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歲的載灃在慈禧奄奄一息的時候當上了攝政王,他的運氣好的有點太快了,慈禧在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親王,突然之間,他的兒子當上了皇上,而他自己也成了攝政王,也是在突然之間朝廷就是他攝政王說了算了,他一上來想的一件事就是把陸少遊給殺了,他太恐懼這個人了,就是他的兄長光緒在臨走的時候還留有遺墨,“誅殺陸少遊。”所以他一上來的就想把陸少遊殺了一祭奠亡兄的在天之靈。正當他要下手的時候,兵部的李大人來了,他黑着臉問:“聽說攝政王要殺掉陸少遊。”
攝政王不說話,兩眼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心道,“我還想連你也一塊兒殺呢!要不是你當年袒護他陸少遊,對他格外的重視,哪有他陸少遊的今天。”
李大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殺他一個陸少遊不難,可攝政王不要忘記了,萬一殺了他陸少遊,新建陸軍反了怎麼辦,要知道新建陸軍可是他陸少遊一手創辦起來的。朝廷沒銀子的時候,他陸少遊自己掏腰包養活軍隊,你說這些人能會聽朝廷的調遣嗎?”
一句話問的攝政王差點沒了反應,只有強裝冷笑道:“軍隊是朝廷的,也是皇上的,還能到了他漢人手裡不成?”一說這話他自己到是有點後悔了,面前這位可是爲朝廷效忠了一輩子的漢人那,他的鬍子都白了,滿頭的白髮,在兵部是一個說句話皇上都要讓三分得人,堪比當年的伍子胥。他急忙糾正道,大人不要在意,我是說的一些人而已。
李大人幹了一輩子政治,什麼世面沒見過,什麼侮辱沒受過,這對他來說也許根本算不了什麼。從清朝第一天開始到現在幾百年過去了,那個皇帝真正的信任過漢人,還不是把軍隊牢牢的抓在皇族的手裡。他並不在意,攝政王的能量有多大,他心裡明白的很。
攝政王嘆了一口氣。一個掌握天下的人竟然殺不了一個陸少遊,他當時是多麼的悲哀,李大人的話他不能不聽。突然間武昌起義。南方相應者雲集,一時間,朝廷危在旦夕,風雨飄搖,滿洲的八旗兵一個個肥頭大耳,上了陣和他們當年的老祖宗攻打北京的時候簡直不能相提並論。怎麼不到三百年時間,一個有血勇的民族就到了這般的天地,還沒有開戰就被槍聲嚇的恨不得退回東北老家。直到最後攝政王不得不給陸少遊湖廣總督的位置讓他出山,陸少遊還不大情願,短短几年,全國的精銳兵力都集中在他陸少遊手中了。
誰料道陸少遊對這個湖廣總督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實在是幽默了朝廷一把,最後逼的朝廷把軍權交給他,直到後來把天下也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拱手讓出。想起來讓人心寒那!
還沒有在攝政王位置上座穩的載灃現在只有獨自感嘆的份,什剎海的風景在美也勾不起他的一點好心情,幾個月來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這空寂的王府裡,他不敢見人,不敢去祖宗的畫像前。更不敢去街上,大街上突然變的不可思議了,人們好像過年一樣歡呼着,好多人的辮子也沒有了,辮子沒了,朝廷真的是完蛋了,那些八旗子弟們呢?那些王公們呢?都和他一樣躲了起來了吧!聽說漢人們開始搶滿人們的東西了,甚至去府上搶,殺人的也有,那些剪了辮子的人們頭髮散亂,光着前額,面露兇光,好像要把這幾百年做低等公民尊嚴要勞回來似的。滿人一下子從皇親貴戚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前些天他還爲自己家們口突然多了些執勤的陸軍士兵感到憤怒,認爲自己看來也是被軟禁了,和皇兄會面的時候不遠了。現在看來是陸少遊特意安排的,要不然自己的府邸估計也難逃一劫。難道我要感謝他陸少遊嘛,載灃冷笑着搖了搖頭。
陸少遊這幾天是容光煥發,一身筆挺的陸軍大元帥軍裝顯得他更加威嚴,用不了幾天他就要當中華民國的大總統了,就在昨天他接到了孫文的來電,已經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的在來電中十分客氣的道:“文義菲材,辱庸國民推戴,受任以來,拮据張惶,力不副願。…….幸得清帝遜位,民國確立,維持北方各部統一,此實公一人是賴。語云:英雄時事造。蓋謂是也。。。。。。新舊交替,萬機待舉,非公莫辦。。。。”
陸少遊看了這封電報心裡放下心來,看來孫文是說話算話的,革命黨人確實要進步的很,接着投票進行的順利,代表全國十七個省的議員們來到了北京,他陸少遊就得到了十六票,高票當選了。他自然高興。馬上就可以組建內閣成員了,他原本想把陸軍總長這個要害位置留給一手提拔他的原朝重臣兵部尚書李大人,李大人只和他見了一面,說自己老了,也不想把這老辮子剪了參加什麼革命了,在說自己跪了一輩子皇上,突然間不用跪任何人就來上朝他也覺得不習慣,要告老還鄉了。
陸少遊知道是無法挽留了。只有含淚送別。臨走的時候李大人看着陸少遊道:“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今後一定是個成大事的人才,現在我也堅定自己的看法,只是沒有想到你這件事情太大了,大的讓老朽吃驚,從此皇上就沒有了,我沒有想到這天下能一日無君竟然發生在我的身上。”
陸少遊連道:“慚愧,慚愧。只是這天下不同了,但恩師永遠是我陸少遊的恩師。”說着他就跪了下來。李大人把他扶起來,兩人又說了好多珍重道別的話,李大人坐上了陸少遊給他安排的汽車,他的老家在福建,這是一輩子第一次坐汽車回去,他有點不太適應,聽說只要幾天就到了,他有點不太相信,想當年自己一人來京趕考足足走了快四個月。望着絕塵而去的汽車,陸少遊的眼睛溼潤了,他多年未流淚了。手下人提醒他晚上要參加一個酒會,還要接受記者們的採訪,和革命黨人合影留念,很多事情要做,他才止住淚,擦了擦眼睛,邁着沉重的步子回府了,他邁的很艱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變的很胖了,在不是當年那個在疆場上殺敵的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