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嶽清寒的回憶(八)
嶽婉嫺聽了杏兒的這番話,更覺得心絮陳雜,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侵襲着他全身,令他窒息。
他沒有再回答杏兒的話,轉身再次回到屋子裡。
就在嶽婉嫺和杏兒走回屋子去以後,花園邊的石拱門外,閃出來了一個人影,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們兩人的背影。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嶽孤倩爹身丫鬟小青,確切的說,應該是嶽孤倩命令小青在這兒偷聽他們談話的。她待嶽婉嫺和杏兒回閨房了後,轉身便快步回去向她小姐彙報她所偷聽到的話。
嶽孤倩閨房裡。
小青走進嶽孤倩的閨房後,坐在太妃椅上喝着熱茶的嶽孤倩開口便問:“你剛纔都聽到什麼了?快說!”
小青隨手關上門,立即迎向她的小姐:“小姐,奴婢已經全部聽清了,是有關三小姐和玉公子的事情,只是……”小青看了看嶽孤倩,故意壓低嗓音,“不知當說不當說。”
嶽孤倩細眉一擰,“啪”地一下把茶杯蹬在檀木桌子上:“叫你去偷聽那小賤人和杏兒那死丫頭蹈話,就是要你告訴本小姐!你還羅嗦什麼!還不快說!”
“是是是!小姐您彆着急啊!奴婢這不是正準備告訴您嗎!”小青殷勤地邊幫嶽孤倩按摩香膀,邊在她耳邊吹着討好風,“那個三小姐,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有哪樣是能和您比的啊!瞧她那一副病泱泱的模樣,就算再美,也不會有人願意娶一個病癆子做妻子的,既剋夫又克子的,要真有人願意娶她做正室,那家人沒出個什麼意外的,奴婢就把自個兒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行了行了!別給我扯東扯西的,我問你那小賤人的事情,你扯這麼遠幹什麼!”嶽孤倩白了她一眼,又抿了一口茶,接着問,“你說是關於婉嫺那丫頭和玉公子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三小姐收到了玉公子寫給她的一封信,好象是玉公子在向三小姐提親……”
“什麼?!”還沒等小青把話說完,嶽孤倩臉色聚變,高聲道,“你再說一次!玉公子向那小賤人提親了?!”
“奴婢沒有聽錯,玉公子的確已向三小姐求婚了,不過因爲二夫人的緣故,三小姐一時之間沒答應。”小青爲她的小姐鳴不平着,“這三小姐算什麼?不就長得漂亮一點,懂點詩文,就像個狐猸子似的到處勾引男人,也不知她什麼時候引誘了玉公子,竟然得到玉公子的青睞……”
嶽孤倩聞言,倏地站起來把手中的茶杯猛摔下地,漂亮嫡瓷花杯立即摔了個粉碎:“可惡!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竟然勾引我的玉郎,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嶽孤倩粉拳捏出了青筋,“這個狐狸精,不給她點教訓她就快要騎到本小姐的頭上來了!”
“小姐您消消氣!氣壞了您的身子骨可不好!”小青很懂得什麼叫察言觀色,她討好般地又拿來一隻茶杯,替嶽孤倩重新乘上一杯熱茶,奸詐地向她獻計道,“您可嫡室身份的小姐,您的身份比她高貴多了,她一個小妾的女兒,居然妄想賴蛤蟆想吃天鵝肉,飛上枝頭變鳳凰,真是笑話!要不明個兒奴婢花錢請些街上的小混混,嚇唬嚇唬她,看她還敢不敢再出去勾引男人!”
“小青!”嶽孤倩再一次打斷她道,“**你去做一件事情。”說着,她拿出一錠銀子,“這是給你的賞錢,事成之後,我還有重賞。你可願意?”
小青看見這麼大一塊銀元,立即兩眼發光,她接過這錠銀子,連連討好着:“謝謝小姐!小姐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婢,奴婢一定爲您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嶽孤倩杏眸微眯,雙射出危險的犀光:“待嶽婉嫺那小賤人不在屋子的時候,你找個時機,想辦法把玉公子的那封給我偷回來,記住千萬不要被杏兒那死丫頭髮現。”
“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不會叫您失望!”小青看着手中的銀子,雙眼笑開了花,“奴婢這就去想法子把那信偷過來。”
“很好!你不愧是我的好丫鬟,我沒有白疼你!”嶽孤倩勾脣笑道。
小青出去後,嶽孤倩靠坐在椅子上,雙手狠狠地拽着茶杯,目光掃射在方纔摔碎茶杯,那流了一地茶水的地方。
嶽婉嫺,**看看玉公子給你的那封信上寫的是什麼!
連着兩日,嶽婉嫺精神一直不佳,白天神情恍惚,晚上整夜整夜的失眠,他的腦海裡一直回顧着玉如楓寫給他的信,揮散不去也淡忘不了。他應該怎麼辦?應該接受他的這番火熱的情誼嗎?
約定的日期還是來了,這日午時,嶽婉嫺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倚坐在書桌前輕撫古琴,悠揚的琴音委婉的迴盪在清冷的屋子裡,表面聽着淡雅琳琅,是極其優美的曲子,可細聽之下,琴音瑕雜着一絲紛亂的絮動,每一根素弦合奏出的曲調掩抑着絮亂的意境。
沒錯,此刻嶽婉嫺心情的極其浮躁,他想忘掉今日玉如楓和他的約定,卻怎麼也忘不掉。
他已經連續失眠了三個晚上了,每日他都在捫心自問,他喜歡玉如楓嗎?可是他始終得不到答案。
起初,他看了玉如楓這封信,很是氣憤,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這玉如楓這麼一位儀表非凡的美男子,怎麼這樣糾纏不休?他都已經這麼幹脆的拒絕他了,可他竟然還不死心,還要一再地糾纏着他不放,他與那些好色的紈絝子弟又有什麼不同?
可是,當他靜下心來回想着玉如楓寫個他的那一封封發自內心深處的真摯情信,細細的品味那信中每一字每一句所滲透出的玉如楓對他的愛意時,他再也不能熟視無睹他對他的感情了。
就在嶽婉嫺陷入沉思的時候,端着一碗藥的杏兒突然從他身後冒了出來:“小姐,您的心情是不是很黯淡?”
嶽婉嫺停止了撫琴,淡笑着回眸看向她,反問道:“你如何得知我的心情黯淡?”明明是淺之又淺的笑容,卻瞬間將花園外滿池子的芙蓉全部壓了下去。
“因爲啊!您的琴音很黯淡。”杏兒把乘着藥的碗放在嶽婉嫺面前,接着說,“而且您的臉色也很黯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