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光線原因,嚴泉厲看不到雪若塵已經脫離了鎖鏈的控制,從嚴泉厲身旁擠進地窖的幾束淺淡的月光,飄飄灑灑的落在入口正下方阮虞酒的身上,卻也極其微弱,倒是顯得阮虞酒神色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如何,地窖裡詭異的安靜了幾秒,突然間,一股透明的火焰出現在阮虞酒的下方,阮虞酒的腦袋像是漂浮在了半空中一般,還沒回過血色的臉龐顯得更加蒼白,嚴泉厲在地窖上方,猛地看見這一幕,也是一驚,又看到透明質地的火焰,來不及細想,連樓梯都沒來得及走,直直的從阮虞酒頭頂上方跳了下來。
剛一下來,嚴泉厲就緊緊地單手掐住了阮虞酒雪白卻有些傷痕累累地脖頸,海嘯般狂暴凌厲的金色實質能量,不要命似的注入到阮虞酒體內。
距離離開那座埋葬着阮虞酒過去痛苦的公寓,只過了不超過兩個小時,阮虞酒還進行了強行壓制的壓倒性契約,此時的她,體內殘存的力量和元素,已經不足以支撐阮虞酒掙開嚴泉厲這個京都的元素操控佼佼者。
不出三分鐘,阮虞酒的脖子和手腕處,被那一股股金色的元素逼出了幾縷極其淺淡卻看起來富有磅礴生命力的紋路,冰藍色的紋路,纏繞着阮虞酒的脖頸,最終彙集到了阮虞酒的眼瞳中,但還有一絲倔強的停留在阮虞酒的手腕上,不時劇烈的跳動幾下,像是要被強行拽進瞳孔中一般。
嚴泉厲緊咬着牙,淡金色的瞳孔緩緩亮了起來,阮虞酒幾乎已經呼吸不了,注入體內的,與自己相斥的元素在身體裡毫無章法的胡亂衝撞,將本就還不算穩固的冰藍色元素,打的零零散散,阮虞酒轉動瞳孔,看見了死死盯着自己的嚴泉厲,眉心痛苦得擰在了一起,幾絲血跡從嘴角滲出,手腕處的冰絲猛地一顫,驟然間順着阮虞酒的身體攀上了嚴泉厲的手腕,瞬間便滲入了嚴泉厲體內,幾乎就在同時,嚴泉厲的手筋盡斷!
嚴泉厲痛呼着鬆開了阮虞酒的脖子,另一隻手捂着被挑了筋的手腕,緊咬着一口牙,狠辣得盯着阮虞酒,眼神一凌,一根不細的鐵刺衝破土地的束縛,狠狠的穿透了阮虞酒的小腿,此時,雪若塵已經消失在原地,因爲阮虞酒這個契約者的重傷,他也維持不住人形,轉而回到阮虞酒身體裡,替她恢復傷勢了。
有了雪若塵這一大助力,阮虞酒體內滯澀分散的元素總算是緩緩運行起來。和阮虞酒打過交道的人都清楚,和阮虞酒比元素,除非阮虞酒的根基被廢,而你的元素充沛,否則充其量你也只是一隻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幾下。而阮虞酒的元素一旦運行起來,便生生不息,如星火燎原後存留下來的草種,被風一吹,就能連到天邊。
阮虞酒被刺穿的小腿處泛起星星點點的的紫芒,刺穿她小腿骨的倒刺被吞噬殆盡,嚴泉厲見此,顧不得手腕的傷,低喝一聲,數根長短粗細不一的鐵刺便從四面八方刺向阮虞酒。密密叢叢的倒刺遮住了阮虞酒的身形,嚴泉厲卻不敢放鬆,操縱着僅存的元素,努力讓那鐵刺擠得再密一些。
他當然知道如果阮虞酒不死,自己與她的仇是化不開的,畢竟他將阮虞酒傷成了這樣,阮虞酒又是出了名的瑕疵必報,錙銖必較。既然這愁化不開,那就了結了她,永絕後患!思緒至此,嚴泉厲將體內僅剩的,用來保證正常運轉都困難的元素盡數調出,在那從鐵刺四周,加了一層元素罩。
金屬罩在月光的洗滌下,散發着虛無柔和的光澤。嚴家的元素偏向金屬,是出了名的霸道與堅韌,而嚴家人的性子也是如此。嚴泉厲見金屬罩內沒有異動,嘴角揚起嗜血的冷笑。呵呵,什麼京都首席,還不是被他嚴泉厲斬殺於此,思及此,一股子自豪感從嚴泉厲心底升騰起來,嘴角的笑容更擴大了幾分,可下一瞬,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只見一道紫芒,衝破層層束縛封鎖直直向着他的心臟處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