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姐,這幾雙襪子是我最近抽空縫的,喏,這些淺色的是我的,這些是給小嶽子的。手藝不好,你們就湊合着穿吧!”
“靈姐,這手鐲是我阿母留給我的,你不如戴着吧,水路迢迢,一路上也好保佑你平安出行。”
夏荷邊忙着給鍾靈幫忙收拾東西,邊拿出自已的體已,甚至連她手腕上阿母留給她的手鐲也要送給鍾靈。
“夏荷,你別搞得這麼鄭重啊?好象我們這一去就不會回來似的。我還想着能趕回家過春節呢!”
鍾靈擋住夏荷要拔下手腕上手鐲的舉動,又好氣又好笑地勸阻她。
“你戴着吧,這是開過光的,很有名的高僧開過的,能保佑你。這樣吧,就算借你戴行不行?回來再還給我。”
夏荷不顧鍾靈的力阻,硬是把手鐲拔了下來,然後抓着鍾靈的手,給她戴了上去。
換成以前,鍾靈肯定會奇怪,因爲夏荷從來沒有這麼堅決主動地這樣做過什麼,不過,因爲是換成了在離別的大背景之下,所以鍾靈也有些釋然了,可能是因爲第一次和鍾嶽要離開家,去那麼遠的地方,所以夏荷緊張吧。
鍾靈勸慰她:
“你放心吧,也不看看本常住有什麼護侍,就說那個鄭熠吧,在敵方陣營上可是一員猛將,衝入敵後如入無人之境。現在地方匪患雖然還未全消,但已經是殘弩之末,不足爲懼。
我這一路上,有鄭護侍,一定會平平安安到京城的。”
“瞧你得意的樣子,小心鄭公子聽到!”
夏荷被鍾靈千哄萬哄,好不容易“撲次”一聲笑了出來,主要是她誇張的語氣和喜感的表情,夏荷再自動腦補鄭熠一臉酷酷地抱着劍站在鍾靈身邊的樣子,感覺頗有喜劇效果,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哈,你總算笑了。要不是一路風塵,又有匪患,還真想帶你去見識見識。不過別急,會有機會的,我先去探探路,如果可能,就在京城買個院子作爲以後的落腳之地。
把這些都佈置好了,都要帶你們去京城長長見識。”
鍾靈前世,京城重地的四合院可是權貴的象徵,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及,現在她雖然稱不上富得流油,但要買一幢普通的宅子,應該也不難拿下。以後小毛頭長大了,還要讀書、趕考,所以買了宅子也不虧。
再加上鄭田田也在京城裡,三年兩載的都要去拜會一下,而且大夏國剷除了倭國這一最大的隱患,日後國內經濟應該會有一個騰飛的過程,經濟一旦上去了,房價肯定就飛漲,所以現在趁早出手買宅子,無論如何這錢也不會打了水漂。
夏荷聽到鍾靈描述以後的場景,不由心生嚮往:
“我也想去看看繁華的京城,哎,可惜,這次不能去了。”
她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憂傷,鍾靈哪裡知道她想的是更長遠的事呢?笑道:
“我這次去是給你們大家探路的,如果一路平安順遂,咱們以後每年都去一次京城,享受下人間繁華。
匪患應該會日漸消彌的,現在沿海不打仗了,皇上又下旨出了不少惠農利農的政策,我想樂意當土匪擔驚受怕的人只會越來越少。
好啦,別苦着臉,最多個把月我們又回來了。
小嶽子進京以後我會管着他的,不會讓他被繁華遮住了眼,放心吧!”
鍾靈意猶未盡,又笑嘻嘻地加了一句。
“啊?”
夏荷不知道鍾靈爲什麼又扯到小嶽子頭上去了,走出門才反應過來鍾靈說的是什麼,不由羞得小臉通紅。
鍾靈這是認定自已和小嶽子是一對了嗎?
小嶽子其實不錯,雖然沒有讀多少書,但和姐姐一樣聰穎,如今也是柳都鎮上小有名氣的年輕大夫。假以時日,他的醫術再加精研的話,一定會有更大的突破的。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夏荷輕輕喟嘆一聲,聽着山上梯田裡傳來夜鳥的鳴叫,雖然天氣不冷不熱地很舒服,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一個晚上,身子就象翻烙餅似的在牀上打滾。
第二天,夏荷頂着一個嚇人的黑眼圈出現,把鍾靈狠狠地嚇了一跳,她萬萬沒有想到,這次離別,對夏荷影響這麼大,她開始考慮,是不是要把小嶽子留在家裡,以免夏荷受到這麼大的干擾。
“靈姐,不許這麼笑話我,我失眠不光是你們離開的事,還有其它。”
夏荷聽到鍾靈開玩笑似地這麼說,便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的是什麼主意,其實鍾靈開玩笑時透露的意思肯定是真的。
“好啦,不取笑你了。”看到夏荷急白了臉的樣子,鍾靈也轉作正經,“我要去山上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吧?打算抓幾隻坑凍帶去,給咱的鄭貴妃補補身子。她現在懷着龍子,這坑凍可是大補之物。”
“那麼遠去,能行嗎?”
夏荷擔心坑凍是不是能承受得起這麼遠的路途。
“放心,現在是冬眠期,它們路上也不需要怎麼進食,用竹筺帶上就行了。”
鍾靈早就想好了辦法,對夏荷道。
於是二人便來到坑凍池邊,讓富貴叔抓了20多隻肥大的坑凍,放進一個加了蓋的竹筐裡,竹筺底部是密實的,裡面放了泥土和碎的稻草,能保證這20多隻坑凍待得舒舒服服的。
至於香菇就不帶了,京城裡肯定不缺這個,倒是上次反饋回來說,鄭田田很喜歡竹製品,鍾靈又叫人着手做了一些精緻的竹蓆、竹枕什麼的帶上。
最不能少的,還有鍾靈自制的醃菜,當然,方便麪也是要帶的,而且還是鍾家“味好美”的獨一無二的口味。
林林總總,加上鄭熠要帶進京的東西,也裝了一船,所以,鄭熠最後僱了三條船,畢竟男女有別,還是要避諱一些,他獨自在中間的押運船上,而鍾靈和鍾嶽住一條船。當然,鄭家也帶了兩個小廝,還有一個力氣大的粗使丫頭,以照顧伺候茶水和做些粗笨的活。
12月的第一天,鍾靈三人就帶着家人的依依和不捨,從柳溪上出發,直奔京城。
大夏國的京城定都於長安,從柳溪上需要進入江晉支流,最後到達東海洋麪,再從東海轉至酈港的內陸航道,沿着這條貫穿南北的內陸航道行走,就能到達京城了。
“姐,大海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
小嶽子到現在爲止,最遠都沒出過柳都鎮,沒想到這次居然能直接看到大海,對他的震撼太大了。
“無邊無際,如果渡過大海,就能到羅伯斯的國家去!”
鍾靈幻想着西方的世界,此時不知發展到什麼程度?會不會有黑死病橫行?還是處於文藝復興時期?在這個歷史上不存在的國家裡,鍾靈的歷史時空都混亂了,但從羅伯斯的着裝打扮來說,西方應該還處在中世紀時期,經濟遠沒有大夏國發達那是肯定的。
不過,從前的歷史上,西方國家也是後發制人,到最後,甚至建立了世界上最強大的美利堅合衆國,所以,如果大夏國再不崛起,歷史繞了一圈,也許最後也一樣回到那個點上。
鍾靈頗有一番大幹一場的衝動,但卻也知道,在歷史的滾滾車輪面前,自已的所作所爲只是螳臂擋車罷了。
鄭熠酷酷地抱着劍,坐在自已的船頭,看到嘰嘰喳喳興奮的鐘家姐弟倆,臉上也露出了微笑。象他們這樣放鬆相處的姐弟感情,在自家那個宅子裡不容易存在。
鄭煬在別人面前和熙如春風,但由於年歲較長,一向和他有點淡淡的疏離。可能是因爲那份龐大的家產阻梗在他們兄弟情感面前吧,就算不以爲意,也多少要考慮到跟隨自已人的利益,所以他們始終沒有辦法做到如鍾家姐弟倆這般毫無罅隙。
“你傻笑什麼呢?鄭護侍,不如到我們這條船上來,一起看大海。”
鍾靈看到一個人坐在後面船上,顯得形隻影單的鄭熠,便喊道。
“好,我馬上過去。”
出了門,鄭熠也就落落大方起來,只見他足尖在自家船弦上一點,接着用力一蹬,就跳到鍾靈那條船上,更妙的是,鍾靈的船隻竟沒有因爲他如此一躍而晃動半點。
鍾靈學武本來只是花架子,並未得到武學精髓,所以對於鄭熠這一手並不以爲意,神色如常。
但是,看到鄭熠不動聲色地這麼一跳,就跳到三米外鍾家姐弟的船上,並且對方的船隻毫不晃動,鄭熠這邊船上的船上臉色不禁一凜,知道這次碰到了個棘手的了。
原本他們看着這家人帶了那麼多貨物,而且只是三個年輕人,以爲是隻大肥羊,準備載到海上就把這三個人結果了,然後把貨帶走,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人家敢這麼簡單出行,自然有人家的本事在身上。
船家和對面鍾靈那隻船上的同夥使了個眼色,悄悄比了個手勢,對方明白了,老大叫自已稍安勿躁,不要急着動手。
入夜,船隻慢慢轉入通往酈港的航線,三個船家要對付鄭熠一個人他們都頗感覺吃力,因此,準備進入內陸後,再召集同夥,伺機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