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項天顯然也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身體微僵了一下,聲音有些古怪:“我回來很久了,沒找到你……警衛員說我一走你就出門了,現在還沒回來,我以爲……”
“你以爲?”葉知鬱皺眉,她怎麼發現自己有點跟他不在一個頻道上,而且……這怨夫一樣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曲項天沒說話,葉知鬱心底更覺得詭異,這男人平日裡螃蟹一樣橫行慣了,如今突然吞吞吐吐的她總覺得有點彆扭。
“說話,不說我睡覺去了……今天陪蘇瑾呆了一天,提心吊膽生怕她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葉知鬱說完打了個哈欠,誰知身體卻突然凌空,她低呼一聲,險些咬到舌頭。
“你突然做什麼?”
一雙悍臂將她騰空抱起,男人邁開長腿往樓上走去,語氣十分理所當然:“抱你上樓休息。”
“……”葉姑娘默默囧了,臉上莫名一熱,沒好氣地推了推他:“我自己有腿有腳你只要放開我就好。”
“……喂……”
“大白鵝你聽見沒?”
他腳步一頓,斂眸看她,幽深的視線看得葉知鬱心頭一顫。
“老子的女人,老子想抱就抱哪裡來的廢話?”
葉知鬱聞言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這廝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有這麼強勢過了,好像從她剛剛回來開始,他的情緒就不太對勁……突然有些不適應……卻意外懷念……
呸!屁的懷念!
“大白鵝你最好注意點措辭,胎教很重要的,我可不想到時候生出來個小流氓。”
葉知鬱叨叨完卻聽見頭頂像是響起一聲低笑,她一愣,見對方緊繃的下顎在微微發抖竟然真的在笑,“你就知道會是個男孩?”
他逗她,嗓音中夾雜着毫不掩飾的愉悅,整個人周圍的氣氛也沒有她一進門時的那種陰沉。
葉知鬱這才發現這是她第一次下意識地承認自己懷的是他的孩子,即使這話只是蘊含在潛臺詞裡。不甘心就這麼被他笑話,她哼了一聲:“誰知道,說不定是個女兒。”
他輕輕將她放在了牀上,單膝跪在她面前與她處於同等高度,一雙深沉的黑眸中此刻竟流轉着粲然的笑意。
葉知鬱看着只覺得心臟莫名漏跳了幾拍,有些狼狽地別開視線,嘴角卻被某人俯身偷襲了一個輕輕的吻。
“男孩女孩都喜歡!你生的就好!”
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什麼叫她生的就好?他這算什麼,表白啊?
心跳的聲音倏爾有些大,所幸是在黑暗中,光線足夠掩蓋她臉上的紅暈,只不過葉知鬱不知道她的男人夜視能力驚人,某人又羞又惱的樣子看上去分外誘人,於是,下一秒,炙熱的脣舌毫不避諱地覆上了她的。
曲項天原本是隻打算淺嘗輒止,然而懷中人兒今天的反應難得有趣,竟意外逗得他不由伸手扣住她的後頸,去加深這個吻。
他的舌糾纏着她,彷彿要將她盡數吞下,動作和力道也逐漸忘情起來。
葉知鬱原本意識到自己又被被這個男人語言調戲了還有些氣惱,誰知對方將她吻得暈乎乎,他的脣有着燙人的溫度,沿着她的下顎,滑到鎖骨,在頸窩處稍稍用力,吸出一個清晰的紅痕,彷彿要在她的身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直到葉知鬱覺得上身一涼,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都被這個男人盡數褪去,他眼中的光芒比任何時候都要灼亮深沉,一隻大手沿着她的曲線極盡憐惜地搓揉,而另一隻卻早已不安分地往下移動……
葉知鬱不由低抽一口氣,脊背泛起的酥麻讓她下腹都跟着竄起燥熱,更不說身體已經涌出的熱流……她也感覺到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急躁,小白鵝雄糾糾氣昂昂地抵着她的小腹,宣示着男人的欲.望……
他埋首在她的胸前,脣中吐納輕扯她的敏感,引得葉知鬱幾乎捲縮起腳趾,發出細碎的輕吟。
“嗯啊……”
只是一聲,卻好像開閘放水般,男人的欲.望一發不可收拾,邪肆地在她身上縱情撩撥,“啊啊……嗯……”
可是……
情已動,然而葉知鬱卻還是抓住了最後一絲理智,雙手捧住他的頭,聲音因爲忍耐而變得分外嬌媚:“不行……我是孕婦……”
在她身上的男人彷彿懸崖勒馬,聞言驟然停止了動作,黑暗中響起一句沙啞低沉的咒罵。
“該死!”
被他這麼一說,葉知鬱清醒了不少,不由抿脣笑開:“我說了,注意胎教。”
“胎教?”曲項天說得頗爲不屑,葉知鬱幾乎已經腦補出他憋在心裡的腹誹,比如:“這小混球還沒出生就壞老子好事。”
他從她身上退開,將之前扯開的衣服重新批迴她身上,葉知鬱知道他不會再做什麼了,只是這樣幼稚的舉動讓她莫名覺得有些可愛,惡質地看了眼某人身下那洶涌的形狀,葉知鬱壞心眼地開口:“老公,抱我去洗澡吧。”
男人兇狠的目光當即瞪了過來,手上卻十分聽話地將她抱了起來。
當然……葉姑娘還是後悔了……她錯估了某人的禽獸程度。
葉知鬱原本就想他放她進浴室,誰知道這種行爲根本是引狼入室,某人不但放下她之後幫她調好了水,卻賴着不肯走了,還執意要“幫她”洗,又是心滿意足地揩了一把油。
葉知鬱滿臉通紅地將自己蒙在被子裡,心底某處暗暗腹誹某人的悶騷肚子黑,卻不知高大的男人正雙手環胸站在牀頭,眯着眼睛頗有興致地看着她,眼中有着滿意的愉悅。
但即使是這樣,最後還是衝了將近半小時涼水澡的某人,還是狠狠卒鬱了一把,心中暗暗下定決心,要是生下來個男孩,一定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揍一頓再說。
葉姑娘哪裡知道某人心中形成了如此黃.暴的念頭,情緒平復之後,她不禁有想起了今天蘇瑾的事情。衝完涼水回來的男人默默躺到她身邊,伸出胳膊以平日裡最習慣的姿勢將她摟進懷裡,卻發現她還沒睡着。
他聽着她有些飄忽的呼吸聲,眉微微攏了攏:“你之前說,你那個朋友怎麼了。”
葉知鬱有些驚訝,當即轉過身去,就望進對方幽深的眼底,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葉知鬱說完又覺得自己問了蠢問題,這個男人一向有洞悉她的本事,這根本不算什麼……再說,她剛剛還一直在想怎麼跟大白鵝開口,既然這樣不如順着這個話頭……
葉知鬱咬了咬脣,終於還是開口道:“蘇瑾懷孕了,怎麼辦……”
那邊男人語氣十分莫名其妙:“又不是老子的,你問老子做什麼——嘶——!你掐老子幹嘛!”
“我跟你說嚴肅的,孩子是李沉的,你說這算不算作風問題。”
曲項天伸出一隻手揉了揉被葉知鬱蹂.躪的部位,心中暗忖這女人下手真不留情,另一隻手卻將她往懷裡又收了收,這纔不緊不慢開口:“部隊裡的問題纔算作風問題,你的這件事情是李沉的私事,我不可能按着他的頭綁着他的手讓他負責。”
“我知道……也沒那個意思……”葉知鬱說得有點心虛,“我就是想,讓你組織一下,請他吃個飯,把事情談清楚。”
他哪裡會看不出這個小女人在打什麼主意,可是李沉有他自己的選擇和生活,這樣叫他賣戰友是極其不厚道的舉動。再說那小子在戰場上犯了那麼大的錯誤還在反省期,他這個做長官的這個時候請他吃飯算怎麼回事?
然而,曲項天靜靜盯着懷中女人半晌,卻還是點了點頭,一口答應了下來:“好,明天司令部的事情處理完,我叫上他,還是去上次那家你說喜歡的餐廳。”
葉知鬱也知道說服這個男人協助她作案有難度,尤其是難過義氣這一關,誰知他竟然這麼簡單就說通了。
她有些詫異,表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乖順地長嘆一口氣,將頭埋進他的胸口做出要睡覺的樣子,低下頭卻抿着嘴偷笑起來。
曲項天自然感覺到她肩膀的微顫,鼻息微嗤像是無奈地輕嘆一聲,順着她的動作將她收進懷中,眸光泛着連他都不覺的深沉寵溺。
罷了,只要她開心……偶爾出賣一下兄弟也無傷大雅的……
滿足地感受着她安於自己的懷抱,某人沒發現,他已經在妻奴的道路上開始了一頭走到黑的不歸路……
第二天蘇瑾接到了葉知鬱的電話,經過了昨天的事情,她以爲好友只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在家,於是也沒多想欣然接受了。誰知到了餐廳門口,看着葉知鬱臉上那分外純良無辜的笑容,蘇瑾才意識到她可能上賊船了。
果然,進了餐廳,她就看見了那個坐在窗邊的男人,今天的他穿的便裝,簡單的白襯衫被他穿得有棱有角得恰到好處,桃花眼裡光波流轉,正盯着窗外。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視線,他也在下一刻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在瞬間對上,她看見他的眼底也浮現出了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