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韶華手持改良版勁弩,機括一彈,頓時一大蓬箭雨激射!
迎着襲擊而來的箭矢直直撞去。
秦韶華心一橫,她就不信了,對方那破玩意兒能敵得過偃魂改良過的機簧威力!
要麼她死,要麼對方被壓制。
箭簇對箭簇,看誰厲害罷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不過發生在不到半秒的時間裡。
箭雨射出去的時候,秦韶華緊跟在利箭之後,也迎頭撞了上去!
果然!
改良弩箭的強度比襲擊她的厲害很多。
尖銳而連續的破空聲中,兩邊箭簇撞在一起,一時間錚錚之聲響成一片。
然後就是嘶嘶的撕扯之聲。
秦韶華的利箭撞上對方利箭,威力勢如破竹,直接將之劈成了兩半!
零星有漏掉的,被緊隨其後的秦韶華一把短匕全都撥開。
最後一支也沒有射到她身上。
秦韶華足尖點地,不做停留,箭矢還沒有落地呢,她已經迎着暗箭射來的方向急速飛身而去。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暗中放箭,暗算於她。
犧牲了這麼多騎手。
將之抓過來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泄憤!
這一次她追得極快,所以對方還沒來得及完全隱沒身形。就在秦韶華騰空追去的時候,分明看到不遠處的牆頭上一個黑影飛快閃過。
秦韶華認準了黑影,盯住就追。
對方身形如同鬼魅,速度也是極快,在屋舍房頂之間閃轉騰挪,幾次陡然讓秦韶華失去了他的蹤影。
幸好秦韶華修煉過《萬毒經》之後五感都很過硬,目光所及發現不了敵人,就能用聽力和直覺加以補充。然後很快又能發現對方的蛛絲馬跡,繼續追!
她追在黑影后面,轉眼間就已經跨越了大半個城區。
時不時她就對着敵人背影射上一簇箭弩,封住對方閃轉到旁邊的可能。
然後手中柳葉飛刀不停祭出。
殺招一個接着一個。
要不是對方迎着北風逃跑,風力太大她無法使用毒藥,不然會毒到自己,也許勝負早就見分曉了。
沒多一會,她就已經離開騎手們犧牲的地方老遠,距離齊王所居住的府邸也有了很遠的距離。
對方始終只有一個人影,快如鬼魅。
她心中也曾升起過疑惑。
覺得很可能是對方調虎離山之計。
要把她引到偏僻的地方下殺手,或者在她不在的時候,在其它地方搞鬼。
可是現在,這種關頭,她絕對不能扔下對方掉頭回返,只能一路追殺到底!
倒要看看對方什麼路數!
就是調虎離山她也認了,就是對方把她帶到龍潭虎穴她也要闖一闖。
嗖!
對方突然竄入一處密集的居民區。
各種草房土房鱗次櫛比,黑漆漆的,靜悄悄的,偶爾有睡夢中嬰孩的啼哭從某所房子傳出來,在夜半時分顯得非常響亮。
星光微弱。
四顧無依無靠。
秦韶華再次失去了對方蹤跡。
她想像之前幾次一樣,放開五感仔細搜尋線索。
卻陡然覺得不大對勁。
“怎麼回事?”
她突然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很奇怪的狀態,好像中了迷藥似的
,頭暈腦脹。
可是她非常確定自己一路追來,對方根本沒有下毒。
她試着往前走了一段,頭暈得越來越厲害。
而且眼前的景色也和她剛纔清醒時候不大一樣。
她試着換了一個方向,直直朝前走了一里多路。
然後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所見之處,幾所房子,什麼材質,什麼形狀,和她開始出發的地方一模一樣!
什麼狀況?
鬼打牆嗎?
她趕緊停下腳步不再追趕,調用功法把自己全身檢查了一遍,再次確認並沒有中毒。
也沒有中類似春藥迷藥之類的東西。
但是爲什麼會頭暈?
這可真是奇怪!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打算以不變應萬變,看看對方會在什麼地方現身。同時也調用內力對抗頭暈的狀態。
但是沒有用。
好像得了美尼爾氏綜合徵一樣,她站在原地就天旋地轉。那暈眩的狀態,簡直是無法形容。
而坐下來,還是天旋地轉。
甚至她試着躺在了地上,也沒能緩解。
到最後整個星空都朝她壓了下來,讓她感覺自己就要被壓成肉泥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韶華站起身來朝着四周大聲喝問,“何方神聖,倒是有些本事!何不現身一見?”
沒有人迴應。
她再次喝問:“你躲在暗處又能如何?難不成我還能自己暈死不成?”
她放聲冷笑,嘲笑對方的愚蠢。
其實心裡卻已經急得冒火。
對方調虎離山之計她倒是不怕,大不了追上敵人狠狠打一架,殺了對方之後再回頭去救助齊王就是了。
可是現在對方把她弄得頭暈腦脹的,困在這裡不能離開,若是齊王那邊有了什麼事,她可是一點都幫不上。
毫無疑問這次的刺殺是和城中百姓中毒有關的。
雙管齊下,將她引出來,一環扣一環。
不可謂不陰險。
關鍵是她就算現在明白了其中關聯,再來一次的話,她還是得出府查看情況,還是得追過來。她沒得選擇。
這是類似陽謀的陰謀。
對方既然會用毒,那麼齊王身邊的暗衛們……不知道能不能防得住?他們武功雖高,毒術上卻並不見長。
就算有白城子吳道在場,秦韶華也是非常擔心啊!
喝問幾聲對方沒有迴應,她就盤膝坐在了地上,索性專心致志治療起頭暈來。
四周的房屋牆頭全在她眼前扭曲旋轉,越看越分不清楚,讓她有了草木皆兵之感。
她趕緊閉上眼睛。
可是頭暈的狀態還是沒有緩解,一陣一陣的暈眩,讓她支持不住身體。
她努力調用內力。
試着搜索《萬毒經》上所記載的的方法,看能不能尋找到脫困之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額頭見汗,寒冷的北風之中她的冷汗遲遲不能散去。實在是她心急如焚,擔心齊王安危!
不知過了多久,半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陰測測的,聽不出男女。
“聖主,得罪了。”
“是誰?”
秦韶華倏然睜眼。
眼前頓時天旋地轉,她只好
又把眼睛閉上。
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呵呵笑着說,“聖主年紀輕輕,能在幾個月內把全門治理到這種程度,真是讓我佩服呢。”
“你是門中之人?”秦韶華忍着不適冷冷地問。
對方不回答,只笑着說,“聖主要是能把銅笛和聖主令牌交出來,並且就地寫一份血書宣佈傳位,我相信您很快就能脫困。”
聽起來是門中之人無疑了。
外人沒資格覬覦聖主的位置。
就算拿着所有信物,門中人也不會搭理。
秦韶華扶着暈眩的腦袋,隨口說道:“嗯,傳給誰?你總得告訴我你的名字。”
“呵呵,聖主別白費心機了,我可不會自報家門。奇門之中你沒見過的人也多,慢慢兒自己猜吧。祝你早日猜到我是誰。”
“你不說名字,我的傳位書上要怎麼寫?”
“你只寫傳位給手持血書的人就是。”
秦韶華呵呵地笑了,忍着噁心和頭暈,嘲諷地說:“然後你拿着血書和大家宣佈,是我臨終之時以血寫出的傳位書。我已經死了,你有血書作保,繼承聖主之位順利成章,是也不是?”
“哈哈哈!”對方大笑起來。
聲音更加刺耳得難聽了。
“秦韶華你心思倒是不笨啊!”
秦韶華冷哼。
傻子纔會寫傳位血書!
那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麼?對方拿到血書只會殺人滅口,讓她再也不會見到明早的太陽。
“血書我是不會寫的,令牌和銅笛你也別想覬覦。”
秦韶華試着站起來,因爲頭暈的厲害,所以有些搖晃,走了幾步就覺得身體重心不對勁,一個勁兒的偏歪,好像做了幾百個大象鼻子轉圈似的,根本找不到方向。
對方隱藏在黑暗和扭曲之中,桀桀怪笑。
“秦韶華,你若不肯傳位,那麼就在這裡困死吧!不出兩個時辰,王府裡的人就可以來給你收屍了。”
秦韶華咬牙,忍着頭暈四處尋找敵人。
可是一無所獲。
對方再無動靜了。
她喊了幾聲,再也沒有人應。
天旋地轉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減輕。
秦韶華覺得自己可能是中了什麼陷阱。
好像鬼打牆一樣。
因爲沒有方向感,她就算想在一條路上一走到底,也無法控制路徑。試了幾次,果然最後還是在原地打轉。
凜冽的北風刺骨的颳着。
後半夜的時候,溫度越來越低。
她在寒冷的夜色裡困守一隅,無法脫身。
齊王的府邸。
滿院之中燈火通明。
爲了警戒,所有的燈籠全都亮着,院裡院外的樹上都掛着通亮的羊角風燈。
齊王的房間內外更是防守嚴密。
已經是第四次用藥的尾聲,齊王在煎熬之中滿身大汗地挺着,整個人在一夜之間就瘦了兩大圈,看起來和原先簡直換了一個人。
白城子守在牀邊,吳道謹慎而飛快做着狀態記錄,兩個人不時交換意見,調整用藥的手法。
秦韶華遲遲不歸,侍從們都很着急。
突然有一條消息報進來,說是一隊巡城士兵在街上巡視時,發現某條街道死了一隊騎兵,爲首之人不知所蹤。
侍從們就知道是秦韶華遇到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