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回去遭鄙視也不是第一回了,被鄙視起碼還能感覺到一種存在感,在這荒野森林裡,怎麼都感覺自己就快不存在了。
想轉身走出這裡,又害怕剛纔那條巨蟒還在那處盤旋,爲了不迷失來時的方向,只得換個小小的方向,畫個弧度小心翼翼朝迴路走去。
剛走出幾百米,墨凡便發現了那頭黑熊的存在,就在前方不遠處咆哮呢!很敬佩這頭黑熊找死的勇氣,它面前的豹子起碼得比它大兩倍還多。
這到底什麼鬼地方?個個都這麼大個頭?熊瞎子在這裡,感情就是一卡迪熊玩具。
墨凡驚恐地躲在一株花兒後面,花兒足夠大,而且香味還能遮擋自己的氣味。
黑熊和那頭巨型豹子還是幹起來了,沒什麼懸疑,除了血腥還是血腥,三下五除二豹子就把熊瞎子給生撕了。
不對,那頭豹子的脖子有血液在向外噴涌,看來黑熊是打算智取的,可能是細節方面沒把握好。
但敗了就是敗了,在這種荒野之地,戰敗的一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進入敵人的五穀輪迴之地。
可能是豹子之前一心爲了弄死黑熊,沒注意到,此時才發覺自己脖頸子有異樣,不過這樣處理傷口可不行,哪能再用爪子去撓呢!你看看,血滋得越來越多了。
墨凡有些興奮,如果能把這個豹子皮給剝了帶回去,別說不再冷得掖不住風了,連滾牀單都夠了。
呸呸~纔不和那黑妮子滾牀單呢!妹妹可不能胡來,自己將來還是找個烏山媳婦那樣腰大腚圓的。
就在遐想了一會之後,墨凡循着動靜再朝豹子看去,乖乖,突然出現的一張血盆巨口,直接就把豹子給吞了,這張大嘴巴,都別指望豹子能卡住它的喉嚨。
墨凡只考慮了約莫零點零一秒,撒丫子就跑,感覺自己無論怎麼躲,對方都可能會碾死自己,在它將豹子吞了之後吐出信子的那一瞬間,自己的小命可能已經由不得自己了。
後面的龐然大物到底什麼樣,墨凡根本就看不清,是蜥蜴還是其它什麼?
太大了,就像一條公路橫在那裡,不管它是什麼都無所謂,自己只需要拼命逃跑就好,看來今兒是要交待了。
腦海中閃過媚兒的樣貌,閃過秋娘的身影,秋娘的囑咐他到什麼時候都記得,她只是讓自己安生活着,可偏偏哪哪都要命。
既然自己還活着,只要下一秒沒被吃掉,就必須逃,即便腿軟得跟豬大腸似得,去他媽的君子範兒,摔個狗吃屎又怎樣?跟活命相比較,嘛都不重要了。
摔一個狗吃屎還好說,接連着摔就有些糗了,墨凡發現不是雜草太多,而是自己的腿太他媽不爭氣了,三條腿都他媽的軟。
咦~?不光是自己在跑,身邊的豺狼虎豹,都在和自己併肩子在撒丫子跑,這個時候如果能自拍幾張照片多好,一定能上頭條,可是該上哪家頭條呢?
這樣子下去不行,就算躲過了後面那傢伙,左右也還有成百上千的野獸呢!雖然現在有點兒像並肩作戰的樣,回頭自己先進了哪位的肚子可也說不準。
上樹?是個好辦法,可是得萬年以上的才行,那些千年古樹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卻沒感覺到身邊的野獸有停下蹄子的意思,感情那些大樹絲毫攔不住後面那個大傢伙。
前方確實有一株很高很高,很粗很粗的大樹,墨凡剛進林子裡的時候就看到了,起初沒在意,現在看來,那樹確實有點兒誇張,就像一擎天柱子矗立在那裡,遠遠看去和周圍的景緻很不協調。
既然這些野獸也都在朝着那邊跑,也不一定沒有它們的道理,如果後面那傢伙不會爬樹,又或者沒有把自己當做主要目標,就有萬一的可能活下來。
只要有可能活下來,這個時候誰還管多少分之一的活命機率,吃飽了撐的?墨凡用盡全力一跳,一隻體型彪壯的黑虎正好路過,身上突然就多了一狼狽少年。
黑虎只是將蹬地的動作做的誇張一些,既然甩不掉就算了吧!速度也降不了多少,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停下。
這黑虎也不是弱智,周圍那些傢伙的背上不也有猴子什麼的,自己纔沒理由比它們還要傻。
在負重的情況下,跑幾百米和幾里路絕對是兩個概念,黑虎後屁股的姿勢一個沒控制好,連同着背上的少年一同向前方滾去。
墨凡暗道倒黴,哪怕再晚一點點摔倒也好啊!他先前在黑虎的背上也不輕鬆,蛋都他媽的快碎掉了,一直在找機會往下跳,又怕控制不好,萬一再將自己給摔死了。
這姿勢挺好,朝着前方滾下來總算也在前進,快了,只要自己能在第一時間爬起來,再跑上幾個呼吸,就能繞到那棵參天巨樹的後方,然後爬上去。
墨凡突然想到一個致命的問題,自己好像不會爬樹,這執行力跟不上也是要人命的事啊!
其實從巨豹被大傢伙吞下到目前,只是轉瞬片刻而已,即便這麼短的時間,墨凡也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分泌到了極限,腰子疼得鑽心。
仔細感受了一下,他媽的不是因爲分泌腎上腺素的原因,自己的腰子被一根斷開的枯杈杈給擼了串了,又被黑虎連帶着在地上翻滾了十幾圈,腰子看來是不行不行的了,娘咧~這就算活下來也沒啥意思了。
意念一動,冰輪玦急速轉動了起來,先前只顧着逃竄,竟把它給忘了,早先讓它上班,說不定自己還能當個領跑的呢!
黑虎滾動着壓倒在墨凡的身上,慌忙之中亂蹬着蹄子爬了起來又繼續狂奔,墨凡的腰子剛被穿了個透心涼,黑虎又給一頓猛踹,這下好了,五臟六腑都錯了位了,鐵定沒什麼指望了。
冰輪玦恢復的很快,可再快也快不過後面那東西。
在放棄掙扎的情況下,墨凡終於看清楚了那傢伙的面相,甚至還看到了他踏在地上的腿腳。
每一隻腳都如牀榻一般,皮膚之上長滿了黑色的水晶柱,也不知是鱗甲還是什麼,霸氣得一塌糊塗。
恐龍?看它那張開的巨口,估計能吞自己百十來個,墨凡此時談不上鎮定還是瘋狂,他動彈不得,也就無從選擇,只能聽天由命了,萬一那傢伙對自己這種帥哥不感興趣呢?
看來自己是錯的,冰輪玦可以下班了,媚兒不知道會不會去投奔黑石,她應該不會傻到讓自己餓死的。
雖然自己很想去玄黃大陸看一看,親爹親孃是不是還活着,但在心底秋娘纔是自己的娘,也好,就先去找秋娘吧!
墨凡無語無助無奈地閉上眼睛,他真的不想看着那傢伙的口水鼻涕混進自己的血肉裡,更不想去呼吸,如果能關閉自己的五感六識,不疼不痛的離開人世該多好,就像不知不覺的來到人世一樣。
一聲鳳鳴,緊接着是一股巨大的風浪襲來,將墨凡掀翻了好幾個跟頭,自己還能感覺到屁股下面是草地,也就是說,目前還沒進到那傢伙的肚子裡。
睜開眼睛,瞬間便呆滯了,上空一隻……不,一頭?還是一座?墨凡真的不知道該用哪個量詞來稱呼它,是鳥,卻又遮天蔽日,是兇禽?又爲何那般華麗、漂亮、飄逸?
在盤旋,也在彰顯,腦袋上三根長長的冠翎,在修長的脖頸之上高昂地擡起,如雁如鶴如鳳,展翼間遮陽閉日。
三根欣長的尾羽以及一身的白色光華,讓墨凡即使離它這麼高遠,也能感受到它的氣勢和仙姿。
如果不是這隻白色的鳳凰爪子上,抓着之前追逐自己的那個龐然大物,就像一隻老鷹抓着一隻老鼠般,墨凡可能都比劃不出,她該是怎樣的一隻龐然大物。
高空中,白色鳳凰爪子上那傢伙,可能感覺到極度的痛苦,傳音給白色鳳凰道:“不是說好了做做樣子玩玩而已嗎?你爲什麼傷我?”
一聲鳳鳴響徹九天:“我有那麼無聊陪你玩玩?你死了,你老子就會去殺那小子,二護法就會去救那小子,你老子就會和魅護法翻臉,不管他們兩個怎麼鬥,白虎妖尊的陣營都會大亂,慢慢來,我洪域攻打荒域指日可待。”
“不要殺我,我父親早就有意投靠洪域朱雀尊者,放過我,我說服父親早日造反就是。”
“底下那小子可比你值錢,人家可是白虎妖尊的接班人,荒域的儲君,所以只有你先死,事兒纔好辦。”
墨凡被那一聲鳳鳴,震得耳洞裡都滲出了血來,強忍着嘔吐的衝動,趕緊催動冰輪玦儘快修復自己的傷勢。
卻發現那隻白鳳凰向自己俯衝了過來,鄰近飛進森林的時候,兩隻爪子竟然輕輕鬆鬆地將獵物給扯斷了。
血液如雨般降下,隨之而來的,卻不是之前所看到的白色鳳凰,卻是一個飄逸的仙子,白衣飄飄的仙女可人兒。
螓首蛾眉中,好似燃燒一般的銀色火苗印記,在妖豔之餘更凸顯出她的不凡,烏黑長髮無風向後飄起,一襲白紗好似梨花帶雨。
山洞門口處,一隻黑鳥顫顫巍巍,落在媚兒的肩膀,此時媚兒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不用黑鳥稟明,她也知道出事了。
“風來”,媚兒消失之後,黑鳥纔想起來撲騰幾下翅膀,又瞬間化作一隻龐大的海東青,也隨即朝着西方飛去。
白衣仙子一道清衣咒施出,墨凡身上的血污,瞬間淨化得乾乾淨淨,墨凡覺得就連自己的胳肢窩都給洗透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