約見是他聯繫尉遲榮後,由尉遲榮一手包辦的,這也是他第一次見自己未來的岳父岳母,他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國外跟國內規矩應該不大一樣吧?也不知這兩口子要怎麼討好,國內那些法則應該不適用吧?真是頭大啊!

等等,萬一他們想把麗薩帶回英國怎麼辦?自己還沒想好要出國發展呢。

肯特夫人微微點頭,臉掛着禮貌和煦的微笑,雖然她病尚未痊癒,但氣色已之前好了很多,看去自有勳爵夫人的高貴氣派。

“謝謝您,何先生。”

何嘉銘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不應該叫“小何”或者“嘉銘”更親切嗎?

“謝謝您救了我們的女兒,我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激您。”肯特先生大步走向何嘉銘,向他伸出手去。

岳父跟自己握手?好詭異的見面啊!

何嘉銘猶豫不決,這個手到底該不該接?這種總統會晤一般的架勢!

“呃……這是我應該做的,咳,其實我也要感謝麗薩,最初是她先救了我一命,不然我這會已經成了孤魂野鬼了。”

他最終還是伸出手去,不能讓未來的岳父一隻手在這裡僵着不是?

“爸爸媽媽,我要嫁給她!”麗薩語出驚人,像小鳥一樣歡快地飛到何嘉銘身邊,“我們已經交往一段時間啦,他是我想要嫁的男人!”

尉遲榮哭笑不得:“傻丫頭,這話應該他說纔對,在國的傳統裡,表忠心這種事情要男人來做的啊!”

甜心也跟着笑,說實話她剛剛都沒哭出來,幸虧此刻氣氛轉換,不然她簡直有點無顏面對自己的親生父母。

“對啊麗薩,自我介紹這種事情還是留着嘉銘哥來做吧。”

儘管肯特夫婦已經知道兩人關係,可看到女兒如此直白的表露心意,他們還是微微有些震驚,震驚之餘他們也不免爲難,甜心若是不回到他們身邊……他們可以接受,可是麗薩……他們並不希望麗薩留在國。

何嘉銘長臂一攬,將麗薩圈在自己懷裡,深吸一口氣道:“是的,先生、夫人,我要娶麗薩,我要感謝她給我第二次生命,這次的生命旅程,我要和她攜手走下去。”

肯特夫婦皺眉,然而嗤之以鼻的卻是尉遲榮,他忍不住涼涼道:“何先生之前不是喜歡甜心麼,怎麼現在又看麗薩,該不會是得不到紅蘋果,青蘋果也可以代替吧?”

此話一出,現場氣氛瞬間陷入尷尬,甜心臉刷紅了,司徒清朗則是一記眼刀子直接甩給他——果然他看不慣這個陰陽怪氣的男人是有原因的。

最氣的是何嘉銘,要不是因爲尉遲榮是肯特夫妻的兒子,是他未來的大舅哥,他真恨不得在心裡問候他全家一通!

聽聞此言,肯特夫妻不免對何嘉銘投射出責備的神情,何嘉銘淡淡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甜心和清朗結婚這麼久,我不會再對她有別的想法了。誰年輕的時候沒喜歡過別人呢?可過去和現在是兩回事,懵懂時期的感情和成熟之後的感情,也是兩回事。”

他並沒有否認對甜心的感情,也沒說敷衍地說他對甜心的感情是“錯愛”一場,甜心和麗薩正對應他人生的兩個階段,甜心讓他學會付出,但麗薩讓他得到回報。

他很清楚,要和他攜手走完一生的人是麗薩,他對甜心的那段感情,已經隨着墜落下山崖的何嘉銘一塊被塵封了。

聞言,尉遲榮倒是笑了:“你知道誰是你心所愛好,我相信你已經從過去的感情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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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1、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我和甜心的婚禮

這餐飯的範圍其實不是很融洽,除了最初的麗薩與父母相認之外,後面徹底變成“何嘉銘見家長”的戲碼。品書網

他完全搞不懂肯特夫婦的喜好,被自己大舅哥當場揭短也讓他來氣,雖然他的答案讓夫妻二人鬆了口氣,可是這麼直白的當着麗薩的面說出自己單戀甜心的過去,他真的覺得有點對不起麗薩。

好在麗薩並不在意這些事情,她有着外國人天生的豁達和樂天,她亦認爲嘉銘的過去並不重要,現在和未來纔是最重要的——況且,姐姐那麼優秀又可愛,誰會不喜歡呢?

甜心和清朗生米煮成熟飯,兩人對肯特夫妻也都不是很熟悉,司徒清朗完全沒有想討好岳父岳母的想法,在他心裡,他其實和甜心一樣,也認爲甜心的家人應當只有疼愛她並且辛苦撫育她長大的外婆。

可何嘉銘不一樣了,他滿腦子都是如何哄這對夫妻開心,但很顯然,今天這頓飯的意義並不適合讓二人開心。

他們想帶麗薩回英國,麗薩應該繼續繼承肯特家的勳爵,可當他們委婉表達出這一想法後,麗薩搖頭道:“爸爸媽媽,我想留在國,可以嗎?”

“爲什麼?”肯特夫人一臉憂慮,“麗薩,英國纔是你的祖國。”

“可我是在國長大的呀。”麗薩笑着說,“我的漢語英語還流暢,而且我已經完全適應這裡的生活了。你們也跟我生活在這裡好不好?嘉銘帶我吃了很多北庭市的小吃,國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留在這裡你們會很開心的。”

肯特夫婦真的不知道爲什麼子女三人竟然全想留在國,一個在香港發展如日天,兩個嫁了北庭市人,一個從政一個經商,偌大的家族對他們竟然全無吸引力。

不過甜心倒是可以理解,並且她覺得如果麗薩像她當初懵裡懵懂的回肯特莊園一趟的話,她會更堅定留在國的決心。

肯特先生嘆了口氣,說道:“那,讓我們再考慮一下,我們已經習慣在英國生活,恐怕不會離開,而你已經離開家很久了,我們也希望你回去。”

麗薩還想再爭取一下,何嘉銘適時拽了拽她,讓她先不要急,這事需要慢慢來——當然領證結婚什麼的不用慢了。

一餐飯結束,麗薩今晚要留在肯特夫婦身邊住,最近幾天她打算陪着爸媽好好在北庭市轉轉,當他們的導遊,興許幾天下來,他們會喜歡這裡也說不定呢?

可憐何嘉銘孤家寡人,又喝了酒,甜心只好順路送他回去。

“聽說你們也要舉行婚禮?”何嘉銘坐在後座,問道。

“恩。”司徒清朗點頭。

“這麼巧,我也要娶麗薩,該不會湊巧趕在一起吧?好日子這麼多天,咱們倆都是等不及的。”

司徒清朗從容說道:“我們先來。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我和甜心的婚禮。”

甜心緊張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司徒清朗彎起脣角笑了笑:“答應過你的,虧欠了你那麼久,這次婚禮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我相信你。”甜心笑眯眯地說,“那我可和寶寶們一起安心等着咯。”

提到孩子,司徒清朗的眼神愈發溫柔,確實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欠甜心一個婚禮,一個正式的蜜月,在那之後,他要甜心安心養好身體,他要靜靜等待他們的孩子們誕生,確保他們母子三人能夠平安——尤其是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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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2、婚禮前的準備工作

司徒清朗是全然不讓甜心插手婚禮這件事的。!

儘管甜心很期待,可她也有點小小的不安,一來清朗的眼睛還未徹底恢復,二來——歷來婚禮這種事情都是兩家共同商議的,可他完全不讓自己插手,那需要她配合的地方怎麼辦呢?連婚紗……也不需要自己挑咩?

然而即便如此隱秘,兩人要舉行婚禮的消息也還是不脛而走,放出消息的不是別人,正是司徒清朗本人。

他還需要許多……配合,關於婚禮的事情,他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接下來,他還需要有人幫他一起實現。

自肯特夫妻來北庭市,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半個月了,考慮到他們到底是甜心的親生父母,婚禮不在現場很是不合適,而肯特夫人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她頻繁長途旅行,於是司徒清朗請他們夫妻在北庭市多住一段時間,婚禮定於下月初舉辦。

留給清朗的時間並不很多,也幸虧以他的身份,訂酒店喜宴不是什麼難事,請賓客到場儘管倉促也都會給他面子——

人人都知道司徒清朗的眼睛好了,司徒家最寄以厚望的天之驕子又回來了,這段時間內登門道喜的人絡繹不絕,有些人看樣子似乎是忘了自己之前如何落井下石了。

司徒清朗一一應下,在婚禮之前,他不希望有任何節外生枝的事情,跟這些牆頭草的關係他要等到婚禮後再慢慢清算,而眼下,他們既然願意來,他也不反對賣他們一個面子。

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司徒清朗,要再娶甜心一次,這次不僅要別出心裁,他還要讓她風光大嫁,要讓她成爲北庭市最被羨慕的女人。

司徒清朗的霸道強勢人盡皆知,以前視力有問題的時候也沒慫過,現在眼睛好了,強勢之勢以往更甚。

具體體現在——

司徒清清和周醫生的訂婚宴後延。

何嘉銘和麗薩的婚禮擇日舉行。

麻薇薇和華程遠的造人計劃“緩期執行”。

婁宇和秦路的孩子也先別急着出生——好歹等到婚禮結束再呱呱墜地不是?

408小姐妹均被邀請在列,司徒清朗的好戰友們也鐵定要出席,還有司徒家的人,麻家的人,何家的人,那些出國的都得抓緊時間回來——凡是甜心想看到的人,一個都不能少,凡是他覺得有必要的人,也一個都不能少。

司徒清朗突然覺得——結婚這件看起來很簡單的事情,怎麼做起來這麼難呢?

他雖然是個粗有細的處女座,但他到底是個男人,於這種既要面子又要走心的事情不是很擅長,有的時候頗爲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只是想給甜心一個最美好的回憶,一個最珍貴的禮物,讓她明白,這些年來的每一點每一滴他都銘記在心,從他們認識的那一刻開始。

想起認識的那一刻,他不禁莞爾,連嘴角都開始揚。

那時候他想,怎麼會有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毛都沒長全敢跑出來相親,他更沒想到,他這個相親對象,最後居然兜兜轉轉嫁給了他,說到底,到要感謝麻薇薇當初的亂點鴛鴦譜。

呼……差不多了。

忙忙碌碌大半個月,又跟麻薇薇和清清確認好各種細節,婚宴交給何嘉銘,賓客交給大哥,他爭氣的視力並未隨着他的忙碌而有所怠慢,依舊一天一天好起來。

是時候了。

這天晚,司徒清朗撫着甜心越發顯懷的小腹,輕聲在睡着的她耳畔說道:“甜心,咱們明天結婚吧。”

這個婚禮雖然略顯倉促,但一定會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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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3、盛世軍婚 1

2018年9月1日。品書網

司徒清朗清楚記得,5年前的今天,是他在北庭特種部隊見到軍訓的小甜心的日子。

他出神地瞪着天花板,回想着當初軍訓時的各種細節,回想着她身着軍裝的第一眼,像一棵小白楊般堅定筆直立在一羣學生間,那雙清澈的眼眸,那倔強頑強的神情,無一不讓他震撼。

大概從那時起,她紮根在他心裡了吧?

感受到牀邊的小女人動了動,他摸着她的臉喊她起牀:“甜心,醒來了,今天帶你回部隊一趟。”

“唔——”甜心打了個哈欠,一臉懵地坐起來,納悶地問,“去部隊幹嘛?”

“今天是新生開學報到,想不想看看你當年的樣子?今年安橋大學的新生還是在我們部隊軍訓。”

甜心聞言,瞬間來了精神——好啊好啊,看新學生蛋子受虐這種事情可以有嘛,想當初軍訓的時候她可沒少被清朗身心折磨,動不動罰跑罰站什麼的。

“我要去我要去——”當然,她在心裡很壞心地想,如果能讓她軍訓一下這些學生更好了。

“起來吧,我先洗個澡。”司徒清朗起身,甜心揉揉眼睛,“我也洗。”

“那你先去。”司徒清朗莞爾,“我去做早餐,想吃什麼?”

“都好。”甜心在他臉啵了一口,哼着小曲兒進了浴室,司徒清朗忙發短信給秦路和蒙鋒——都準備好了嗎?

秦路回覆。

蒙鋒不太耐煩。

甜心洗了澡,出來後司徒清朗已經在樓下浴室洗澡完畢,還順帶做了簡單的早餐,小兩口溫情脈脈地吃完,甜心換了衣服,司徒清朗也換軍裝,戴好軍帽,別好軍功章。

不管看多少遍清朗穿軍裝的樣子,甜心都覺得實在是太帥了——世界怎麼能有這麼帥的男人呢?

如一株屹立不倒的樹,蒼勁挺拔。

可,可是今天有必要這麼正式嗎?

她歪着頭看清朗:“我穿什麼?”

司徒清朗摸摸她的小肚皮,笑着說:“你穿什麼都好。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

他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迷彩服:“這個怎麼樣?”

甜心哇了一下:“這不是我當年軍訓時候穿的衣服嗎?怎麼還在呀!”

“面可全都是你的臭汗,你搬家時我特意保存下來的。”司徒清朗很滿意她的反應,“怎麼樣,要不要穿?”

“要要要!”甜心喜滋滋地套,“趁着現在還能穿下,唔,好有當年的感覺。”

司徒清朗笑的高深莫測,他拍拍甜心的腦袋:“怎麼感覺你又成我當年軍訓的學生了?”

“哼,你榮幸不司徒教官?”

司徒清朗嘆氣:“早知道會跟你糾纏這麼久,當初不應該去軍訓你們。”

“哼,你現在後悔,可沒後悔藥給你吃了!”甜心噘嘴。

司徒清朗笑而不答,擁緊甜心了車,在他們的後備箱裡放着一個禮盒,倘若甜心看到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Dior高定手工婚紗禮服,女人心夢寐以求的嫁衣。

婚紗這件事着實廢了他一番功夫,因爲他於這種事情實在不太瞭解,且這麼緊急的定製婚紗,還需要純手工縫製,對方一開始是拒絕的。

好在他有個搞藝術的弟弟,司徒清朗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覺得藝術生這麼有用。

5年前還是青澀的藝術家司徒清風,5年後卻已是赫赫有名的畫家、設計師,他一手包辦了甜心的婚紗設計,諸多細節跟二哥商量着來,又憑藉自己在圈子裡的關係跟Dior溝通良久,這才緊趕慢趕設計出這套婚紗。

司徒清朗羣發一條短信。

甜心好地問:“你在給誰發消息?”

“秦路。”司徒清朗這話半真半假,因爲羣裡不光有秦路,還有這一幫狗頭軍師。

“啊啊啊——”此時此刻,狗頭軍師之一眼鏡妹很是頭疼,她挺着個大肚子穿着迷彩衣着實很怪,像個西瓜好嗎!怒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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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4、盛世軍婚 2

安橋大學的學生們此刻正整齊站在操場竊竊私語,因爲聽說今天有段“不尋常”的時刻需要他們見證。

“你們知道嗎,我聽說北庭特種部隊當年和咱們學校一位學姐談了!兩人是在軍訓時候認識的!”學生A竊竊私語。

“真的嗎,哇,教官長啥樣?”學生B星星眼。

“極帥!超帥!特別帥!”學生A雙手合十在胸前,一臉期待,“聽說是個校,年輕有爲,媽呀太讓人羨慕啦!”

“真假,我也想和教官談戀愛!兵哥哥什麼的最有愛了!”學生C感慨。

“讓你當軍嫂還有愛不?告訴你,軍嫂可不是好當的。”學生A嘆氣。

“那也得看當誰的軍嫂啊。”學生B收回花癡臉,又小聲嘀咕道,“咱們旁邊那一隊怎麼那麼怪,是學生還是家屬啊?雖說穿着軍訓迷彩服,可怎麼都大着肚子還有抱着孩子的?這這這,好詭異!那孕婦穿迷彩服好像個西瓜啊!”

“西瓜”眼鏡妹苦不堪言,她並不想這樣衆目睽睽站在衆人面前,不過看着一旁抱着孩子的周美娜,她心裡還稍稍平衡點,西瓜西瓜吧,反正是爲了甜心。

被矇在鼓裡的甜心還以爲自己是來看熱鬧的,絲毫不知清朗所做的一番佈置,被清朗帶着來到特種部隊軍訓的操場,此時操場整整齊齊列着一個個方隊,一張張朝氣蓬勃的臉此刻寫滿崩潰和怨念。

軍訓到底啥時候開始呀,站軍姿都站了半個小時了好咩!

甜心跟在清朗身邊邁着矯健的步伐步入訓練場——她完全沒覺得自己現在是懷孕狀態。

嗨呀,這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尤其是想起當年自己是怎樣被司徒清朗這個惡魔教官虐的時候,現在的心情更是逾越——孩子們,你們還有得受呢!

“天!好帥!”

“快看快看,那個傳說的帥教官來了!”

“天啦嚕那是誰,我我我要嫁給他!爲什麼他明星長得還帥沃德天!”

“沒錯沒錯!跟他一,我突然覺得明星好像娘炮!”

學生們間開始傳出細細碎碎的驚歎和瘋狂感慨,實在是因爲清朗的顏值逆天。他雖然長得精緻,卻完全不是陰柔的感覺,正相反,他身特種兵的氣質展露無遺,令他精緻透着陽剛和刀口子彈下喂出來的軍人獨有的霸氣。

甜心看到興起,伸手朝着下面的同學揮手:“孩子們好!”

司徒清朗和衆人風凌亂,你是來視察的嗎我說?

“孩子們辛苦了!孩子們你們——咦!”

甜心驚訝,偷偷問清朗:“我彷彿看到一個孕婦是嗎?”

司徒清朗哭笑不得:“你看看那是誰。”

甜心睜大眼睛,當即覺得不可思議,好吧她剛剛完全被肚子吸引視線,此刻再一看臉,媽呀,眼鏡妹!

“啊啊啊眼鏡妹!我可想死你了!”甜心飛奔去。

司徒清朗內心崩潰,你還能不能記着你是個有娃的了!沒事亂跑什麼!

“哇,美娜!你怎麼也來了!這是你的寶寶嗎?天吶好可愛!呀,腐妹,你頭髮怎麼長了!天吶這不是當初軍訓時咱們的同學們嗎?怎麼都在!”

甜心自覺融入到隊裡,司徒清朗再次哭笑不得。

他自己則站在訓練場的正前方,和一排教官們站在一起。他面前立着一架立式話筒,此刻他正站在話筒面前,一聲鏗鏘有力的“立正”,聲音沉穩成熟,下面如蚊子般的嚶嚶嗡嗡瞬間消失。

“歡迎安橋大學的同學們在北庭特種部隊參加軍訓,我是你們的總教官司徒清朗。即日起,你們將進行爲期18天的嚴苛訓練,你們將深刻感受到作爲軍人的光榮與使命。在此之前,我希望同學們和我一起,共同見證一件事情,我希望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爲我見證這一時刻!”

司徒清朗深吸一口氣,頓了片刻,接着說:“甜心,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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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5、萌妻,領證出列!

“甜心,出列!”

猝不及防被點到名字的甜心愣了愣,半天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

就在前幾秒鐘他還沉浸在清朗那番話中,心想到底要和大家見證什麼事情吶!大張旗鼓把眼鏡妹他們請過來,難不成是要……

是要重溫五年前大學時光?

“到!”甜心雖然在開小差,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了。

她穿着迷彩服混在人羣當中,天生就年輕的小臉兒讓她看起來像學生一樣,周遭的人不免又竊竊私語——這是哪個班的同學嗎?帥教官要對她做什麼?

甜心快步走到隊伍前列,因爲被在衆目之下點名,她的臉色還因爲害羞有些泛紅。

司徒清朗目不轉睛注視着甜心,彷彿回到五年前,他初見穿着軍裝的她,如一株蒼翠挺拔的小松樹,眼底是滿滿的倔強和單純。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司徒清朗笑着問,雙眸目不轉睛注視着她,這一刻他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彷彿眼底只有她。

訓練場上學生們愈發竊竊私語——天吶,這這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要表白吧?教官要表白學生啦?

甜心想了想,隨後笑眯眯地回答:“五年前的今天,我也在被你虐啊,你又罰我跑圈又發我站軍姿的。”

“沒錯,那時你是安橋大學的學生,我是你的教官。而現在——”

他忽然單膝跪地,像變戲法一般掏出一個水晶形狀的天鵝,學生們“哇——”地一聲,眼睛都瞪大了。

這是由一整塊人造水晶雕刻成的天鵝造型首飾盒,天鵝的背部被做成可以打開的蓋子,透過翅膀部位可以隱約看到裡面的形狀,如無意外,那應該是枚戒指。

但凡對這些首飾有所瞭解的都能猜到這天鵝的元素肯定出自施華洛世奇的招牌,然而一整塊水晶的雕琢顯然是定製,既然是定製,那就不只是價格的問題,而是出價也不一定能得到的問題了。

好浪漫啊!妹子們捧頰花癡臉。

“甜心,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嗎?”

他話音剛落,自訓練場上方傳來飛機發動機的轟隆聲,飛機尾部還拖着一道粉色的煙。如果學生們有透視眼或者望遠鏡的話,一定能看到飛機上坐着的人,此刻正罵罵咧咧。

沒錯,開飛機的人正是史上最暴躁的男人——蒙鋒。

“泥煤的,你在下面求歡,讓勞資在天上給你飛機表演,勞資堂堂僱傭兵,跑到這裡來給你做飛機表演!”

罵歸罵,蒙鋒還算是有點良知能擔負起這位“二”舅哥的囑託,穩穩駕駛着飛機,在碧藍如洗的天空中劃出“marryme”,緊跟着還劃出一顆小心心,似乎是代表甜心。

學生們爆發出一陣尖叫,齊聲喊着“嫁給他,嫁給他”,媽呀這輩子能看到這麼別出心裁的求婚現場,還是在部隊這種神聖的地方,還是從這麼帥的教官口中說出,真的太令人羨慕心動了!

司徒清朗目光炯炯,雙眸定睛注視着甜心,這一刻所有的議論聲羨慕聲他都聽不到,他眼裡只有眼前因爲驚訝和感動而滿臉淚痕的小女人。

“我——當然願意啦。”甜心擦了把眼淚,笑着說,“一千個、一萬個願意嫁給你,司徒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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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6、風光大嫁 1

司徒清朗從戒指匣裡取出一枚鑽石戒指,戒指上沒有大顆璀璨奪目的鴿子蛋,可但凡懂些珠寶的人就會明白這戒指出自哪位珠寶大師之手,精緻光滑的戒託和晶瑩剔透的鑽石在陽光下反射出低調卻奪目的光彩。

他托起甜心略帶薄繭的右手,將戒指套在她無名指上。

訓練場上再次傳來羨慕嫉妒恨的“哇”聲,這對於剛上大一的新生來講簡直是史上最喪心病狂的狗糧。

戒指戴好,司徒清朗站起身,目光溫柔如水。甜心俏皮地看着他問:“那麼,教官,接下來我們幹什麼呢?站軍姿還是罰跑圈?”

“當然是結婚去了。”司徒清朗抿起薄脣笑了笑,“婚車婚禮和賓客都爲你準備好了。”

“那我們呢……”新生們一臉期待,齊刷刷地問。

司徒清朗轉過身來,眉毛一挑:“當然是繼續軍訓,小孩子家家的湊什麼熱鬧。”

“……”學生們心裡MMP臉上平靜如水,虧你還知道我們是小孩子家家,那你們還當着我們的面撒狗糧!

“不過。”司徒清朗話鋒一轉,“中午請大家吃飯,到時候你們教官會帶你們去,至於現在——都好好訓練吧。”

“哇哦!”學生們彷彿起死回生般地歡呼起來,誰不知道如果沒有這頓飯的話他們就要跟部隊一起吃食堂了,據說在部隊吃飯特別恐怖,不能說話不能吃太慢不能挑三揀四什麼的,對於他們這些寶寶們來說,真的不要太殘忍啊!

“報告上校,婚車已準備到位。”站在司徒清朗身邊端正站着的秦路端正一個軍禮,報告道。

“准許入列。”

“婚車入列!”

“我去還有婚車呢……”學生們又是一陣羨慕的嘖嘖聲,他們紛紛覺得自己是安橋大學歷史上最幸運的大一新生,能圍觀軍婚,還是重量級人物的軍婚,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

在學生們和全體教職工的注視下,一列十輛軍用吉普徐徐開進訓練場地,吉普車的婚車車隊你見過嗎?比什麼賓利勞斯萊斯囂張多了!那鋥光瓦亮的車漆!那霸氣側漏的輪胎!那棱角分明的車體!無一不昭示着幾個字——“我最酷”!

“我滴媽……可算能上車了。”眼鏡妹悽慘地扶着腰,這半天站的她難受極了。

車門整齊劃一被推開來,司徒清朗擡手道:“老婆大人,請。”

甜心忐忑不安,小聲問道:“清……清朗,咱們這不算以權謀私吧?”

司徒清朗哭笑不得,這真的是他所能想出最浪漫最盛大的求婚場面了,結果這小女人非但不感動,反而還擔心這些有的沒的。

“出了這麼多力留了這麼多血汗,只是動用幾輛車而已,軍人也是要結婚的。”司徒清朗小聲道,“放心,錢都是你老公我出。”

“那我就放心了。”甜心拍拍心口,這沒出息的樣子讓司徒清朗又愛又恨。

她揮手笑眯眯衝着學生們說:“大家好好站軍姿哈,我先結婚去啦!”

瀟灑的不能再瀟灑。

學生們紛紛哀嘆:“我們也想去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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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7、風光大嫁 2

軍用吉普緩緩駛出北庭特種部隊,車身沒有經過任何裝飾,沒有氣球、沒有鮮花,僅僅在右車鏡上繫了一根紅色綢帶。

可即便如此,這樣的婚車出現在主幹道上時,還是引來行人競相圍觀拍照,猜測是哪個大人物要結婚。

第一輛車裡坐着甜心和清朗,甜心當年的同學們坐在後幾輛婚車裡。想到現在要去婚禮現場,甜心不禁有些緊張:“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要結婚,我還沒有選婚紗呀。”

“這些問題都不用你擔心。”清朗溫柔地撫摸她的髮絲,“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人到了。”

“哼,你這是綁架我跟你結婚。”甜心傲嬌臉,“婚紗都不給我看,萬一我穿上不合身怎麼辦,不好看怎麼辦?”

“你老公的審美,你不相信?”

甜心翻白眼:“這可不好說。”

司徒清朗也望天:“也對,畢竟娶了個長成這樣的媳婦,一看可能也是沒什麼審美的人。”

“揍你喔!”甜心握着粉拳,撓癢癢似的在清朗身上捶了一下。

“就別得了便宜還不賣乖了。”司徒清朗一手握住她沒什麼殺傷力的小拳頭,“怎麼樣,今天給你的驚喜還喜歡嗎?”

“喜歡呀,當然喜歡。”甜心笑眯眯地說,“尤其是看到那些新兵眼巴巴看着我的樣子,我可高興壞了。”

司徒清朗哭笑不得:“你這不是喜歡我籌劃的求婚現場,是喜歡看人被虐吧。”

“嗨呀,也沒有什麼差別嘛。我還喜歡看眼鏡妹穿成個西瓜。”

“……”

“當然啦。”甜心拉過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最喜歡你給我的這個驚喜,在這麼多人面前求婚,你以後可不準再毀婚了。”

“想毀也毀不了了。”司徒清朗嘆氣,“五年了,老夫老妻了都。”

車隊行駛至北庭市一家五星級豪華酒店,關於酒店地點司徒清朗也是琢磨了很久,起先他是想在高級軍zheng才能申請使用的國宴賓館辦婚宴來着,可是這種場合想也知道要經過多少層審覈審批才能申請下來,一來時間未免倉促,二來對宴請的賓客數量也有要求。

他想把這場婚禮辦得熱鬧點,既不失格調和檔次,又能讓大家其樂融融,尤其是今天當羣衆演員的學生們也能沾沾光,所以思前想後的,他還是決定在何嘉銘股份下的酒店舉辦這場婚宴。

既然是何嘉銘的地盤,星級和品質自不必說,酒店是新建的,因此環境很是高雅,尤其是三樓的空中花園,這纔是司徒清朗選擇這裡的最主要原因。

此刻花園現場已經被佈置成花的海洋,因爲甜心喜歡鬱金香,所以除了粉色玫瑰裝點的舞臺幕布外,剩下的空地均被鋪滿了鬱金香,而更爲周到的是,因爲鬱金香有毒,又考慮到賓客們很有可能有花粉過敏的人,因此這些花都做過特殊處理,不會引起任何人的不適。

潔白的餐具上擺着精緻的餐前點心,氣球和花海裝點着整個空中樓閣,北庭市因爲不靠海,觀景臺能看到水就顯得難能可貴。而這層空中花園恰巧能看到不遠處一處人工湖,湖上還有幾隻水鳥悠然自得地吃小魚,樓下草坪上偶爾還能看到經過的梅花鹿,這些都是甜心喜歡的東西。

甜心下了車,立刻有工作人員前來接應,司徒清朗看了下時間說道:“你先去換衣服補妝,11點半的時候我們就要接待賓客了。”

“我……我突然有點緊張。”甜心深呼吸。

一直以來她跟清朗的關係都有點類似於隱婚,可很快他們的關係就要昭告天下了,她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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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8、風光大嫁 3

甜心被工作人員指引着進了新娘化妝間,一間足有七八十平米的房間內,她當年的室友們和閨蜜們,還有妹妹麗薩早早等在裡面了。

甜心從小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孤兒,雖然後來她與肯特家族相認,有了真正的親生父母和親妹妹,可顯然在她心裡,她還一直覺得自己不是肯特家的一份子,她真正的親人早已相繼去世,只有麗薩和尉遲榮對她來講纔是最親切的。

司徒清朗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擔心她在婚禮現場觸景生情,所以這場婚禮他想盡可能的熱鬧一些,讓甜心在衆人的簇擁下嫁給自己。

他要讓她明白,哪怕她已經失去真正意義的“家人”,但她還有許多,那些她愛過的、幫助過的人,都還在她身邊陪伴她。

剛一推開門,一句“烏拉”,麻薇薇抱住甜心,大喊道:“新婚快樂,親愛的甜心小朋友!”

甜心捂着胸口,她剛剛可是被嚇了一跳呢!

“怎麼樣,有沒有做好準備成爲最美麗的新娘呀?”麻薇薇歪着頭看她。

甜心環顧左右,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讓她感動極了,有她當年寢室的閨蜜們,也有從良的邱倩倩、司徒清清和麻薇薇,而麗薩正揹着雙手背對着她,站在婚紗面前,見她進門後,羨慕道:“姐姐,這婚紗可真漂亮!”

甜心定睛看去,只見房間正的衣架,掛着一條珍珠白婚紗,婚紗點綴着猶如繁星的鑽石,每個角度望過去,那星空鑽石所反射出來的光輝都不同,低調但奢華,復古但青春。

婚紗領口是蕾絲刺繡,一直延伸到脖頸,復古的刺繡將其裝點的端莊秀麗,還能凸顯出甜心脖頸的白皙欣長,自腰際往下延伸則是稍微有點蓬蓬感的拖曳長裙,裙子同樣綴滿了星星點點的鑽石,小顆但純淨。

“裙子一共鑲嵌了999顆鑽石呢。”司徒清清撇嘴,“你可一定要小心點走路,這一步可十好幾萬呢!”

甜心吐槽:“瞧你這財迷樣兒,我摳下來兩顆給你?”

“行了,你趕緊洗個澡準備換婚紗吧。”麻薇薇催道。她可是今天婚禮現場的總負責。

“那你們……幹啥呢?”甜心尷尬臉,總不至於這麼多人都圍觀她沐浴更衣吧?

“當然是在這給你打下手啦。”麻薇薇揮手,兩個面色溫柔的女人走前來,畢恭畢敬道,“您好女士,應麻小姐要求,我們爲您整理着裝。”

甜心被請進浴室,玫瑰牛奶浴早已爲她準備好,坐進去的一瞬間甜心甚至在心裡嘀咕——這是要幹嘛啊,只是結個婚而已,怎麼搞得跟祈福一樣,還得焚香沐浴!

兩位服務人員手法溫柔幫甜心放鬆筋骨,稍作肩頸部的按摩,待她洗完後又幫她吹乾頭髮,此刻的甜心帶着純天然的香噴噴,好聞極了。

包裹着浴巾出了門,又整理好裡面搭配的衣服後,甜心端坐在梳妝檯前,被幾位造型師和髮型師團團圍住,開始擺弄頭髮和化妝。

“我求你們一定要化淡妝啊,我不想被化的像鬼一樣!”甜心哭喪着臉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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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9、風光大嫁 4

新娘子結婚誰會化淡妝呢?站在臺幕前燈光一打,化淡妝就只剩下一張慘白的臉,攝像師表示不能忍受呀,咱們又不是在拍鬼片!

因此無論今天的準新娘怎樣痛苦拒絕,也還是要在臉上留下痕跡的。化妝師和造型師盡心盡力,一點點勾勒出小甜心作爲新娘子最幸福的模樣。

劉海和粉色彩帶編在一起斜編稍作修飾,俏皮可愛又青春,另一側則是粉色小雛菊製成的小發卡,斜斜卡在頭髮上,宛若花仙子般靈動。臉上施了一層薄薄粉黛,她眼中帶着別樣的風采。精緻的脣色宛如櫻花,俏麗的小臉上微微泛紅,像是害羞,又像是因爲婚禮而充滿期待的興奮。

甜心嬌俏的模樣被大家看在眼裡,眼前的準新娘真的美到讓人移不開視線。

妝容很快就會被畫好,實在是因爲甜心的臉蠻好化,稍加修飾就很美,而且此刻的她俏皮中又呈現出一抹即將爲人|妻的小成熟,跟平時給人的感覺又有不同了。

造型師幫忙更衣,甜心這時也才注意到婚紗背後的設計,跟之前周杰倫和昆凌的古堡婚禮婚紗類似,這款婚紗也採取背後鏤空心形的設計,高腰既掩飾了她隆起的小腹,又顯得嬌俏玲瓏,身後她的親友團“孃家人”看到這樣的甜心都驚訝極了。

這真是醜小鴨到白天鵝的蛻變,啊不,甜心以前也很美啊,可就是讓人感覺她與衆不同了,這一刻,她如獲新生。

“好看嗎?”甜心有點不自在,尤其是被這麼多人圍觀,當她從試衣間走出來、看到大家震驚的目光和大張的嘴巴時,真的感覺尷尬極了。

“好看!”衆人點頭如搗蒜。麗薩雙手合十恨不得要祈禱:“姐姐,我覺得現在的你像仙女,不,像天使!我真的有點羨慕姐夫了,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姐姐呢!”

甜心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剛要謙虛兩句,門口就適時傳來敲門聲,有人在門外問道:“請問新娘準備好了嗎?婚禮要開始了。”

“好”。甜心說道,“我已經換好衣服了。”

“走了走了,那我們也要換伴娘裝去了。”司徒清清、麻薇薇和麗薩進了試衣間,她們是這次甜心的伴娘團,雖然麻薇薇是已婚,按照中國人的傳統習俗是沒有資格加入伴娘行列的,可誰讓她一定要湊這個熱鬧呢!

不多時,三人穿着清一色的粉色蓬蓬裙小禮服,就像三朵剛剛綻放的荷花般恬美動人。

“唔,你們的禮服也很好看啊。”甜心眯起眼睛笑笑,“不過看到你們換衣服,我感覺突然就緊張起來了。”

“因爲你盼望了很多年很多天的時刻就要來到了啊。”麻薇薇摸摸她的頭,“你要嫁給你最愛的男人了。女人啊,不管嘴上有多拒絕,還是希望能名正言順、風風光光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的。”

“是啊……”甜心有點哽咽,麻薇薇說的對,她其實一直在等這一天。

“好了,一切準備就緒,我們要出去幫忙啦。”麗薩揮手,“待會爸爸會來接你,你要好好等在這裡喲。”

閨蜜們嘻嘻哈哈出了門,甜心覺得鼻子酸酸,卻又幸福很滿。上天待她不公,可也待她不薄,感謝她能擁有這麼多交心的閨蜜朋友,感謝他們能讓她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不孤單。

終於只剩下她一人在房間裡,靜靜等待最幸福時刻的到來。

甜心翻出包包裡一直珍藏的養父養母和外婆的照片,輕聲說:“爸爸媽媽、外婆,你們的小甜心終於要出嫁了。你們在天上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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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風光大嫁(正文完結篇)

Salenta酒店的露天花園處此刻已是花海一片,粉色和白色鬱金香交織輝映,將禮臺裝點出滿滿幸福甜蜜。

司徒政和妻子白婷端坐在主位,賓客已經陸陸續續到齊,三位伴郎麻晟、司徒清風和何嘉銘以黑西裝白襯衫爲統一着裝,像三隻呆頭呆腦的企鵝,而司徒清朗則是一身帥氣白西裝,繫着紅色領結,壯碩欣長的身姿挺拔瀟灑。

他穿梭在花園,跟來往賓客打着招呼,因爲婚禮場地和婚宴場地並不在同一處,所以這次婚禮他只邀請對他和甜心最親近的人來參加。

他出生入死的戰友們、司徒家的親朋們、甜心的朋友、室友們,林林總總共來賓50人,此刻50人已經陸續落座,有些人很是意外——司徒家的二少怎麼突然要結婚了,這之前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司徒清朗看了看時間,司儀示意可以開始了。

賓客們漸漸停止寒暄,一旁等候的服務生聯繫等候在新娘化妝間門口的工作人員,告知可以請新娘準備入場了。

此刻的小甜心正端坐在房間央,因爲婚紗的緣故她脊背筆直,可此刻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累。

“甜心,寶貝。”正當她發呆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爸爸”的聲音。

甜心應聲,門外又說道:“我可以進來嗎,婚禮快要開始了。”

“可以的爸爸。”甜心站起身。

這是她依舊覺得父母不是父母的原因,他們對麗薩沒有這種客氣,越客氣越陌生,她懷念當初被外婆罵臭頭的那種溫暖。

房門被服務生推開,甜心端莊站在房間正央,肯特勳爵進門的時候甚至愣了愣,這是他的寶貝女兒,他想,雖然他們現在還有些陌生,但總有一天他們會熟悉起來的。

“寶貝,你今天真的很美。”肯特勳爵稱讚道,“恭喜你即將迎來一生最幸福的時刻之一。”

他伸出手,甜心快步迎,伸手攬過爸爸的臂彎,笑眯眯地說:“謝謝爸爸,現在的我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肯特勳爵牽着女兒的手,緩步踏紅毯,而甜心則一步一步走向她此生摯愛。

她心臟砰砰狂跳不止,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只是覺得這條路明明很短,卻那麼漫長,她迫不及待要讓清朗看到她穿婚紗的樣子,這是清朗爲她準備的婚紗,她要成爲他最美麗、最幸福的新娘。

此刻的花海草坪,司儀做了簡短介紹,沒有浮誇的視頻展示訴說兩人之間的情愫,亦沒有強顏歡笑的玩笑烘托現場氛圍,司徒清朗不需要這些。他想要的婚禮是神聖的、嚴肅的。

而那些不明真相的賓客們則是越發好——嫁給這位天之驕子的女人究竟是誰。

離露臺越來越近,甜心愈發緊張,她一手挽着爸爸的手臂,另一隻手握着捧花,手心都快要出汗了。

清朗現在是什麼樣子的呢?

她在心想。

三步,兩步,一步……

終於,她站在紅毯盡頭,再往前走,他心愛的男人等在那裡,定睛注視着她。

眼鏡妹3歲的大女兒和清風4歲的兒子軒軒此刻正手挽着小籃子,萌萌噠地站在甜心前面,他們都很乖,靜靜等着撒花瓣的任務。

看到他們,甜心的手不自覺覆小腹,他們的寶寶也會像花童們一樣健康吧?

“寶貝,準備好了嗎?”肯特勳爵低聲說,“現在我要把你交予你未來的丈夫了。”

甜心深吸一口氣,朝着紅毯盡頭的司徒清朗笑了笑:“我們,走吧。”

她向前一步,跨入露臺當,在衆人驚歎之下,在清朗深情的目光,朝着他走過去,步伐從容、卻堅定不移。

司徒清朗早已移不開視線,他曾無數次幻想甜心穿婚紗的樣子,但他從來不知道,他的甜心竟然會這麼美。

她絕對是世界最美的新娘,近在咫尺,永駐他心。

淚水不知不覺已從眼眶滾落,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只知道爲了這一天,他們等了太久,甜心吃了太多苦。

一如當初他們初見那樣,這小女人永遠那麼堅定不移、那麼信心滿滿,賦予他源源不斷的力量。

他從不曾在衆人面前落淚的,但這一次,他不想再掩飾。

甜心看到清朗流淚,自己的眼淚也止不住往下淌,可她知道這是最幸福的眼淚了。

從此以後,她應該再也不會哭了吧?

他們會過再不分開的日子,除了死亡,沒有什麼能把他們分開——不,連死亡也不能,因爲他們同生共死。

新娘的出場出乎所有人意料,甜心那虛掩在聖潔頭紗下明亮的眼眸、溫柔的側顏,無一不像從天而降的天使般美麗無暇。而沒有一個人能夠忽略司徒清朗眼的愛意,那是最溫情的表白。

人都說司徒家的二少最是冷酷無情,他的冷酷是子彈喂出來的,可這一刻,他所展示在衆人眼的,卻是最動人的溫柔。

司儀的話甜心已經聽不清了,她腦海空白一片,只知道朝着那個男人走過去。

司徒清朗伸出手,眉頭微微緊鎖,眼眶泛紅,嘴角卻帶着笑意。

“我把女兒交給你了。”肯特勳爵沉聲說道,“請好好對她。”

“我保證。”司徒清朗接過甜心的手。

他心臟跳動的愈發急促,雙手微微顫抖,扶着甜心的肩膀將她轉過自己面前。

他雙手輕輕撩開甜心的頭紗,下一秒,一個淺吻已經猝不及防印她的脣。

甜心閉眼睛,睫毛微微顫抖,享受着這甜蜜一吻,司徒清朗低聲感嘆:“你真美。”

“你真帥。”甜心俏皮得彷彿從未長大過。

“那麼,甜心小|姐,你願意嫁給你眼前這個帥氣的男人,司徒清朗嗎?”司徒清朗認真而專注地問,“在家人、親友面前許下誓言,你我永不分離。”

甜心揚起脣角,露出兩顆小小的梨渦,她注視着司徒清朗深邃的眼眸,那目光讓她心醉沉迷,她看到第一排的親友席端正擺放着外婆的遺像,照片的外婆眉眼溫柔又慈祥,這一刻她一定也感受到自己的幸福了吧?

怎麼能不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呢?

從喜歡他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不曾變過,這是她甜心這輩子做過的最堅持的事情——

“司徒清朗先生,你願意嫁給你眼前這位漂亮的女士嗎?”她學着他的語氣,“在家人、親友面前許下誓言,我們永不分離,哪怕是死亡。”

胸的溫暖和感動幾乎要溢出來,司徒清朗再也無法控制這深入骨髓的愛意,他將她擁入懷,緊緊擁抱着他愛了五年、還要繼續愛一輩子的小女人,他生命的源泉,他存在的意義,他希望的光芒。

“我愛你,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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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甜豆甜果出生記

北庭市最爲專業權威的軍區醫院外,司徒清朗像個陀螺一樣轉來轉去。

“都已經過去八個小時了,怎麼孩子還沒生出來?”他暴躁不安,他和甜心的愛情結晶好不容易到了該呱呱墜地的日子,奈何甜心一定要順產,那可是雙胞胎啊!沒事兒順產什麼順產!出事兒怎麼辦!

聽到甜心在產房裡傳來的陣陣慘叫,他手心裡全是冰涼的汗水,饒是他從不信神信佛,此刻也忍不住臨時抱佛腳,想祈求佛祖保佑甜心平安,孩子們平安。

不,孩子們平不平安無所謂了,反正甜心一定要平安!孩子還可以再生,實在不行還可以領養啊!可他的甜心滿世界也只有這麼一個了!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他變成鬼也得追到閻羅殿去問……

啊呸呸呸,真是昏了頭了,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想這種不吉利的事情!

產房外除了司徒清朗,還堪勘整兩排的人排排坐,一排是司徒家的人,另一排是甜心的妹妹和她那些狐朋狗友,甜心生孩子愣是搞出新皇登基的架勢,武百官鵪鶉一樣縮在兩邊,大氣不敢出,生怕被司徒清朗揪住泄憤。

“能不能不要轉了?”蒙鋒實在忍無可忍,捂着眼睛道,“老子都要被你轉暈了!”

“你當然不着急,反正又不是你媳婦生孩子!”司徒清朗狠狠道,又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司徒清風,只好長嘆一口氣,“算了,反正你媳婦也不會生,你們也有孩子了,飽漢不知餓漢飢。”

“噗——”陪坐在白婷身邊的司徒清清不厚道地笑出聲來,她只好跟着勸,“二哥你淡定點,都說了沒事,媽也說了沒事了嘛。二嫂身體素質好,寶寶肯定能平安降生的。”

“叫的這麼慘還能平安降生?”司徒清朗第N次擼起袖子,“不行我得進去看看,媳婦生孩子不讓老公進是什麼道理?”

“你是能自己生還是能幫忙接生啊!”何嘉銘翻了個白眼,“進去還不夠你添亂的呢。”

“再說,不是甜心不想讓你去嗎?說怕你看到她不雅觀的樣子,影響她在你心目的高大形象。”麗薩哈哈笑。

“都這時候了還在乎什麼屁的形象!”司徒清朗忍不住爆粗口,他擡腕看錶,“最多再等五分鐘,還生不出來給我剖!不靠譜的醫院由着她一個孕婦胡來什麼!”

彷彿是門內苦苦哀叫的甜心聽到了這番斥責,她一咬牙一跺腳,一聲響亮的啼哭突然破空傳來。

“生啦生啦!”兩排的人呼啦全都站起來。

這哭聲嘹亮極了,白婷忍不住微笑點頭:“聽這哭聲這麼有力,總感覺應該是個兒子!”

“那我二哥可要難過了,他想要個像我二嫂一樣的女兒。”司徒清清嗤笑。

司徒清朗已經顧不聽這些了,他像只聞到肉骨頭的狗砸一樣搖着尾巴屁顛屁顛衝前去,扒着門眼巴巴的往裡看,正琢磨着要不要動用權勢進去先看看甜心怎麼樣了,冷不防,又是一陣嗷嗷哭聲,猶如一隻幼獸般,跟前面出生的強壯寶寶合唱二重奏。

“這下可是兩個齊活兒了!”眼鏡妹一把拉住老公秦路,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而且主要是羨慕呀!畢竟甜心一次把孩子生足了,徹底不用遭二胎的罪了!

司徒清朗搖着尾巴等着,待醫院的門一開,他一把攥住從裡面出來的小護士的手,焦急問道:“我老婆怎麼樣了!”

邱倩倩嘆了口氣,心想到底還是甜心最幸福,這年頭老婆生出孩子後先問老婆怎樣的丈夫可不多見,尤其最近關於產婦的負面新聞越來越多,她只希望自己將來若有這麼一天,清嶽能……

可看到清嶽也是一臉期待的樣子,她又面色一紅——自己怎麼能這麼想呢,能遇到清嶽已經是再知足不過的事了,清嶽不清朗差,他更成熟穩重,是值得自己託付終身的對象。

小護士被嚇得一個踉蹌,看清來人後捂着胸口嘆道:“嚇死我了!放心吧大校,母子都平安,恭喜您喜得龍鳳胎!”

司徒清朗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竟然雙腿軟了一下,謝天謝地,他這輩子從來沒這麼緊張過!哪怕無數次被敵人的槍口指着,他都不曾冷汗布遍全身,沒想到這次甜心生孩子,他婆婆媽媽的竟然像個女人!

“謝謝,那我什麼時候能見我老婆?”

小護士哭笑不得:“您現在能見,寶寶們也都很健康,不過安全起見,還是要請產婦和寶寶們共同留院觀察幾天的。”

“好好,你們隨意。我先去看看我老婆。”司徒清朗二話不說拔腿進門,正看到護士們在幫甜心做產後清理,一旁的小車並排擺着兩個白色的小包袱。

甜心虛弱又可憐,生完孩子清朗只覺她瘦了兩圈,可甜心自己卻不這麼認爲,天知道懷着兩個孩子有多難受,她跑不能跑跳不能跳,如今終於卸了貨,她爽的恨不得要飛起!

“甜心——”清朗看到甜心虛弱的樣子,鼻子都覺得有點酸。

“清朗!”甜心的嗓音沙啞,媽呀這是她的聲音嗎,怎麼剛剛叫成這樣都沒注意到,現在簡直成了破鑼!

“累不累?”清朗摸了摸她汗溼的頭髮,護士很懂眼色地把寶寶抱過來給小夫妻看。

襁褓裡的兩個小孩又紅又皺巴巴,甜心和司徒清朗各看了一眼,甜心心情複雜:“這是我生的?”

司徒清朗眉頭直皺:“怎麼長的跟猴子似的?這也不像咱們倆啊!”

產科醫生聽了直樂:“我還要懷疑你們倆是不是真的孩子爸媽呢!小孩子還沒長開當然看不出像誰,瞧你們倆嫌棄的,不要我可幫你們送人了。”

“要要要!”甜心白了清朗一眼,“我費了老鼻子勁兒生出來的孩子你能不能別這麼說,哪怕真是倆猴子我也要!”

“孩子我們先送去育嬰室檢查了。”小護士樂呵呵地抱走孩子,“待會兒產婦回病牀後餵奶。”

“累成這樣喂什麼奶,喝點奶粉不行嗎!”司徒清朗深深覺得自己多了倆麻煩。

“哎喲,瞧你。”甜心點了點他的頭,“好歹是你的一雙兒女,點心成嗎。”

司徒清朗大尾巴狼一樣挨在甜心身邊:“有孩子之後突然發現果然還是媳婦重要。”

“可得了吧你。”甜心哈哈笑。

司徒清朗一臉殷勤:“我說真的呢!你想吃什麼?累嗎?餓嗎?我幫你去準備!”

甜心等的是這句話,天知道她生個孩子有多累,感覺自己體力消耗一空,血槽都快清零了!此刻一聽到能吃,她腦海瞬間浮現無數山珍海味,那些懷孕時不能吃的大閘蟹、醬肘子、八寶鴨和松鼠魚此刻一股腦兒浮現在她眼前,饞得她口水直流!

“先來兩隻大閘蟹補補!然後好久沒吃川香樓的火鍋啦,要不你幫我打包點來?然後我還要聚豐園的水晶肘子和天——”

“哎哎哎,產婦不能吃辣!辣着孩子怎麼辦!”醫生怒而責備,“你們倆太胡鬧了,吃營養餐去!”

此話一出,甜心叫苦不迭,本以爲卸了貨迎來好日子,得,這下看來又有得熬了,這哪是生孩子,分明是生冤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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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甜豆甜果成長記

“司徒清朗同志!甜豆又哭了!你是怎麼照顧兒子的!”

臥室裡傳來甜心小同學的怒吼,跟客廳甜豆小朋友的哭聲交相呼應,震得司徒清朗腦仁疼。

怪誰呢,甜心作爲一個“瘦弱”的雙胞胎寶媽,她這頭奶牛產奶量嚴重不足,於是小兩口協商一下,覺得甜豆哥哥比較強壯,應該少喝點母乳,多喝點奶粉;甜果妹妹比較瘦弱,女孩就應該富養,緊着好的喝。

甜心抱着小甜果兒吃“飯”,司徒清朗也要承擔起帶孩子的重任,爲給兒子良好的“母乳”效果,他穿着仿真硅膠內衣奶瓶,坐在沙發上抱着兒子餵奶喝。

可惜甜小豆同志對此十分抗拒,這畢竟不是媽媽的柔軟啊!再加上司徒清朗面無表情地往他嘴裡一塞——帶着這種東西誰能有表情?

甜小豆同志嗷嗷大哭——這個假麻麻好凶悍,實在是太不親切了。

甜心手忙腳亂抱着女兒下樓去,她是真心服了甜小豆同志的愛哭屬性,作爲一個男生,哭聲這麼嘹亮真的大丈夫?搞得她嚴重懷疑清朗小時候也這樣。

“你幹嘛呢!”她崩潰道。

“餵奶。”司徒清朗可憐巴巴地看了她一眼。

穿着仿真“胸”部的男人實在是太搞笑,甜心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行了行了,他不喝就算了,待會我喂吧。”甜心心疼兒子,這小嗓門一會兒哭啞了怎麼辦。

“不行,孩子不能慣着,你放着我來,我今天一定要讓他吃老子給的飯!”司徒清朗大義滅親道。

甜小豆和甜小果同志是一對龍鳳胎,小豆同志出生的早些,小果晚一些。按照歪果仁的邏輯,其實小豆應該是弟弟,小果應該是姐姐,因爲小豆離盆骨更近一些,說明成長髮育的更晚嘛。但甜心堅持認爲兄妹比姐弟更有愛,而且小豆出生時間早,當然是早生的當哥哥啦!

甜小豆看到親愛的麻麻,算是不哭了,嘴一噘一噘表示自己還要吃,那小表情明顯委屈巴巴,透着幾萬年沒吃飽飯的飢餓。

他張開小手對着甜心,滿眼滿心都是“媽媽抱抱吃飯飯”。

甜小果倒是吃了個飽,嘴裡嚼着奶嘴兒,瞪着黑亮黑亮的豆豆眼好奇地看着醜哥哥。

“吃飯,趕緊的,看什麼看亂看。”司徒清朗在對待兒子這件事情上可謂半點耐心都沒有,要不是怕把甜小豆敲傻,他現在就要敲他的頭了。

甜心平安誕下兩個寶寶之後,司徒清朗忠心報國的一顆心就被耽誤了。原本婚期結束他就要去執行維和任務,可由於兩人這麼多年纔有了愛情結晶,寶寶沒降生又是對雙胞胎,他實在放心不下,也因此跟甜心約定——等孩子斷奶後,夫妻雙雙把國報。

小家和大家,兩者都兼顧,兩手都要抓。

甜小果同學作爲妹妹,天生愛笑愛吃愛睡覺。司徒清朗一度懷疑媳婦兒生了個小豬仔,也忒好養了。反倒是哥哥甜小豆,三天兩頭鬧個小毛病,一被欺負就委屈巴巴要找媽媽,司徒清朗氣得牙根癢癢——一點他爹的堅強果敢都沒遺傳到!

“嘖,兒子這麼柔弱愛哭,我看將來長大了八成是個受。不都說孩子隨叔叔嘛。”甜心戳戳兒子的小哭臉。

“別瞎說。”司徒清朗瞪了她一眼,“再說,那是兒子隨舅舅。他可千萬別隨了清風,我還等着當爺爺呢。”

“重男輕女啊你,當爺爺和當外公有什麼區別,你又沒有皇位要繼承。”甜心翻白眼。

“還是讓他正正經經娶個媳婦吧將來。”司徒清朗骨子裡還是很傳統的,雖然家裡有個出櫃的親弟弟,但他到底還是沒辦法接受,不希望媳婦這個烏鴉嘴真的把孩子唸叨成小基佬。

兩人帶孩子經驗嚴重不足,甜心媽媽身體不好,所以照顧孩子的重任除了小兩口承擔外,大部分其實落在白婷和月嫂身上。清嶽和邱倩倩暫時沒孩子,清風和蒙鋒帶着兒子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國外,她也樂得幫甜心和清朗這個忙。

眼看着寶寶們一天天長大,各自的心智也都開始慢慢養成,甜心發現自己的一雙兒女性格彷彿發生了一些突變。

首當其衝的就是甜小豆不再哭了,年齡越大反倒越安靜,白婷說八成是因爲小時候總吃不到母乳不開心的緣故。現在大了越發深沉,每天都像個老學究一樣安安靜靜坐在那裡擺弄益智玩具,鮮少有跟家人的互動。

“這孩子將來是要當科學家嗎?”司徒清朗很納悶。

而與之相反的是甜小果愛笑又愛鬧,每天都嘻嘻哈哈像個小寵物一樣黏家裡的所有人,黏哥哥,黏爸爸媽媽,黏奶奶,黏家裡來的各種訪客。每每有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見客,還要吼兩嗓子自己“編”的“歌”。

一歲都不到的小孩子能唱出什麼來啊,還不是咿咿呀呀,不過這也把訪客逗得哈哈大笑,因爲兄妹倆長相實在是太可愛了,尤其是甜果,萌得像只娃娃。客人們總是抱着親了又親,每到這時司徒清朗就一臉不爽——自己女兒也是讓他們隨便玩的?而且還是個女孩子!女孩子不可以跟人亂接觸!

甜小果的愛好可不止唱歌,她還特別喜歡看《動物世界》和BBC拍的各種動物科教節目。

甜心納悶地想——難道這孩子以後要當個動物學家?那也挺好的。

清朗骨子裡就有軍人情結,甜心嫁了清朗後,也嫁夫隨夫成了軍人,清朗自然是希望自己後繼有人,家裡的從軍之路有人繼續走下去,不過甜心倒是挺開明的,只要寶寶們開心,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正確的事情就好,倒無所謂當兵還是當個小職員。

又過了沒多久,甜小豆和甜小果都開始學說話了。

甜小豆說話晚,不知道他深沉的性格是不是跟他學不會溝通有關,兩歲出頭的他也只會喊“巴”和“馬”這種聲音。甜小果卻學說話學得很快,一歲多的年紀就已經能從1數到100,甜心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個天才。

兒子……額,兒子只是學說話晚了點而已,不是都說說話晚的小孩子更聰明嘛,所以兒子也是個天才!

甜心和司徒清朗享受着爲人父母的喜悅和痛苦,不對,應該說是痛並快樂着,從給寶寶換尿布到陪他們睡覺,都親力親爲,他們想陪伴在寶寶們的身邊久一點,再久一點。

不過分離的時刻還是要到來,寶寶們三歲的時候,清朗和甜心雙雙回到部隊,去執行維和任務了。

保家衛國,給孩子們樹立良好榜樣,他們是父母,更是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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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甜豆甜果追星記

對於甜家小朋友來講,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因爲今天是某檔偶像養成節目《9/100練習生》正式確定出道成員的日子!

甜家小朋友最近喜歡裡面的一位美少年小哥哥王子異,因爲他實在是太太太太帥啦!

所以今天甜果拿着全家人的手機,瘋狂給王子異哥哥打call,pick他,搞得全家人都要崩潰了——

甜果的愛藝會員都要充到後年去了!

“我長大以後要嫁給他!”甜果小朋友如是說。

“你跟他年齡差太多,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甜豆小朋友卻很理智。

說到底,他們倆能看這節目還是拜姑姑司徒清清所賜,自從粑粑麻麻去維和之後,照顧兩隻小豆丁甜豆和甜果的重任落在司徒清清和媽媽白婷身,雖然別人偶爾也來幫忙,但接觸清清最多,清清這人又大大咧咧,她看什麼,小朋友們也跟着看什麼。

“快看快看,這位哥哥帥不帥!”某天司徒清清神秘兮兮拿着手機壁紙跟兩個萌娃獻寶。

甜豆小朋友一本正經:“媽媽說了不能以貌取人。”

司徒清清敲他腦袋:“你懂個毛線,再說你媽那麼美你爸那麼帥,好意思教你不要以貌取人?”

兩人說話的功夫,甜果小朋友卻是兩眼冒星星,湊去“吧唧”親了一口。

甜豆扶額:這個妹妹也太不理智了呀,怎麼能做出這種不小孩子的行爲!

“哎喲寶貝兒,是不是覺得哥哥很帥!”司徒清清彷彿找到同夥般親切雞凍!

“姑姑的新男朋友?”甜果裝傻。

“不不不,姑姑沒那麼好命,但是姑姑最近在pick他喲!”

“哦哦”。甜果點頭如搗蒜——她覺得周醫生很好,每次都陪她出去玩,這個帥哥哥還是等她長大以後再求嫁吧!

“媽媽說小孩子不能追星。”甜豆再次一本正經,因爲他被忽略了!女人真的好難伺候!

“這不是追星。”司徒清清嚴肅臉,“這是偶像,你知道這個人說過什麼嗎,他說‘偶像其實是一種榜樣’,所以他是個很正直的榜樣,你們都值得向他學習!”

“學什麼?”甜豆小朋友嘆氣,“姑姑,我們的長相可變不了了。”

“嗯……那學人家唱歌跳舞啊!姑姑告訴你們,他的英語可棒啦!而且他每天都有健身跳舞堅持了很多年喔!雖然他們家非常有錢,可是他一直堅持自己努力,不需要家人的幫忙,一步一步走到現在。而且他可不像甜果小朋友愛吃零食喝果汁,人家很養生的呢!所以哥哥才能又高又帥,不像甜果,再吃你變小豬了!”

“可是他不愛學習。”甜豆總結陳詞。

“我的傻寶貝兒,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是個書呆子。這個世界可不能只有科學家,還需要音樂人和舞蹈家呀!”

甜果小朋友捏了捏自己肚子的肉肉,又眼巴巴看着照片:“那我也要減肥,要像他一樣!”

“好啊,加油!姑姑回頭帶你去看他出道後的演唱會!”司徒清清邊鼓勵邊想——現在的孩子真是好騙啊,這下又能給她親愛的丸子同學刷票了!畢竟二哥二嫂可是留了好多零用錢給兩個小豆丁呢,先拿來借用一下嘍!

於是幾個月後,司徒清朗和甜心跟孩子們語音視頻,司徒清朗震驚:“甜果怎麼瘦這麼多?姑姑沒有好好照顧你?”

“她戀愛了。”甜豆在一旁嚴肅道,“耙拔,她愛一張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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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蒙鋒×清風 1

夕陽將漫漫黃沙鍍上一層餘暉,那餘暉中坐着一個年輕男人,右手握着畫筆,正前方是一方畫布,此刻他正認真在畫布上描繪着什麼。

畫布上亦是眼前的景象,一望無際的黃沙和昏黃的夕陽,在地平線與天邊的交界之處,遠遠有個背影,那背影孤獨但堅毅,一身迷彩制服、肩上扛着一把衝鋒槍。

作畫的人眼神溫和,彷彿那畫中的人隨時會走出來般,而畫中的景象也彷彿鮮活,被注入無窮生命。

這是司徒清風在烏干達的第六天了,雖然這裡什麼都沒有,終日與黃沙和貧窮作伴,但是踏實。

背後遠遠傳來呼喊,一道沉穩有力的男聲鑽入他耳膜:“我回來了。”

司徒清風瞬間回頭,看到蒙鋒風塵僕僕站在自己身後的樣子,他丟下畫筆跑上前去,緊緊擁抱他,將臉埋在他胸口,貪婪獨享屬於他的味道。

“這次讓你久等了。”蒙鋒雙手環在他腰際,面龐貼着他柔軟的髮絲,輕輕吻了一下。

“我不介意,回來就好。”司徒清風溫和地笑笑,旋即鬆開他的手,“你餓了吧,我做了飯,待會回去熱給你。”

蒙鋒已經很累了,他剛從戰場回來,身上大小傷口不計其數,整個人也瀕臨脫水狀態。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來接司徒清風了,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司徒清風經常一個人在這裡作畫,想來又寂寞又無聊。

兩人手牽着手在黃沙之中慢慢往回走,司徒清風揹着畫板,蒙鋒想替他拿着,他拒絕了——拜託,他也是個男人啊。

走了約十分鐘的路程,兩人才回到他們在烏干達的臨時住所,那是一棟簡陋的獨棟破房子,家徒四壁,只有簡單的生活必需品,窗子關不嚴實,二樓甚至還會漏雨,但是他們都喜歡這裡——

在這裡,沒有人會因爲他們的同性身份質疑他們。

蒙鋒自從決意出櫃就和家裡決裂了,蒙父無法相信自己辛辛苦苦培養了這麼多年,原本有望繼承家業,平步青雲的獨生兒子竟然……竟然會喜歡一個男人!

這樣的人怎麼能在軍營裡待着?

這樣的身份如何能謀求一官半職?

蒙鋒跪在父親面前,後背被打得全是青紫淤痕,饒是如此,他想和司徒清風在一起的決心卻從來沒變過。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同不同意離開他!”

蒙鋒雙眸平靜如湖水,目不轉睛盯着眼前的瞠目欲裂的父親和哭到近乎昏厥的母親,淡然說道:“我放棄軍人身份,我要和他在一起。”

“逆子!”蒙將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厲聲吼道,“你給我滾出去!從此你不再是我兒子,也不是蒙家的人!”

蒙鋒結結實實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閉上眼睛說道:“兒子不孝,但是希望有一天你們能明白,在愛情面前,權利、地位、身份、榮耀,這些都不重要。”

那彷彿是近在咫尺的事情,卻又恍若隔世,從那之後,蒙老爺子最引以爲豪的接|班|人退出兵役,放棄軍銜,離開家庭,不知所蹤。

他帶着司徒清風走得遠遠的,他在國際傭兵組織裡謀了個身份,他獵殺的對象有走私商、軍火販、毒販和恐怖組織。

他依舊在做正確的事情,用他力所能及的正確的方式。

而司徒清風就一直跟着他走走停停,同他出入各種危險的場合,他執行任務,他就去作畫、雕塑,做屬於自己的事情。

如果他不執行任務,小兩口就找個依山傍水的地方,用兩人賺來的錢過一段清淨日子。

居無定所、漂泊動盪,這些司徒清風都不怕,他唯獨害怕離開眼前這個男人、失去眼前這個愛人。

蒙鋒關上門,槍支隨手往牆角一丟,兩人擁抱在一起,無需多言,司徒清風已將薄脣送上。

脣分,蒙鋒聲音暗啞,眼底染上一層笑意,揉揉他的耳朵說:“我先去洗澡。”

“我熱飯給你吃。”司徒清風依依不捨地鬆開手。

蒙鋒隨手脫下衣服進了浴室,衣服早已髒得看不出原本顏色,斑斑血跡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誰的,混合着硝煙過後的菸灰火藥,司徒清風習慣性地將它們泡進水盆裡,又倒進消毒水和洗衣液,等着待會抽空洗了。

兩人早已不是家中少爺的身份,現在的他們可沒有洗衣機,更不能過穿髒了就扔的逍遙日子,不過勤儉生活對他們來講並沒有什麼困難,蒙鋒不講究,多年的軍隊生活早就造就了他粗糙的性格,司徒清風也很隨遇而安,他很居家,擅長烹飪和裝點的他,無論住在怎樣的環境下,都能爲兩人打造一個舒服的小窩。

他們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司徒清風心想。

浴室裡傳來嘩嘩水聲,蒙鋒清洗乾淨身體,又熟練地爲自己傷口上藥消毒,以前清風看到還會緊張擔心,每次都心疼得不要不要的,現在早已司空見慣,也不再擔心了。

“嘁,這小子,越來越鐵石心腸了。”蒙鋒邊塗藥水邊在心裡吐槽。

一身的淤泥髒水不知洗了多久,直到身上流下的水由黑變清澈,他這才關上龍頭,在浴室吹乾頭髮,換上一身乾淨衣服,哼着小曲兒出門去了。

司徒清風正將烘焙好的杯子蛋糕端上桌,桌上有清粥小菜和肉類冷盤,這裡幾乎沒什麼可以吃的食物,一點點蔬菜是他們自己種的,肉是偶爾蒙鋒會帶回來的,什麼肉類都有,簡直可以稱得上山珍海味。

“嚯,今天的飯菜倒是豐盛。”蒙鋒抽抽鼻翼,“什麼日子,還是你突然良心發現了?”

“你猜猜。”清風微微一笑。

蒙鋒並沒有覺得煩躁,而是認真思忖起來,片刻後恍然:“該不會是在慶祝咱們倆私奔一週年紀念?”

司徒清風點頭:“以粥代酒,乾杯。謝謝你還記得。”

碗是司徒清風一直帶着的,這兩隻碗陪伴他們挺長時間了,還是他們決定私奔時,甜心送他們小夫夫的“新婚禮物”。

“當然記得,你從去年的今天開始就正式陪我過苦日子了,風裡來雨裡去的,我不會忘記,以後加倍還給你。”

“還什麼還。”清風瞪他一眼,“照顧好你自己就好,我只要你平安。”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很小心。”

“但你也一直很拼命。”清風無奈,“麻煩你下次拼命的時候想想還有一個我。”

“沒辦法,當兵麼。”蒙鋒毫不在意地咧嘴笑笑,“我媳婦做飯真好吃,等哪天我老了,扛不動槍了,咱們就找個依山傍水的地方種田打獵過小日子,我時不時的陪你辦畫展。”

“好。”司徒清風認真點點頭,“這是你答應我的,不許忘。”

有的話跟蒙鋒說了也是白說,畢竟上了戰場,命就完全不是自己的了。可清風還是想聽到這樣的承諾,彷彿這樣就能確保蒙鋒是安全的。

“不忘不忘,對了,我這次圓滿完成任務了,差不多可以離開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休息兩個月如何?我近期沒任務了。”

“好。”司徒清風打從心底裡鬆了口氣,“回去看看兒子吧,咱們接兒子在奧地利待一段時間。”

“成,都聽你安排。”蒙鋒溫柔笑笑,“大小事兒都交給我媳婦,放心。”

兩人邊吃飯,蒙鋒就邊挑他在任務中的一些好玩事情講給清風聽,大多是一些軍營的糗事,但真正血雨腥風他是不會講的,講太多清風會擔心。

“你知道,霍克那小子被當地一個酋長的女兒看上了,人家非要留他當土著。那種一夫多妻制的地方,我們都讓他留下享清福。”

“土著的女兒也未必願意分享自己的老公吧。”清風點評道。

“這可不好說,畢竟思想根深蒂固,在他們看來這也許是很司空見慣的事情。”

“你是不是也很想留下?”清風眯起眼睛問道,小眼神透着咄咄逼人。

“怎麼會。”蒙鋒聳聳肩,“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管她是什麼非洲酋長的女兒還是石油大亨的女兒。”

一餐飯就在這樣的日常交談中完畢,飯後清風刷碗,蒙鋒在門外喂清風收養的小黃毛狗。

喂完了狗,又洗過手,剛好清風也收拾完畢。

蒙鋒將路過的清風一把拉過來,雙手環着他的腰肢,埋頭在他頸肩。

“怎麼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蒙鋒語氣低沉,略顯沙啞,薄脣碰了碰他白皙的脖頸,“比如,檢查一下你瘦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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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青青草原幼稚園(番外完結篇)

“司徒女士,非常抱歉,由於您當初受到的創傷,您可能以後……都無法再擁有一個孩子了。”

“那麼試管嬰兒呢?”

“不太樂觀。卵巢受損是非常難以修復的病症,您恐怕已經無法排卵了,我們只能盡力。”

“不,求你們幫我想想辦法,我喜歡小孩子,我想擁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司徒女士,請節哀。”

“不——”

司徒清清從夢中驚醒,冷汗已然合着淚水迷茫了眼眶。她手附上小腹,那裡什麼都沒有,那夢是真的,一而再再而三在她夢境中重複出現。

她不能再有孩子了,她那麼喜歡小孩子……

儘管表面上她從不表露出來,但那只是不想別人爲她擔心而已,她真的很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寶寶。

年輕時任性初嘗青澀果實,自以爲是真愛的她被葉欣那個王八蛋害得那麼慘,她怎麼對得起現在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橋行呢?

“清清,怎麼了?”周橋行翻了個身坐起來,環着司徒清清的肩膀柔聲問,“又做噩夢了嗎?”

“我們真的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嗎?”司徒清清哽咽地問,“我想要個孩子,我覺得對不起你。”

“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有你就足夠了。”

“可我覺得這只是你的安慰……”

周橋行緊緊摟着司徒清清的肩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是個孤兒,沒有家長催促,對他來說有沒有親生子女都無所謂,清清真的不必在意他的感受,反倒是她自己,他總擔心她再這麼自責下去會抑鬱症,但是……該如何安慰她呢?

清清不怎麼喜歡工作,公司裡此起彼伏的孕婦讓她害怕到想逃避,尤其是開放二胎政|策之後,她眼巴巴看着別的女人都在懷二胎,可是她連一個孩子都沒有,每到這時她就更崩潰,回到家裡總要歇斯底里一番。

時間長了,她就不再去公司上班了,在家無所事事反而更容易出事,周橋行有時上班都提心吊膽,生怕她做出想不開的事情。

他想了想,試探性地問:“清清,我們找點事情做好不好?如果你喜歡小孩子的話,不如……我們照顧別的小孩子?”

“什麼意思?”司徒清清淚眼婆娑看着他。

“我是說,你看二哥和二嫂他們、三哥和三……哥夫他們,都,都很忙。他們都是有孩子的人,現在咱媽幫忙帶,一個人也顧不過來,不如咱們辦個幼稚園,好不好?”

清清眼淚瞬間止住了,她確實經常去幫媽的忙,也確實覺得甜豆和甜果兩個小萌娃很可愛,但是照顧孩子,她……她沒什麼經驗啊……她都沒當過媽媽來着。

“我怕他們跟着我會受委屈。”

“別擔心。”周橋行說,“我們肯定要請專業的幼師來幫忙,你只需要陪他們玩就好,這樣既能保護他們,又能陪伴他們,你自己也能從中得到幸福,不是一舉三得嗎?”

司徒清清被這個想法說的有些心動,她討厭現在無所事事的自己,也總是在陪伴甜豆甜果的時候感受到一絲慰藉和快樂,那時候她總會忘記自己是個不能生育的女人。

“我二哥那麼龜毛的人會同意嘛?”司徒清清癟癟嘴,“他一定不會放心把孩子們交給我照顧。”

“相信他們,他們肯定會同意的,與其讓別人照顧,不如讓自己可信賴的人照顧啊。我這幾天幫你打聽打聽辦幼稚園的執照審批和注意事項。”

司徒清清沉默半晌,突然說:“這件事情我想自己來做。”

“那更好了。”周橋行笑笑,“投入熱情之後就別再瞎想了,不過做好心理準備,小孩子可比你想象的難帶。”

“我會調整好心態的。”司徒清清握拳,彷彿突然提起精神來了,“橋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在醫院裡有碰到棄嬰,我們辦過手續之後就也帶回來養吧,我們辦一所孤兒院性質的幼稚園,好不好?”

“當然可以,我都依你。”周橋行嘆道,“我自己就是個孤兒,所以我很希望那些孤兒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畢竟沒有親人……

司徒清清將他撲倒在牀上:“親愛的,你有我,我也有你,這就已經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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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清清從來沒有在一件事上這麼上心過,幾乎是第二天,她就忙前跑後的去打聽辦幼稚園的要求。她請的幼師愛心比技能更重要,她買下一塊空地,建了個規模不小的幼稚園,兩個月以後,幼稚園迎來第一批小朋友——

司徒天睿和司徒甜果兄妹二人,蒙清小弟弟,和周橋行從醫院撿回來的兩個棄嬰,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分別喚作銘宇和銘月。

當時的小屁孩們才都兩三歲,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最最沉穩的天睿在老師心目中完全是個小天使,其他孩子則性格各異,甜果熱情、蒙清仗義、銘宇和銘月卻因爲從小缺少母親照顧的緣故,總是很膽小,不太敢和衆人一起玩。

三年後——

“銘宇,我今天的裙子好不好看?”甜果小公舉穿着一條粉色蕾絲公主泡泡裙,穿着紅色的小鞋子和白色的花邊小短襪,頭髮上卡着一隻小王冠。

真是騷包——司徒清清朝天翻了個白眼,這是來上課還是來演舞臺劇的。

銘宇直勾勾地看着小甜果,面色微紅,眼睛四下亂瞟,小聲哼唧:“好看。”

“那,我們今天來玩家家酒,我演媽媽,你演爸爸好不好。”

噗,司徒清清一口奶茶噴了出來。

“好。”銘宇小朋友聲音細弱蚊蠅,但完全不反抗。

“銘宇,我們踢球去呀。”蒙清抱着小皮球,滿頭汗水地邀請。

銘宇看了看足球,又看了看滿眼期待的甜果,猶豫不決了半天,最終還是咬着下脣搖搖頭:“不去啦。”

“爲什麼?你不是很喜歡踢足球的嗎?”

“可是我已經答應甜果陪她玩過家家。”

“過家家是女孩子玩的遊戲!”

“可是……我已經答應甜果陪她玩過家家……”

“可是你是男孩子,男孩子就要踢球!”

“可是……”銘宇攥着衣角,“可是我已經答應……”

“行行行了。”一旁的司徒清清都聽不下去了,感覺這句話銘宇能循環播放一天。

“你去玩吧蒙清,天睿跟你踢足球去,不是還有天睿嗎?”

司徒天睿揹着手,慢悠悠地走過來,丟下一句:“女人是禍水。走,我們踢球去。”

“可不是嘛,所以我爸和我二爸跟我說,要談就跟男人談戀愛!”

“……”司徒天睿悠悠看了他一眼,往旁邊邁了兩步,儘量跟他保持距離。

司徒清清在一旁笑到花枝亂顫,這幾個小屁孩怎麼這麼逗!

銘宇眼巴巴地看着兩個小男生踢球去了,他又何嘗不想像個男人一樣奔跑一下呢?

司徒清清好奇地問:“銘宇,你真的想跟甜果玩過家家嗎?”

銘宇搖搖頭,有點不太敢說話。

“那爲什麼還要拒絕蒙清呢?”

銘宇想了想:“周醫生教我們,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要守信用。”

司徒清清是幼稚園園長,周橋行則主要負責孩子們的體檢,一個月就要爲這些頑皮猴子們檢查一次身體,確保他們能在嘗試和探險之餘,還能有安全保證。

“周醫生沒教你遇到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時,可以‘拒絕’嗎?”

“嗯……”銘宇想了想,哼唧了一句。

“啥?”司徒清清完全沒聽清。

“我不想拒絕她。”銘宇重複了一句,小臉已經紅成番茄了。

“哦?”司徒清清嗅到八卦的味道,“你喜歡甜果?”

銘宇眨眨眼睛:“清清老師,什麼叫喜歡?”

“呃……”司徒清清循循善誘,“比如說,你喜歡跟甜果玩?”

“嗯……”

“甜果穿什麼小裙子,你都覺得她是幼稚園裡最漂亮的小女孩?”

“嗯!”銘宇重重點頭。

這不就是喜歡嗎!嘁,小孩子!司徒清清的內心十分想吐槽,二哥的小情人有人惦記了,這要是讓二哥知道,他還不得把海地掀翻了回來找人算賬啊?

但她還就想看二哥找人算賬!

“那你很喜歡甜果呀,也對,甜果這麼可愛又懂事,誰會不喜歡呢?”

銘宇小朋友聞言倏然很緊張,頻頻點頭:“對呀,大家都很喜歡她。”

“那你要讓她也喜歡你啊!”

“我陪她過家家,她會不會喜歡我?我是爸爸,她是媽媽。”

司徒清清哭笑不得:“小呆瓜,我告訴你,不要一味追着女孩子屁股後面跑,也要有你自己的追求和愛好,不要次次都答應她,偶爾也要讓她失落一兩次知道嗎,要讓甜果漸漸意識到你在她心裡的重要性……”

司徒清清一邊教授戀愛指南,一邊摸着下巴想——現在就告訴小朋友這些會不會太早了點?不過管他的,銘宇也挺好的,青梅竹馬的小愛情,想想就很甜蜜啊。

“而且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比如好吃的,好玩的,有趣的,能讓她開心的事情,一定要分享給她。”

“最最重要的是,你要勇敢起來,大大方方的跟她分享,不要總是小心翼翼地她說什麼你就回應什麼,懂嗎?要讓甜果明白你也可以帶給她快樂,而不是她要帶着你玩。”

司徒清清還是瞭解自己這個小侄女的,甜果喜歡跟銘宇一起玩,卻未必是真的“喜歡”他,她從小被教育要照顧周圍的小朋友,尤其是銘宇和銘月兩個小孤兒,一定不能讓他們感受到自己是被排斥的。

所以銘宇小朋友想要和甜果有什麼未來的話,還是很任重而道遠滴呀!

當晚,司徒清清把這件事情講給老公周橋行,橋行樂不可支,點點她的頭:“你可別教壞小孩子了。”

“我這是讓他在愛情的道路上走的更長遠更穩妥。”司徒清清搖頭晃腦,“你想想,甜果那麼搶手,銘宇不努力可是不行的啊!我二哥那麼龜毛,將來挑女婿還不得精挑細選。”

“你還真指望他們倆長大湊一對?告訴你,跟孤兒談戀愛可是很辛苦的。”

“辛苦什麼,我二嫂就是孤兒,你也是啊。我們司徒家不排斥孤兒。”司徒清清說,“再說了,你看銘宇長得很清秀嘛,清秀又乖巧,跟甜果的性格剛好反差萌,我覺得挺適合。”

“別想那麼長遠了,還是讓他們自由發展吧。”周橋行颳了刮司徒清清挺翹的小鼻樑,“說正事。二哥今天給咱們打電話,你剛好不在,他說他以前戰友秦班長的二胎女兒已經三歲了,想來咱們幼稚園上學。”

“呃……”

“還有,清嶽大哥要和邱嫂子度假一個月,想把他們家小豆丁也送過來。”

“我的天……”

“別急着感慨,我話還沒說完。”周橋行微微一笑,“你的好姐妹薇薇今天去醫院產檢,被我碰到了。她懷了雙胞胎,預產期——”

“不行不行!我要聽吐了!”司徒清清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衝到洗手池邊乾嘔。

周橋行一臉困惑,聽這種消息都能聽到吐?但同時,他心裡隱隱浮上一絲驚訝,算了算日子,清清好像有一陣子……沒來那個了吧?

他忙翻身下牀,司徒清清則正好漱了口,用手背擦着嘴角的水。

“別動。”周橋行一把拉過司徒清清的手腕,細緻地把脈。

“你發什麼神——”司徒清清剛要說話,周橋行就忙說“噓——別出聲”。

司徒清清只好閉嘴,心想這呆子又抽風了。

周橋行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脈象把了一遍又一遍,他畢竟是個西醫,中醫不夠精通,但是這很基礎……

“你到底有完沒完!”司徒清清崩潰地問,“我手腕都被你攥細了!”

周橋行終於放下手,面露古怪、但又掩飾不住心底欣喜地說:“清清……你懷孕了!咱們有……自己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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