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落到了人家手裡,還不是任人想怎麼磨就怎麼磨!有謂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有又謂“大丈夫能屈能伸”。
這些道理,西裝男子顯然都很懂明白,所以他很識時務。倚仗的法器被方慕南收走後,便乖乖合作,有問必答,該交待的全部交待,爭取能夠寬大處理。雖然到最後他都未能從方慕南那裡求到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但至少在這一審問過程中他並沒有吃苦頭。
一番問話完畢後,方慕南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首先知道了西裝男子的姓名,姓張名彥,又有道號法名叫風彥,是三峰派的一名弟子。一個多月前偶遇謝子宣,看其姿質不錯,收了其做弟子。其實主要原因是他看這傢伙有錢,修真有謂“財侶法地”四要素。錢財被列爲首位,便可見其重要性。
煉器的材料、煉丹的藥材、建立修行洞天等等,每一樣都需要金錢的投入,而且很耗錢。不是每個人都像方慕南一樣好運,拜了陳摶這樣一個好師父,給他留下那麼雄厚的資本。靈果靈丹都是論千年份的,每天可以當飯一樣管飽吃。還有一個收納於福壽玉佩中,可以隨身攜帶的修行洞天,以及厲害的法寶等等。這些,都不是普通的修真們能夠奢想的。他們要修行,所努力,所付出的,要遠比方慕南多許多。與他們相比起來,方慕南讓人羨慕的嫉妒。
“三峰派?”方慕南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卻是忽然眼中一亮,顯得很有興趣地問道:“是不是那個太極拳的創始人,建立武當派的張三丰留下的修真門派?”
“不是。”張風彥搖頭否決道,“我們門派的創建可比他要早,是在南北朝時期的劉宋時所創。我們祖師爺道號叫做樸陽子,俗家姓名也叫做張三峰,不過卻是山峰的‘峰’。武當張三丰的‘豐’字則是豐收的‘豐’,讀音雖相同,但卻並不是同一個人,也不在同一個時代。武當的張三丰,倒也確傳下一個修真門派,與我們一樣也都以祖師名號命名,也叫做‘三豐派’。不過後來爲怕混淆,他們更名做了‘隱仙派’。”
“哦,這樣呀!”方慕南受教似的點了點頭,對他們這從沒聽說過的三峰派便不再感什麼興趣,只接着問道:“那你今天來找我麻煩,就是替你徒弟出頭撐腰來了?”
張風彥嘆氣道:“其實若非他一再相求拜託,我是不會答應的。唉,早知道的話,我就絕不會一時心軟了!”說罷又滿臉慚愧悔恨地道:“落到如今這等地步,是我自取其辱,我不敢有怨怪之心。主要是被這劣徒矇騙而冒犯了您,還請您大仁大量不要見怪,是打是罰我都一力承擔。但豈您念在同是修行不易的份兒上,萬勿高擡貴手放我一條生路。大恩大德銘感五內,以後但有驅策無不效命,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是嗎?”方慕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卻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話音一落,便翻手合上了書本。
……
“小喬,醒醒,到你家了!”喬依先前說的地址很詳細,方慕南直接將車開到了她父母家的樓下,這纔開口叫醒她。
“啊,我怎麼睡着了?”喬依在方慕南聲音雖輕但卻似直響在心裡的呼喚下醒了過來,緩緩睜開眼來,注意到自己的情形,不禁臉上紅暈升騰。竟然在人家車上就莫明其妙的睡着了,真是太失禮了。
方慕南看着她臉紅犯窘的美態,笑道:“可能是你昨晚上沒睡好,所以路上忍不住犯困就睡着了。醉酒之後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待會兒回了家可要好生休息,中午沒空兒的話,請我吃飯的事便算了吧。反正你給我做了頓早飯,已經算是謝過了!”
“不行,一定要請的。你放心,我沒問題的。今天正好我休息,時間很充裕,我現在的精神也很好。”喬依堅持着,說罷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麼微皺着秀眉,頓了下後,看着方慕南問道:“我好像記得自己睡前有一件奇怪的事,你一直在開着車,但是車外的景物卻是一點兒都不動。明明車在一直往前開着,可是外面的景物就是絲毫不見倒退的樣子。還是你指給我看的!”
“哪有這樣的事,你肯定是做夢了!”方慕南謊話說的自然無比,臉上還含着笑。
“是嗎?”喬依秀眉未舒地疑惑着,“可我明明好像記得很清楚的,不像是做夢!可後面的事我卻又不記得了,真的是夢嗎?”後面的話她喃喃輕語,只是如同在向自己說着。輕咬了咬嘴脣,她舒展開眉頭向着方慕南微笑了下,道:“好了,謝謝你送我回來,中午請等我電話,再見!”
“後會有期!”方慕南說了句先前從沈醉那裡聽來的很有江湖武林味道的告別話。
“後會有期!”喬依聞言不禁莞爾,學着他說了一句。伸手開了車門,沒有去拿傘,向着他擺了下手後,推門下車將手提包頂在頭上遮擋了下,快速衝向樓道口。
向着站在樓道口轉過了身衝他擺手做再見的喬依回了個再見的姿勢,方慕南沒有多停便緊接着發動了車子,調轉車頭離去。
喬依站在樓道口處,目送着他的車子離去。卻是忽然又想到了那似夢似真之事,微皺着眉想着,卻是不知怎麼地竟忽然想起了昨晚被遺忘的一幕。
“你……你是誰?”
“我是你表哥!”
“啊,表哥?……怎麼幾天沒見,你突然變帥了?”
“呀!”想到這裡,她又是不禁臉上一陣兒火熱,幸虧得方慕南不在眼前,否則她真是不知又該要如何自處了。
“依依呀,怎麼站這兒不進去?剛纔送你回來的是誰?”
“呀!”身後突然醒起的聲音讓正在想事的喬依又受到了驚嚇,聽出說話的聲音是母親,她一邊轉過了身去便笑着抱怨道:“媽,您幹什麼呢,突然出現嚇我一跳!我好不容易回趟家,您就這樣歡迎我呀?”
“你這丫頭,明明是你自己在想事沒注意到,還來怨我?”柳母也抱怨了一句,又盯着她臉笑問道:“想什麼呢,看你臉都紅了,是不是在想送你的那人?”
“媽,你說什麼呢?他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我們今天才剛認識而已!”喬依這樣說着卻是又不禁臉紅。被她母親說個正着,她還正是在想方慕南。只是她的想,卻並不是她母親嘴裡的那個意思。不過雖如此,卻也算被她母親說中,且又被母親誤解,這才讓她臉紅。
“哦!”柳母點了下頭,似表示明白理解了。但下一句卻仍是放在離去的方慕南身上,問道:“那他是做什麼的?”
“好了好了,我們進去吧!”喬依無奈地嘆了一聲,避而不答。轉移話題,拉着她母親的胳膊便進樓道。
“哎,依依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隨便問問。他是你普通朋友媽也可以問的吧,難道非得是男朋友才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