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白絕筆?

這一次的鑑定,尤爲簡單。

動用鑑字訣之後,張天元還沒怎麼細看呢,這書法的破綻就一覽無遺了,在地氣的作用之下,他的眼睛比一般人那真是毒了不少,就算不用透視和查微兩項,也能看出這書法的真僞。

張天元將那字合上,笑了笑道:“倦翁自擬爲‘右軍第一人’,此人自負之極,所寫書法也是飄逸灑脫,單從字體上看,或許看不出美感,甚至可能會覺得有些凌亂,但若看透字的本身,便能體悟到倦翁的本性和率直。你這幅字雖說落款爲倦翁,但卻沒有倦翁的字一點神韻,字寫得是不錯,可是字裡行間卻充斥着急躁和不耐煩,說白了,就是字畫裡的快餐,應該是現代人純粹爲了賺錢而寫出來的!”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這幅字乃是後人胡亂寫出來的,然後書上了倦翁的的名諱而已,這臉描摹都不如,更別說真品了。但凡會點毛筆字的人都寫得出來。”張天元說道。

“你別胡說八道啊,這可是我花了十萬多塊買來的,要不是看中了他店裡的玉器,打死我都不會換的。”那人一臉猙獰地說道。

“若你真是十萬多塊買來的,我勸你以後不要再玩什麼古董了,你玩不起的,而若你信口胡說,我們可不是白癡,這東西一文不值,就是給我當擦屁股的紙,我還嫌膈應人呢。”張天元冷冷說道。

那人猛地站起來,一把拽走了那幅字,然後惡狠狠地看了張天元一眼,轉身跑了。

他不敢鬧事的,最近全國都在嚴打,**街這種地方,附近就有荷槍實彈的武警,他真敢鬧事,那就是自己作死,而且再說了,張天元和徐剛那也不是吃素的,兩個小夥子打他一個人,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那人灰溜溜地跑了,徐剛這才擦了擦汗說道:“天元,這次得虧是你了,不然我搞不好又要吃虧了。”

“那東西你既然不確定真僞,不換不就行了嗎?”張天元坐了下來,玉器店裡有個夥計給他倒了杯茶,這天寒地凍的,喝杯熱茶倒也真得是一種享受。

徐剛也坐了下來,搖了搖頭道:“天元啊,你是不懂人心啊。我雖然不能確定那東西是真是假,可心裡頭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催着我買啊,要真是包世臣的真跡,那我就賺了,他要換的那玉器,其實值不了幾個錢的。”

“貪!”

“嘿嘿,就是貪,不過有幾個人能抵禦這種**呢?你要是哪天在街上見到一張彩票,發現中獎了,你會不會去兌獎?肯定會吧!那個時候你絕對不會懷疑什麼圈套之類的。”徐剛嘿嘿笑道。

張天元撓了撓頭,心想還真是的,就算是他,如果撿到一張中獎的彩票,絕對不會去考慮什麼陷阱的,這人啊,果然貪字誰也改不了的。

“不說這個了,你吃過飯了嗎?”徐剛問道。

“吃了兩個肉夾饃,一碗胡辣湯。”張天元說道。

“那哪夠啊,走走走,我請你去吃灌湯包,就在這附近。”徐剛起身說道。

張天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也很是奇怪,之前明明吃飽了,怎麼這一轉眼的工夫,就又感覺到有點餓了呢?難不成動用地氣還會把人肚子弄得餓了不成?

他心裡這麼想着,卻有點不敢相信,不過此時確實餓了,就沒推辭,和徐剛一起出門,往附近的灌湯包店走去。

兩人出了們,一股涼風襲來,徐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張天元卻好像不怕冷似的,一點都不覺得。

“你不冷嗎?”

“嗯,好像有點,不過倒是沒什麼。”張天元答道。

“不對啊,我知道你小子平日裡最怕冷了,怎麼現在突然就一點不怕冷了,你不是穿了什麼特殊的衣服啊?”徐剛訝然問道。

其實張天元也奇怪呢,西鳳市的冬天比南都市冷得多,自己回來的時候,就穿得是毛衣和外套,回到這邊,明明剛下過雪,可居然感覺不到冷,只是稍微有點涼意而已。

難道又是和地氣有關?

他有些困惑,但因爲不是什麼壞事,想不出個頭緒,也就不怎麼在乎了。

“大概是因爲胖了吧。”張天元胡亂搪塞了過去。

“胖?你這傢伙要是胖,天底下的胖子都該撞牆了。”徐剛無奈搖了搖頭,也不多問了,因爲兩人已經到了灌湯包店門前。

此時,店門前有人在吵架。

一個穿得倒是挺體面的外國人,說着拗口的普通話,在和店裡的人爭辯着什麼。

“誰稀罕你那破字啊,壞了就壞了,賠你幾十塊錢算不錯了,還糾纏?再繼續糾纏我可就報警了啊。”這人好像是店裡的夥計。

“我的字可是李白的,李白你知道嗎?那是絕世珍品啊,你賠我幾十塊錢,打發要飯的嗎?”那個外國人很不服氣。

“滾滾滾,再不滾我可真打人了,不報警告你詐騙都算好的了。”

張天元走到附近,忽然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喜色來,他走過去笑了笑道:“你的字我買了,不如一起進去聊怎麼樣?”

外國人肚子咕嚕嚕叫着,聽起來像是餓了。

“哈哈,老闆,給我先來五籠包子吧,要牛肉餡和三鮮餡的。”張天元笑了笑,一把將那老外就往店裡面拉。

店夥計看有人收拾爛攤子了,也沒攔着,直接放了進去。

徐剛看得是目瞪口呆,他知道張天元爲人不錯,可是這一次這麼熱情,還真有點讓人驚訝。

他也跟了進去,追上張天元壓低聲音問了一句:“他說他手裡的字是李白的,你信啊?”

“不信。”張天元搖頭笑道。

“李白傳世的書法真跡,就只有一副而已,如今在故宮博物院呢,怎麼可能到他的手裡?而且就算真到了他手裡,那也是國寶級別的東西,他敢賣,我還不敢收呢,否則非得坐牢不可。”張天元繼續補充道。

“那你還說要買?還說要請他吃湯包?”徐剛更是不解了。

“哎呀,灌湯包值幾個錢,你看看這人挺可憐的,請他一頓又如何,我知道你可不是那麼無情的人啊。”張天元笑道。

“你這小子,唉,好好好,我請客行了吧,臭小子。”徐剛無奈搖了搖頭,過去先付了賬。

這店裡都是先付賬,後上包子的。

到了二樓,有暖氣的屋子裡,老外的話多了起來,絮絮叨叨地給張天元講着自己的經歷。

說自己是從德國來的,下火車的時候被人偷了錢包,現在身上就只剩一點錢了,本來想在這店裡吃點東西的,誰知道店夥計不小心把湯汁灑在了他的那幅字上了,溼了的字,被稍微一扯就爛掉了,好好的東西成了四片,就算是粘好了,也比不上以前的價值了。

這個時候,灌湯包來了,老外看得是亮眼發直。

“你先吃吧,把那幅字拿給我看下,如果中意,我會以一個滿意的價格收購的,好吧?”張天元笑道。

“字都爛了,而且上面有了油湯,再也弄不乾淨了,你真的要?”老外問道。

“我說了要拿肯定就會要的,你先吃東西吧。”張天元爲什麼這麼肯定地說要呢?因爲在靠近老外的那個時候,他體內的地氣就產生了反應,然後用尋字訣找了一下,果然這老外身上有寶,他自然是不肯放過了。

老外點了點頭,因爲確實是餓了,所以便開始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徐剛在一旁看着那幅字,真得是連連搖頭,在他看來,那東西就算是寶貝,此時都被五馬分屍了,而且上面很多字跡都因爲油膩看不清了,估計也賣不了幾個錢,更何況他壓根就不相信這字是真得,就像張天元剛纔所說的那樣,李白的傳世書法真跡就只有唯一一樣而已,現在在故宮博物院放着呢。

張天元沒有在意徐剛的表情,他攤開字看了一下。

“山高水長,物象千萬,非有老筆,清壯可窮。十八日,上陽臺書,太白。”

這是李白的《上陽臺帖》,當然只是贗品而已,真品上面不僅有太白落款,其後還有諸多歷史名人的題跋等等。

比如引首清高宗弘曆楷書題“青蓮逸翰”四字,正文右上宋徽宗趙佶瘦金書題簽:“唐李太白上陽臺”七字。

後紙有宋徽宗趙佶,元張晏、杜本、歐陽玄、王餘慶、危素、騶魯,清乾隆皇帝題跋和觀款。

卷前後鈐有宋趙孟堅“子固”、“彜齋”、賈似道“秋壑圖書”,元“張晏私印”、“歐陽玄印”以及明項元汴,清樑清標、安岐、清內府,近代張伯駒等鑑藏印。

張天元對《上陽臺帖》其實或多或少還是有些瞭解的,他的六字真訣能辨別真僞,但是不可能知道那麼多的歷史典故或者資料,這都是他自己平時積累學來的,當初選擇考古學,其實也是他的興趣所在。

這幅書法上面,只有正文和落款,其餘都沒有,所以可以肯定是贗品,但是否贗品就沒有價值了呢?

張天元並不是這麼認爲的,他目前雖不知道這書法是誰描摹的,但是可以肯定,這也是一位大書法家所寫,不然的話,尋字訣不會產生反應,地氣也不會觸動。

爲了更進一步確認,他嘗試着將地氣注入到這幅字之中,然後啓用鑑字訣的摸、看、嗅等手段,終於是可以確定了,這幅字大概距今約莫有一百多年的歷史,那時候正是民國,當時有名的書法家可不少,雖不是古物,但也是相當值錢的。

至於說這字已經破了,被毀了,那完全不是個事兒,他有補字訣可以修補,難道還在乎這些?

當然,這個事情他不能告訴給老外,不然對方肯定要價非常高了。

看那老外吃得差不多了,張天元纔開口問道:“先生打算將這東西多少錢出售呢?”

那老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本來是不想賣的,但現在身上沒錢了,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了,你看着給吧!當初我是花了五萬塊人民幣買來的,現在壞了,你就給個一萬左右的價便可以了!”

“什麼!一萬塊!你怎麼不去搶啊,這破玩意兒還要一萬?”徐剛先不樂意了,對於農村人來說,一萬塊那也不是小數目啊,這麼一幅已經破了字就要一萬塊,他真得接受不了。

老外有些尷尬,張了張嘴,想要再降點價,張天元卻擺了擺手道:“剛子,你當我是朋友,就先借給我兩萬塊錢吧。”

徐剛沒好氣道:“我身上沒那麼多錢。”

不過看到張天元的眼神,他隨即才又嘆了口氣道:“好了好了,待會兒一起去玉器店,我拿給你就是了,真不知道你這人怎麼想的,一萬塊錢買張破字!”

張天元笑了笑道:“不是一萬,是兩萬。”

他的鑑字訣還有個功能,那就是可以順便估價,而這幅字的估價肯定不止五萬塊,所以啊,肯定是能賺到的,張天元一直覺得,做古董這一行,本來就有違天和,很多東西都是死人的,必須要給自己積點德才能夠長命百歲,不管是不是迷信,他都打算這麼做。

所以他纔會給對方兩萬,不過他的說法是:“一萬塊是這幅字的價,另外一萬塊就算是我資助你的,你看你大老遠來中國一趟不容易,又丟了錢包,我不能讓你覺得中國人都不是好人對吧,放心,以後你再來中國,可以先來找我,買什麼東西,我可以給你介紹,絕對不騙人。”

做古董生意的,人脈同樣也很重要,哪怕對方只是一個陌生的外國人,但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用得上了。

那老外一聽這話,簡直是涕淚交加啊,一把就抓住了張天元的胳膊,德語也冒出來了,說了一大堆感謝的話。

“我原本說以後再也不來中國了,不過看到你這樣的人,我一定還會再來的,多謝你了,還不知道您叫什麼名字呢?”

“他叫張天元,俺們村有名的大善人啊。”徐剛撇了撇嘴,帶着些調侃的味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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