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田晨晨下班回到家裡,看趙立偉在家,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幾個人坐在地上喝酒,家裡亂七八糟的,酒瓶倒了一地。
田晨晨一手按在自己額頭上,慢慢走到趙立偉身邊,儘量剋制着憤怒,站在那裡。
“趙立偉,喝夠了嗎?”
其他幾個人識相地起身搖晃着出去了,趙立偉站起來抱了抱田晨晨。
“晨兒你回來了。”
田晨晨推開他,指着門口淡淡地說:“你也出去。”
趙立偉說:“你怎麼了寶貝兒。”
“出去!”
田晨晨把趙立偉推出門,狠狠地關上了門。她蹲下來把酒瓶都收拾起來,邊收拾眼淚就掉了下來,她提起旁邊還有半瓶的酒自己喝了,放下酒瓶,蹲在地上哭了。
田晨晨約程初出去,兩人坐在一個愜意的小店裡,邊喝東西邊安靜地坐了一會兒。
田晨晨有些失落地說:“這裡好愜意啊。”
“嗯,現在忙的我們都很少這樣安安靜靜地坐一會兒了。”
“我想和趙立偉分手。”
“爲什麼?”
“他現在每天都喝酒,他變了,我不嫌他沒錢,我嫌棄他不上進,除了喝酒,什麼也不計劃,沒腦子……” 說着田晨晨的淚花就出來了。
程初握了握田晨晨的手,“那你有沒有跟他說讓他找工作?”
“說了,沒用。”田晨晨哭了。
田晨晨跟趙立偉說分手了,田晨晨收拾好東西提着箱子往外走,趙立偉抱住她。
“晨兒,不要走好不好?”
田晨晨說:“我不想和一個不思進取的人過一輩子。”
“我明天就去找工作好嗎,不要走好嗎?我再也不喝酒了。”
“算了吧,這樣的話說了多少次了,我也累了,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也不想逼你了。”
趙立偉哭了,哽咽着說:“晨兒,我愛你,我捨不得你。”
田晨晨眼裡也含着淚花,說:“我……不愛你了,分開吧。”
田晨晨放開他,提着箱子出去了,趙立偉跌坐在地上哭了。
程初下班了,下樓一出去就看到李城皓站在外面,程初開心地跑過去,李城皓從背後拿出一束紅色的玫瑰花。
“生日快樂。”
程初接過花來,眼前的玫瑰花瞬間就模糊了,她笑了,一彎眼睛眼淚就掉了下來,李城皓伸手給她擦了擦眼淚,程初低頭聞了一下。
“哇,真香。”
李城皓抱住程初說:“我愛你。”
“我也愛你,城皓。”
“走吧,哥陪你去逛街。”
兩個人手牽着手慢慢往前走,何宇祥開着車路過他們,減慢了一下速度,開過去了。
“你認識的?”
“同事。”
兩個人先去逛商場,給程初買了幾件衣服。
“這件藍色的裙子,你穿肯定好看。”
“我不買了,給我買的已經夠多了,你過來。”程初拉着李城皓到男裝店。
程初選了一件衣服說:“我喜歡這個,你試一下。”
“我有衣服,不用買。”
“你試不試?不買我就把我的都退了。”
李城皓穿上那件衣服站在程初面前。
程初笑了說:“大哥,你好帥呀。”
旁邊的服務員也說:“您男朋友真帥,穿這件很適合。”
買好了衣服兩個人從商場出來,本來說好的逛完商場去看電影。
程初說:“我累了,不想看電影了,我們回去吧。”
李城皓看着程初,他知道她在省錢。
他說:“可是我想看啊,你陪我行不行。”
程初明白他是想陪她看,笑了。
“下次陪你看好不好嘛,今天真的走不動了。”
李城皓摸了摸程初的頭,一手攬着她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程初在廚房做飯,李城皓過去從後面抱住她,下巴擱在程初肩上。
“初啊,以後不要做了好不好?你多睡一會兒,工地上盒飯挺好吃的,真的,不用這樣。”
程初知道他在騙她,笑了笑說:“可是我喜歡給你做。”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想你這麼辛苦。”
“不辛苦,你坐下先吃早餐吧。”
李城皓中午幹完活沒來得及吃飯,就開着電動三輪車去送快遞,打了電話就在一個金融公司樓下等着,有來取快遞的人。
李城皓邊去車裡取快遞邊問:“名字?”
“陳峰。”
李城皓在找快遞,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說:“那個……你是……”
李城皓猛然擡起頭,眼前的人竟然是楚冰,楚冰也驚訝地看着他。楚冰還是那麼漂亮,比以前更多了幾分女人味,顯得更有氣質了。兩個人站着都沒有說話。
楚冰說:“好巧。”
李城皓勉強笑了一下說:“是啊。”
他轉身取出陳鋒的快遞,遞給她。
楚冰簽了字之後擡起頭說:“你……現在在幹嘛?”
“送快遞。”
“你過的好嗎?”
“嗯,挺好的。”李城皓又說:“那我,先走了。”
楚冰說:“你等一下。”
說着她趕緊從包裡拿出紙筆,寫了點東西給李城皓。
“這是我號碼,忙完了聚一下吧,好久不見了。”
“嗯。走了。”
“再見。”
在工地上,快到晚上了,幹了一天的活非常已經疲憊了,工頭喊着讓大家快點。李城皓正擡起一袋水泥往前走,工頭手裡提着一瓶水在他胳膊上敲了敲。
“快點快點。”
蚊子從對面過來了拍了拍李城皓,過去繼續搬水泥了,工頭用水瓶敲了一下蚊子的肩頭。
“快點,都快點!”
又回來搬水泥的時候,李城皓抗着袋子剛走了兩步就一腳踩上了地上正滾過來的空瓶,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水泥袋子已經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李城皓彎下腰扶起袋子,工頭站在不遠處,一手把手裡的水瓶扔了過來,砸在了李城皓正低着的頭上,邊喊着。
“沒長眼睛?”
李城皓攥緊了拳頭,有種很大的衝動促使他想把拳頭狠狠地打在工頭的臉上。在這個時候,他想到了程初,想到她溫柔的眼神,和每天早上做好的午餐,他不能丟了這份工作,這裡的工資相對來說是最高的,當然活兒也是最累的。
他緊緊攥着的拳頭緩緩鬆開,重新抓住地上的袋子。想起了高三那年假期,和蚊子在廣場口賣蘋果,肖臨科幾個人過去拿了蘋果就走,他和蚊子抓住肖臨科,幾個人就打了起來,那時候年少輕狂,受不得任何屈辱,可以不顧後果地去做任何事, 因爲他們年輕,打架可以解決的事就不會忍着,他們從來不會爲生活發愁,從來不會爲了生計而忍受任何侮辱,哪怕是半點委屈也不行。而現在,不一樣。想到這個李城皓嘴角歪了歪,表情有些悲傷也有些無奈,五味雜陳。
在他重新抗起水泥袋子的時候,眼前一個人撿起了地上的水瓶,李城皓擡眼一看,是姜鑫毅。
姜鑫毅看了一眼李城皓,隨即拿着水瓶走到工頭面前,衝他笑了一下,一水瓶就砸在他的頭上,工頭一手捂着頭。
“你誰呀?”
“欺負人是吧!”姜鑫毅邊說着又是一水瓶砸了下去,工頭剛抓住他的衣服準備還手,他一手抓住工頭的手腕,一手拿水瓶又是狠狠地幾下砸在工頭的頭上。
“幹嘛?李城皓你找的人?不想幹了你!”
李城皓放下袋子過來一手抓住工頭前胸的衣服,一拳就打在他的臉上,都到這份上了,這份工作也沒戲了,他也不用顧忌那麼多了。工頭的鼻血流了下來,李城皓又是一膝蓋踢在他的肚子上,工頭跌倒在地上,姜鑫毅提起他,蚊子也過來了,朝着工頭踢了幾腳,把他扔在地上。三個人拍了拍手走了,工頭還在後面罵罵咧咧地**着。李城皓去拿了外套,搭在肩上,蚊子提着包三個人一起出去了。
三個人坐在路邊,一人手裡提着一瓶啤酒。
李城皓問:“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們,你現在怎麼這麼慫了,他那樣你還不還手,不像你啊。”
“大哥,託你的福哥現在變成無業遊民了。”
蚊子說:“給別人打工就這樣,受不了就沒活幹。”
姜鑫毅說:“我就是忍不了,對我那樣我還能忍,對你們,就不成!”
李城皓笑了笑,三個人拿着酒瓶碰了一下,默默地喝了一口。
李城皓說:“好久沒打過架了,挺過癮的。”
蚊子說:“嗯,那樣的活不幹也罷。”
李城皓問姜鑫毅:“你現在在哪幹?”
“哪裡有活去哪幹,準備攢夠了錢繼續開酒吧。”
“嗯。”
李城皓一擡頭就看見了姜鑫毅之前在酒吧時那個黃頭髮女朋友,不過她現在的頭髮不是黃色的了,成了紫色,她挽着一箇中年男人進了對面的酒吧。李城皓轉頭看了一眼姜鑫毅,姜鑫毅也看見了,李城皓轉過頭來沒說話。
蚊子問:“分了?”
姜鑫毅雲淡風輕地笑了一下,蚊子一手拍了拍姜鑫毅的背。
姜鑫毅笑了一下說:“她要的是我的錢,我要的是她的身體,各取所需,都是交易而已。”
李城皓看了看姜鑫毅,他臉上平淡地沒有一絲波瀾。
“好姑娘多着呢,再找一個……”蚊子喝了一口酒有些苦澀地說着。
“多走腎,少走心……”姜鑫毅眼神淡漠地盯着遠處,他身上好像有一種強大的力量,似乎是一種無堅不摧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