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令薩南有些意外,雖然他明白,納斯德和布恩一樣,想要在這裡光榮地戰死,可是自己還是有些難以理解,他不禁在想,人類真的是一種複雜的動物啊。
兵臨城下的那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他和納斯德還有布恩約定好,自己會在城破後化作巨鷹離開,而且布恩寫了一封信,讓薩南屆時將它帶到烏諾的魔法學校中,那裡的校長是他的老朋友。
不過,真的到了戰鬥的那天時,看到布恩即便負傷,依舊在指揮戰鬥,納斯德也不顧自己的身體,不斷地拼命施放魔法時,自己竟然產生了留在這裡的想法!
經歷了數日的激烈戰鬥,數量上佔據劣勢的人類還是被攻破,大批獸人涌入城中,天上的滿月彷彿也被鮮血染紅一般,變成了血一般的赤紅色,那些嗜血的獸人令整個城市陷入一片火海,所到之處都伴隨着飛濺的雪花一記一片片橫七豎八的屍體。
現如今,僅剩的抵抗力量全部集中在城堡之中,進行最後的抵抗。
薩南在用魔法爲己方的人治療之後,開始使用元素魔法瘋狂地進行攻擊,雖然薩南的魔法能力極強,但是相對於那潮水一般的黑色部隊來說,他能做的卻又是那麼少,他不甘心,不顧自己的身體,使用魔法不斷地攻擊着。
納斯德阻止了薩南的施法,將他轉了過來,面向自己。
“薩南,已經無可挽回了,你走吧。”
“不,我不能扔下你們!”薩南拼命地喊道。
納斯德搖搖頭,“你還年輕,還有着很長的人生路要走,而且如果加以練習的話,將會擁有無可限量的未來,走吧。”
“我……”他此刻明白了許多,也許自己此刻這種心情,就是人類的想法吧?
最終,薩南下了決心,離開了這個戰場,化作一隻鷹,飛上了被火光映得通紅的天空,俯瞰下去,那恍若末日一般的光景充滿了悲壯的色彩,很快,那黑色的洶涌巨浪涌入了城堡之中,這座城市,最終還是被攻破。
突然,伴隨着“轟”的一聲巨響,那城堡轉瞬之間被炸得粉身碎骨,無數的灰塵與碎片飛上天空,模糊了薩南的眼睛,在這城市之上不斷地盤旋着,發出了淒厲的叫聲,眼淚從眼中溢出,原本感到人類不可理喻的薩南此刻明白了許多,儘管還不理解什麼榮譽,但是他卻明白了人類最重要的感情。
儘管只認識很短的時間,但是他們的情誼已經非常深厚,此刻的分離,令薩南原本平靜的內心產生了洶涌的波濤,而且,也伴隨着另一種情緒的產生——
仇恨。
那座城市很快被夷爲平地,永遠地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最後盤旋過一陣子後,薩南轉頭飛走,繼續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旅程。
飛出一段距離後,他重新變成人類的形態,一邊旅行,一邊學習魔法書中的魔法,自從放棄了惡魔的暗黑魔法以來,德魯伊魔法和元素魔法令薩南的造詣變得突飛猛進,而這一切,全都受益於那個惡魔的一句話,至今,薩南都很感謝他。
就這樣邊走邊學,憑藉薩南的天賦,很快就有了進展,只是也僅僅侷限於魔法書中的內容,因爲對元素魔法的理解有限,對很多地方還無法理解。
此時,他正行走於一條大路的不遠處,雖說路比較寬闊,但畢竟位置偏僻,所以很少有人經過這裡,正在他思考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什麼聲音,但不久後便重歸死寂,薩南比較好奇,準備過去看看。
但就在他剛要動身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蒙面人憑空出現,手中拿着一把短劍,上面還有殘留的血跡,通過那一身緊身衣勾勒出的曲線來判斷,是一個女人,她正捂着自己的左腹裡面不斷地有血液涌出。
薩南看她受了傷,想要幫助她,可是那個人僅僅是在瞬間的驚訝過後,短劍便已經刺向薩南的心臟。
不過薩南的反應也很迅速,就在她開始向這邊急速衝來的時候,薩南從地面下變出了藤蔓,纏住了她的腳,沒有反應到這突然的變化,這女人被絆倒,因爲自己有傷,而剛剛因爲突然的摔倒,那傷口受到了拉扯,令她痛苦萬分,捂住了傷口,身體蜷成一團。
“你受了傷,讓我幫你治療吧。”
但那女人卻並不領情,回頭使用最後的力量將匕首擲出,徑直飛向薩南,薩南只是一伸手,那匕首在即將刺中他的手的時候停在了半空中,在薩南收回魔法後,恍若失去了力氣的人一樣無力地落在地上。
那女子驚訝無比,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魔法師,而且竟然這麼厲害。
“爲什麼攻擊我?”薩南問。
但是那女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冷冷地說:“殺了我……”
“我爲什麼要殺你?”薩南不解地問。
那女人本來想要再使用閃爍離開,可是因爲被薩南束縛住,根本無法離開,這個人的魔法了得,不是自己的力量所能掙脫,女人見狀,手中變出了一柄利刃,不過那不是用來攻擊,薩南,而是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薩南並沒有讓她得逞,在她的手刃剛剛變出的時候,就立即變出了藤蔓纏住了她的手,從而令她自殺失敗,見薩南阻止了自己,女人對他怒目而視。
“你要怎麼樣?”女人憤怒地問。
“我看你受傷了,只是想要幫你治傷。”
女人不知道他葫蘆裡倒地賣的什麼藥,不過看了看他,發現他單純得就像個孩子一樣。
此時,薩南已經來到了女人的面前,輕輕地念起了咒語,綠色的光芒籠罩了女人的全身,很快,女人感覺到自己恍若置身於陽光沐浴下的森林中一般,在這種愜意的感覺下,身上的的痛苦很快便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舒適的溫暖。
在薩南爲女人治療完畢後,短暫地和天空中的飛鳥建立了精神連接,從天空中俯瞰到了下面的一切,只見路上的人都已經被殺死,且都是一擊斃命,其中的一名遇害者衣着華貴,看樣子是個非常顯赫的人物,想想以前母親和瑞茵講過的一些故事,可以判斷這個人應該是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