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車上,Judie一直沉默着,她已經很久沒有與赤井獨處,不知道該說寫什麼,好像除了工作上的事,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赤井也時不時用餘光掃過Judie,他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尷尬。
就這樣,兩人在沉默中到達了目的地,整個過程,他們只說了一句“再見”。
在回程的途中,赤井開始擔心Gin,似乎他沒什麼好擔心的,他死了不是更好嗎?可赤井不願他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終於到家了,赤井感覺他從來沒有那麼疲憊過,想到馬上能見到明美,他瀕臨死亡的腦細胞又活了過來。
“大君,好想你啊。”明美依然在玄關迎接他。
“一天不見而已,有那麼想嗎?”赤井抱着她,親吻着她的頸部。
“呵呵,隨時都會想哦。”明美紮在他的懷裡,像一隻小貓一樣蹭着他。
“嗯,我聞到香味了,讓我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赤井深吸一口那股誘人的香味,除了在飛機上隨便吃了點東西,他已經餓壞了。
“你猜猜。”明美蒙着他的眼睛送他來到餐桌前。
“嗯,我聞聞看。”赤井仔細辨別着這股熟悉的味道。“有土豆牛肉,味增湯,咖喱辣翅。”
“不錯,還有一個哦。”明美滿意的點點頭。
“我想想,還有一個是,紅燒茄子。”赤井很肯定的說出答案。
“哇,好厲害哦,作爲獎勵,再給你一杯英式奶茶。”明美端起一個精緻的茶杯遞到他面前。
“明美,我愛你。”赤井接過奶茶,放在餐桌上,他看着明美的眼睛,把這三個字說的很嚴肅。
“大君,你的愛我都收到了。”明美微笑着,笑容裡寫滿了滿足。
赤井一把摟她入懷,他要用一生來回報這個不顧一切愛着他的女人。
“快坐下吃飯吧。”明美幫他盛好飯和菜,味增湯和奶茶則擺在左邊。
“嗯,好的。”赤井坐下拿起筷子,狼吞虎嚥的吃起來。明美看着他,這就是最簡單的幸福。
太平洋另一邊,Gin終於拖着早已沒了知覺的右手臂回到組織裡。他掉進海里之後,差點就被暗流吞沒,還好他抓住了固定船隻用的繩索,不然他就真的無法活着回來了。傷口經過海水浸泡和長途跋涉,已經感染,他也早已筋疲力盡,還發起燒來。
“Gin,怎麼了!”電梯門剛打開,就碰到正要下樓的泠。
Gin一句話也說不出,眼神裡也沒有了平時的傲氣,他艱難的扶住泠的肩膀,劇烈的咳嗽起來。
泠馬上把他送到志保的醫務室,Cider接過他,把他放到了牀上。
“傷口在右手臂,有感染的跡象,他流了很多汗,看來是發着高燒,準備一下,馬上進行手術。”志保冷靜的檢查他的身體。
“是。”Cider和助手們一起把他推進手術室。
就在他被推進手術室後,Bourbon趕了過來。
“他怎麼樣?”Bourbon很急切。
“傷口感染了,還發着燒,看起來不太好。”泠站在手術室外,心情有些複雜。
“從交易開始後就聯繫不上他了,Calvados也沒有回覆,他也回來了嗎?”Bourbon問。
“不,沒有看到Calvados,Gin是一個人回來的。”泠沒有心情管其他人。
“難道他死了?該死的FBI。”Borbourn一拳打在牆上。
“FBI?”看來真的是赤井打傷了Gin,泠的心更亂了。
“嗯,組織的情報泄露了,我們都中了埋伏,只是我這邊他們沒有偷襲成功,看來Gin那邊,他們得手了。”Bourbon猜測着。
“是赤井秀一嗎?”泠低着頭問。
“不知道,我並沒有見到他,既然目標是Gin,大概就是他吧。”Bourbon回答。
“我知道了。”泠走進了旁邊的實驗室坐下。
“赤井秀一,一定要殺了他。”Borbourn握緊了拳頭。
“沒那麼簡單。”泠看了一眼十分不甘心的Bourbon,冷冷的說。
“也沒那麼難吧,想殺一個人總有辦法,這就要看你到底有多渴望殺了他。”Bourbon這句話說得平淡,平淡得讓泠懷疑他是否真的是這樣想。
“Baileys大人,”一個黑衣男走過來,“Bourbon大人,Boss請您去一趟。”
“知道了。”Bourbon看了一眼泠,就跟着他去往Boss的辦公室。
“Gin怎麼樣?”
“還在手術,情況似乎不大好。”
“是FBI乾的?”
“是的。”
“看來紐約那次,還是被他們搞到了我們的機要情報。”
“是啊,因爲這樣他們才摸清了我們的這次交易。”
“Calvados沒了?”
“是。”
“Peter Davis呢?”
“死了。”
“哼,幹得真利落。”
“不過Bill還活着,但是被FBI藏起來了,聽說他傷的很重。”
“這個人不能留,他知道太多我們的事,必須找到他,讓他永遠閉嘴。”
“是,但只怕很難。”
“是很難,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被藏在不知是哪個醫院,又遠在美國,還有FBI的重重保護,要殺了他的確不容易。”
“Boss打算怎麼辦?”
“這件事必須馬上着手進行,一旦他清醒過來,就不好辦了。”
“讓我去吧。”
“不,這件事,要交給Baileys。”
“Baileys嗎?她剛剛知道Gin受傷,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她會難過是好事,畢竟,她根本不可能對Gin無情,而正好是這種感情,就足以讓她去完成我交給她的任務。”
“是,我知道了。”
“告訴Sherry,不論如何都要給我把Gin救過來。”
“是。”
“好了,FBI接下來還會有大動作,注意點吧。”
“是,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他們,特別是赤井秀一。”
“很好。出去吧。”
“是。”
Bourbon走出辦公室,他露出一抹難以捉摸的擔憂, “成功真的太難,是嗎?赤井秀一。”
病房裡,Gin在沉睡着,他的汗浸溼了額頭金色的頭髮,順着消瘦的臉頰,在枕頭上開出一朵花。
他脫下黑色外套,取下帽子,整張臉都露出來的樣子,泠已經很久很久都沒見過了。這似乎是小時候才能見到的模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就開始包裹着厚厚的面具,再也無法看清他的臉,他的人,他的心。
“泠,你不會,還愛他吧。”志保覺得泠看他的眼神,似乎帶着一絲憐憫。
“我不愛他,但也不想看他這樣。”泠的回答幾乎沒有考慮。
“是姐姐的男朋友,赤井秀一打傷他的嗎?”志保坐在牀邊的沙發上問。
“嗯,估計是。”泠也坐下來。
“泠,我突然覺得我沒有了歸屬感。”志保看着牀上的Gin,她的心情,也很複雜。
“爲什麼這麼說?”泠看着她。
“我是組織的人,可是我姐姐和她的男朋友,卻是組織的敵人。”志保苦笑着,她的立場,似乎很難抉擇。
“只有一個辦法。”泠握住志保的手。
“什麼?”志保睜大眼睛等待她的回答。
泠看了一眼Gin,她拉着志保來到隔壁的房間,“這個辦法就是,只要我們和你姐姐統一立場,我們和她就不再是敵人了。”
“你的意思是……”志保想了兩秒,“泠,你不會想和姐姐一樣,背叛組織?”
“背叛組織我做不到,只是如果Boss要對明美和赤井秀一下手,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泠的眼神很堅定。
“你不怕嗎?你不怕Boss發現嗎?”志保不禁擔心起來。
“我不怕,我手上有一張籌碼,有了這張籌碼,Boss不會殺我。”泠一直都有這個自信。
“泠,到底爲什麼?到底爲什麼你那麼幫我和姐姐。”志保很好奇這個原因。
“就因爲你和明美,是這個世界上,我僅有的兩個朋友。”泠微笑着看着她。
“泠,我不想因爲我和姐姐而害了你。”志保低下頭,她知道從小到大泠都很照顧她們姐妹,她無法回報她這份情,更不想連累她。
“不會的,你看明美已經走了那麼久,我不都沒事嗎?”泠安慰着她。
“嗯,我相信你。”志保微笑着。
“嗯,走吧,進去吧。”泠拉着她回到Gin的牀前。“他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好,放心吧。”志保目送她出去。
她在心裡猜想着泠手裡的籌碼,到底是什麼?她只知道Boss從小就很照顧她,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泠開車回到家裡,她倒了一杯威士忌,其實她也很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保護明美和志保,那張籌碼,到底會不會過期。
接下來的劇情會怎麼發展,她實在無法預料,憑她一個女人,如何扭轉乾坤,如何偷天換日,僅憑她這個女人,如何向Boss復仇。
路越來越難走了,她必須選擇迎難而上,這個孤注一擲的賭注,能不能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