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入新身體,丁水就敏銳感覺到有東西在咬自己的手,不對,準確來講應該是吃,同時頭上也有東西在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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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此時缺了什麼部位。
又具體缺了多少。
但丁水還是趕緊先用精神力,猛地衝擊了一下上下左右,以確保此時啃食她的不知名存在,只要本身擁有靈魂就肯定要麼死,要麼也能被衝擊暈過去。
緊接着,就沒東西繼續啃她了。
然後丁水是一邊吸收此時尚且能夠吸收到的太陰月華之力,一邊拼命榨取自己的生命本源,讓身體勉強恢復生機的同時,修復頭上和手上的那些傷口。
用修復來講不準確,準確來講是止血,已經缺了的,暫時肯定沒法復原。
畢竟原身生命本源虛的很。
又不是上一世能滴血重生的身體。
除此之外,當然還得梳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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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原身的死因可謂相當清晰明瞭,兇手也很清楚直接,就是富陽大隊大隊長朱大全,以及女知青王魏紅。
事情是這樣的,原身因爲家庭方面的部分因素,下鄉之後生活的要比其他知青困難艱苦許多。餓的實在有些受不了,所以就在白天干完活之後,趁天還沒黑上山去挖點野菜,摘點野果之類。
哪怕她知道山上有危險。
但爲了活下去,還是得去啊!
畢竟不想辦法找點吃的,回頭遲早得餓浮腫,然後餓死,都是死,上山找吃的好歹還算掙扎一番,而且附近這座山上既沒有虎豹,也沒多少巨蟒毒蛇。
最多可能遇到野豬之類的東西。
但數量也很少。
總體來講,風險不算特別大。
一連小半年都沒出什麼事,最嚴重的也不過一腳踩空,摔了一跤,腳踝有些輕微扭傷,稍微休養了兩天罷了。直到今天,因爲意外發現了一棵野生板栗樹,最重要的是,板栗樹上和板栗樹下都有不少板栗,所以原身就開始努力剝板栗,把板栗外面那層帶刺的殼剝掉。
有收穫無疑是幸福且開心的,據原身估計,如果她能順利將這一樹的板栗全部搬運回去,入冬後會輕鬆上許多。
哪怕大半個月沒有收穫。
也不至於被餓死!
實在很想在有限時間裡,將那些板栗全部都帶回去的原身,是理所當然的晚了許多,直到太陽完全落山,她還在忙着。因爲她打算等月亮稍微明亮些之後,藉着月光下山,同時還更隱秘些。
不至於被知青們發現,說閒話。
也不至於被村民發現,有意見。
不管怎麼說,他們這些知青終究是外來者,山上的東西名義上也是屬於集體的,雖說都能去後山那挖野菜,採野果,但弄的多了,肯定有人會有意見。
幾個月前,大隊有戶人家特地進山挖了一百斤野菜,還被村民們嘀咕了。
她這近百斤板栗。
說句不好聽的,她都怕被搶。
所以原身晚上摸黑下山,既是因爲東西太多,確實需要更多的時間,也是爲了更隱秘一些,不想被更多人知道。
但原身不知道的是,大隊長朱大全和女知青王魏紅兩人私會的時候,也想着大晚上隱蔽一些,以及沒人會在大晚上上山,所以特地跑到山腳附近的一處茅草屋中私會。以前山上野豬多,爲了防止野豬禍害莊稼,大隊特地在野豬經常出沒的幾個地方建造了幾個簡陋的茅草屋,秋收前會專門派人在這邊盯着。
發現野豬及時敲鑼,招呼村民。
不過六零年的時候,因爲各方面比較困難,公社那邊特地集結附近好幾個大隊青壯進山打獵,不僅他們這,附近有野獸的地方當年基本都被掃了一遍。
着實換了不少糧食。
度過了難關。
從那之後好幾年,都再也沒有野豬出沒,所以山腳附近的那些個茅草屋。
便基本廢棄了。
只偶爾有人下山累了歇歇腳。
原身揹着將近一百斤重的板栗,從山上小心翼翼的下來,來到山腳時是理所當然累得不得了,也就是她下鄉幹了近一年的農活,下鄉前她根本背不動。
反正天都黑了,早半個小時回去和晚半個小時回去差距不大,而且都已經到山腳了,遇到危險的可能性也不大。
所以原身便想去茅草屋那歇歇。
好巧不巧,她選的那條路,那條路上的茅草屋,就是朱大全和王魏紅兩人私會的茅草屋。他們兩個人私會的時候壓根就沒敢點燈,原身揹着那麼多板栗累的氣喘吁吁,恰好勉強蓋過了他們兩人始終壓抑着的喘息,雙方都沒聽到。
因此當原身推開茅草屋木門時。
雙方都嚇了一跳。
月光明媚,再加上茅草屋破損比較嚴重,隨着殘破大門推開,原身看到了裡面那兩個人的臉,裡面那兩個人也看到了原身的臉,當時原身就想要尖叫。
不過朱大全可能經驗豐富,直接赤果着身子上前將原身撲倒,捂住原身的嘴,如果當時原身沒有揹着將近一百斤重的板栗,還有一絲希望掙脫,但是身後揹着近百斤重的板栗,身上壓着一個一百多斤重的男人,她真的難以掙扎。
當時原身的記憶很亂。
丁水也是通過翻閱原身記憶,才勉強梳理出那幾分鐘發生了什麼,朱大全一開始應該沒想殺人,因爲他在將原身的嘴捂住之後,就開始撕原身的衣服。
嘴裡還嘀咕着些細碎的話,大概意思應該是隻要他強迫了原身,原身就不敢將事說出去了,不從便要殺了原身。不過原身早就被嚇壞了。
壓根沒聽,只是在拼命掙扎。
之後,真正對原身下殺手的反倒是王魏紅,是王魏紅不知從邊上什麼地方找到塊石頭,猛的砸到原身的腦袋上。
砸了三下,三下後原身就失去了意識,後面發生了什麼,丁水也不知道。
於是原身就這麼無辜慘死了。
真的是無妄之災。
所以原身對於朱大全和王魏紅兩個人自然是分外仇恨的,想要他們去死。
除此外她還恨她父親和繼母。
前面有說過,她因爲家庭方面的因素,下鄉之後的生活比普通知青的生活困難許多,這就是她父親繼母造成的。
甚至如果不是他們的算計謀劃。
原身根本用不着下鄉當知青。
十年前,原身的母親就已經是當地第一紡織廠的車間主任了,雖然與原身外公外婆的身份稍微有點關係,但也不可否認原身母親本身有能力。那一年紡織廠內部機械故障,碰撞出火花導致廠房失火,原身母親因爲救火而犧牲了。
當時原身年紀還小,對於具體情況已經記不太清楚,只知道有很多人來她家,然後她舅舅和外公外婆還跟她父親吵了一架。臨走前特地告訴她,在他們爭取下,第一紡織廠那邊許諾將她母親的工位封存,等她長大沒有考上大學。
也沒有考上中專的話。
可以繼承她母親的那個工位。
當然了,肯定不可能當主任,還是得從員工做起,但起碼不用當臨時工。
一進廠就是正式員工。
如果不出意外,原身未來考上中專或者大專、大學之類,肯定能得到分配工作,哪怕沒有考上也有她母親留下來的工位託底,怎麼都不至於需要下鄉。
下鄉的都是非學生社會青年。
如果你有工作,或者沒有工作,在上學,不管是上初中也好,高中也罷。
只要還在念書。
那麼就不需要下鄉。
只是這時候無論中專還是高中,都不是你想考就能考,想念就能唸的,考不上就是沒書念,不存在給錢就能上的中專或者高中。因此沒考上的那些,以及初中畢業沒考上中專,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專和大學的那些個學生,如果家裡無法給他們安排工作,就必須得下鄉。
只有中專大專和大學安排工作。
高中畢業,原則上不安排工作。
而前兩年停止高考後,沒有工作也沒辦法繼續唸書,按規定要下鄉的人無疑越來越多,工位也因此越來越吃香。
本來五六百就能買到的。
如今上千都不一定有人願意賣。
掃大街,掏糞工都有人搶啊。
原身父親在她母親死後不到一年就又娶了個媳婦,剛開始因爲她外公外婆和舅舅沒事過來看看,或者把她接去住一段時間,所以原身倒也沒受什麼苦。
但同樣是兩年前。
她外公外婆和舅舅都出了事。
被送到了北方的墾荒農場改造。
然後她父親和繼母兩人就露出了真面目,剋扣伙食,將她舅舅替她爭取到的母親死亡補貼之類全部佔爲己有,去年還把原身鎖家裡,不讓她出去考試。
原身成績其實是不錯的。
如果能夠順利參加中考,不論是考中專,還是考高中肯定沒有什麼問題。
原身當時就已經心生警惕。
想要考中專脫離家庭,中專可以住宿,學校還有一定的補貼,只要節省一點,哪怕家裡一分錢不出,日子總歸能夠過得下去。同時畢業之後還能分配工作,即便她母親留給她的工位被她父親設法弄走,未來也有班上,能活下去。
但原身實在沒想到她繼母和父親那麼狠,直接把她鎖在家裡不讓她出門。
連考試都不讓她參加。
後來更是替原身報名下鄉,走關係把原身母親留下來的工位,給了比原身還年長一歲,她繼母帶過來的那哥哥。
他去年分數太低,啥都沒考上。
今年也沒考上。
再沒工作,就必須得下鄉去了。
如果僅僅到這一步的話,原身雖然恨他們,但倒也不至於被別人害死了的時候還惦記着他們,恨他們。真正讓原身恨死他們的事是,他們私自替原身報名下鄉,不但什麼都沒有給原身準備。
還把上面發的知青補貼給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