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祖庭與原罪祖庭從神話時代之前廝殺到如今，你現在摻和進去，恐怕容易被靈山針對。”
走到武館外不遠，夏紅妝終於向陸離說道。
她單手抱着芊芊，隱秘的叮咚聲在周圍奏響，將兩者的交談控制在兩人耳畔，就連近在咫尺的芊芊也聽不到。
表面上看去，兩大一小正不斷打鬧着，從街頭走向街尾。
“放心吧，兩者既然廝殺萬年，那魚和尚叛出靈山這種事情大概不會太少，應該不會惹什麼麻煩。”
陸離捏了捏芊芊的鼻子：“芊芊，晚上想吃什麼？”
他只是對爛陀生很感興趣，相比起桃夭、顧采苓等人的神體來看，與之並稱的爛陀生卻從來沒暴露過自己的神體。
就算被雁南樓斬中一劍，這位靈山大弟子也沒有顯露神體。
“若是能搞清楚爛陀生的底牌，以後再面對他的時候，應該就能針對性的防備了。”
最關鍵的是，這一次有原罪祖庭背鍋，陸離絕不相信靈山不知道原罪祖庭下山來請過自己，所以哪怕打的再狠，賬都會算到原罪祖庭身上。
“爛陀生能感應到那隻白貓，還是安歌口中極少數可以感應到唐小夕的神體異常的人，如果能逼出他的極限，將來就好應對多了。”
“以我現在的修爲，應該有資格逼出他的極限了。”
感受着前幾天進階三星的氣息，陸離輕聲朝她回道。
“想吃烤肉。”
芊芊並不知道兩人的交談，大聲說道：“要吃好吃的烤肉！”
夏姑娘皺了皺眉：“天空城中，也有不少靈山與原罪祖庭的記載。”
“但據我所知，神話時代之後，除非是五星高級以上的強者叛出，或者極少數掌握了特殊信息的低階弟子，否則沒有請對方出手的情況。”
陸離皺了皺眉，邊聽邊喊：“老是吃肉對身體不好，營養不均衡，吃點別的？”
“多數都是鬧翻了之後，直接上門尋求庇護的。”
“所以我懷疑魚和尚叛出靈山，應該帶了很重要的東西離開，原罪祖庭纔會選擇接應。而這件東西或者信息很重要，使得原罪祖庭甚至在雁南樓閉死關之後不惜改變計劃，臨時請你出手。”
她認真朝陸離解釋着，然後順口回道：“武道修行者，多吃點肉算什麼？阿姨帶芊芊吃烤肉，怎麼樣？”
“好耶，我跟阿姨吃烤肉去！”
芊芊大聲歡呼道。
陸離心中一氣，這女兒養的跟自己一點都不親，毫無成就感。
“不行，今天不能吃烤肉。”
陸離斬釘截鐵的道：“要去你們就自己去。”
芊芊笑聲一滯，瞬間悶悶不樂起來，糾結的看向陸離，半晌之後才問道：
“爸爸，小青去哪裡了啊？”
小青就是青鸞。
“放生了，前幾天社區老奶奶號召我們愛護動物，我就把小青放生了。”
陸離隨口胡謅，暗中解釋道：“沒關係，我只是跟浮沉山做了個交換，至於他們背後有什麼陰謀，我沒有任何興趣。”
以陸離現在明面上的身份，靈山除非是瘋了，纔會因爲一個小小的魚和尚跟陸離撕破臉皮。
“那好吧，你自己要注意點，一個魚和尚確實沒有大礙，但千萬不要探究不該探究的東西。”
夏紅妝又囑咐了一句，然後聽見芊芊一臉悶悶不樂的道：“爸爸是壞人，小青那麼聽話，你幹嘛要放生小青？”
陸離一臉黑線，一隻鳥關在鳥籠裡，能不聽話嗎？
要是沒有自己管着，以那隻傻鳥的身份，整個世界都會被驚動。
那可是天帝信使，傳聞中真正的妖，與青帝有關的妖！
“啊，芊芊不哭，爸爸沒放生。”
陸離正想逗逗她，哈哈大笑道：“正在我們鍋裡呢，晚上就能吃了。”
“哇……”
芊芊大哭起來。
“……”
陸離一瞬間傻眼了，不就是開個玩笑嗎，怎麼還能哭呢？
他這下智障了，面對氣場全開的芊芊大魔王手足無措，又是哄又是講故事也沒阻擋魔王降臨，只能將求救的目光看向夏姑娘。
夏姑娘哼了一聲，像是在責怪他似的，陸離尬笑出聲，然後才伸手扭過芊芊的臉，兩人開始說着什麼。
陸離忐忑不安的看着，半晌之後，夏姑娘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芊芊說晚上去吃烤肉，不然就不原諒你。”
陸離心中一鬆，看起來小孩子也很好對付嘛，這麼簡單就找到辦法了，不愧是有我大吃貨帝國的血脈。
他正準備答應，突然反應過來，心中冷冷一笑。
小樣兒，這點詭計就想騙我？就爲了一頓烤肉？小小年紀就學會了一哭二鬧三上吊？
“不可……”
“嘶！”
他剛剛開口，突然腳背一陣劇痛，疼的齜牙咧嘴，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眼角餘光一掃，好像有一雙黑色高跟鞋用那根八釐米的高跟踩在自己腳背上，還狠狠的nen了一圈。
視線向上，高跟鞋的主人正一臉笑意的看着另一邊，跟芊芊說着什麼，對自己這邊毫無反應。
“？？？”
“嗯……好，晚上吃烤肉。”
陸離面無表情的說道。
“耶……晚上吃烤肉，爸爸最好了。”
芊芊歡呼起來。
一大一小朝商業區走去，芊芊得償所願。
白象國，一條跨越數十萬裡的長河從遙遠的雪山中發源而來，流經數十個小國之後，進入了白象國中。
這條河，就是白象國的母親河，恆河。
恆河盡頭，一個年輕和尚穿着蓑衣，手持一根竹杖，光着腳行走在河邊，正好走在水與岸的邊緣處，既不沉沒，也不幹涸。
他的上半身沒有絲毫的抖動，只有雙腿和腰肢以下的竹杖在向前噏動着，看上去像是太空步，或者說一條行走的魚。
他眉毛如同翕動的魚須，堅定而緩慢的朝前走着，一步步走向恆河盡頭。
諸夏與白象國交界處，一個年輕和尚腳踩金蓮，激盪出一片片虛空波紋，似乎早已弄清楚了對方的目標，朝恆河盡頭騰空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陸離看向個人終端中的短信，有些鬱悶的嘆了口氣。
夏姑娘去天空城了。
“也好，那我也該出發了。”
他走向機場，登上了前往白象國恆河之源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