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趕緊跟瞿教授那邊聯繫,大李傷的太重了。”我說。
我們兩條船都翻了,上面的設備自然也沒了,好在小方沒有跟我們一起在船上,他這邊是有對講機的。
我說完,小方沒動靜,我擡頭看,見小方臉色有點古怪:“對講機落水裡了。”小方說了句。
“啥!怎麼會呢?”
小方一直在是石棺上呆着,怎麼會把對講機掉水裡去呢?
“剛纔見你們危險,光顧着弄燈了,不小心失手了。”小方解釋了一下,跟着又道:“沒事,我們呆在這裡暫時安全,瞿教授等不到我們的音訊,自然會來找。”
也只能這樣了,我又查看大李的傷勢,大李已經半昏迷狀態了。
“別睡啊!”我拍打大李的臉。我擔心大李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了。
“他怎麼樣了?”蘇眉終於穩定下來,擠過來問。
“有點危險啊。”我搖搖頭。
大李肚子上的傷最重,一截腸子還掛在外面,渾身上下都是血,我很怕他失血過多死掉了。
“得先把傷口包起來。”蘇眉說道。
我對蘇眉有點另眼相看了,驚慌過後這麼快就能冷靜下來,一個女孩子很不容易。
我們幾個身上的衣服都被魚羣撕咬破了,好在小方身上的衣服還是乾淨的,我們撕了小方的一件衣服把大李肚子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蘇眉動手把大李的腸子塞回肚子裡,我看的直想吐,我受不了這個。
大李疼醒了,我不想他看自己,就扶住他的腦袋。
“兄弟,我肚子疼。”大李說。
“沒事,蹭破點皮,蘇眉正給你包呢。”我笑了一下:“你可別睡啊,等會我可背不動你。”
“這啥魚啊,還吃人呢。”大李苦笑。
“鮎魚,之前不吃人的,不知道怎麼瘋了。”我說。
“你早知道這裡有魚?”蘇眉擡頭看着我。
“我之前問過你來着,你說沒見過,我就沒說。”我嘆了口氣。
我心裡還奇怪呢,幺叔的藥粉怎麼會不管用的,我琢磨着回去了得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會不會我們動了石棺,這才把魚羣引出來的,又或者有別的什麼原因……”小方忽然插了句嘴。
小方說話的時候拿眼睛看着我,他眼神裡有懷疑。
“你看我幹嘛,我也不知道。”我被小方看到心裡不太舒服,就回了句嘴。
“人家就看看你,你心虛什麼。”蘇眉忽然道。
“我心虛?你們什麼意思。”我氣道。
蘇眉一直對我就看不順眼,這個時候居然懷疑起我來了。
“別吵了行嗎,要不是小山,我剛纔都被魚吃了,不會是小山弄的。”大李掙扎着勸了一句。
我本想發脾氣的,剛纔我拼命救人,沒想到救回來一個白眼狼啊,要不是看在大李面子上,我真想罵人!
我懶得理他們了,就把頭轉開,石棺周圍魚羣還在,不過它們肯定上不來,魚羣弄出的水聲挺大,我決定了,等會回去了,我肯定打死都不再參合他們的事了。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在想心事。
忽然!“轟”的一聲悶響,這聲響來的突然,我一驚!跟着,石棺猛的搖晃了一下!我被這一下晃的差點沒坐穩摔下去。
“怎麼回事?”我叫起來。
石棺搖晃的越來越厲害,我趕緊查看,石棺地基上的岩石噼噼啪啪的剝落個不停,石棺竟然整個開始往下沉了。
“媽的!”我罵一句。
“石棺要沉了,趕緊想辦法。”小方叫起來。
我看了一眼石棺周圍的魚羣,石棺很明顯在下沉,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顧着眼前吧,石棺沉了,我們肯定會被魚羣活吞了。
“游回去。”蘇眉話一出口自己就開始搖頭。
“完了,我想過很多死法,就沒想到我會餵魚。”大李還有心思開句玩笑。
“有個辦法或許可以……”我猶豫道。
“快說。”大李催促道。
“……在那邊有個高臺,距離也不算遠,如果我們能游過去,就能爬上去。”我說的是我第一次過來時候那個暗道,那暗道盡頭就是一個高臺,順着石柱子爬上去就行。我在石棺上找了一下,就確定了方向。
我心裡嘆了口氣,我的法子大李恐怕做不到。
果然,我的話說完,幾個人都沉默了,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大李。
大李忽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捨不得我,但這都啥時候了,我沒事,你們走吧。”
“不行!”蘇眉咬着牙說。
“還有更好的法子嗎?”蘇眉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就這一會功夫,石棺已經沉下去一半了,時間不等人,需要我們儘快決斷了。
“你們走!我來把魚羣引開!”一直沒說話的小方忽然說了句。
“開什麼玩笑……”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小方忽然朝我們揮了揮手,然後一頭扎進了水裡。
水裡一陣翻騰,小方慘叫聲傳上來,石棺周圍的魚羣沸騰着朝他把邊撲過去。
“操!”我眼睛一下子溼潤了。
“我們走!”我一把拉起大李跳進了水裡,沒功夫矯情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蘇眉跟着我跳下來,我們扶着大李往高臺遊,我胸口悶了一口氣,我沒想到小方會這麼做,剛纔我還想罵人呢,關鍵時刻纔看出人性來。
小方的叫聲越來越微弱,我眼淚流了下來,我們周圍也還是有魚,但數量並不多,或許小方的犧牲真的有用,我們很快游到了高臺下,我已經看見了那排石柱子。
我和蘇眉託着大李往石柱子上爬,讓然後是蘇眉,我最後一個爬上了石柱子,這時候我已經聽不見小方的聲音了。
我剛爬上石柱子,忽然又是“轟”一聲巨響,跟着地震一般,整個巖洞搖晃了一下,洞裡一下子漆黑一片。我往出口的方向看過去,原本那邊還能見到一點星光,這會也見不到了。
我順着石柱子爬上高臺,高臺上大李躺着,蘇眉坐着,兩個人都在發呆,蘇眉頭上的燈亮着,這是我們剩下唯一的光源了。
“把燈關了吧,省點電,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出去呢。”我說了句。
燈滅了,黑暗中有人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我們最終得救差不多隔了四個小時,我沒想到的是,那場震動竟然把出口也給震塌了,瞿教授他們廢了不少力氣才重新打通了出口。
我們被送進了醫院,我和蘇眉其實傷的不重,都是些皮外傷,大李就麻煩些,得救的時候已經是徹底昏迷的狀態了。
包紮治療之後,瞿教授和我幺叔,還有蘇眉我們四個人聚了一下,當然是在病房裡。
蘇眉從頭到尾把我們在洞裡的情形說了一遍,蘇眉說的很詳盡,我也認同。
“唉……”蘇眉說完,瞿教授就嘆氣:“沒想到會出這麼大事。”
“安排人去救小方了嗎?”蘇眉問。
“這個消息還需要暫時保密,還不能說。”瞿教授搖了搖頭。
“人都……還保什麼密!”蘇眉氣道。
“小眉,我也很心痛,我也不想出現意外,你別這樣。”瞿教授嘆息道。
“對了,那魚羣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瞿教授忽然轉過頭看着我幺叔:“王梵,我知道我們之間一直若即若離的,你對我有所保留,我也是,但現在出了事,我們是不是應該開誠佈公一些了。”
“我確實知道那裡面有魚羣,所以我才讓小山跟着去,小山,你說說看,怎麼回事?”幺叔看着我問。
我簡單的說了經過,那瓶藥粉自然也沒有隱瞞。
“你是說你們的藥粉失效了?”瞿教授皺眉道。
“是不是你拿錯了!”蘇眉不客氣的說。
“沒有拿錯,幺叔親自給我的。”
“那怎麼會……”蘇眉眼眶又紅了。
“有古怪啊,我的藥肯定沒問題,再說了,那些鮎魚身上只是帶煞氣,還不至於主動攻擊人,弄成這樣肯定有問題。”幺叔緩緩說道。
瞿教授點點頭。
“我們這次來,也是爲了治理寶塔灣,這幾年寶塔灣鬧的不像話了,每年死的人太多了,加上這回幾個娃娃的事鬧的影響很不好,上面派我們過來查一下,我看問題就出在那口石棺上。我一直在分析,那口石棺上修個塔是爲什麼,我查了些資料,說是明代的時候這裡也鬧過一陣子邪,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沒了,這塔就是在那個時間段修的,會不會兩者有什麼關聯呢?古人的一些地方誌記載的很不詳盡,需要我們猜測,不過這些鮎魚確是我沒想到的,既然這些鮎魚也古怪害人,那就不能留!”瞿教授說了一大堆,終於對我們敞開了一些事。
“嗯。”幺叔顯然也動了真怒,點頭應了。
“那我們趕緊動手吧。”想到小方和大李,我恨不得馬上把魚羣趕盡殺絕。
“不急,你們身上都有傷,先養好傷。”瞿教授站起來說道。
晚上我一個人躺在病牀上,我當然和蘇眉不住一間病房,我根本睡不着,我身上的傷沒有心裡的傷重,我去看過大李了,大李在重症病房,身上插了不少管子,好在醫生說他命算是保住了,這讓我安心不少,不過小方肯定是沒了。
睡不着,我心裡又窩火,沒來由的怎麼就鬧成這樣,我覺得本來是挺簡單的一件事,沒想到還死了人,這事已經不是和我無關了。
我翻身從牀上起來,我想抽菸了,我身上沒有,我就打算到外面去買一包。
買了煙,我往回走,忽然我又想去看看大李,我跟大李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很投緣,我覺得大李人不錯。
重症監護室在二樓,我腿上不方便,順着樓梯慢慢往上爬,大李的病房是走廊盡頭那間,這個時候走廊裡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很,路過護士站,我看見一個小護士趴在桌子上正打瞌睡,我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凌晨12點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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