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八月十八潮,果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潮,東潮之後二合爲一,潮頭竟達三米多高,乃前所未見。遊人歡呼連連,高聲議論,爲今次能觀賞到前所未見的大潮而慶幸。
方慕南卻沒有對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潮多關注一眼,而是仰頭望着天空上的烏雲某處。他雖然瞧不透烏雲,神念也不能及,但卻能察覺到隨着烏雲的涌來。一股極強的法力波動隱藏在烏雲中隨之而來。而這股極強的法力波動之後,則還有數十股強弱不一、雜亂不堪的法力波動緊緊相隨。
他猜測當前那一股強大的法力波動該是赤蛟林化龍的,後面的那幾十股應是他尋來的幫手和手下。想來自然是以妖怪爲主,法力氣息駁雜混亂,當真是妖氣沖天。
東潮與南潮合二爲一後,如銀山滾動的大潮順着灣口望北洶涌而去。而天空之上,烏雲之後,應屬林化龍的那股強力波動也隨着這股潮頭,齊頭並進而行。他的法力波動也如潮涌,澎湃滔天,而且竟還有愈來愈大的趨勢。只是他並未能行出多遠,他的前方便忽然齊齊涌現出數十股法力波動,浩浩蕩蕩連成一片,攔住了他前進的去路。
下方的方慕南也察覺到了這毫無徵召,忽然憑空出現的數十股法力波動。心想該是諸葛平生的人以及他請來的幫手,此時出現,自然是來攔阻林化龍借勢成龍。只是他們出現的如此突然,想來該是早已隱藏在側的。
忽然想到沈醉剛纔向他說也是受人所託來阻林化龍成龍的,卻不知爲何沒有與這些人一起。收回望天的目光,轉過頭來瞧了眼身邊,卻見沈醉還在,而且竟然悠閒自在的觀賞起了江中大潮,連眼皮都沒往天上擡一下,好像這件事根本與他毫無關係似的。
“喂!”他用肩頭輕撞了下沈醉,“你不是也來阻林化龍成龍的嗎,人家都開始動手打上了。怎麼你還不動身?”他說話間,確實已感應到天上法力激盪,混亂激烈。雖然瞧不見聽不着,想來也該是兩方交上手了。
“因爲我是高手!”沈醉轉過頭來,昂首挺胸,一副捨我其誰的樣子,“知道什麼是高手嗎?……就是總在最後關頭纔出手救場的!讓他們慢慢打吧,其實他們若能打退林化龍,也就用不着我出手了。”
“行!”方慕南嘆了口氣。“你慢慢在這兒裝高手吧,我要先到天上去看看了!”說罷便轉身往後退去,準備找個隱蔽無人地地方佈陣飛天。
“什麼叫裝?高手就是高手,這是事實,是裝能裝出來的嗎?”沈醉說着話卻也轉身跟了過來,“小子,別以爲你有個道教至尊的師父就把別人都看扁了。我待會兒就讓你見識下什麼叫做高手!”
方慕南張嘴打了個哈欠道:“我拭目以待!”
沈醉搖頭無謂笑了笑,又拿出了酒壺喝酒。
……
下了大堤。到了一排樹後,方慕南取出四顆龍骨棋子在腳下佈下了飛天璇璣陣。
“唔。飛天璇璣!”沈醉喝了口酒,掃了一眼,語氣故作不屑地道:“你才能佈一個嗎?”
飛天璇璣陣並非只可佈一個,而是最多可同時布四個。環環相套,四四相合,乃是此陣的完全形態。大陣不但飛得更快,承重力更大。而且防護力也更強。作用相比起一個來,可說是成倍的提升。以方慕南現在的能力,最多可以同時布兩個,不過卻很勉強。
他沒有爲沈醉的語氣生氣,只是見沈醉識得飛天璇璣陣,並且知道此陣不止能佈一個,倒是讓他更加確定了沈醉是真曾見過自己師父陳拷的。當下略點了點頭,懶懶地道:“兩個也可勉強布得!”
沈醉含笑搖了搖頭,忽然伸手一撒,但見黑白光芒閃動。待到光芒消散,只見兩人的腳下已佈下了同樣地飛天璇璣陣。只是並非一個,而是四個,正是環環相套、四四相合的大陣,連方慕南與他腳下的飛天璇璣陣也一起圍括在內。而佈陣之物,卻也是黑白兩色的棋子,且看起來與方慕南的龍骨棋子似乎、好像是一模一樣。
“這就是高手與低手的區別了!”沈醉瞧着方慕南臉上驚訝的樣子,面帶得色地道了一句,仰頭喝酒。
“怎麼你也有?”方慕南瞧着腳下地飛天璇璣大陣與佈陣的黑白棋子,確實是驚訝莫名。
“不必奇怪,你師父送地。”沈醉拿下了酒壺笑道:“不過我這副就不是龍骨的了,而是仙界奇玉所煉。……走了!”未等方慕南多問,他話音一落地同時已發動陣法,飛天璇璣大陣託着二人平穩而起,腳下黑白光芒閃動,如電般眨眼飛天而上。
……
“大陣就是大陣,這速度成倍提升,果然不是蓋的!”方慕南有些恍然般地瞧着腳下雲層,心中大嘆飛天大陣的速度奇快。
忽然一聲龍吟似的怒吼將他驚回過神來,聞聲瞧去,但見首先入目地是一抹耀目的紅色。細看之下,才發現那是一條長有百丈,粗如水缸,渾身披着赤紅色鱗片的蛟龍。蛟還非真正的龍,有腳而無角,不過瞧其頭部,已具龍首地形狀。若不細辨,猛地一看,還真會當作了一條真龍。
不作他想,方慕南第一念頭就是發現目標——赤蛟林化龍。
赤蛟狂舞着身軀,身下烏雲翻滾,一張口便吐出滔天烈焰。雄雄烈火噴吐向前方。它前方一羣數十人,僧道俗各不相同,男女老少皆有。中間是一羣光頭和尚,手持佛珠雙手合什布着一座陣法。赤蛟烈焰噴來,陣法外便泛起一層金色光暈將其擋住。
陣外各色人等散開,或三五結伴,或結一小陣,或單打獨鬥,施展着各自不同的法寶、飛劍攻敵。有施放法器相隔數十、幾百米遠攻者,也有武修型手持法器近身相鬥者。
赤蛟帶來的妖盟那一方數十人也是各自施展法寶武器與對方相鬥,還有的也化出了妖獸原型,或是半人半妖,呼喝怒吼。妖氣裹雜着烏雲,陰風呼嘯。
天空中,烏雲上,各色法寶、飛劍的光芒綻放飛舞,場面壯觀炫目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