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雁闊雲音三

謎雁闊雲音(三)

宋昀猛地屏住呼吸,一雙黑眸緊凝於她白玉般的面龐。

十一輕笑道:“你若要救人時,憑純鈞寶劍去聯繫附近一個姓金的酒肆老闆,他會安排人手。若你不想打草驚蛇,也可伺機行.事。那別字裡有鳳衛眼線,會幫你留意院內動靜。”

“你……”

“你是我朋友!我不會容得施老頭以此挾制你!”十一截住他話頭,淡粉的脣角蘊着清淺笑意,“若我不能察覺你種種異常,也枉負我們相交這許久!何況施老頭時時關注着瓊華園,我又何嘗不是時時關注着施家動靜?也想直接救出你母親,卻不知你和那老傢伙是不是另有約定,所以本打算近日和你商議過再說。窀”

宋昀捏緊純鈞劍闔着眼默然站着,呼吸有些粗濃。好一會兒,他才道:“多謝!”

十一道:“但下面的事,只能由你自己去處置了。我最近有事要出門,這一去也不知多久,未必還能幫助到你。但你有純鈞劍在手,有事求助京中鳳衛,他們必會幫忙。”

宋昀凝視着純鈞劍,問道:“你出門……是打算去找韓天遙?”

十一眸光一閃,“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宋昀道:“恍惚聽說韓天遙似乎在前線失蹤了,可能出了意外。但施相的意思,似乎不是他們下的手。”

十一屏住呼吸,“什麼時候的事?”

“大約三天前的事。”宋昀略略遲疑,方道,“我本該跟你說纔是。但我並不確定他是不是故意讓我聽到,好試探我動靜。”

十一聽出他言外之意,“你認爲……他試探你?他是因爲防備你,才軟禁了你母親?”

這一回,宋昀沉默了更久,方擡眸看向十一,“柳兒,那日我讓畫樓傳遞消息給你,其實很小心。”

十一眉峰一挑,“施老頭知道了?”

宋昀嘆息,“計算母親被人以我的名義誆入京城的時間,他應該當晚便已知曉。”

似有毒蜂在心尖辣辣地蟄了一下,十一拈了飛刀在手,緩緩地把.玩着,“嗯,你因知曉此事,又曾將此事轉告我,刻意避嫌,連着好些日子不曾去瓊華園。但後來連在宮中相遇都刻意迴避,一則因爲母親被抓,被他挾制,二則也是因爲已經不敢信任我?”

所以,那日分開前,宋昀雖表白被拒,依然與她十分親近。但後來卻着實疏離,疏離到十一都有些莫名。

她雖有所察覺,只猜着是不是他思來想去心中有了隔闔。她素不喜糾纏於這些兒女情.事,遂也由得他自己思量去,只在暗中留心照應,這才察覺佟氏被囚之事。

可原來連佟氏被囚都是因爲宋昀背叛施氏給十一傳遞消息的緣故!

宋昀甚至不曾否認,只溫默地笑了笑,“是我錯了,我該找機會向你問清纔對。想來只是傳話之際不慎被有心人聽了去。”

可宋昀如此小心傳出的消息,若由十一那邊泄漏,這“不慎”便是一種難以原諒的過錯,可能會直接累及宋昀的前程,甚至性命。

十一細細回憶當時察看絲帕時的情形,她連自幼的侍女都已摒開,身邊只有齊小觀和小瓏兒。

齊小觀自不用說,小瓏兒也不是糊塗人,絕不可能不知輕重跟人說起此事。

路過只知有人傳來訊息,連傳來訊息的是誰都沒細問,便依着十一的安排帶一衆高手出京。

十一終究斷言道:“這消息,不可能傳自瓊華園。”

宋昀便道:“嗯,你說不是傳自瓊華園,那就一定不是傳自瓊華園。”

十一悶聲道:“謝謝!不過我想,我應該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除了小觀和小瓏兒,宋與泓也是知情者。

若宋昀和施銘遠生隙,於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她忽然間很想再像小時候那樣,和宋與泓痛痛快快打上一架,最好打得頭破血流。

那個頭破血流的小男孩,是她印象裡最真實最坦誠的兄弟和朋友,沒有之一。

她終究低低嘆了口氣,“阿昀,這事……恐怕我沒法爲你討回公道了!韓天遙失蹤的事,你也當沒說過吧!你就說我過來只是逼問過施家少夫人突然離開的內幕,你已推了不知。”

宋昀應了,目送她離去,才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純鈞劍。

他該怎麼向人解釋,寧獻太子和朝顏郡主用過的純鈞寶劍怎會出現他身邊?

從窗口眺着十一已經走遠,他拔.出劍來,向右臂輕輕一揮。

血流如注。

明日將有消息輾轉傳入施銘遠耳中:晉王世子得罪朝顏郡主,被郡主一怒刺傷。惱羞成怒的朝顏郡主不知爲何連當年寧獻太子用過的劍都不要了,憤憤離去。

具體該怎樣解讀,端的只看有心人願意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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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瓏兒想和齊小觀朝夕相守的夢想不得不破滅了。

十一傍晚便入宮和雲皇后說明,因聽聞有人慾暗害韓天遙,路過帶人前往北境,如今韓天遙和派去的鳳衛一起失了蹤影,她將帶小觀等人前往棗陽查探。

雲皇后對韓天遙並無惡感,何況如今楚魏交戰正酣,她也不希望這些大將出事。聽聞韓天遙遇刺,大致也猜得出是誰在暗中動作,心下着實不悅。

從施銘遠角度看,韓天遙記着父仇,還將花濃別院覆滅的仇恨記在施家頭上,着實是生死對頭。施銘遠容不得這厲害仇敵頻立軍功,威權日盛。

但云皇后到底大楚皇后。

只要不曾威脅到自己地位,她當然得以國事爲重。

何況十一已囑明鳳衛諸統領,她離宮後鳳衛需聽雲皇后節制,雲皇后也便更加放心,當即允諾楚帝那裡將代爲掩飾,絕不令他受驚。

齊小觀尚有疑慮,臨行前問道:“若我們都離京,一旦京中有所變故,濟王未必支應得過來。”

十一道:“父皇病勢雖然不輕,但一時應該無妨。何況宋與泓未必需要咱們幫忙。”

齊小觀機警聰敏,聽得她語氣不對,立時心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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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京中又有謠言傳出,朝顏郡主與晉王世子生隙,二人爭執後晉王世子竟氣病了,不得不臥牀延醫。

另一個更詳細的流傳於特定一些人中的版本,朝顏郡主因晉王世子時常來往施府,便去打聽施少夫人失蹤的緣由,晉王世子推託時言語不慎,觸及朝顏郡主心中隱痛,被朝顏郡主刺傷,連當年寧獻太子用過的純鈞劍都擲下不要了,可見怒火之盛……

齊小觀聽說,便問向十一:“師姐,你捨得下純鈞劍,是不是說明已經捨得下寧獻太子了?”

十一冷冷睨他,“劍是死的,人是活的,捨得下劍和捨得下人能相提並論?”

齊小觀道:“師姐錯了!寧獻太子也是死的!”

“……”

十一提過腰間酒袋痛飲一口,方道:“誰說的!他只是離開了我們而已,必定還在另一個世界活着!”

“榆木腦袋!”齊小觀嗤之以鼻,“若那也算是活着,你豈不是白白傷心那麼久?對了,咱們也不必去北境了吧?韓兄要麼在這個世界活着,要麼在另一個世界活着,何必咱們大費周折?”

他一邊說着,一邊作勢回馬返身,“不如我還回去找小瓏兒去,順便瞧瞧她答應親手爲我從頭做到尾的衣裳有沒有裁好了……”

十一甩手一鞭,打在齊小觀座騎上。那駿馬負着齊小觀,“啾”地一聲,如箭一般揚蹄竄了出去。

於是,齊小觀便不得不和他的小瓏兒越走越遠了……

而風中,尚飄着他清朗朗的笑聲,“師姐,你快認了吧!你喜歡韓天遙……”

深夜,濟王府。

宋與泓聽着部屬回報朝顏郡主的動作,眉眼越來越冷沉。

塗風惴惴道:“郡主好像對你有誤會。”

宋與泓道:“不是好像對我有誤會,而是的確對我有誤會。”

他站起身,負手在書房中來回走着,沉吟道:“我隱瞞韓天遙遇險之事,她便心生猜疑;後來她去晉王府,也不知宋昀跟她說了什麼,會激得她一怒傷他而去……宋昀謙恭謹慎,且酷肖寧獻太子,和朝顏走得很近,按理不太可能和她有所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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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愉快!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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