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莫以當代論古人

今天的偃月堂議事,盧奐沒有去,因爲他出城送行了。

給誰送行呢?就是那些即將去西海郡上任的內政官員,盧奐做爲銓選大佬之一,是需要走這個流程的。

一個兩個,沒有必要,但三十一個,那就不得不送了,這些人當中有兩個進士。

三省六部的設立,將權力都集中在了中央朝廷,縣一級官員的任命,也是朝廷說了算,但即使如此,仍有大批的候補官員在等待守選。

這不是好事情,因爲候補官員當中,河北佔了一半有餘。

大唐的人口分佈,非常分明,一共也就六個大區,關中地區,山西大同至運城一線地區,河南沿黃河地區,河北地區,巴蜀以成都爲中心地區,江浙地區。

這六個地方,人口高度集中,除此之外的地區,就比較零散了。

京畿道人口共有54萬戶,河南道人口159萬戶,河北道人口148萬戶。

河南的人口高過河北,但爲什麼總是河北吃虧呢?

因爲當下的大唐,是由兩京走廊貴族集團操控的,這些集團子弟門蔭的額度過高,佔據了太多的職位,留下的空缺已經不多了。

而河北做爲華夏文化發祥地之一,底蘊深厚,有真才實學的士子可謂層出不窮,是大唐人才輸出大區。

但問題來了,科舉規定,舉人的數量是有限制的,上州每年貢獻3人,中州每年貢獻2人,下州每年貢獻1人。

盧滿三萬以上爲上州,二萬以上爲中州,不滿二萬盧爲下州。

而河北道24個州,其中九州爲上州,八州爲中州,六州爲下州,也就是說,

河北每年供應給朝廷的舉人數量,是最龐大的。

舉人數量最多,中舉的也不少,但卻安排不了,這問題可就大了去了。

盧奐做爲河北出身的官員,雖然已經盡力在挽回這個局面,但幾乎沒有效果,河北士子依然遭受冷遇。

返回長安城之後,盧奐去了平康坊,本想看繼續參加偃月堂議事,卻在李林甫的大門口被李瑁給拉走了。

李瑁呢,也是臨時起意,因爲他打算去一趟達奚盈盈那裡,正好撞見盧奐回來,乾脆便拉着一起。

「今天議的都是財賦,你去了也插不上嘴,跟我走吧,」李瑁笑呵呵的將不情不願的盧奐推上自己的馬車。

他們倆上次見面之後,盧奐已經派人找到過顏令賓,透露了納妾的念頭。

但是當下的顏令賓,有了身後的家族庇佑,就算給人做妾,也是要走流程的,那麼當下在長安做主的,便是右領軍府錄事參軍顏允南了。

李瑁以請教書法的名義見過顏允南,並且毫不避諱的說了,看不上顏允南的字,他要學顏真卿的,於是從顏允南那裡借出了一些顏真卿平日裡的練習草稿,

直接交給了楊洄,讓楊洄自己請高手臨摹。

楊洄要幫着他從軍器監更換兵械,需要顏真卿親筆手書的公文,雖然不好臨摹,有個七八分神似也就差不多了。

見到盧奐的那一刻,達奚盈盈都驚呆了,她也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對方,

以爲盧奐只會偷偷摸摸的將顏令賓納入府中,沒曾想大大方方的來了。

於是她趕忙令人去喊顏令賓過來。

「自從得到消息後,顏娘像跟變了人個似的,不吃逗弄了,經常都會臉紅呢,我從前可沒見過她這副模樣,」

達奚盈盈熱情的將盧奐請入內室,喚人煮茶。

盧奐聞言,完全沒有搭茬的意思,就這麼坐下,也不說話。

李瑁笑呵呵的朝達奚盈盈眨了眨眼,道:

「才子風流,顏樓主此番入住盧府,必然會成爲京師的一樁美談..:.:

面對李瑁的調侃,盧奐毫無感覺,也不會覺得窘迫尷尬,人家的那份定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你今天帶我來這裡,沒有正事?」盧奐皺眉道。

李瑁笑道:「什麼纔算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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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奐不接這句話了,因爲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接,李瑁都能給他頂回來。

不一會,顏令賓來了,仍是一身樸素的繡裙,不施粉黛,就這麼素面朝天的出現在盧奐面前。

她進門之後一句話不說,第一時間跪坐在盧奐身邊,爲盧奐斟茶之後,便垂首不語了。

李故意逗弄道:

「爲什麼不給我這個媒人倒茶呢?」

顏令賓一愣,看了一眼李瑁面前已經斟有茶水的杯子,重新站起來穩穩當當的又給點了幾下。

李瑁趁機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然後另一隻手撫弄着顏令賓的五指:

「顏樓主這雙纖纖玉手,與少女無異,國寶郎好福氣啊。」

顏令賓一瞬間俏臉通紅,由白轉紅速度之快,惹得李瑁和達奚盈盈一陣大笑,但是顏令賓卻沒有抽回手掌。

盧奐看在眼中,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李瑁故作依依不捨的放開她,朝盧奐笑道:

「顏樓主通曉文史,工於詩畫,今後不失爲國寶郎知音,還望善待。」

聽到這句話,達奚盈盈也趕忙看向盧免:

「能被國寶郎收留,是她的福氣。」

盧奐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一動作便算是認可了顏令賓。

顏令賓看在眼裡,頭垂的更低了,她的苦日子算是熬到頭了,這輩子基本上安穩了。

進了盧奐府,除非盧奐被抄家,否則沒人再敢打她的主意了。

雖然她聽達奚盈盈說,自己上門之後,很可能被主母當作婢女使喚,但這算的了什麼呢?我本就是個伺候人的。

盧奐發現李瑁今天還真就一點話題都沒有,於是乾咳一聲,道:

「今年的河北士子不出預料,還是最多的,我找右相商量過,希望今年的授官,能偏向河北一些,右相同意了,但我信不過他。」

能當着顏令賓探討這個問題,說明盧奐已經將對方當作自己人了,而且也信任她,知道她不會亂說。

被綁了兩次都沒出賣盧免,顏令賓的品德已經得到了驗證。

「難啊,」李瑁嘆息道:

「年年有門蔭,這類人又是優先錄用,佔了太多的名額,而朝廷也必須優待,剩下的缺額那麼多人去爭,就是各憑本事了,右相有時候也難做啊。」

這裡面的各憑本事,拼的是家族人脈關係,而河北往兩京遷徙的那些家族,

都已經收穫了果實,沒有遷徙過來的,只能待在河北玩命的卷,但他們又卷不過兩京集團。

李林甫這個宰相,也是要拉攏人心的,別人求他辦事,他不辦,也得罪人,

河北那邊大多夠不着他,也就求不到他頭上,所以一直以來,河北士子在官場非常吃虧,因爲朝中無人。

「所以啊,今年的大考必須再嚴厲一些,希望能多空出一些缺額,」盧奐淡淡道。

眼下的大考,都快成反腐了,逮住那些不乾淨的又沒後臺的,直接就會擼官,硬生生的開坑,讓守選官員往裡面補,以解決當下嚴重的就業壓力。

開坑,還不能亂開,處在關中至江南一線,洛陽至幽州一線的官員,就不能動,因爲這些人的職位太重要,動了影響太大。

今年的考生又創了新高,單是參加道舉的,就特麼有一千三百多人。

前幾天的偃月堂甚至都有人提出,將明經一科改爲三年,每年考一項,全考過了纔算及第,目的是延長明經科考生的就業時間。

爲什麼針對明經呢?因爲明經的考生數量太龐大,而且大多還年輕,拖一拖無所謂。

進士就不能拖了,因爲考進士的很多年紀大的,你拖的話容易將人家拖死。

「說到底還是財政問題,財政不足以供養官員,纔會有眼下的窘迫,」李唱淡淡道:

「還是要來一次清查戶籍,將那些偷稅漏稅的給揪出來。」

當下全國人口共有八百九十一萬戶,而這其中,不需要繳納賦稅的竟然高達三百五十六方戶,如果能從這三百五十六萬戶當中揪出五十萬戶讓他們繳稅,那麼士子無法就業的問題就會得到解決。

因爲朝廷是根據賦稅來控制編制的,賦稅越高,就可以新增編制。

盧奐笑道:「這可就不好辦了,每年都查,但也沒見查出什麼結果出來,聖人也不會同意加強清查力度。」

因爲李隆基認爲,當下是承平盛世,那麼在平穩的時候,人們往往最難做出改變,等問題全都暴露出來再改,就爲時已晚了。

當然了,李瑁也認爲這一點確實不好改,不繳稅的大多都是貴族集團,自己查自己,可能嗎?

千這種事情,需要一幫不怕死的寒門子弟才能完成,就像武則天以寒門斗豪門一樣,那是皇帝才能做的事情,而且是皇帝輕易不會去做的事情。

後世的人們閱讀歷史的時候,經常會認爲古人做的一些事情太過幼稚,但事實上,站在當時的社會角度考慮,那已經是最優選了。

李瑁一個穿越過來的人,也照樣解決不了大唐當下的社會問題,莫以當代論古人。

「聽說李泌今年參加道舉了?」李瑁問道。

盧奐點了點頭:「嚴公舉薦的,他終於還是耐不住寂寞了。」

「將這個人留給我,」李瑁正色道。

盧奐笑了笑:「我盡力。」

李瑁對李泌有興趣嘛?沒有的。

但是李瑁從歷史上知道,這小子入仕,起家是太子屬官,李瑁不需要這個人,但也不絕對不能便宜了太子。

這個人太重要了,是歷史上唐肅宗李亨收服兩京的第一謀士。

因爲名氣太大,所以眼下長安很多人都知道李泌來參加考試了。

李瑁認爲,自己若是拿不到這個人,就得殺掉。

他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班底,沒功夫去培養一個還未起步的年輕人,因爲感情需要時間,李瑁沒時間跟對方培養感情。

李瑁已經收到消息,明日的興慶宮,比武較技就要開始了。

所以他今晚在右金吾安排了一場宴會,算是給自己的這幫河西兵打氣。

「一人半斤,多了不要喝,莫要誤了正事,」蓋擎今晚自然也受邀參加。

沒有外人的大堂內,這幫河西兵沒有了拘束,互相之間也是紛紛調侃,聲音洪亮,聽起來跟吵架似的。

李瑁丶蓋擎坐在一起,王人傑與李晟此刻就在他們對面,中間桌子上放着的,便是明日要考覈的科目。

馬射丶馬槍丶步射丶步擊丶翹關丶負重丶穿扎丶摔角,共八項。

沒有軍謀,因爲這些人都是兵,不考腦子。

李瑁指着考試內容,道:「與武舉基本無異,就是增加了步擊和摔角,這兩項你們平日也有操練,不受影響。」

之所以武舉沒有這兩項,是因爲武舉出來的要做將領,步擊和摔角不常用到,因爲即使你只是一個旅帥,也不應該輕易衝鋒陷陣,否則你死的太快,隊伍就亂了。

蓋擎繼續道:

「有一點與武舉一樣,每一個人都要考量這八項,最後以勝籌論輸贏,有些項目,弟兄們是吃虧的,比如馬槍馬射。」

一個人考八項,勝一場得一籌,籌就是一根小木棍,最後與對手比較勝籌數量,多的贏,大唐沒有記分牌,就是靠這個計算。

五十名河西兵因爲出身兵種不同,所以長項自然也不一樣,大多的短板就是馬槍馬射,因爲五十人當中,一半以上是步兵出身。

但是飛龍軍就不一樣了,李隆基一共纔給了太子五百禁軍,馬匹肯定是要給人家配備的,但也不是人手一匹,總數只有三百,但是飛龍軍人人都會騎射,這一點是肯定的。

但是在河西,擅騎射的主要出身於赤水軍,其它軍鎮都以步軍爲主,很多人一輩子都沒坐上過馬背。

「好在隋王早有預感,讓弟兄們習練騎射,否則這一次真就吃大虧了,」王人傑臉色凝重道。

河西不是這個樣子,騎軍和步軍的界線非常明顯,平日的操練內容完全就不一樣,沒有這種混搭的。

而這次比武,直到今天早上,兵部才送來了考試內容,竟然是參照武舉考試來作爲標準。

裴耀卿也派人通知了李瑁,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中樞大部分人不希望河西贏,所以故意設置這樣的標準,否則飛龍軍輸了,面上無光的人多了去了。

就連李林甫,也傾向於李瑁不要贏的太過火,最好是營造一種僥倖勝出一籌的局面。

不然高力士丶吳懷實丶陳玄禮丶章令信四個,首先臉上就要掛不住了。

禁軍丟人,十六衛臉上也無光,所以這場比試,其實就是藩鎮與內府的較量蓋擎沉聲道:「這麼短的時間,就算兒郎們日夜習練,這兩項也肯定是短板,只能儘量不要輸的太難看。」

不會騎馬的人,你指望他一兩個月精通騎術那是不可能的,更別提馬上射箭和馬上作戰。

所以李瑁和蓋擎剛纔已經商量了,不擅長這兩項的,要儘量保護好自己,該認輸認輸,不丟人,受了傷,可就沒辦法考接下來的那幾項了。

沒錯,八項的順序,馬射第一,馬槍第二,這簡直就是爲不擅騎馬的河西兵量身定製的必敗局面。

中樞那幫人這一次錯會了李隆基的意思,他們不敢讓聖人丟人,所以只能在這些方面卡一卡河西兵。

「咱們的人裡,擅騎的有多少?」李瑁問道。

王人傑道;「算上卑職,二十三個。」

「這麼少?」李瑁沉吟片刻後,冷冷道:

「這前兩項,飛龍軍必然不會留手,咱們也是一樣,像老黃狗這樣精通騎射的,一上去就給我殺人,雖然兵部沒有說是生死局,但飛龍軍必然是要下死手的,否則他們贏不了,若無這樣的想法,咱們上去了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王人傑一臉兇狠的點了點頭:

「隋王放心,咱們的人玩的就是條命,打的就是生死局。」

到底分不分生死,中樞和兵部這一次給了一個模糊的概念,因爲他們做不了主,做主的是李隆基。

如果基哥有交代,不分生死,點到爲止,那麼就按照人家的意思來辦,如果人傢什麼都沒說,那你絕對要做好分出生死的打算。

蓋擎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堂內瞬間安靜下來,只聽他道:

「談正事,別鬨鬧了,明天能不能活着回來還不一定,你們心裡都有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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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下方的老黃狗咧嘴一笑,露出那口獠牙,道:

「稟隋王,可否容卑職今晚去趟南曲?若是能去成,死了也沒什麼後悔的。」

蓋擎一愣,朝着老黃狗勾了勾手指道:

「你給我過來。」

「我不過去,」老黃狗趕忙低頭,嘿嘿傻笑着。

兩人這番對話,頓時引來滿堂鬨笑,大家紛紛開始挖苦老黃狗。

嚴肅場合,老黃狗不敢這麼說,但今天的氣氛,是非常溫馨的,有一種情意在裡面,所以大家都很輕鬆隨意。

李瑁就是要慣着這幫人,寵着這幫人,捧着這幫人,將他們打造成絕對忠心於自己的親軍。

還是那句話,忠心的前提,是你可以從對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河西兵的需求,李塌一直都會盡量滿足。

蓋擎心中哭笑不得,面上卻是冷哼一聲,環顧衆人道:

「隋王待你們太厚了,規矩都不懂了,想死的現在就去死,別等到明天......」

「~~~」李瑁笑呵呵打斷蓋擎,道:

「明天不會死人,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安歸來,老黃狗不是想要女人嘛,活着回來,南曲的名妓,本王任你挑選。」

這話一出,衆人又是一陣調侃,老黃狗直接跪地給李瑁磕了三個頭。

王人傑也感覺到,隋王對待他們這些人真的非常好,沒有主子的架子,願意跟大家打鬧玩笑,這樣的主子去哪尋呢?

「兒郎們切勿輕敵,」接着,李瑁面色一改,凝重道:

「飛龍軍從前如何,你們都知道,但當下如何,連我也不知道,一個李嗣業,一個王難得,這都是有方夫不當之勇的猛將,他們已經操練飛龍軍三個多月了,人家可是着一股勁要幹咱們,輸了,我的面子事小,你們的性命事大,活着回來的便是富貴榮華,死了的一口棺材,怎麼選,不用我教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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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擎趕忙補充道:「遇到自己的短項,以保命爲主,隋王不希望大家有任何損傷,輸贏論的是最後的總籌,你們要認清自己,切勿莽撞。」

衆人紛紛應喏。

王人傑開始下去一個個的吩咐,比如老黃狗,八項之中有四個短板,步擊丶

翹關丶負重丶摔角。

他完全是因爲年紀大了,身上的傷又太多,所以步戰是吃虧的,翹關是舉重,他能比過人家年輕人?

所有他若是想贏,四項當中要在三項留力,主爭一項,才能總籌佔優,而王人傑給的建議,是步擊。

因爲步擊是八項當中的第四個考試項目,前三項如果對手都能挺過來,那麼在這一關如果能憋着勁弄死或弄傷對方,直接便是贏了。

而斥候的步戰殺人術,是最強的,老黃狗只是吃虧在體力上面。

那麼像徐少華丶馬敦這樣的全能選手,就沒必要囑咐什麼,基本是穩贏局。

而那些赤水軍出身的,自然就是要在前兩項當中,全力給對手造成最大的傷害,步軍出身的,在前兩項就需要保命了。

騎射這一項在武舉當中,是騎馬射靶,但是在日常比試當中,是騎馬射人,

在雙方人和馬都沒有受傷的情況下,是以射中對手人身部位的次數以及盾牌格擋次數論輸贏。

盾牌格擋的多,說明你有效的抵禦了箭矢,射中人身部位因有甲胃而無傷,

也算扣分項。

李瑁今晚是不打算回去了,他明天就要從這裡出發,直接去興慶宮。

他離開座位,挨個的敬酒囑咐,給大家加油鼓勁,他是不打算輸的,而且還要贏的漂漂亮亮。

在公開場合與太子撕破臉,大概就是明天了。

基哥不是要利用他制衡太子嗎?那他就要做出一副高壓姿態,不斷的羞辱對方,將李紹往絕路上逼。

必須讓李紹覺得,基哥會將他換掉,才能逼迫這個懦弱的太子主動開團。

但是李瑁知道,難度不小,因爲李紹太軟弱了,膽子太小了,逼一個膽小的人去做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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