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蕭銘宇出了門, 沈黎終於敢回到房間拿出枕頭底下的手機,冷落了一個早上的它還在執着地震動着:

“看你的郵件!”

還真是不死心啊,沈黎認命地接通電話。雖然前幾天剛剛把這人拉黑, 但輪番的郵件轟炸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只好又半是好奇地打開郵箱, 解除拉黑, 有些事情確實該好好弄清楚了。

雲依依的聲音適時地響起:“點進那個網址就是蕭銘宇的私人郵箱的記錄。”既然突破口不能從沈黎這裡找, 那就從蕭銘宇身上來。

這個女人真的不是想黑她電腦?應該不至於這麼無聊吧。沈黎掙扎了一會兒還是耐不住自己的窺私慾,點進郵件上的網址一一瀏覽起對話:

“把他送走了嗎?”

“嗯。”

“留學生的日子不應該太好過。”

“嗯。”

……

額,她點進去了也沒有卵用, 看不懂啊。

見電話那端沒有反應,雲依依只能無奈地提醒:“他把宋俊成送出國了。”

“哦。”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嗎, 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兩個人啊。不對, 蕭小二好像說過不認識他的, 怎麼……

“他爲你做的事可不止這一點。”雲依依的聲音裡帶着諷刺,想想前不久自己還在想着怎麼收拾這個蠢女人, 現在竟然在幫她解脫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沈黎也不知該如何反應了,想她對蕭銘宇溫柔和煦的人格魅力一向都是篤定的,但最近他的變化確實越來越超出自己的認知,更奇怪的是他並沒有什麼理由爲難明明和自己沒什麼交集的宋俊成啊。難道她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這破記性……

“你以爲你每次有事, 他都能及時出現是因爲巧合?哦, 不對, 他每次可都是掐好了時間再去救你的。”雲依依又想起讓她覺得丟臉的那次綁架。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卻敢放任自己動手, 現在想想,或許只是借她的手, 攬下英雄救美的由頭,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女人……看來,他爲沈黎還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難道……不是嗎?”什麼叫恰好時間來救自己?沈黎懵逼了,她以爲自己只是幸運而已……

雲依依忍不住嘲諷:“你從來都沒有被偷窺的自覺嗎?”

“……”這點……她還真沒有。

“實話說了吧,你那次差點被綁架是我指使的。但我也沒想到蕭銘宇明明知道我會對你動手,還縱容這件事……怎麼樣,是不是很不可思議?”她甚至覺得,就算是此刻,她也是受着蕭銘宇的監控的。如果真的是的話。他又在默認自己的行爲了,他到底想要什麼結局……無論怎麼樣,只要揭露了他的不單純動機,這個蠢不自知的沈黎就不會和他長久。

沈黎從不覺得蕭銘宇會是雲依依口中心機深沉的男人。她對蕭小二的印象從來都停留在那個被原女主撇下的可憐男二,而自己只是恰巧被派來解救他跳出煎熬而已的熱心小讀者而已。至於之前設定君多次提及的黑化,她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但如果真的像雲依依說的這樣,是不是蕭銘宇真的變了呢。她已經來不及追究自己被騙了,現在她就想弄清這其中的邏輯。

大概是久久沒等來回應,雲依依沒什麼耐心了:“你怎麼不說話了,被嚇到了?”

“嗯,我知道了,再見。”就算眼前有點混亂,沈黎也不覺得需要讓雲依依這個情敵來教自己怎麼做,她也不可能真的蠢到不知道這個人的真實目的。

掛下電話的她終於想起書房那扇一直被鎖着的門。她冷靜許久,還是默默地走到門口,腦中也經不住思緒萬千。其實以她智商不高,記憶又不怎麼樣的狀態真的不適合做燒腦的推測。她要考慮的是真正地瞭解那個男人,不讓他走偏,這本身就是她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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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等來指示的陳烈看到雲依依的異動就立刻給蕭銘宇打了電話:“老闆,雲依依去騷擾沈小姐了,我要不要阻止她?”

“不用了,我馬上就回去。”說着,蕭銘宇就簡單利落地掛了電話。

其實,一直到今早,他都已經裝得很累了,或許讓小黎知道了這世真實的自己,他就再也不用恐懼有朝一日會被拆穿,也不用擔心萬一重複了過去自己該怎麼去挽留她。

他順手撥通了另一個號碼:“今天的會我不去了。”

陸恆有些雲裡霧裡:“蕭總,你不來公司了嗎?”自從蕭總談了戀愛就很少把心思放在公司事務上了,突然接到正式罷工的通知,他竟然莫名地難受。

“不了,你先撐一會兒,不久蕭……嗯,我哥就會回來,他會接手我的工作。”

陸恆呆愣片刻後恢復狀態:“……好。”他大概是沒料到蕭銘宇會這麼快就撂下擔子,原來感情真的可以有讓人放下一切的能力。

“對了,那個雲依依,你有空去慰問一下。”回去還有一段時間,蕭銘宇想把一些事一次□□代清楚。

陸恆卻爲蕭銘宇額外的關心有些心虛:“蕭總怎麼會突然提起她?”

“你不是對她有意思嗎?”語氣那麼直接,那麼理所當然,“默默幫她還不如直接坦誠自己的心意,總好過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吧。”

原來他都知道。

陸恆抱歉道:“我……對不起,蕭總。”

“無所謂了,感情這種事,我比你更有體會。”他可以冷靜地看待外人的感情,唯獨控制不了自己的那一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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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銘宇折返回到家時,沈黎正站在書房門口發呆。看着她躊躇的樣子,蕭銘宇原本緊張着的心情反而輕鬆下來,反正他本來就想着坦白的: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秘密嗎,鑰匙就在你房間的牀頭櫃裡。”

沈黎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緩緩轉身就看得男人疲憊的神情,她想要邁開的步子就怎麼也動不了了。明明出門的時候他還活力十足的,怎麼現在看上去那麼憔悴,是因爲平時總是在她的面前逞強嗎?

抑制住自己的心疼與疑惑,沈黎決定從最令她不解的話題切入:“你真的派人去給宋俊成麻煩嗎?”

其實她對那個淪爲炮灰的男主是真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她隱隱還是害怕着的。這裡的每個人也許在以前的她看來就是一段沒有實體的描述,他們或悲或喜地演繹着自己的命運,她也只當是消遣。如今自己置身其中還生活了那麼久,這些活躍在筆下的人物早就化爲一個個有血有肉的個體,如果不是那個詭異設定君的出現,她可能早就把這個又幻又真的世界當做自己的家了。

“你還是對他有感覺的啊,真可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我的忌諱呢。”蕭銘宇還是頭一次在沈黎面前露出這麼自嘲的表情,明明是在嘲諷卻帶着悲哀。他竟然也顧不上換衣服了,就那樣直直走向沈黎,難得戴上的眼鏡在陽光的折射下添上一股“衣冠禽獸”的味道,配上他勾起的笑容,透露出難言的複雜意味。

沈黎現在終於懂了設定君的那句“不是人”了,她沒想到蕭銘宇會這麼介意自己提到那個人的,語氣不禁顫抖:“你……能不能別這樣,我,我害怕。”她從來都是慫的,尤其是面對這個再也不是印象中熟悉的蕭小二,原來她真的從未了解過他。但是怎麼辦呢,她竟然沒有一絲想要逃開的衝動。

“我也不希望你害怕啊,可是我比你更害怕,怎麼辦,誰讓我離不開你呢。”腳步聲在幽靜的空間裡愈加不真實,蕭銘宇慢慢地靠近沈黎,還沒等對方擡頭,就把她緊緊摟進懷裡。

“你鬆開好不好,太緊了……”就不能體諒一下她的小個子嗎,這樣抱着,她什麼都看不見了。

“不要,你會逃走。”前一刻還生氣的男人在感受到懷中真切的觸感後,語氣一下子緩下來了。

是她聽錯了嗎,這樣嗚咽着的口吻就像一個不講理的小孩子。

“……你想多了。”她一個至今都不明真相的路癡能逃到哪裡去啊。

“現在你知道我的壞了,小黎,你還喜歡我嗎?”蕭銘宇的情緒有些不受控制了,他又開始撒嬌示弱,他知道的,他的小黎最吃這一套。

“其實……我還不知道來着。”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看着蕭小二這迅速切換的態度和現在幼稚無賴的狀態,她就更不想知道了。

“那你想知道嗎?”依舊透着天真的問話,天真得讓人覺得隨時就會設下陷阱。

到底想不想,沈黎也糾結了,但看着眼前完全不是印象中畫風的蕭小二,她還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你不想知道?”爲什麼呢,他都做好準備了,怎麼她反而放棄了。

“嗯嗯。”

畫風不對的蕭銘宇滿足地笑了:“你果然想知道的,那我陪你看。”他這麼說話的時候就像個幼稚的小男孩。

啊?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啊,蕭小二這也太耍賴了,沈黎想掙脫,但還是被強行抱進了自己的房間。

“小黎,你知道我爲什麼把秘密藏在你這裡嗎?”

“爲……爲什麼?”以一個心思不怎麼純潔的女人的直覺,這狀況不太妙啊。

“因爲,我其實很想讓你也感受一下我的煎熬,不過……”蕭銘宇欲言又止。

沈黎十分捧場地接話:“不過什麼?”

“不過現在不用了,你喜歡溫柔的,我就拼命地忍住自己的脾氣;你喜歡對你好的,那我就想法設法地滿足你……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就可以做你喜歡的那種人。”

知道真相的沈黎目瞪口呆:“那……你原來是什麼樣子的?”她覺得自己這幅耐心又溫和的樣子挺適合去當個幼兒園老師去哄小孩子。

“原來……我都不記得了。”是懦弱的嗎,還是愚蠢的,總之都不是她喜歡的樣子。

“……”她想把自己的耐心都撿回來送給未來的小朋友。

“小黎,我想說句實話。”蕭銘宇再一次抱起沈黎,但並沒有立刻走動,而是微微低頭,湊近沈黎的耳朵,“你最近真的吃得有點多了。”

“……”要不要在這麼緊張的氣氛下說這麼煞風景的話啊。

沒得到迴應的蕭銘宇自說自話起來:“我記得第一次抱你的時候,你還有點硌手,一定是我把你養得太好了。”

第一次?是她吃撐那次嗎?原來蕭小二已經覬覦自己這麼久了,想想還有點小自戀呢。呸,現在是自戀的時候嗎,沈黎迅速恢復正經臉。

蕭銘宇好像一點都不介意沈黎的走神,兀自陷入回憶:“那次我本來很開心的,但第二天你就澆我冷水,我很鬱悶。”

“爲什麼鬱悶?”沈黎感覺現在彷彿在跟一個鬧彆扭的小孩子對話,關鍵是這個小孩子還老是不按套路出牌。

“我們接吻了啊,你什麼反應都沒有。從一個男人的尊嚴來說,很失落。”他的情緒漸漸趨於平穩。

沈黎總算是想起這回事了,不禁驚訝:“原來不是春/夢啊。”難怪觸感那麼真實。

蕭銘宇滿足地笑了:“科科——小黎,你好傻。”

看着對方好不敷衍的嘲笑,沈黎翻了個白眼:“你才傻呢?”

“嗯,不鬧了。”蕭銘宇難得擺出正經的樣子。

沈黎無奈腹誹:怎麼看都不是她在鬧吧。

到了書房,蕭銘宇還是沒捨得把沈黎放下,他直直地坐在書桌前,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沈黎臉紅地掙扎了一下,卻被蕭銘宇制止了。

“小黎,你乖一點。我們還有好多時間,不用急。”

“……”急個毛,她是硌得屁股疼好嗎?

蕭銘宇緩緩地打開了自己的抽屜,裡面是幾張素描手稿,封面那一張儼然就是沈黎的睡顏。

還真是了不得的秘密啊……沈黎目瞪口呆,質疑道:“蕭銘宇,你的品位有毒吧。這也把我畫得太醜了。”爲什麼把她的哈喇子也畫進去啊!

“哪有,明明很可愛。”他不自覺反駁,彆扭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孩。

翻動紙頁的動作還在繼續,沈黎的眼睛也隨着畫面的尺度越瞪越大。

“你不僅毒,還色/情。”誰來告訴她這幾張裸/體是怎麼回事,她伸手就要去搶。

蕭銘宇制住了她亂動的手:“就算是色/情,我也只對你一個人色。”

沈黎不禁臉紅,蕭小二直白得讓人羞澀啊。

“呸……所以,這就是你的秘密?”其實這雖然讓她對蕭小二的男神形象有些幻滅,但頂多算是一個特殊一點的愛好吧。而且重點是……她好像又get了一項男神的技能耶:“蕭銘宇。”

“嗯?”

“你會水粉嗎,我特別喜歡那個畫風,好美好美的。”

“……”他在好好地撕開自己的面具,怎麼小黎一點都不在意。

看着皺眉以示不滿的男友,沈黎不再開玩笑:“咳咳,其實吧,你迷戀我,我還是很開心的,我也喜歡你啊……”現在是真情告白時刻嗎?好吧,她只是想緩解他不安的情緒,因爲,她真的覺得很熱啊!

“這不一樣的。你喜歡我,可以到佔有我監視我控制我的地步嗎”蕭銘宇像是終於找到了可以傾訴的時機,聲音也不自覺激動起來。

沈黎被鎮住了:“冒昧的問一句,蕭銘宇,你是不是抖m?”

“……”被忽略重點的蕭銘宇很生氣,生氣的後果就是把沈黎抱得更緊了,他不介意讓他的小黎感受一下自己的鬱悶。

沈黎不自在地妥協:“我錯了,你繼續。”

蕭銘宇無奈地嘆了口氣:“小黎,你總是沒有防備,這樣我才更不忍心動手。”

“什麼意思?”

“雲依依難道沒和你說我監視你的事?”

沈黎作裝傻狀:“你監視我?監視!這是犯法的吧!”不過有個問題她更關心:“所以,我不會已經被你看光了吧?”

“……咳,嗯。”她好像還是找不到重點。

沈黎告訴自己要溫柔要寬容:“算了,你都已經是我男朋友了,不過……”畢竟她也垂涎過他的肉體來着。

“嗯?”

她努力裝作不那麼在意的樣子:“你,太可怕了。”這麼輕聲又溫和的語氣他應該不至於暴走吧。

“小黎,我覺得你有點傻。”蕭銘宇被沈黎變來變去的態度和臉色逗樂了,完全沒覺得自己纔是那個最善變的對象。

這個男人真的不是一點半點的有毒啊,她有點混亂了。難道不應該這樣?還是反抗比較適合弱勢女友的正常反應。沈黎遲疑了一會兒,試探着掙扎起來:“你放開我……”

“不要……”蕭銘宇哪會這麼容易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他握緊女孩是的手,目光灼灼,“小黎,我們生個孩子吧。”

五雷轟頂!蕭銘宇再也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蕭小二了,這麼鬼畜的臺詞和走向,她承受不起啊。

“你放開,我不要。”沈黎很想爆句粗口來着:老孃纔剛畢業的年紀,纔不要未婚先孕。

“你不願意嗎?”他能感受到小黎一直縱容着他的胡鬧,纔敢提出一直藏在心裡的願望。

“正常人都不會願意吧,蕭小二,你是不是走錯片場了。”順道拿錯了劇本,走錯了劇情和人設。

蕭銘宇聽不懂沈黎的話,乾脆耍無賴:“我不管,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我們本來就在一起啊。”間接地感受着難言之慾,沈黎頗爲無奈地推拒男人強硬的動作。他難道不覺得難受嗎,這麼喜歡受煎熬的感覺,她都替他捨不得。

“我想要生理學意義上的在一起。”

沈黎翻白眼以表鄙視:我擦咧,直接來一句“我想睡你”不就完了。但她這麼“矜持”的人怎麼可能順着眼前這個鬧彆扭的男人的意:

“我拒絕。”

“我不聽。”蕭銘宇不顧沈黎的掙扎硬是把她帶去了自己的臥室。

“小黎,你知道嗎,我很早就想這樣了。”他就這樣壓在她的身上,粗重的喘息撲向她的耳廓,沈黎終於開始害怕起來。

“蕭銘宇,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說什麼你都沒聽進去,其實你就是想睡我吧。”

蕭銘宇微笑着湊近她:“被你發現了。”

Md,怎麼可以這麼一本正經地無恥!還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蕭銘宇,你別這樣好不好,我是真的害怕。”她真的分不清這個男人的意思,總覺得他不會僅僅爲了這個目的才暴露自己。

他們好像總是扮演着你強我弱的遊戲,一旦沈黎示弱了,蕭銘宇就會恢復到原本溫柔嚴肅的神色,他平靜地撫摸着女孩的臉頰,眼中的深情與心疼做不了假:

“我知道你害怕,可是得不到你我不放心。”

“……你憑什麼認爲我們在一起之後,我就不會逃走。”

“你果然要逃走……”

蕭銘宇原本逗弄的心思淡去。他就是偏執着只願意相信女孩無意泄露的話,完全忘了接受告白和保證時獲得的感動。爲什麼中途放棄呢,你天天想着的不就在你的身下,還顧慮什麼呢,她會逃走的,她親口說的。男人不再遲疑,伸手拽下自己的領帶,將沈黎的雙手綁在身後,一邊動作一邊吻住了她。沈黎只能任由男人強勢的動作,腦子裡只有一個反應:TMD,原來他是抖S,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