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湯氽海蚌、鹽烤大黃螺、脆皮大腸、筍絲滑蟶湯、幹鍋包菜、鹽炒花生米。
這就是鍾靈的手藝,亦是山海結合,因爲喝的是白酒,所以鍾靈做了兩個湯。喝白酒的人需要喝大量的湯來化解,所以鍾靈特意做了兩個湯。其它幾個下酒菜則是味重但不佔肚子的,畢竟剛吃過晚飯。
難怪丁老爺子驚歎,就連鍾老爺子見慣了孫女的,嚐了口菜之後,就根不認識鍾靈似的:
“阿靈,你啥時候拜師學藝,做得這一手好菜?或者你是無師自通?這味道,和阿公在酒樓裡吃到的大師傅做的菜也沒啥區別啊,甚至更勝一籌。”
“是啊,阿靈,這幾道菜阿母都做不好呢!”
丁先風見大家誇女兒,心裡特別自豪,她已經習慣了鍾靈時不時給家裡人帶來的驚喜。
“呵呵,阿母,這是我去鎮上賣高麗菜時,找杏花村酒樓的大廚學的。”
鍾靈真能忽悠,鍾嶽聽得一雙大眼睛忍不住笑成了彎月亮,得了吧,還找大廚學呢,大廚都找她學紅燒獅子頭呢。
鍾嶽剛還着虎子從外面放煙花和鞭炮進來,兩個人玩得十分興奮,小臉紅撲撲的,進來就聽到鍾靈在忽悠大家。
“哎,我這個(外)孫女……”
丁老爺子和鍾老爺子不約而同地開口,兩個人說出嘴的話卻是一模一樣的,不由地相視一笑,爲了這句話,兩個人當即浮了一大白。
丁易和鍾自強一樣都是不擅長喝酒的,所以兩個人只是在邊上陪着,聽二老說着當年往事,講他們年輕時日子如何艱苦,他們又是怎麼相遇的,如何白手起家的創業……
幾乎每次二老見面時,都會說這些往事,絮絮叨叨的,實則鍾自強和丁易已經是極熟悉箇中的內容了,但每次他們都仍會面帶笑顏的在邊上小心伺候着、聽着,就好象第一次聽到這些往事一般新鮮。
鍾靈不禁感概,這個年代倡導的孝道,其實也不是完全都是負面的,至少象眼前這種和諧的景象,在鍾靈從前生活的那個年代就比較少見。
那個時代的年輕人,如果聽到老頭子們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同樣的故事,他們早就無趣地走邊上打遊戲去了,哪裡會象丁易和鍾自強這麼老實地呆着。
“親家,你們難得來一次,這一次可要好好地多待幾天,咱老哥倆也能多喝幾次酒。”
鍾老爺子看到親家,想起年輕時那段歲月,每每心情激盪,自然巴不得能拉着他多喝幾回。
丁老爺子笑道:…初五過開,初六養肥’,到初五‘節’算過完了,
大家也得準備堆肥,準備春耕了,我攏歹勢一直住在這裡,後天就回去了。”
“阿爸,丁阿公,不好啦,倭寇攻城啦!”
就在兩個老頭子酒意正酣時,鍾武強忽然失魂落魄地闖進來,對大家嚷道,顯然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極爲震撼。
“啊?武強,你慢慢說,什麼倭寇攻城?攻哪裡?”
丁老爺子面色一變,趕緊問鍾武強,因爲這裡面,只有他們家在海邊的鎮上,不管倭寇攻哪裡,海邊鎮上肯定是第一波受影響的。
“攻的是同安城,是初二攻的,但是今天消息傳來,說同安城的守軍擋住了,倭寇今天已經退去,但是死了好多人啊!”鍾武強面色激憤,雙手用力握着拳頭。
“啊?倭寇這麼猖狂?居然迂迴到了同安那裡?”
丁老爺子沒有想到,這回倭寇好象是動真格的了,居然懂得用起戰略戰術來。
“是啊,我朝之前據說也沒有想到,倭寇一貫是做慣了海上的流盜,但這次,居然組成兵團,似乎有大的圖謀。”
“這個圖謀的謎底已經揭開了。”
這個時候,一個身長玉立的身影從屋外走了進來,竟是風神俊朗、一向和熙如春風的鄭大公子。他向在座的各位行了個禮,接着鍾武強的話題道:
“後來據守軍生擒的倭寇招認,原來,倭國是多震小國他們的國家是建立在一個海島之上的,常年都有地震發生。
而他們國家的相國,具有佔h推演未來的能力,此次推演出來,倭國三十年內,必有一場山崩地裂的大禍,整個國家甚至可能都因此沉入海底。
這下他們的君主大驚,當即召來羣臣商討對策。結果便是,要攻下近鄰我大夏的部份國土,作爲他們未來立國的基地。萬一國師的推演成真的話,他們的後代子嗣可以在這裡生息繁衍。
所以,他們這次如此瘋狂,是帶了志在必得之勢否則,他們早就被我大夏國同化,也過新年,卻偏偏選在新年來攻城,就是爲了趁我軍民因爲過節心神散亂、防備薄弱之時一舉拿下同安城。沒想到,我同安城的軍民如此英勇,犧牲了許多人,終究是守住了國土。”
呃,這不是古代版的《日本沉沒》嗎?鍾靈看過這部充滿了日本人悲觀心理意淫的科幻片,這時聽鄭公子說起來,意思競與這部電影不謀而合。
鄭公子亦是一臉戚憂之色,顯見是爲了同安城爲國殉難的軍民,同時也爲倭寇下一步的佈局和舉動擔心。
被鍾武強和鄭公子進來這麼一說,整個席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親家,這麼說來,海邊的局勢現在真地很緊張,不如你們就在這多住段日子吧,等時局穩定了再回去?”
鍾老爺子第一反應,還是考慮到親家的安危,丁先風聽到公公這麼一說,也十分感動。此時,面對這變幻莫測的時局,她忽然覺得,父親把自己嫁到這山內,開始的日子雖然清寒,但也許也無不無他的想法。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哎,看樣子這局勢還真是有點緊張了,這樣吧,我回去打探情況,其它家人留下來。如果情況沒有那麼嚴重,我再回來帶大家回去。如果形勢和同安城那邊一般,我就收拾些細軟,先到這裡來避難。”
丁老爺子略一思忖,便理出了一條思路,不愧是老生意人了,整天摸爬滾打的,處事決斷自有一番魄力。
“老頭子,你也別回去了,咱們還是在這裡等局勢變好再說吧?”
丁孫氏一聽老頭子要獨自回家,頓時嚇壞了。她可是寧願人在,錢是可以賺的,人不在就一切都沒意義了。
“阿爸,你年紀一把,回家這麼來回顛簸怎麼受得了?
我年輕力壯的,遇到什麼事也能躲得開,還是我回去吧!”丁易也不放心父親獨自潛回。
“放心吧,諸位,這樣的局面不會維持太久了,皇上已經派了支援的軍隊,再說,節後也要開武舉恩科了,廣招天下能人志士,倭寇不足爲患。所以請大家稍安勿躁,相信不出半年,倭寇必將被蕩平!”
鄭公子朗聲道,一臉自信滿滿。
“開恩科定下來了?”
鍾武強忽然語氣古怪地問鄭公子,他們是先後進來的,因爲最近鍾武強都和鄭公子在一起比較多,所以大家以爲他們是一起的呢。但聽鍾武強這麼問,便覺得他們倆的資訊來源不在一個頻率上,看來,並不是一起過來的。
果然,鄭公子是想來向鍾家道個喬遷之喜的,只不過湊巧跟在鍾武強身後罷了。
聽鍾武強這麼一說,鄭公子回道:“上元節過後立即開考,這次由於是恩科,所以只分爲外場和內場。外場考弓馬技勇,內場考文。先鄉試,後會試。鄉試和會試都在永州舉行。現在已經告昭天下,如果要參加鄉試的,就必須在正月十六趕到永州。”
原來,這次的恩科是針對倭寇來犯的,皇上也有以此舉來練兵之意,同時也直接從戰事的磨鍊中選拔將才,所以,將鄉試和會試都定在了永州,這裡距離海防前線最近,所有入選的武舉和武進士,都要填充到抗倭一線去。
“阿爸,我想去參加這次的恩科!”
鍾武強忽然腰桿一挺,毅然對鍾雷道。
“什麼?小三,你頭殼壞掉了吧?還想去參加這次的恩科?那可是馬上要上戰場的啊,你沒聽鄭公子說嗎?那可是要和倭寇拼殺的,隨時有生命危險的啊?”
鍾奶奶一聽鍾武強要去參加恩科,就急了,也顧不得親家一堆人在,當場就罵開了。平素裡要是鍾武強有這個求取功名的機會,大家歡喜都來不及。
沒想到,偏偏是這個國家有難的時候鍾武強要挺身而出,鍾奶奶自然不肯兒子去當炮灰了。
要說嘛,這國難有時候離個人又遠又近,轉眼間,鍾靈就看到自家兩撥人被波及到了。
鍾靈冷眼旁觀,覺得三叔這次的抱名似乎別有目的,好似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猛地,她突然想到了之前三叔和她吐露過的心聲。
難道?不會吧?真地是爲了那個女人?
真是衝冠一怒爲紅顏啊……
鍾靈暗自感概一番,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勸阻的話,鍾奶奶又道:
“小三啊,你還上戰場殺敵呢,上次和老虎搶阿靈,你都嚇癱了。那不過是一隻虎啊,倭寇可比虎猛,還是活生生的人,你下得了手嗎?”
不愧是自家的兒子,鍾奶奶這麼一說,全打在了鍾武強的軟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