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玉手，素描黛眉……”杜月笙在臺上微散開摺紙扇，半遮半掩臉龐，水袖一拂，帶出眉宇間的淺淺哀怨。
他的聲音如燕語鶯聲，婉轉的調子入耳，令人不禁想要替他撫去那淡凝的哀婉。
真是聽者落淚，聞者悲傷，時而有武生和白麪小生穿插其中。
杜月笙水袖揚出，哀婉的聲音穿過廳堂，清水汪眸中瑩光閃過，紅脣微張：“饒是妾身國色天香……”
綰綰沒有聽這段戲曲，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杜月笙身後的女鬼身上。
霍少霆以爲她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杜月笙，俊臉上陰雲密佈，抓過她的手道：“跟本少回府。”
綰綰嚇了一跳，轉頭看他面色不愉，連忙問道：“怎麼了？”
“回府。”兩個字似是從他口中蹦出來一樣冷硬。
“我想再看一會。”她說道。
他的手抓的太用力太緊，讓她有一點點疼痛，她不由得微蹙秀眉。
“霍少霆，你抓的太緊了，我有點痛……”
霍少霆一把扯過她，摟住她的腰肢迫使她坐在他的腿上，灼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邊。
“就這麼好看？是他人好看，還是戲曲好看？”他的語氣近乎咬牙切齒，彷彿恨不得生生咬碎她。
綰綰才明白過來，身後靠着的這個男人吃醋了，她不免有些失笑。
“我不是在看戲曲……”她降低了聲音，在他還沒不悅之時再道：“我看見他身後有個女人。”
霍少霆微微一愣，目光看向似女子般哀怨的杜月笙，臺上只有兩三個人，根本就沒有女人。
“你忘了我是學什麼的了嗎？”綰綰放鬆身體靠在他身上，悄聲說道：“杜月笙被女鬼纏身了。”
“那是他的事。”霍少霆大手握緊了她的腰肢，霸道的命令道：“你不許管……”
綰綰明白霍少霆心裡估計什麼，還不是怕她被杜月笙給勾了混，畢竟連女主都拜倒在杜月笙的絕色之下。
但是，她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再不管，這女鬼肯定會成爲厲鬼，因爲她是冤死的！
而杜月笙和男女主有牽連，或許她能夠查到什麼也不一定。
綰綰將手放在腰腹間，覆蓋在他的大手上，說道：“除魔衛道是我的分內之事，我只是看看，不會有危險的。”
“不行！”霍少霆冷硬的吐出兩個字。
此時，戲臺上的杜月笙已暫時退場。
“我想去方便。”綰綰低垂長睫小聲說道。
“我陪你去。”霍少霆道。
綰綰紅着臉錘了他一下，道：“不用你陪，你一個少帥陪我去如廁像什麼樣子，我馬上就回來。”
霍少霆當然不可能不准她去，只能放開了手。
綰綰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穿過人羣悄悄的朝後臺走去。
很快，她看見了走廊裡獨自走着的杜月笙，他的後背女鬼執着地跟着。
綰綰放輕腳步跟上去，在一個轉角處，伸手拿出符往前快速的一抹。
杜月笙只感覺後背一陣風飄過，往後看的時候什麼都沒看見，他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急匆匆的加快腳步離開。
而躲在暗處的綰綰，握緊了手裡的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