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衛玲

蕭隱和蕭娜此刻正在後山等候,蕭隱感受到那股劍氣越來越近,從劍氣中可以判斷出來,她已經今非昔比。

蕭娜也變得非常緊張,她既很想見那名蕭隱曾提到過無數次的女子,又因爲自己是蕭隱的妻子,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絕不會讓步。

那個人的身影,幾乎是在轉瞬間就出現在他們的上空,當見到下方有兩個人時,靈無幾乎是在比墜落還要快的速度向下俯衝。

她停下的時候因爲過於激動顯得有些踉蹌,但當看到面前的那個人時,這一切被她拋諸九霄雲外,沒錯的,面前這個就是自己朝思暮想了這麼多年的蕭隱,將近三十年的時間過去,他依然還是剛離開時的相貌,不同的是,比過去更加成熟,也更加威武了。

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已經不知是虛幻還是現實,他,居然還活着。

“蕭……隱……”她向那邊伸出手去,飛快地向他奔跑。

蕭隱也走上前,衛玲緊緊地抱住了他,生怕這是一場夢,怕他會再度離開,但是,這觸感卻是真實的,這個人就在這裡。

所有的思念在這一哭全部爆發,她哭了,在他的懷裡。

蕭娜在後面,默默地看着這一切。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靈無才從哭聲中慢慢地緩和過來,原本充滿威嚴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痕,彷彿回到了當初那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的年代。

擡起頭來,他依然在這裡,同樣在溫柔地看着她。

“蕭……隱……你還活着?”

“我還活着,衛玲,我一直都沒有事。”

已經有很久,沒有人叫過她衛玲了。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蕭娜明白,衛玲一直在等着他,這個癡情的女子,爲了當初的約定,足足守候了將近三十年的時間。

“我知道,你不會背棄我們的約定,一定會回來。”衛玲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表情。

蕭隱卻顯得很愧疚,搖了搖頭,“不,我沒能遵守……”

“爲什麼?”也直到這時,她留意到了蕭隱身後的那個帶着面紗帽的女人,“這位是……”

蕭娜來到衛玲身前,代替蕭隱回答,“我叫蕭娜,是蕭隱的妻子。”

衛玲也曾想過,不論如何,只要蕭隱能回來就好,但她從沒想過蕭隱竟然會娶妻。

“你……”

蕭娜摘下了自己的面紗帽,露出自己的真容,金髮碧眼,一對長耳尤爲顯眼。

“我有些話,希望你可以聽一下。”蕭隱說,“我不奢求你原諒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到底經歷了什麼。”

衛玲畢竟修仙許久,能夠控制住自己的心緒,“……好吧。”

“瑤山的那次變故,實爲世界大門的敞開,我被那扇門吸入,從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蕭隱爲她講述了這近三十年來的不可思議的經歷,衛玲沒有打斷,耐心地聽完。

“……原來是這樣。”衛玲說,“不可思議。”

“對不起,但我也真的很愛蕭隱。”蕭娜說。

衛玲仰望天空,長出了一口氣,“我曾對上天說,只要你能平安歸來,無論如何我都會接受,現如今,上天真的把你送了回來,還有你的妻子……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蕭隱的歉意無法訴說,唯有沉默面對。

“你能夠回來,我已經很知足了,既然你愛的人是她,就好好地對待她吧。”衛玲的話語中,帶着無限的落寞。

“今生欠你的,唯有來生相報。”蕭隱說。

“不必還了,是我太過執着,你回來了,比什麼都好……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再抱我一會兒,好嗎?”

蕭隱回頭看了蕭娜一眼,蕭娜點點頭。

於是,蕭隱走上前去,從她的身後抱住了她。

“我一直都在等你,只要你活着回來,比什麼都好,這麼多年來……”衛玲向蕭隱講述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經歷。

在蕭隱失蹤後,門派曾傾盡全力尋找,卻終究沒有任何收穫,衛玲在經歷了許久的低沉期後,終於認清現實,爲蕭隱立了一個衣冠冢。

在那一刻,她的心也被埋葬在那裡,自那以後,她將自己的所有的心力全部集中在修仙上,到現在,她已是門派當中的佼佼者,在取道號時,掌門本欲爲她命名爲靈玥,但她卻執意爲自己取名靈無,代表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切,即便知道沒有希望,但爲了蕭隱,她決定終身不嫁。

“原本以爲,也許你已經屍骨無存,但是,你終究還是回來了,我們的緣分到此爲止,回到你妻子身邊吧。”衛玲離開了蕭隱的懷抱,改爲面向蕭隱和蕭娜。

蕭隱鬆開手,回到蕭娜身邊。

“知道你還活着,過得很好我就知足了,以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記憶,我會永遠珍惜,就此別過,蕭隱,還有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蕭娜。”

衛玲祭出自己的劍,一躍而上,在最後回眸一眼後,化作一道藍光,消失在天邊。

蕭隱的心裡五味雜陳,相比於這種平淡,他更希望衛玲打他,罵他,甚至是用劍刺他,這樣自己的心裡還會好受些,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就是這樣離開了,這令他感到一陣錐心般的痛苦。

“夫君……”蕭娜輕聲喚了他一聲。

“這輩子,我虧欠她一切。”蕭隱說,“也許她有更好的選擇,但爲了我終生不嫁……”

每當想到這一點,他的愧疚感便更加一分。

蕭娜找不到任何一種方式來安慰他,只能倚靠在他身旁,握住她的手,陪伴他,等他的心情平復下來。

蕭隱回握住了他的手,“別爲我擔心,我過一小會兒就好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但是如果你要償還她的話,我會陪你一起,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的。”蕭娜說。

“謝謝你。”蕭隱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如果我還讓你爲我擔心的話,我還算什麼男人,走吧,我帶你去我家。”

“嗯。”

蕭隱這一次沒有變成巨龍,而是直接御劍,搭載蕭娜,準備回到自己久違了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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