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黑了,山上的迷霧將整坐山分成了二半,再也不見隱隱約約可見的玄山宗門。
山道上的黃鸝在奔跑過程中,也不知摔了多少跤,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早己磨破,渾身上下都是灰泥。
黑色夜幕下,迷霧越來越多,山裡叢林慢慢的消失不見,還有些在迷霧中隱隱約約浮現,就像是迷霧吞噬了山林,一道道霧線隔開凡塵,整個山尖連帶玄宗的宗躲進了另一邊天空。
此時的秦無憂纔剛剛步入山道,擡起頭再也看不見玄宗的宗門。
玄宗不同於世間,修仙的宗門,仍是要躲開塵世。
黃鸝好不容易她衝進山門,卻找不到黃叔,心內的焦急,早己讓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就如同一個乞丐般,沒有了早先的純美,前額的小麻花辯也己凌亂不堪。風風火火的從宗門中穿來穿去,己至於撞到了幾位師兄弟,打翻了幾個小桌椅,卻又渾然不覺。
唐斬此時跟着黃叔慢慢的向宗門的主殿玄武殿步去。
黃叔揹着雙手,慢騰騰的走着,眉頭緊鎖,似在思考,秦無憂爲何沒有過來,在仙道鎮可以看出他應當是個孝子,他的母親也只有修仙的宗門能救,自己也給他指了一條路,爲何到現在卻沒有看到他,剛纔唐斬明明說秦無憂早己上路,而唐斬他們都己經到了二天了,他爲何還不見。
唐斬跟着後面,沒有敢說任何話,默默的,緊跟着,從自己被西邊的幽冥宗的人傷了筋脈,被自己的父親趕到宗門外搜尋弟子的任務後,性格早己不復從前的衝動。
想起仙道鎮上選送弟子時,秦無憂的資質超羣,但卻不肯習武,後來不知怎麼開竅又要習武,不到七年就己達到先天,是不是他己經有了修仙的法門,還是在山崖下有了自己奇遇,尋到了名師。
可我們的秦無憂哪有什麼師父,完全是靠自己從前世奇遇中帶來的武學,加上自己的幾次遇險變異的真氣和自己身體本身的屬性而造就的。
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從主殿邊穿了去來,帶走了主殿側門的一把小椅,冒冒失失的衝到了黃叔的面前。
“小丫頭,這麼急的跑什麼,要知道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做劇烈運動。”黃叔此時看到黃鸝,攔下她說道。
“黃叔,秦……秦無憂……秦無憂來了。”話語中有些結巴,喘着粗氣,吐詞略有不清。
黃叔的眼裡突然冒出精光,不復剛纔的沉思,有些急促的說:“他在哪?”
“他在山口,還沒進得山來,宗門現在是不是要關了。”
唐斬聽到秦無憂己到,不由得露出了會心的一笑,這少年不修仙那是浪費了。
黃叔根本沒再管唐斬,拉起黃鸝的手,急步從主殿穿過。
殿內的高堂上,有一個捲起來的黃金色的簾子,遮住着高堂內的樣貌,依稀的可以看到,裡面有一條長橙,四四方方,橙子上端坐着一個人,看不清相貌。
大殿的二旁還有些人正在商量着什麼,可能明天選撥弟子的事情。
黃叔攜着黃鸝此時闖了進來,讓這所有商量事情的人都將眼睛轉向了他們。
“宗主,我同你說的秦無憂來了,請暫緩關閉山門,讓他上山。”說的此山不是凡山,而是正在隱於迷霧中的山,迷霧一蓋,就如同仙凡二隔。
一聲較爲低沉的聲音從簾子內傳出來,這低沉的聲音不高,卻很有力度。
“修仙不僅是要看資質,同樣也要看緣份,到時間他還沒入得宗內,也只能說明他的仙緣不夠,還不能修仙。”
“宗主,我觀此子現在己打開了三種屬性,而且是十二歲的少年先天啊,不論從體質還是悟性都應是上乘之選,棄之可惜啊。”
從黃叔的話中,衆人很是吃驚,議論聲頓起。十二歲的先天,這拿在宗門來說有多少年沒有遇到過了,修仙修的是與天奪命,不到先天又如何能修仙,又如何能有資格與天爭命。
一時間,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議論聲中依稀還能聽到,有的建議暫開山門,有的說隨緣。
“你們就不要再想了,宗主,這種人才己經很久沒有在宗門出現過了,而且再有五年,四宗又得重新劃分疆域,而都只能派出年輕的子弟代表世俗的國家征戰,五年後,玄宗能否發展得好就看他們這一輩了,宗主,你可要三思啊。”黃叔有些焦急的看着捲簾後的身影。
“宗主,是啊。”底下也有一些長老們在附合。
但同樣,也有一些長老說:“不行,宗門的規矩不能廢。這些都是他自己的命,修仙與天爭命,連機會都無法爭到,那還修什麼仙。”
議論聲很多,捲簾後的身影也沒發表什麼意見,很安靜的在那聽着,似在沉思。
黃鸝焦急的看着他們,不停的用手搓着衣角,二隻小腳緊緊的並着,有些侷促不安。
天越發黑了,山林裡迷霧越發密集了,整個玄宗己隱進迷霧中。迷霧將宗門與山林隔成了二個不同的世界。
秦無憂此時己到山頂,黑色夜幕下,只有一些迷霧在輕輕飄散,剛纔在山角隱約可看到的殿宇卻己消失不見。
秦無憂嘆了一口氣,路絕對沒錯,玄宗應該就在此山上,相信自己,路一定沒錯,只是可能時間上沒把握好,宗門己經關閉。
秦無憂回了回頭,看了看馬車裡面的母親,心裡有些不甘。
母親的病必須修仙的恢復神識創傷的丹藥,而現在……
唐三少站在那裡,沒有一點着急,好似宗門關閉對他沒有絲豪影響。
鬍鬚大漢站在那,一臉的詫異,不明白在山角明明看到的殿宇,爲何就這樣憑空消失不見,看着低頭沉思的秦無憂,又不敢上前打擾。
秦無憂在山頂上走了二圈,似決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