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鐵羽到了火壓山,路上花費的時間正好是三天。
剛剛落地,鐵羽就解開了腰間的口袋,抖落出了口袋裡的山奎和金猿。
鐵羽指間一彈,兩道印記就印在了兩人眉間,印記如同一隻火鳥,閃爍了一下紅光,然後隱秘無蹤。
“這是火壓山的印記,以後與其他妖王打仗的時候,這印記可以用來分辨敵我。
我已經把修煉的法訣打進了你倆的識海,以後好生修煉。”
鐵羽說完就顯出羽翼,匆匆飛離了火壓山。
只留下了有些發懵的山奎和金猿,還有急忙趕過來的一些先鋒官。
“看來將軍有要事處理,爾等先散了吧。
你二人先編入我部下,熟悉軍中事宜。我名龍蚯,爲北營帳先鋒官,統掌練兵。
今晚你等自行尋找地方休息,明日寅時至北帳報道,此後住在軍中,不得擅離。
軍法森嚴,你們要快點熟悉,若有違背,一律按照軍法處置,絕無容情。”
龍蚯看起來是個中年壯漢,國字臉,面容嚴肅,臉色赤紅一片,頭上卻一根毛髮也無。身着一身玄色山紋鎧,背後揹着一人高的金色大弓。
龍蚯對着山奎和金猿交代完畢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山奎撓了撓頭,然後看向一邊的金猿。
金猿看見山奎的目光,立時齜牙,扭頭奔着遠處的林子跑了過去,只見他三兩下爬上一旁的樹上,幾個悠盪就不見了蹤影。
山奎看了看周圍,這裡是一片被清理出來的空地,山奎覺得這裡就很不錯。於是乾脆就不起來了。
閉上眼睛,一篇修煉法門緩緩展開。
吞食日月精氣,拘煉五行精氣,開闢妖脈,煉化橫骨,化形,練就元神。
通篇洋洋灑灑不過六千字,自描述開闢妖脈開始,多處不詳,往往用陰陽、玄機等說法。
後面的那些修煉法門,更是隻說了大概。
倒是篇末留有幾句額外叮囑:
求道之法易也,然得道之路艱難。求長生耶?求逍遙耶?
壽命有時盡,而前路也無窮,此中滋味,只可意會難以言傳。
彷彿間,似有一玄袍道人輕嘆,無限落寂。
而十萬大山邊境,數萬軍隊受兩位將軍統領進山。
當先兩個將軍,一個姓熊,一個姓羊。
這兩個將軍雖然是身披鎧甲,但座下的異獸卻證明了這兩人並非常人。
營帳之中,爲兩位將領接風洗塵,也算準備了酒宴。
三位將領落座之後,隱約能見三人以熊姓將領爲首。
營帳之中,三位將軍同着麾下十幾位將領酒宴正酣時。
熊將軍突然開口說道
“何方鼠輩!膽敢窺伺大帳?”
只見熊將軍手中一擡,一抹烏光射出大帳,繼而就是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之聲。
“熊將軍好兵刃,某乃火鴉大人麾下,特來奉貼。”
一抹紅影閃過,一張請帖紮在了將軍桌案之上。
營帳中頓時一靜,約過了半晌,纔有將領出聲問詢。
“不過一成了氣候的妖怪罷了,受了我這烏骨錘一擊,想來傷勢不輕,由他去吧!”
熊將軍此時面色微醺,隨手將桌案上的請帖收入了懷裡。
之後的酒宴就彷彿失了味道,除了三個將軍,其餘將領匆匆忙忙吃了幾口就都藉故退下了。
“東域的幾個妖王約定與咱們三人於紅月山一見,商談五百年之約。
附近六個妖王都會過來,陣仗不小。”
“沒什麼可以談的,這種事王庭早已經派出了使者進了十萬大山,白澤等人一味推脫搪塞,只以十太子不在十萬大山作爲藉口,遲遲不能商定。
你我不過領軍將領,無論商議何事,都做不了主。既然如此,何必徒勞一趟。”
“不可,這去還是要去的。”
羊將軍突然開口說道,引來兩人側目。
“怎麼說?”
“人族與妖族爭鬥至今,難得五百年互不侵犯之約。
如今,妖族妖王相邀,如若拒而不見,難免令其生疑,糾纏不休之下,恐怕傷了兩族和氣。
倒不如此去紅月山中,當面說清,以免變故,衍生禍事。”
“……倒也有理。那便就此定了,這幾日將軍務下發,我等不回,不需出戰,只需緊守關口。
爾等回去準備妥當,明日出發。”
且說那冥沐受了熊將軍一記烏骨錘,匆忙退走。
冥沐乃是快要化形的妖怪,妖身早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只是這烏骨錘不比尋常兵刃,冥沐受了這錘一記,胸口便是烏青一片,劇痛難忍。
冥沐一路架起遁光行往火壓山而歸,可半路上胸口劇痛難當,咒印難以維持,立時從遁光中滾落了下來。
冥沐化成原形之後,只見正中一大片樹皮乾裂,一股腐毒往周圍蔓延,但被一股股生機圍堵了回去。
冥沐忍痛將那一片樹皮剝落,只見樹皮之下,木質猶如草絮,一片烏黑之色。
“痛煞我也!熊山,我誓不與你善罷甘休!!”
這毒煞之氣濃烈之極,爲了療傷,冥沐一口口清氣噴出,頓時許多枝幹都枯萎了下去。
這一口口清氣盤踞在傷口處,拔出了一縷縷的黑色煙氣,等到黑煙散盡。原本青白色的清氣已經是渾濁不堪,看的冥沐心中越發憤恨。
受了這陰毒的一擊,冥沐不僅道行大損,妖身有缺,而且更是沒了三口先天的乙木清氣,這原本是他用來化形之時的依仗。
想到這裡,冥沐只覺得心如刀絞。
冥沐又掐了個遁術的法訣,升騰起遁光架起離開,不見了蹤影。
這一回,他乾脆也不着急回火壓山了。
“碧星譚裡有一頭千年老龜,擅於推演。今不如先去探明這熊山一生氣運起伏,算一算何時可以一報此仇。”
冥沐心思一定,認了下方向,於是一路向西而去。
過了三個時辰,冥沐纔到了碧星譚,停留了片刻,冥沐便一臉喜色的出了這碧星譚水府,而後土遁離開。
碧星譚水府之中,一頭老龜看着眼前的水鏡,不由得一聲長嘆。
“因果循環,何必自毀修行,求一個十世恩仇?
執念!執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