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穆家父子的心事

沁雪山,漁村。

相比於宮廷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裡卻是截然相反的一片樂土,猶如世外桃源般,讓人心曠神怡。在這兒,大家以真心相交,坦誠相待。再加上……還有個鬼靈精怪的女孩,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這不又不安分了……

“爹!”

真是在叫他嗎?“小雪啊!怎麼,找我有事?”這個一天到晚不着家,像個假小子般的丫頭,今個兒居然主動找自己了?!

絕對有貓膩……

“爹!你幹嘛用這麼奇怪的眼神打量您的乖女兒呢?這樣小雪很……”

“很怎麼樣?得了,我還不瞭解你!說吧,又闖什麼禍了?”這些日子,真是被這丫頭弄得哭笑不得。整天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四處折騰闖禍,就差沒把漁村拆了!

今個兒自家漁船不見了一艘,漁網直接不明所以地沉入海底了;明個兒她自己的房間改裝了,結果碰上颳風下雨,不是房頂掀了就是漏雨;改天鄰居家的牀鋪莫名其妙塌了……

“爹!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纔沒闖禍呢!那都是失誤嘛…我這次是想跟您說一下,我想到外面去看看,保證過幾天就會……”穆邪雪話還沒說完,就被穆父厲聲打斷。

“不行!”

“……爹…您……”換做過去,哪怕是幾天前,她都不會被嚇到。可現在,在她習慣了被家人捧手心裡,當公主的感覺,一下子……

“那個小雪,爹剛剛太激動了,你別生氣啊!但是小雪,你是個姑娘,又一直在我們的保護下成長,從未離開過我們半步。你可能是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但外面的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複雜。爹答應你,等你找着了一個可以保護你的人,爹就不阻攔你了。”

“那……好吧。”開玩笑,她可是……靈魂來自數百年後的2015年!雖說現在她自己都幾乎弄不清,自己究竟是這個漁村的穆邪雪,還是讓人敬畏的廖邪雪了……但是!區區一個小小的古代社會,會難得倒她!?

“收起你的小心思,沒我的允許,你想出去也出不去。別忘了,村外有保護村子的陣法結界!”一個爲了特意防止這丫頭出村而設置的結界!

“……我……哼!”是不是親爹啊!什麼都難不倒她,唯獨這可惡的陣法結界!擺明了防她嘛!

“唉……”穆父看着自家女兒氣憤離去的背影,他有些不知所措。換做任何一件事,他都絕不會因此讓女兒不高興。可……出村這件事,絕對不行!

當年他還位高權重,陪同家人去寺廟進香。而穆母當時已有八個月的身孕,仍舊堅持要去爲家人和孩子祈福。結果在離開之際,突然出現了腹痛。

本以爲只是胎動,未曾想是……早產,還出現了難產,隨時都會出現一屍兩命的慘況。加上又沒有穩婆,全是家母一人在忙碌,在他動了保大人舍孩子的念頭時,寺廟方丈的出現,讓事情出現了轉機。

值得慶幸的是,最後母女平安,只是邪雪是早產兒,身子從小就比一般孩子弱。

可不幸的是,方丈事後說的一番話……讓他惶恐不已——

“恭喜穆施主再得一女,兒女雙全啊!不過令嬡的命中卻註定還有一劫……此劫非災非難,乃是一個人,一個身居高位,可以左右天下格局的男人。一旦兩人相遇,必將情陷於此人。好,自是天下最尊貴幸福的女人;壞……萬劫不復。”

他本就打算待兒子有所懂事,便隱世,將一切交給兒子打理。方丈的一番話則直接促使了他的隱世。

唯一讓他有所歉疚的,便是兒子穆邪欽了。從小全家人因爲邪雪是早產兒,體弱多病,便幾乎把心思放在了邪雪身上。對於這個只比女兒大一歲的兒子,疏忽了不少的更是讓他空有一身才學,卻無處施展。

“爹!我剛纔好像看到邪雪來過了?她沒給您添亂吧?”穆邪欽的到來,打斷了穆父的沉思。

“邪欽,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一晃你也長這麼大了,可爹卻從來沒怎麼過問過你。我這個當爹的實在是不稱職啊!”從邪雪出生開始,他對這個兒子說得最多的,恐怕就是“讓着點妹妹,照顧好妹妹……”諸如此類的話吧的。

“邪雪跟您說了什麼嗎?不過爹,孩兒真的一點兒也不怪您們。妹妹從小體弱多病,大家多關心她是應該的。再說了,孩兒是男子漢,本就應該獨立啊!”或許兒時,他是怨過。爲什麼邪雪的到來,讓他成了被遺忘的孩子。可隨着逐漸長大,逐漸懂事,他也沒了怨怪。

現在,他只想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守護好家人,保護好妹妹。

“好孩子!邪欽,你也長大了,可有什麼打算?”穆父暗自鬆了一口氣,看着兒子眼中的堅定和對邪雪的寵愛,他很欣慰,然歉疚感卻是未減反增。

“……孩兒……”他是有打算,可他怕,怕因爲自己的打算,讓妹妹會遇上那個男人。那樣,他情願就這麼陪着家人平淡生活。

“爹知道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只是決定好了,在小雪出嫁之前,暫時不要暴露了沁雪山。記住,在外,你和沁雪山沒有任何關係。邪欽,爹預祝你成功!”對於兒子的打算和猶豫,是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他沒料到,邪欽對邪雪的寵愛,竟是絲毫不亞於他。同樣可以爲了邪雪放棄一切,或許……

父子二人各懷心事,二人一直並肩坐着,卻誰也沒再說什麼。

對於穆邪欽來說,是仕途和家的抉擇;對於穆父來說,卻是兒子和女兒明顯的選擇後的迷茫……

直到穆母的聲音,才終止了這壓抑的寂靜……

“老爺!邪欽!小雪不見了!”

“什麼!”

“什麼!”

父子倆異口同聲,然穆父的聲音卻是幾近顫抖和崩潰的。

“早飯後小雪說來找你們,說是商量點事,搞得神神秘秘的,可都中午了,還沒回來。我就去她常去的地方找她,結果找遍了村子,也沒找到。後來路家的人說,路楓和路家那份出村地圖也不見了。老爺!小雪是不是和路楓出村了?”

路楓是和穆邪雪青梅竹馬長大的,從小路楓就特別聽穆邪雪的話,那聽話程度,簡直比對自己父母還‘乖順’。而出村的地圖有三份,穆父和穆老爺子手中各有一份,路父手中也有一份。

這次顯然是路楓聽話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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