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法門回來四個月後,這一天便是紫霄雲與林清雨約定三年的最後期限了。
紫霄雲坐在百靈谷的觀亭之中,看着遠處的山峰,靜靜的,靜靜地,“大哥,你在哪裡?”紫霄雲握着拳頭說道,“大哥,你知道嗎?我還活着,還活着。”
“霄雲,霄雲……”一陣美妙的聲音從亭後傳來,紫霄雲回頭尋去,便看見林墨含穿着寶藍色的華服向自己跑來,“霄雲,我娘,我娘找你。”
紫霄雲直接從亭欄上跳了下來,高興地說道:“真的?你娘終於同意了?”
林墨含走到紫霄雲的面前,臉上有些失望,“我並不知道,霄雲,是你主動找我孃的嗎?你真的要走?在這裡不好嘛?”
紫霄雲明白,林墨含不想讓自己離開神醫閣,但是這就是命運,紫霄雲有他自己的使命,他不能一直留在神醫閣。紫霄雲摸了摸林墨含的頭頂笑道:“我和你娘訂的三年期限已經到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要去找我大哥,我要去找出害死我姨娘徐叔的人。而且,我還要找我娘和我爹,我要查明這些真相!我不能再在這裡逗留了。”
林墨含明白紫霄雲的心情,她也知道紫霄雲是一個說到做到,什麼事情都要自己扛下的人,所以,這次林墨含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帶着紫霄雲一起前往神醫樓閣。
這一日,神醫閣並沒有嚮往常那樣安靜,所有的女弟子都聚集在了神醫樓閣之外,也包括欣,欣一直現在樓閣的門口等待着紫霄雲的來到。
紫霄雲來到樓閣之內,看到樓外站着所有的弟子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林清雨平靜地坐在座椅上對着紫霄雲笑道:“你在看什麼?”
“額,沒什麼,只是不知道爲何,爲何?”紫霄雲邊說邊用手指了指門外。
林清雨從位子上走了下來,“我知道今日是我們約定三年的最後期限,你執意要走我不強留。怎麼說這三年你也算是半個神醫閣的弟子了,這是含兒提議的,用我神醫閣最高禮節爲你送行。你,可滿意?”
紫霄雲望了林墨含一眼,心中有些酸酸的感覺,但他必須要走,還是強笑道:“紫霄雲深得神醫閣上下照顧,此番恩德今生今世難以回報。待霄雲做完自己該做的事後,便回到神醫閣繼續做一個護花使者!”
“要多久?要多久才能回來?”林墨含忍不住激動地說道。
紫霄雲一愣,多久?他並不知道,他對自己一無所知,對仇人一無所知,甚至對自己的爹孃更是一無所知,想要辦完這些事,恐怕一輩子也辦不完。
林墨含知道她這一問實在無理取鬧,便笑道:“無論多久,百靈谷裡,神醫閣下,我會等你!”
紫霄雲心中一陣痠痛,他已經事一個十五歲的青春少年,對於林墨含的情意他不是不知,紫霄雲咬着牙,抱拳對林清雨和林墨含說道:“十年!等我十年!”
“好!十年……”林清雨大喊一聲,走出了神醫閣。林墨含望了紫霄雲一眼,邊低頭跟着林清雨一同走了出去。
紫霄雲看着樓外,一片片閃爍的光茫,嘆了一口氣也走了出去。
“現在就要了嗎?”外面,欣對着走來的紫霄雲問道。
紫霄雲點了點頭,走到心身邊時,卻偷偷笑道:“捨不得我啊?”
“滾……”
林清雨站在兩排人羣的最外,林墨含也跟在林清雨的身邊。
“是什麼時候走?是現在?還是吃過飯?”林清雨問道。
“現在!”
“好,你去準備吧,我們在這裡等你!”林清雨說完,紫霄雲便看了看墨含,低頭跑向百靈谷他住的房子。
林墨含看着紫霄雲的背影,此時的心中卻想着時間能否慢些,再慢些。可是不過半盞茶的時間,紫霄雲便拿着包袱來到了重任的面前。
“閣主,我這便走了,多謝這三年來的照顧。”
“且慢……”林清雨叫住了紫霄雲,她抓住紫霄雲的右手腕,替他把起脈來,沉思之後,林清雨略有所思道:“仙訣完全穩定,身體也無異樣……只是,只是……”
“閣主有話就直說吧……”
“只是爲何你體內有三股真氣?”林清雨好奇道,“第一次帶你封印仙訣的那位高人在你體內留有一股真氣,我爲了替你療傷也留有一股真氣……這第三股真氣……”
“或許第三股真氣是憑空產生的吧。”紫霄雲笑道,他心中知道,這第三股真氣便是當日無涯山上,曼陀仙子化爲仙靈留下的。只是衆人不知,紫霄雲也無意說出。
“娘,霄雲怎麼了?”林墨含看到林清雨的表情以爲霄雲仙訣之力有開始不穩定了而緊張起來。林清雨卻對墨含搖了搖頭,意示沒有事情。
紫霄雲對墨含笑了笑,然後轉頭對林清雨說道:“既然沒事,我就走了!”紫霄雲沒有多說,此時他不敢看林墨含,害怕自己因爲太喜歡這裡的生活而忘了自己的使命。
在紫霄雲離去的背影中,林墨含跑了出去大聲說道:“十年之約,千萬別忘了!”
紫霄雲背起包袱,轉身看着林墨含說道:“閣主多謝照顧啦,墨含,十年之約終身不忘。額,欣……別想我哦……”
“誰想……誰想你了。”欣本想大吼一聲,但看到紫霄雲的離去心中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捨不得,那些說出去的話語慢慢地變得小聲,小到只有自己可以聽到,“照顧好自己,傻瓜……”
紫霄雲走後,林清雨一揮手,所有女弟子便散了去,唯有欣和林墨含站在原地。“娘,他會回來嘛?”林墨含望着遠處空空的道路說道。
“不知道,也許會回來,也許不會。含兒,現在的你應該做的便是和我一起閉關,神醫閣以後可是要交給你的。你還小,兒女情長還太早……”
林墨含望着林清雨點了點頭,“娘,你放心吧,從此之後我便踏入修真之境,一心學習神醫之法。”
“好,這纔是我的好含兒!欣!”林清雨喊了身後的欣,欣應了一聲便走上前去。“從現在開始,神醫閣上下由你管理,我要帶着含兒進入百靈秘洞閉關修煉。十年之內不準任何人打擾。”
“諾,閣主!”
林清雨帶着墨含隨即進入了秘洞之中,欣現在原地摸着自己的胸口,那一陣煩悶由心而發“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真的想那個傢伙了嘛?”
走在一條安靜的小道上,紫霄雲攤開這僅能顯示天州之南的小地圖,看了又看說道:“姨娘她們最後叫我去北方須臾峰鬼仙洞找那個叫什麼赤練天尊的人,我想我該順着這條路。額,是冰風舞城!就去那裡!”
說罷,紫霄雲收起地圖,從包袱裡拿出一個鴨梨就啃了起來。
這一日太快,一夜太短,足足走了半個多月紫霄雲才終於走到冰風舞城的臨鎮。這冰風舞城距離神醫閣少說也有千百里,紫霄雲的腳步全是快的。坐在臨鎮的一個驛站,紫霄雲要了一碗茶便喝了起來。
“還不快點喝,等下去遲了恐怕連進都進不了了!”
“我夠快了啊,趕了兩天兩夜,路上我可是換了四匹馬!這次說什麼也要看到那場傾城之舞!”
紫霄雲尋着聲音向兩人看去,掃視一眼,這二人皆是外來的富貴之人,身上的玉佩服飾都顯出了華麗之氣。這二人雙雙拿着佩劍,看上去也是些有權有勢的江湖中人。
“小兄弟,可否請我喝一碗好酒啊?”
忽然,一段話語打斷了紫霄雲的神思,一位男子坐在了紫霄雲的對面。那男子長髮散亂,兩鬢略有白絲,一身暗黃的長服顯得有些滄桑。
男子沒等紫霄雲回話,就向店家要了一壺好酒,這酒的錢自然算在了紫霄雲的身上。紫霄雲吃驚地望着那男子,這男子接過酒便喝了一口。
“啊——好酒。”男子擦了擦嘴角,看着紫霄雲的眼神不免笑道:“哦,小兄弟,這二人一個是東方七十二島烈焰島的島主,另一個就是七十二島魔風島的島主,這二人武功平平,但周圍勢力卻是不小,此次便是爲了趕往冰風舞城的。”
可是紫霄雲卻沒有理會,那男子頓了一下,問道:“小兄弟?難道還有別的問題?”
紫霄雲看了一眼男子,沉聲問了一句:“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