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
嚴麗麗哀嚎着,趴在林木的胸口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怦,怦……”
恍惚中,嚴麗麗似乎聽到了林木微弱的心跳聲。
“林木,林木……”
嚴麗麗哆哆嗦嗦的慌忙爬起,將一根手指橫在林木的鼻子前面。
“還有呼吸!”嚴麗麗狂喜,“林木還活着,他還活着!”
又驚又喜之下,嚴麗麗狀若癲狂,將林木輕輕扶起,背在了身上。隨即,就朝着一個方向狂奔……
“雲都,我必須立刻帶他回雲都……”
“林木,你不能死,我不許你死!”
……
“什麼?”聽到電話裡的聲音,嚴無涯臉色煞白,拍案而起:“我馬上就到,吳院長,請你務必盡力。”
不多時,墨雍和安雅也風風火火地向着雲都醫院趕去,終於在一間特護病房裡見到了被紗布裹成“木乃伊”的嚴麗麗。
此時的嚴麗麗只有一雙灰敗無神的眼睛和乾裂且微微發紫的嘴巴露在外面,若不是病牀上寫着她的名字,墨雍根本都認不出來了。
“麗麗,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看着嚴麗麗的慘狀,安雅的淚水奪眶而出,想上去抱一下她,又怕弄疼了她的傷口。
雙手在空中停滯了一下,安雅只得輕輕的握住了嚴麗麗被夾板夾着的手。
“安雅……林木……”
嚴麗麗沙啞的聲音裡帶着絕望,她的淚水已經流乾,紅腫的雙眼裡充斥着血絲。
揹着林木狂奔了一天一夜,不知道多少樹枝在她的身體上留下幾許傷痕,也不知有多少毒刺貢獻了它們的毒液。
嚴無涯的老眼裡也噙着淚,只是努力不讓它掉下來,看着孫女受苦,他既心疼,也悔恨。
“如果我對他們的要求稍稍鬆那麼一點,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嚴無涯在內心深處拷問着自己,越想越是自責。
“嚴老。”嚴無涯的身邊,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說道:“您孫女體內的毒素已除了大半,一些稍強的毒素也得到了有效控制。”
“而且,腕骨我們也重新接好了。目前來看,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
中年男人慾言又止,有些畏懼地看了嚴無涯一眼。
“吳院長,直說無妨。”
得到了嚴無涯的同意,吳超羣這才直言:“只是她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有一些傷口也十分地深……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保證不會出現感染。但是,留下一些疤痕只怕是在所難免……”
吳超羣知道,現在的女孩子沒有一個是不愛美的。就算嚴麗麗像個假小子,可真要在身體上留下那麼多長長短短、彎彎曲曲的疤痕,恐怕也很難承受的住。
但是,嚴麗麗哪裡來得及在乎這些?她沒有聽到想要的消息,又艱難地開口問道:“林木……他怎麼樣了……”
嚴麗麗的問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衆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爲難之色。
“嚴小姐,我們……還在搶救。”吳超羣想了想,又補充道:“急救室裡的情況,我們也不是特別清楚。”
嚴麗麗不再說話了,墨雍示意安雅好好陪着她,跟着嚴無涯和吳超羣出了病房。
“吳院長,林木兄的情況究竟如何?”
“唉,不太樂觀。得知了他的情況,我們醫院裡負責武者特殊症狀方面的專家一起開了個會,現在只能暫時讓他多撐一會……”
吳超羣嘆了口氣,說道:“他的戰魂幾乎完全破裂,身體上無論內傷還是外傷,都比嚴小姐的情況要嚴重許多。我父親已經趕到了急救室,但能否保住他的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老吳他來了?”嚴無涯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那就太好了,有他在,一定能從鬼門關把林木拉回來……”
三人一邊向急救室的方向趕,一邊交流着。畢竟武者的傷不比普通人,嚴無涯多少還能提供一些意見。
墨雍則是全程在當聽衆,一言不發。
三人在急救室前等了許久,才聽“噔”的一聲響,急救室的燈熄滅,門隨之被推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老者。
墨雍從剛纔的對話裡得知,這名老者叫做吳懷仁,是南域醫學泰斗級的人物,也是吳超羣的父親。
“老嚴。”吳懷仁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又重新戴上了眼鏡:“超羣,麗麗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嚴老很擔心這邊的情況,所以就過來了。”
“啊,是這樣啊……”
見吳懷仁有些失落,嚴無涯的心裡“咯噔”一下,頓時一顆心沉入谷底。
“老吳,林木他……”
“唉,我已經盡力了。”吳懷仁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有什麼話要對他說,就快些吧。他最多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什麼?”嚴無涯大腦一片空白,突然眼前一黑,身體就向後一個踉蹌。
墨雍眼疾手快,連忙扶着嚴無涯,又在他人中上點了一下,才讓嚴無涯清醒過來。
“怎麼,怎麼會這樣?老吳,你是專家,你是這方面的權威啊,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嚴無涯心如刀絞,林木早已是他認定的孫女婿,無論是品性還是脾氣,都十分對他的胃口。
“天資高,又努力,前途無量。”這是嚴無涯對林木的評語。
最關鍵的是,林木對嚴麗麗的愛是單純的、不摻雜任何利益的。這也是嚴無涯最欣賞林木的地方。
可是,他最看好的後輩,即將在他眼前隕落,嚴無涯實在難以接受這個悲傷的消息。
“吳老,林木兄是木屬性的武者,木屬性戰魂幾乎都擁有一定的自愈能力。應該,還有救吧?”墨雍問道。
“對,對啊,林木是木屬性體質,藤蔓戰魂的再生能力是很強的啊。老吳,你能不能再努力一下……”
嚴無涯彷彿抓住了最後一點希望,急切地問道。
“唉,老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他的戰魂已破損到無法留住任何的真元,就是有再強的自愈能力,也沒有用了。”吳懷仁解釋道。
“那麼,如果有其他的木屬性武者可以向他輸送真元呢?只要能維持他體內真元,他還是能夠自愈的,對不對?”墨雍又問道。
吳懷仁有些驚訝地看了墨雍一眼:“這位小兄弟也懂醫理?不錯,如果他還能夠留住足夠多的真元,的確有自愈的可能。”
嚴無涯聞言,眼前一亮。
“但是……”
吳懷仁的兩個字,又將嚴無涯的希望奪走了。
“現在他的情況,就像是一隻破損的氣球,無論往裡面吹多少氣,都會很快流出。而他的命魂破裂的情況越來越嚴重,裂縫越來越大,已經形成了惡性循環,無法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