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散的光點淹沒在金色精神力裡。
“呃啊！”
又是這樣！
每每揭開了一角真相，可總是無法瞭解全貌。
陳楓一拳狠狠砸在精神力駭浪中，將滿腔的憤怒與煩躁消散於喉底。
血脈的詛咒？
他體內有什麼血脈的詛咒？
爲何他從來都沒察覺到？
太上神魔化龍訣當即全力運轉起來。
流淌在四肢百骸的血脈逐漸沸騰，可什麼都沒察覺到。
運轉了許久，陳楓最終還是恨恨地收了回去。
顯而易見，以他眼下的實力，根本連察覺到那份神秘詛咒的能力都沒有！
陳楓站在原地，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情緒在慢慢平復。
總體來說，這次他意外有了巨大的收穫。
心魔並未摧毀他的意志，多虧了師父燕清羽，他及時脫離魔障。
就連對太上玉清九守真訣的理解，也更上一層樓！
“就算現在的我沒資格，那我就再加快修爲提升的速度！”
“如果靈虛地仙境還是不夠，那我就到聖王境！”
“如果聖王境還不配，那我就繼續突破！”
陳楓心中不斷跟自己說着。
他突然擡起頭。
望着自己寬闊浩大的精神世界。
“不管遇到什麼，不斷變強，絕對沒錯！”
若他真是什麼分身，那就想辦法擺脫原身！
如果擺脫不了，那就……弒身！
突破！
唯有突破，方是正道！
陳楓口中喃喃，忽然想到了什麼。
下一刻，他翻手取出了一面極其古樸的鏡子。
巴掌大小的鏡面和半尺不足的握柄，周圍盤繞着各色雲紋神獸。
這便是得到了許久的玉虛寶鑑。
最初得到這面古鏡時，上面的雕刻粗糙無比。
但如今，上面已截然不同！
雲紋神獸在鏡面周圍涌動奔吼，怒吼聲不斷在陳楓腦海中炸響。
此外，古鏡上的斑駁鏽跡也早已消散，反而釋放着熒熒寶光。
陳楓瞬間進入其中，推開青銅巨門，來到九層浮屠面前。
這座璀璨發光的九層浮屠，高不見頂，蘊含無上道法。
即便是如今，陳楓看着依然感到心馳神往。
望着九層浮屠上上百扇拱門，他心境卻早已不同。
神龍、鳳凰、玄武……
頂端拱門上，那些封印着的圖案。
最初陳楓看到的是被封印的上古神獸。
可如今，在他眼裡，那些就是無比紛繁複雜的道法產物！
他來這裡已經有過無數次。
起初，靠修爲挨個對付拱門中的雲紋神獸。
而到如今……
陳楓上前一步，髮絲微動。
像是周身出現了一股隱形的氣流。
“來吧。”
輕輕的一聲，甚至讓人以爲沒人聽到。
但，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九層浮屠忽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華光！
轟！轟！轟！
最下第九層的八十一扇拱門，盡數大開。
緊接着，是第八層！
第七層、第六層……
直到，第一層！
道法九守，守和、守信、守氣、守仁、守簡、守易、守清、守盈、守弱。
如今他終於來到了第九守，守弱境。
高層所有拱門上的妖獸，在此時全部被喚醒！
“吼——”
震耳欲聾的怒吼，穿破雲霄！
氣浪滾滾而來，竟帶有毀滅的力量。
然而，陳楓一步上前。
嗡！
耳畔響起低沉的轟鳴。
由金色化爲無形的道韻瞬間四散開去。
砰！砰！砰！
一聲聲沉重的碰撞上，接連響起。
只見所有俯衝而來的上古神獸，都撞在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上。
無形道域！
但，下一刻，這無形道域又倏地渙然消散。
可那些上古神獸沒有一個繼續衝上前。
反而被另一股力量死死困在原地，掙扎着動彈不得！
陳楓伸手探向他們，用力開始捏緊。
砰！
一頭接一頭的上古神獸，哀嚎着崩碎。
只不過，它們崩碎後沒有任何鮮血飛濺，血肉模糊。
原本就是道韻所化，崩碎後自然也重新散開，化爲無形的道韻。
最終，消失在陳楓眼前。
這，便是陳楓如今對於道法的理解！
便是凝練出上古神獸級別的道韻，他亦可解！
陳楓再次上前一步。
舉起的手臂，還未放下。
擡掌，向着九層浮屠推出一掌。
轟隆隆！
大地都驟然開始震顫。
整座九層浮屠，在此時氣息層層開始暴漲。
而那些黯淡下去的拱門之上，被陳楓挨個擊潰的雲紋妖獸，竟重新被雕刻其上！
這是玉虛寶鑑，是玉虛仙門最爲核心的傳承。
既爲傳承，便要爲後來人做好打算。
待完成這一切後，陳楓一腳穿過厚實的牆，來到了浮屠中心那片階梯面前。
階梯還是一片純白，四壁也依舊滿是文字。
昔日，陳楓頂着壓力，也終歸沒能踏上通往第九層的階梯。
而此時此刻，他就是衝着這一步來的。
啪嗒！
一腳穩穩地踩在了階梯之上。
忽然，耳畔倏地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爽朗的笑聲響起。
“沒想到啊，陳楓小友，你這一陣子不見，竟又有如此巨大的突破。”
“看來，我先前還看走眼了。”
說話的聲音，正是自最頂層第九層而來。
而說這話之人，不是玉虛寶鑑的器靈又能是誰？
陳楓聽到這個聲音，笑了起來。
他擡頭往上看去。
雖然九層樓梯高高在上，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最高處有什麼身影。
可他還是有種感覺。
此時，那器靈正在第九層的階梯盡頭，俯瞰着他。
擡起腳，陳楓大步流星地往上走去。
周圍的壓力與阻力逐漸加強，但他的腳步始終沒有半點停留。
如此狀態一路延續到他來到第八層，朝着第九層最後十幾階梯發起挑戰。
擡腳，俯身上前，一腳穩穩踩在純白階梯上。
轟！
腳下甚至響起了沉重的重物落地聲。
陳楓此刻身上揹負着的壓力，已經無比恐怖了。
這不單是重力、壓力等尋常力量的壓制。
而是道韻！
整個玉虛寶鑑中的道韻，此刻簡直像是全都過來對抗陳楓了。
可即使頂着如此重壓，他的腳步，依然無比堅定。
一步、一步，有節奏地往上踩！
轟！
當他踏上最後一級階梯時，陳楓通體肌肉緊繃無比。
殷紅的鮮血，被生生逼出體外！
更不提他七竅流血的模樣！
宛若剛從九幽煉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