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宮人頓時衝上去,將玥昭儀手下的宮女太監都擠到一邊去,反剪了玥昭儀的雙手。
拿下了。
“幹得好,呵呵,這纔算是聽話的奴才。那麼,本宮就留下你們了。”月香拍手叫好,踱步到玥昭儀面前。
而玥昭儀的宮人一看這場面,不敢硬碰硬,都縮了。
並不是他們對主子不忠心,實在是最近皇帝的脾氣太可怕,現在皇帝又晉升了瘋子似的月香,更讓他們感到恐懼,生怕被瘋子殺了皇帝都不管。
玥昭儀氣得大罵:“月香賤婢,你想幹什麼,你莫非還敢把本宮怎麼樣不成?”
又罵自己的宮人們:“本宮平日待你們不薄,你們竟然敢在關鍵時刻拋棄本宮!還不上來幫本宮將這羣奴才趕走,等什麼呢?什麼華貴妃,呵呵,真是太可笑了!有誰能認她是貴妃?她一個月前還是一個下等的奴才,你們怕她做什麼?”
玥昭儀平日裡在宮裡,其實一直是維持着和善的面孔。
很少當衆大吵大鬧發脾氣。
在皇帝面前更是溫柔和順。
但是,今天,此時此刻,她是真被氣到了。
而且也被皇帝對她的態度刺傷了。
感到傷心,更感到深深的恐懼。
她本也是奴婢出身,是皇帝早年的侍女,並沒有煊赫的家世在背後作爲支撐,靠的全是皇帝的恩寵。
她以爲自己和皇帝相處日久,感情最深,所以就連當初的皇后秦麗雪,她也並沒有放在眼裡。
可是現在不同了。
皇帝竟然爲了一個月香,公然和她作對,送來宮人支持月香跟她對抗。這對她來說,是非常非常危險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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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莫名其妙地,似乎就失寵了!
而導致她失寵的源頭,月香賤婢,還要當場對她動粗。
一時間,憤怒,恐懼,羞辱,茫然失措……種種感受交織在一起,導致一向形象體面的她,也開始失態,開始大喊。
“月香,你可知道本宮在皇上心中分量有多重?你要是敢動本宮一下,日後皇上絕對不會饒了你,你最好想清楚!”
眼見着自己手下的宮人依然縮在後面,任憑她怎麼喊怎麼罵也不肯上來幫忙,玥昭儀心裡越來越沒底。
難道今日真要被月香這個奴才羞辱嗎!
月香上前,啞着嗓子嘿嘿一笑。
伸出手,猛然一把抓住了玥昭儀的頭髮。
“你說我是什麼?’一個下等的奴才’?哈哈哈,我這個’下等的奴才’,難道不是你親手提拔上來的嗎?昭儀娘娘,要是沒有你,我現在還在花房裡挖土擡水,做那些下賤的活呢!現在,你卻跟我說,我不過是一個賤婢?讓他們不要怕我?哈哈哈哈……”
月香死死扯住玥昭儀的頭髮,將她精心梳成的髮髻都扯亂了,扯得玥昭儀放聲叫痛。
“快放開我,快放開我,你這個……啊!鬆手!好痛……”
玥昭儀陡然一聲尖叫,眼淚飈了出來。
因爲月香竟然使勁一拽,把她的頭髮拽下來一大把!
多疼啊!
“昭儀娘娘,您說,沒有人肯認我這個貴妃嗎?哈哈哈,我看,是沒人肯認你這個昭儀了吧。連你貼身的宮人都不肯救你呢。呵
呵!本來我以前在你身邊的時候,沒少被她們明裡暗裡地欺負,我就該找她們算賬!不過,看她們現在這麼識相,我倒是可以將她們暫且放過。聽着,你們幾個!”
月香用手指着玥昭儀的近身侍女們,“跪下來,每人給本宮磕十個響頭!本宮就既往不咎饒了你們!聽見沒有?”
幾個宮女有點遲疑。
害怕是害怕,但是……
若真的公然在自家主子面前,朝另一個主子磕頭認錯,那麼……
她們可就真是背主的奴才了!
背主的奴才,人人唾棄,在宮裡不會再有容身之處。
然而月香根本就沒有耐性等她們做決定,見她們猶豫不動彈,立刻吩咐自己的人,“去,隨便拖一個出來,綁在柱子上,給本宮狠狠打!”
“是!”
新送來的宮人們長了記性,一聽吩咐立刻就照辦。
從玥昭儀的侍女之中挑了一個出來,解下她腰間的絛帶,很快將她綁在了廊下的柱子上。因爲手邊沒有鞭子棍子,現去找又怕貴妃不耐煩,所以直接開始扇耳光。
扇的那個侍女滿嘴流血。
玥昭儀看得眼睛發紅。
她的侍女捱打,丟的可是她的臉。
“月香,你在作死,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月香啞着嗓子大笑,“我已經這樣了,還怕什麼報應?我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做。”
她再次逼問玥昭儀的侍女:“你們幾個,到底磕不磕頭?是不是也想捱打呀?”
就見玥昭儀的其他幾個侍女臉色一白,一個一個,紛紛跪在了地上,開始磕頭。
“貴妃娘娘饒命!”
“貴妃娘娘恕罪,請您饒了我們吧,饒了昭儀吧!”
“貴妃娘娘開恩哪!昭儀娘娘以前對您很好,請您顧念舊情,放過她吧!”
她們雖然低頭服軟,但是還是記得給主子求情。
月香不滿意,眼睛一瞪,“你們還敢護着她?看來是真真不把本宮放在眼裡啊。來人啊……”
新送來的宮人們立刻上前,隨時準備動手。
嚇得玥昭儀的侍女們連忙改口。
“貴妃娘娘息怒!奴婢不敢了!”
“貴妃娘娘開恩!”
再也不敢替玥昭儀求情。
月香見狀冷笑,“一羣賤骨頭!原來這世上是沒有天理的,誰的位置高,誰手段狠,世人就怕誰。呵呵,玥昭儀,你現在還不服麼?”
玥昭儀啐她,“呸!本宮從來就……”
話未說完又是一聲慘叫。
月香將她的頭髮扯下更多來。
“呸!”啐了回去,月香扯着頭髮把玥昭儀摜在地上,“賤人,死到臨頭還敢跟我擺譜!你以前,不過是在利用我而已,以爲我不知道嗎?可我也是在利用你,藉着你的手飛上枝頭罷了。現在皇上寵愛的是我,不是你,就問你服不服!”
月香擡起赤着的腳,狠狠踩在玥昭儀臉上。
她的腳本來帶着血跡,現在血跡幹了,混合着塵土,髒得不成話。
一腳下去,把玥昭儀的臉也弄髒了。
玥昭儀跌落塵埃,被月香踩着,被宮人按着,完全沒有抵抗能力。
一輩子的臉
面,全都在這一刻被丟光了!
“月香你幹什麼,你到底要把本宮怎樣……”她的語氣終於弱下去。
月香使勁在她的臉上碾動腳掌。
“本貴妃什麼也不想幹,就是想把以前想做卻沒做過的事情,統統做一遍。玥昭儀,本宮已經想這樣踩着你,想了很久了。呵呵呵呵……”
玥昭儀被越踩越厲害,已經不能說話。
月香踩着她,仰天大笑。
沙啞撕裂的笑聲在滅華宮上空迴盪。
驚飛了一羣羣鳥雀。
最終,玥昭儀被人從滅華宮擡了出去。
身上全是傷。
都是月香親自動手,用翎羽撣子在她身上抽打出來的。
而那個被綁在柱子上扇耳光的侍女,也隨後被月香丟進了苦役司。
沒多久,全後宮都知道了滅華宮發生的事情。
更知道了,月香成爲了皇帝登基以來的第一位貴妃娘娘。
按照楚國的慣例,貴妃冊封是需要進行儀式,授予貴妃金寶金冊的。
但是皇帝並沒有吩咐給月香置辦冊封儀式。
底下的宮人們恨不得離月香越遠越好,所以也沒有人替她提醒皇帝。
所以月香這個貴妃,到底落沒落實,還不定準。
可是滅華宮上下已經人人喊她“貴妃娘娘”。
沒人敢觸怒她。
也不敢往她跟前湊。
月香收拾了玥昭儀之後,一直一個人呆呆坐在臥房裡,手裡捏着一把尖銳的剪刀。
隨時準備受死。
她瘋狂了一回,藉着懲罰玥昭儀發泄心中長久以來積累的怨氣,後果如何她不知道,畢竟她是平白欺負了高位宮妃。
她不知道皇帝會不會因此懲罰她。
若是皇帝下旨問罪,那麼,不用皇帝動手,她自己先一剪子戳死自己。
絕對不會再受皇帝的折磨!
白天被皇帝按在牀上凌虐的畫面,一幕幕在她腦海之中翻轉,揮之不去,噩夢一樣侵蝕着她的神經。
她已經崩潰了。
皇帝不舉的毛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身體有毛病,皇帝就越發變態。
在她身上施展各種她聞所未聞的手段,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
她木然看着穿衣鏡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
那張臉,曾經讓她覺得很幸運,因爲她就是因此得到皇帝垂青的。
可是,現在,她卻深深厭惡。
要是沒有長這樣的臉多好!
也就不會和秦韶華搭上關係,不會被皇帝虐待了!
“秦韶華,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爲什麼會讓九五之尊爲你這樣瘋狂!”
“他得不到你,他就凌虐我。”
“我爲什麼要替你承受一切!這本來都該是你承受的,憑什麼,憑什麼要落在我身上……”
月香盯着鏡子喃喃自語。
等待着被降罪的旨意。
枯坐到天明。
卻沒想到,並沒有等來。
皇帝沒有懲罰她。
反而在第二天一大早,派人送來了很多珠寶綢緞。
這變態的恩寵,讓月香感到深深的恐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