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了公寓樓下，紀韶光推開車門就衝出去按電梯。
現在是凌晨五點多，電梯都等在一樓。她一進去就狂按關門和樓層鍵，把君越擋在外面。
回了公寓又把門反鎖着，衝進房間就開始收衣服。
她簡直失去理智了一樣，把所有的衣服往行李箱裡丟，個人用品也是，重重地扔，彷彿那樣就可以解氣似的。
君越還是趕上來了，即使她反鎖了，他也有辦法開門。
一進去就看到她收拾行李的畫面，他臉色一沉，“你在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你長着眼睛不會看嗎？”
“你要走？”
“是！”
他都已經做出這樣的事了，她還在這裡住得下去嗎？就算是露宿街頭，她也要帶着流年離開。
君越過來，按住她收拾行李的手，“就因爲這件事情，你要離開這裡？你想和我斷絕關係嗎？”
“這是小事嗎？君越，我不想評論你的價值觀，既然你認爲這是小事，我們道不同不相爲謀。”她氣呼呼地說道。
“我剛剛跟你說過了，我和封景嫣只是表面的婚姻，一場婚禮而已。不會有法律上的關係，更不會有肉體的結合，自始至終，我心中愛的女人只有你。”
她心裡有一個小人，已經冷笑得背過氣去了。
“所以，你跟封景嫣在所有的親人朋友祝福下結婚，成爲衆所周知的夫妻。但是你心裡愛的，是默默無聞、被你圈養在滬城的我？”
既然是政治聯姻，那麼君越和封景嫣的婚事勢必會興師動衆，各大媒體都會報道。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人已經結婚了，那麼她呢……紀韶光喃喃地，她夾在他們中間算什麼？
“我不要做第三者。”
“這怎麼可能是第三者？”君越皺眉，“韶光，那只是一個形式而已，根本不會影響到我們。”
“我接受不了那樣的形式。”
“韶光，我出身在君家，利用婚姻爲家族帶來利益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所以，我們學會把婚姻與愛情分開好不好？”
“不好。”她毫不猶豫地搖頭，眸光裡是堅定。如果說，剛纔在機場裡的行爲
還有些瘋狂的話，那麼現在、已經算是理智的話了。
“我只是一介平民，不會玩你們貴族之間新奇的玩意。”
“韶光……”
“我們兩個價值觀相差太大，我們……”她的脣動了動，眼眶還是不爭氣地溼潤了。
停了好一會兒，她才艱難地開口，“我們、分手吧。”
分手……
這兩個字一下子立體了，在君越的腦海裡不斷地放大、放大……
她因爲這件事情，跟他提分手？“紀韶光，你在開玩笑是不是？”
“不是玩笑，君越，我現在已經很冷靜了，如果你堅持要和那個封小姐結婚，我們就分手。”
她咬着牙，語氣堅硬，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君越的瞳孔緊縮着，眼裡彷彿有一團繩子，死死束縛在她身上。
他抓着她的胳膊，一字一句地，“我們相處這麼久，你對我沒有感情嗎？分手就可以如此輕易地說出來？”
感情？韶光心裡苦澀極了，感情當然是存在的啊，否則爲什麼她的心裡會這麼痛？這麼失望？
她整個人無力地蹲坐在地上，眼睛溼得很厲害，可她就是強忍着，不讓淚水落下來。
其實還好，她纔剛剛下決定和他在一起，還沒有到那種……非君不可，生死相依的地步對不對？
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吧？
不至於撕心裂肺吧？
韶光抱着頭，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
“你忘記我們一起經歷的事情了？從第一次我們在城堡見面，到後來，我們去過警察局、去過海島，你替我做過飯，送過我禮物……我說過，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你都忘記了？”
她當然沒有忘記……他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出現，替她解決難題；在藥房被毀的時候，他冒着危險救她；差點被綁架，也是他趕回來……
他爲她做了太多了，委屈求全、願意和弟弟一直生活在一起，還有她生日的南瓜馬車……他替她費盡了心思。
眼淚終於忍不住，簌簌地落下來……她明明對他有感情的啊，分手兩個字說出來，同樣刀割着她的心。
見她落淚，君越的心都跟着柔軟起來，
眼睛裡閃過自責之色。
“韶光，收回剛纔的話。”
她搖頭，“我做不到。”
他也蹲下來，從背後抱着她，聲音壓得沉沉的，“你要我怎麼做纔可以不分開？”
她閉上眼睛，要他怎麼做？他們不是沒有感情的，她也不會因爲他犯下的一點點錯誤就抹殺他的一切。
紀韶光沉默了一會兒，轉身，雙眼通紅地看着他。
“君越，如果你現在決定，不跟封家小姐結婚……不、不僅是她，還包括其她任何女孩子。你若是答應，我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繼續跟你在一起。”
聞言，君越整個人一僵，神色愕然。
韶光明察着他的表情，心中一痛，“你不會取消婚禮對不對？”
“對不起。”
呵呵……好，很好！紀韶光咬着脣，她原本以爲這是給他們最後一個機會，他也許會抓住。原來是她多想了！
腦子裡，那個被植入的念頭突然出現：他真正愛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味道……現在，連這個味道也可以不要了，果然，在真正的權勢面前，什麼都是徒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腦子裡那個念頭越來越根深蒂固，正要代替她原本的想法。
是的，他原本就不是真的愛她……紀韶光，不要難過了，通過這一點看清真相也是值得的。至少和他認識的時間才半年，很快就可以忘記他的。
紀韶光這樣想，突然就深吸一口氣，好像放下了一切。
“韶光，這門婚事……是我奶奶定下的。”
他奶奶？韶光眉間一動，既然是他奶奶定下的，那麼更加不可能取消了。
“我明白。”
“你明白我了？”君越原本有些死寂的眼神裡，突然亮出一道光，“韶光，你理解我了對不對？”
“是，我理解你奶奶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她生前定下的婚約你絕對不會違逆。”
“所以我對你說過，在找到我奶奶之前不結婚。”君越情緒起伏很大：“因爲在找到她之前，我註定只能娶封景嫣一個女人。而如果真的找到她，我就能想辦法讓她收回婚約，這樣子……我就可以娶自己真愛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