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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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退到林子後,徐心庵帶上騎術不精的牛二,兩人趕回溪溝附近與殷鵬他們會合,部署伏兵之事。

徐懷與王舉、王憲、燕小乙、袁壘等人之前伏擊虜兵,除了拿白氅遮蓋身子外,衣甲都冒充潰兵,即便叫幾名虜兵逃脫,也不至於會引起多大的注意。

之前一番打鬥後,徐懷他們衣甲都染了一些血跡,更顯狼狽不堪,但幾匹戰馬之前都套上馬嚼子系在林子深處,這時候徐懷他們額外將馬背、側腹都塗上血跡,搞成一副狼狽不堪、亡命逃竄的樣子。

徐懷他們還將臉都塗花塗黑卻是不怕赤扈人能認出他們,但潰兵裡要有人認出他們,又被赤扈人捉住,還是有可能使他們提前暴露。

一切準備齊當,他們從樹林的東側繞出,裝作倉皇西逃的潰騎,很快就追上劉衍、陳淵二人殘部以及緊咬追擊的敵騎。

劉衍、陳淵在數隊敵騎的追咬下,一個時辰在雪地裡都走不出三四里路去。

徐懷他們繞到劉衍、陳淵殘部的東南方向,找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坡地勒住馬,這時候則將左右形勢看得更爲清楚。

附近並非僅有劉衍、陳淵一支殘部往西緩慢撤逃。

除了零散的潰兵外,還有幾支三五十人、六七人不等的殘部兵馬,位於劉衍、陳淵殘部的南側或側後方向上。

很顯然劉衍、陳淵率殘部西逃,一路上遇到不少潰兵。

這些潰兵爲敵騎所阻,無法與劉衍、陳淵會合到一起,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自顧逃命而去,還是有幾支殘部兵馬,在更外圍跟着西進,尋找機會與劉衍、陳淵他們會合。

可見西軍既然無法真正躍升強軍之列,軍紀鬆馳,但長年與黨項人維持作戰,將卒的戰鬥素質,還是要比天雄軍強出一大截。

然而這一狀況,也引起赤扈人的注意。

這時候除了兩支百人騎隊貼近盯住劉衍、陳淵二人所率殘部外,另有一支兩三百人規模的赤扈騎兵聚攏起來,在南面十數裡外緩緩而行。

這支騎隊沒有急着趕過來會合,應該是剛剛經過一陣追亡逐敗,這時候放緩節奏休整。不過,這邊要有什麼動靜,那二百多虜騎縱馬馳奔趕來,也就一盞茶多點的工夫而已。

西翼戰場,潰卒乘馬者極少,徐懷他們八人乘馬而來,鎧甲刀弓俱全,馬鞍旁還系掛備用的長矛、步弓、步盾以及多捆箭矢要與數十倍於己的敵騎儘可能糾纏更長的時間,徐懷他們也沒有辦法不帶足備用的兵械與箭矢一看就是高端戰力,想不引起虜兵的注意也難。

劉衍、陳淵相隔上千步,他們看不清楚徐懷等人的相貌,卻也以爲驍勝軍或宣武軍的某個高級將領在包圍圈裡東殺西突,這時候撤逃到這裡。

劉衍、陳淵當即也是令殘部停下來,甲卒以盾矛結陣,唯數不多的十數人也集結起來,想着看有沒有機會接應同僚

殺入內圍跟他們會合。

追兵綴住劉衍、陳淵所率領的這支殘部快兩個時辰了,適才捉住幾名驍勝軍兵卒,認出劉衍、陳淵的身份來。

劉衍作爲劉世中之子,在西軍之中地位要比其他都指揮使、都虞侯要高,追兵當然還是要先確保這兩條大魚落網。

他們對新闖進視野的七八騎潰兵,主要還是驅趕爲主,只是分出三十餘騎分從兩隊往坡地進逼過來。

徐懷見三十餘敵騎皆手持騎弓逼近過來,意圖昭然若揭,當即與王舉兩人稍稍退後一些,叫王憲、燕小乙、袁壘等人在前面擋住敵騎的視野,他們在後面迅速摘下馬鞍旁的拓木步弓換在手裡。

軍中好刀易取,良弓難尋。

貫月弓用廢之後,徐懷還沒有找到一張能在兩百步之外貫穿皮甲的超級強弓。

不過他與王舉手裡的這兩把拓木步弓,在軍中也是少有的硬弓,弦力足有一石六鬥,普通健卒站地開弦都難。

而在馬背上,腰腿沒有強勁的支撐,僅靠兩膀子的氣力將弓弦拉滿,還要保證足夠的穩定性射箭才能足夠精準。

在幾乎人人都善騎射的赤扈人中,在馬背上用強弓精準射敵,都是相當罕見的箭術高手。

徐懷其實也怕從側翼襲擾時,會遭遇到這樣的箭術高手。

對方不需要直接射中他們的人,只需要快速開弦,射中他們的跨下的戰馬,徐懷他們就只能趁乘着受傷戰馬還有最後一波餘力可以壓榨,倉皇往山地或者密林裡逃去。

逼近過來的三十餘騎裡,手裡都是有效射程在五六十步之內的騎弓,沒有額外攜帶弓梢更長的步弓,應該沒有令他們畏懼的箭術高手,叫人放心不少。

待其逼近兩百步左右,徐懷他們才驅馬下坡,往北面樹林馳去。

敵騎以驅趕爲主,但很顯然也不願意放徐懷他們這麼輕易逃走。

左前側的十數敵騎也迅速調整方向,將速度拉起來,折向馳奔,不斷拉近與徐懷他們的距離。

赤扈騎兵縱馬馳奔時,身子會盡可能壓低前傾,左手同時拽住繮繩與騎弓,壓在戰馬的肩頸交接處,右手扣住羽箭,只等雙方進入射距之內,時機合適他們就會踩踏馬鐙,迅速立起身子立起,搭箭開弦瞄準,幾乎在瞬息間完成射擊。

徐懷他們要儘可能與敵騎多糾纏些時間,不能容忍馬匹中箭受傷,轉身看到十數敵騎從斜後方追擊過來,相距約一百二十步處,也沒有想着待距離更近些能多射殺二三人,朝王舉叫道:“七叔,射左前黑盔頭目,你先出手射其左頰!”

“你對我也夠有信心的啊!”王舉叫道。

這個距離披甲步射,能中對方的軀幹,就算得上好箭術了。

現在他們在疾奔的馬背上,在這麼遠的距離,要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瞄準對方的左臉頰射擊,絕對算得上神射了。

“動

手!”王舉嘴裡雖然這麼說,但看到出手的機會,也毫不猶豫搭箭開弦瞄準對準黑盔兵目射去,徐懷錯開一瞬開弦連珠射出兩箭。

那黑盔虜騎頭目,看到王舉舉弓朝他射來,手中騎弓,直接格打奔面門左頰射來的箭矢,又在電光石火間側頭錯開徐懷射出的第一箭,卻不料徐懷射出第二支箭矢偏出數寸距離,恰到好處的射中他的脖梗。

那黑盔兵目沒有立即死去,只是下意識的捂住箭創處,鮮血汩汩涌出,難以置信這七名潰兵裡竟然有兩名箭術如此超羣的高手,竟然還如此狡猾:大意了。

其他虜騎雖說受驚,但他們不是黑盔兵目,對徐懷與王舉所射三箭沒法身同感受,同時他們自身也是梟勇異常,瞬時間拉拽繮繩調整方向,與徐懷他們拉開一些距離,但並沒有放棄追擊徐懷他們,下一步則將隊形分散開來,希望以人數的優勢,在進一步拉近距離時,對徐懷他們形成壓制。

徐懷他們也不敢貪功,縱馬往西北側一支四十多人規模的西軍殘兵馳去,與他們匯合,令敵兵不敢再逼近過來,他們才停下來,讓跨下戰馬稍作喘息。

“敢問將爺姓名?你們都乘良馬,怎麼才逃到這裡?”

有個都將模樣的軍將,朝徐懷他們拱手,疑惑的問道。

“我們乃朔州軍將,奉命過來接援你們,但前方有大股騎兵攔截,你們需要先往晉公山暫避到時候或利用晉公山南麓的丘山谷壑避開敵騎圍追,或趁夜突圍爲好!”徐懷見這部殘兵攜有十數把步弓,但箭囊裡空空如也,在逃亡途中箭矢耗盡,當即叫王憲他們從馬鞍旁解下幾捆羽箭給他們,說道,“我們在北面樹林後,還有一些人馬你們等會兒去與劉衍、陳淵將軍會合,告訴他們穿過樹林往北走,我們的人馬會在樹林後面接應你們!”

“有沒有些吃的?”都將問道,“昨夜突然得令往南突圍,兄弟們都沒有準備吃食,一路上就啃了一些生麥子充餅,都快走不動了!”

從朔州出來,即便跟隨大部隊行動,每人隨身都會攜帶水與肉脯、麥餅徐懷與王舉等人隨即將隨身攜帶的乾糧與水壺都遞過去。

看到這邊有水及箭矢補充,很快又有一隊殘兵過來匯合。

這兩隊殘兵稍作休整,他們加起來有七十多人,手舉盾牌、刀矛,往劉衍、陳淵匯合過去,徐懷與王舉等七人則在外圍遊弋。

披甲步卒的機動性是比騎兵差得多,但將卒堅韌敢戰,又以盾牌刀矛結成整飭嚴密的陣型,輕騎兵必然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纔有可能將其衝潰。

追擊的敵騎很顯然不想在這時候付出多大的代價,以弓弩驅趕阻攔不了,也只能看着兩隊殘兵與劉衍、陳淵殘部合會到一起。

在確認劉衍、陳淵二人得到訊息後開始率部往北緩慢移動,徐懷則帶着人先行撤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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