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對質公堂

元朗再次入獄。媚兒聞聽噩耗時十分驚愕。

與此同時, 京城第一名妓秦小小也鋃鐺入獄,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媚兒聽說,元朗和秦小小的入獄的罪名是元朗爲了科舉奪魁竟然在朝中買通官員、打點關係, 其中就包括他的恩師卓不凡。

元朗爲了賄賂卓不凡, 知道卓不凡只喜歡女色, 不喜歡錢財, 就勾結了秦小小色賄卓不凡, 同卓不凡在運河畫舫泛舟時尋歡作樂,不顧禮義廉恥地有失官員的聲威體統。

同時,九公公魏忠賢大義滅親的義舉也在街頭巷尾傳頌, 儘管是九千歲的義子,犯了此等爲人不齒的大罪, 也與庶民同罪。

媚兒聞聽此訊, 她不顧小狐狸的勸阻隻身去大牢探監, 一身青衣小帽,扮作影梅樓的小廝去送菜和藥, 正趕上大堂在審訊秦小小。

媚兒打算賄賂獄卒進到衙門大牢去探望元朗和秦小小,卻在衙門口大堂趕上秦小小過堂,目光只和從身邊擦肩而過秦小小對視,就被獄卒推到一旁垂頭肅立。

堂下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許多地痞浪子更是起鬨地跳着嚷着:“打她!去了褲子打她!這個娼婦, 還敢勾引卓大人!”

“那個男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革去功名發配充軍吧!”

“遊街示衆!站木籠!”

七嘴八舌的叫罵聲不斷。

媚兒央告獄卒說, 她只在角落裡等候, 絕對不給獄卒大哥生事, 獄卒就應了她暫且在堂下觀看。

就見秦小小一身素衫,未施脂粉, 梨花般清秀的面頰,引來無數圍觀者的唏噓不已。

大理寺少卿朱大常負責主審此案,他一拍驚堂木喝道:“大膽犯婦,你可治罪?”

主審的官員是魏忠賢的乾兒子名叫朱大常,一身官服光鮮,坐在堂上衣冠楚楚。

媚兒聽百姓們議論說,這朱大人也是九千歲魏忠賢的乾兒子,似乎朝中得勢的官員都同魏忠賢有些關係。

朱大常一拍驚堂木喝道:“嘟!下站何人?見了本官竟然敢不下跪?”

秦小小一身輕薄的綢衫,不屑的目光瞟了一眼朱大常奚落道:“大人不知道民女是何人,如何抓了民女來到大理寺大堂?”

一陣嬉笑喧譁聲四起,有人嘀咕着:“這就是秦小小呀?聽說在妓院是要千兩白銀才能見一面的,連手都不能拉的。”

兩旁的衙役手中水火棍在地上戳着嘴裡齊聲喊了“威武------”

喧譁聲停止,朱大常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喝道:“犯婦秦氏,從實招來,你是如何勾結元朗,替他色賄朱大常?把你們那些苟且之事一一供來,免得皮肉受苦!”

一旁的妓院的老鴇忙上前磕頭求道:“哎呀,大老爺,青天大老爺,冤枉啦冤枉!我們家姑娘那是冰清玉潔,哪裡肯幹那種事,一定是有人中傷造謠,大老爺明察呀。”

朱大常哼了一聲,抖了手中一張狀紙扔下說:“你看看,自己睜開狗眼看看,你們這些勾欄賣笑的娼婦還有禮義廉恥?簡直是有傷風化,有人證物證,還敢狡賴!”

媚兒心想,這明明是陷阱,只是是誰存心去陷害元朗?元朗也奇怪,他爲了自保投靠了魏忠賢當他的孝子賢孫,怎麼又惹上這官司?

正在好奇,就見朱大常一拍案子,喊了聲:“傳證人!”

一個灰黑色短衣的小個子黃臉男人被帶上大堂,磕頭說:“回大老爺的話,小人是運河通州上的船伕,小的姓何行三兒,人稱何三兒。小的在運河上劃畫舫爲生,那日就是元相公租了我的畫舫帶了這位秦姑娘和昨日讓小人指認的那位老大人上的船。”

“何三兒,你可要從實招來,若有半句謊言,小心!”

朱大常話音剛落,兩旁的衙役又喊起了“威武”

何三兒磕頭說:“小的不敢有半句謊言,元相公先是和卓大人喝酒說笑,就是秦姑娘在旁邊伺候,然後元相公給了小人錢,讓小人把船划到江心伺候,小人就從命了。船到江心,秦姑娘她就寬衣解帶,和那卓老大人嬉鬧快活,就……”

“就怎麼樣?”朱大常接着問,周圍噓聲四起,也有好事的地痞起鬨說:“說呀,說呀!”

何三兒說過他在畫舫的“見聞”,媚兒都聽得面紅耳赤,何三兒故作糊塗地詳細訴說,周圍還有孟浪的子弟在一旁起鬨。秦小小氣得周身顫抖,大罵道:“你,你不知羞恥,血口噴人!”

“傳證人!”朱大常敲着驚堂木,第二名犯人被帶上來,是幾位漁夫模樣的人。

“大人,小的們都是運河一帶的漁民,那日在河邊垂釣,是見到一艘漂亮的畫舫在河中漂,是□□接客。”

“你可看清那□□的模樣?”朱大常問,衆人齊齊地指了秦小小說:“大人,就是她!”

秦小小氣得周身顫抖,朱大常冷笑地望着她問:“刁婦,你可還有話說?”

秦小小依舊直了身子說:“大人,小女子請問,嚴冬時節,大河結冰,今年冬季異常的冷,這幾日才冰河開凍。元朗入京已是冬季,卓大人就在邊關,只中途回來過幾日,那運河可能泛舟垂釣?”

周圍的人更是議論紛紛,朱大常被反問得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只頻繁拍了驚堂木,瞪了那何三兒說:“大膽刁民,竟敢做假證,來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何三兒一聽火燒到自己頭上,忙磕頭解釋:“大人,大人容稟。運河本是結冰,只是桃花塢一段的運河是拐角,沒有結冰,水邊有人垂釣。”

朱大常眉開眼笑,對了秦小小罵:“大膽刁婦,看你就是個刁民,不給你吃點苦頭不知道本官的厲害!來人,先拖下去打上二十大板!”

“不能呀,不能呀!”老鴇子先尖叫起來,頻頻磕頭:“老爺,我們姑娘還要接客的,不能在這裡打。”

“打她!打這個沒臉的!“下面有好事起鬨的。

秦小小咬碎粉牙,瞪着朱大常,緩緩拉開左袖,露出藕節一般潔白的玉臂。

無數目光貪婪地望着那美人的胳膊,不知道秦小小要做什麼。

“大人,你看好了,民女臂上的守宮砂,證明民女的清白。”秦小小的臂上有一顆顏色鮮紅的“硃砂痣”,那就是民間證明女子貞潔的守宮砂。民間的女子在幼時,家中大人會用吃了硃砂的壁虎血塗抹一滴在女子的手臂上,知道成親行房後就會自行消失。用此來辨別女子的貞操。如今秦小小守宮砂尚在,根本就不可能和卓不凡有苟且之事,那些謊言誣告不攻自破。

老鴇子得了理般地說:“我們姑娘那是賣藝不賣身,哪個瞎了眼的誣告?這不是存心砸老孃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