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在陸宗遠的眼中卻成了刻意的隱瞞。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溫柔不停地在心裡問自己這句話。可是想來想去,她都覺得即使自己的做法確實欠妥,陸宗遠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火。更何況,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人是陸老太太,溫柔就算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陸宗遠那又怎樣?難道結果真的會有所不同嗎?一邊是陸老太太,一邊是溫柔,夾在當中的陸宗遠除了左右爲難以外,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我只是……”溫柔不知道該如何做出解釋,她怕她的話會會觸及到陸宗遠的痛處。陸宗遠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如果指出他無法在面對陸老太太時做出反抗,那一定會傷到他的自尊。
“你只是什麼?難道到現在你還認爲你沒有做錯嗎?”陸宗遠打斷溫柔的話,他不想聽她再強辯。
“如果我不想讓你擔心、不想讓你煩心就是錯,那好吧,我承認我做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溫柔說着說着話,眼圈就漸漸地紅了。她不明白何以陸宗遠的目光中流露出如此失望、不滿的神情,甚至於還有一絲絲的怨恨在其中。看陸宗遠的樣子,就好像溫柔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陸宗遠看着溫柔委屈的表情,一時之間有點於心不忍,可是,當他想到這次的謠言可能會讓他陷入危機,他就無法原諒溫柔對他的隱瞞。陸宗遠氣勢洶洶地質問着溫柔:“當然是你的錯,你錯在沒有在謠言一開始的時候就把整件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如果不是我今天問起,你是不是打算由始至終都不告訴我這件事?還是說,你要等到事態演變到無法控制的局面時,讓我從別人那裡得知這件事嗎?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考慮如何作出對策,我會有多麼被動你知不知道?”
“謠言針對的是我,謠言裡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沒有提及到你。更何況,衛團長已經答應我會幫我處理這件事,要不了幾天,謠言就會消失了。”溫柔並不贊同陸宗遠的說法,她覺得他有點反應過度了。
陸宗遠冷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衛團長的能力,他指着溫柔說道:“你真是太天真了,就算有衛團長出面,謠言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消失。沒錯,現在謠言還只停留在‘你是別人的情婦’的階段,但是,人們一旦被引發出好奇心,他們就會想知道所有的細枝末節,自然也會好奇那個所謂的‘政府要員’到底是誰?你知不知道,一無所知的我現在來見你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溫柔突然瞪大了眼睛,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她似乎知道陸宗遠爲什麼會表現的如此反常。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謠言的存在會影響到他的工作。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陸宗遠又開始在意他的地位和他的名聲了。
溫柔的後背冒起一陣陣的寒意,她看着陸宗遠,顫抖着聲音問道:“學長,難道你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場爲我想想嗎?前段日子,陸奶奶天天來樂團找我,逼迫我和你分手。你可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多爲難?你又知不知道我多希望與你分擔這
件事。每次在與你通電話的時候,我都好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可是我卻不能,因爲那段日子是你競選最關鍵的時刻,我不想成爲你的負擔,我更不想拖你的後腿。所以,我只能選擇一個人面對着陸奶奶。那段日子,我天天都在祈禱,希望巡演的日期能快點到來,這樣我就可以離開這裡,可以躲開陸奶奶。”
陸宗遠知道溫柔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陸老太太有多難應對,他比誰都清楚,他可以想像出溫柔那段日子過得有多辛苦,關於這一點,他無法反駁。
“我們現在重點談的是爲什麼你不告訴我關於謠言的事情。”陸宗遠迴避開他無言以對的話題。
“好,那我們現在就來說說謠言的事情。”溫柔做了個一個深呼吸,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靜一點:“我巡演回來差不多已經過了一週的時間,可是今天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而且,自從我們上次見面到現在,我們通電話的次數一天比一天減少,通話的時間也減少到只有隻言片語的問候……我說這話並不是在抱怨,我知道你工作忙,所以我並沒有怪你。我只是想說,每一次與你通電話,當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這件事的時候,你那邊就已經要結束通話了……”
“這並不是你不告訴我這件事的藉口。”陸宗遠擺了擺手,他覺得如果溫柔對他說起這些事,他一定會爲她擠出一點時間來的。
“我知道,我並不是想爲自己找藉口,我想說的是,就是因爲知道你的工作很忙,所以我纔沒有辦法告訴你這些令你分心事情,尤其是在我認爲我自己能夠解決的時候。學長,你告訴我,難道我這麼想、怎麼做都是錯的嗎?”溫柔望着陸宗遠,認真地問道,她濃密的睫毛上,沾着一滴晶瑩的淚珠。
陸宗遠再次沉默了,他對於發生謠言這件事覺得很氣憤,對於無法在第一時間制止謠言又覺得很懊惱。但是,他知道溫柔所說想的、所說的、所做的,都沒有錯,陸宗遠心裡很清楚,真正有錯的人到底是誰。
陸老太太,纔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張去見溫柔,那根本就不會有謠言傳出來。
只是,陸宗遠卻沒辦法去責怪陸老太太,更無法去質問她,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怨念都發泄在了溫柔身上,他知道這對溫柔很不公平,可是……他總要找一個人負起責任,他更需要一個藉口。
“在謠言平息之前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陸宗遠留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了溫柔的住處。
溫柔茫然地看着陸宗遠離開之後就跌坐在了沙發上,淚水從她的臉上無聲地流了下來,就好像她心中無從申訴的委屈。
今天,還真是糟糕的一天呢。謠言纏身不說、又被衛團長正式提出警告,雖然難得地與陸宗遠見了面,卻又因爲謠言的事情而鬧得不歡而散。
爲什麼就沒有一個人理解我呢?倍感無助的溫柔拿起一個沙發靠墊緊緊地抱在懷裡,然後蜷縮在沙發上,此時此刻,偌大的一個房間裡,唯一能帶給她一絲安全感的就只是她自己懷中的靠墊。
陸宗遠坐在車裡並沒有急着離開,他知道自己剛剛太過分了,他不應該那樣對待溫柔。陸宗遠甚至想下車回去向溫柔道歉,可是,手在打開車門的一瞬間還是停住了,他最終還是打消了回去安慰溫柔的念頭。
就像他剛剛離開時所說的一樣,在謠言平息之前,他最好還是和溫柔少見面的好。
陸宗遠並不想成爲明日報紙娛樂版的頭條。
電話鈴聲響起,葉亦可接起電話,輕聲問道:“怎麼樣?”
“陸宗遠剛剛去見了溫柔,現在已經離開了,看他走的方向,應該是回葉家了。”劉以明緊跟着陸宗遠的車子,駛向葉家的方向。
“他在那邊呆了多久?”葉亦可十分關心陸宗遠留在溫柔身邊的時間。
“十七分鐘,從溫柔回來的時間算起。”劉以明據實回答:“陸宗遠似乎早到了一段時間,因爲我跟蹤的是溫柔所以並不清楚陸宗遠是什麼時間過來的,不過,他來的時候溫柔還沒有回家。溫柔回來之後不到五分鐘,我見到任雲禮出來了,所以,我想應該是陸宗遠來的時候遇到了任雲禮,是任雲禮開門讓他進去的。”
“嗯,我知道了。”這個回答令葉亦可非常滿意,任雲禮離開之後,陸宗遠和溫柔兩個人只共處了十二分鐘,這麼短的時間想必他們兩個人並也做不了什麼,以陸宗遠的“作戰”能力,十二分鐘是結束不了。
“還有,看樣子他們鬧得很不愉快,陸宗遠是黑着一張臉走出來的。”劉以明知道這個消息對於葉亦可來說一定是好消息。
“哦?”葉亦可喜上眉梢,她的聲音也聽上去非常的高興:“你可知道是爲了什麼事?”
“對不起,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劉以明轉了個彎,心中暗暗罵了一聲葉亦可,她難道以爲他有隱身穿牆的本事嗎?陸宗遠和溫柔在房間裡說了些什麼,他劉以明怎麼可能知道。
“嗯……”葉亦可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問道:“你就不能在溫柔現在的住處安幾個攝像頭之類的偷聽設備嗎?”
“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劉以明差一點就把這句話說出口了,就算他有那個設備,難道還真讓他撬門別鎖?監視竊聽?他劉以明是記者,可不是特工。劉以明做了一個深呼吸,調節他的情緒,笑着說道:“這個嘛……現實中不太可能。”
“好了,我知道了,有什麼事情再聯繫吧。”葉亦可頓時有點失望,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放下手機,葉亦可在腦中不停地猜想陸宗遠到底是因爲什麼與溫柔發生了爭執,雖然她心中認爲這或許與張晶在樂團中散步的流言有關,但是,卻始終不能確認。不過,有一點葉亦可還是清楚的,陸宗遠與溫柔鬧得不愉快的時候,就是她表現的要比以往更體貼、更善解人意的時候,只有這樣,才能突顯出她的好。
想到這兒,葉亦可走到衣櫃前,爲自己挑選了一套性感的內衣以及一身高貴的連衣裙。
今天晚上,她一定要把陸宗遠弄上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