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眉果然下來了,不過她人在哪呢?一絲不詳的預感讓我猛的擔心了起來,雖然蘇眉幾次害我,但我內心並沒有那麼恨她,我承認我對蘇眉有感覺。
我咬了咬牙,繼續往前遊,如果蘇眉能游過去我就能,如果蘇眉不能那麼她肯定會留在洞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做了最壞的打算。
又遊了差不多半分鐘,這已經到了我的極限,再繼續我就回不去了,這時候我的手忽然空了,我猛的一蹬腿,我的頭呼的露出了水面。
我舉起冷光棒四下掃了掃,這裡又是一個甬道,我爬出了水洞。
“蘇眉,蘇眉。”我小聲的叫,甬道里除了我的回聲,再無迴應。
這丫頭搞什麼鬼!我心裡暗罵。
舉着冷光棒我掃視四周,甬道壁上繪着壁畫,我看見一隻巨大的仙鶴馱着一個穿着道袍的人正往天上飛,仙鶴上方的天際畫着一些五彩祥雲,雲彩裡若隱若現露出亭臺樓閣的一角,光源所限我只能看見這些。
我沒心思看壁畫,我想了想,往回走,我想去證實一下是不是穿過了石門。
果然!我看見了石門,石門被巨大的條石封住,條石上澆灌了鐵水,從裡面也不可能打開它。
我回到水洞,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去跟幺叔他們溝通一下再說。
順着水道游回去,跟幺叔和瞿教授說了,又把那條白金項鍊拿給瞿教授看。
瞿教授就急了:“是小眉的,她怎麼樣了!”
“教授你別急啊,蘇眉肯定是游過去了。”我說道。
“她怎麼一個人游過去了,她要做什麼?”瞿教授憤然道。
“幺叔你看怎麼辦啊?”我問。
“還能怎麼辦,我和你過去把那丫頭抓回來。”幺叔忽然道。
“我也要過去。”瞿教授說道。
“不行啊,游過去太遠了,您年紀大了,太危險。”我馬上反對道。
“是啊瞿老,我們過去就好了,您在這等。”幺叔也表示反對。
“可我擔心啊。”瞿教授還想堅持。
“您還不放心我嗎。”幺叔笑道。
“那……那好吧。”瞿教授嘆了一口氣,跟着又道:“你們見到小眉就把她帶回來,這丫頭越來越出格了!”
“瞿教授,我給您布個局,這墓裡危險,您千萬不要亂走。”幺叔說着掏出一把銅錢,在石門一角擺放起來。
“幺叔,放幾枚銅錢管什麼用啊?”我奇怪的問。
“可以遮掩住人的生氣,這墓裡的東西都是死的,人的生氣會引來麻煩。”幺叔隨口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反正我也不懂,不過幺叔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您就呆在這裡,千萬不要亂走,等我們回來。”幺叔又叮囑道。
“好,我肯定不亂走,你們快去快回。”瞿教授點頭答應。
我和幺叔開始整理裝備,一些不能見水的東西就留在這邊,我背上揹包,然後就準備下水,下水前我調侃幺叔:“幺叔你行嗎?游過去要兩分多鐘,如果不行就算了。”
“走吧!你都可以,我更沒問題。”幺叔哼了一聲。
我嘻嘻一笑,抱着揹包跳下了水,幺叔跟在了我後面,一路上很順利,我和幺叔游到了石門另一邊。
上了岸,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這洞裡的水寒氣逼人,我遊了兩遍身子都快凍木了,其實自打進了古墓溫度就變的很低,古墓在地下溫度低很正常,也沒辦法,只能忍着。
我一邊跺腳,一邊舉起冷光燈,說道:“幺叔,剛纔瞿教授在我不好說,這會我可以說了,其實蘇眉不是跟我走散了,是她打暈了我自己跑了。”
“嗯?怎麼回事?”幺叔身上的綢衫被水浸透了,貼在身上,露出他一排排的肋巴條,幺叔一邊擰衣服上的水,一邊問。
於是我就詳細的把蘇眉的奇怪行爲說了一遍。
“她爲什麼這麼做?”幺叔摸了摸腦袋。
“幺叔,我覺得蘇眉怪怪的,好像有什麼想瞞着我們。”我說。
“不奇怪,瞿教授和蘇眉本來就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幺叔搖搖頭,道。
幺叔的話讓我一愣,我一直以爲我們和他們相處的還算融洽,沒想到幺叔卻有這樣的心思。
“幺叔,你什麼意思?”我愕然的問了句。
“沒什麼意思,走吧。”幺叔也打起一根冷光棒。
我一頭霧水,感覺幺叔也有什麼瞞着我。
“小山,你看這裡的壁畫,畫的真不錯。”幺叔舉起冷光棒,一邊欣賞牆上的壁畫,一邊讚歎道。
“畫的像是神話故事,不知道有什麼意義。”我撇了撇嘴。
甬道壁畫一直延伸開去,滿滿的壁畫畫的都是天上仙境之類的內容,我們一幅幅看過去,騎着仙鶴的人上了天,然後一些同樣穿着道袍的人拱手迎候,這些人都踩在雲朵之上,然後是一道巨大的拱門,拱門邊有絲竹彈奏的人羣,騎着仙鶴的人在人羣的歡迎下朝着拱門走去,我注意到騎鶴人身後多了八名童子,每人手裡捧着一樣東西,其中一名童子手裡捧着的是一隻玉如意……
忽然我腦子一震!
這壁畫的內容,這壁畫的內容!
“幺叔,這是……”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想說的話,但我依稀覺得找到了答案。
“成仙圖。”幺叔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輕輕的吐出三個字。
“幺叔,這墓主人想要成仙!”我驚道。
“誰不想成仙!鏡花水月罷了。”幺叔嘿嘿一笑。
我長出了一口氣,這個墓主好大的手筆,死了還想成仙,也不知道古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我忽然想到那八具童子的乾屍,不禁搖了搖頭!
我和幺叔一邊走一邊聊,甬道里一陣陣的陰風吹拂,這裡又比外面冷得多,我的牙齒冷的磕碰了幾下。
幺叔好像一點也不冷,舉着冷光棒興致勃勃的觀看壁畫。
走着走着,忽然一層藤蔓擋在了我們身前,這藤蔓跟石門處的品種一樣,密密的藤蔓垂下來擋住了甬道口。
我伸手撥開藤蔓。
“幺叔,古墓里居然有植物,挺奇怪的。”說話的時候我扭了一下頭,等我轉回來的時候眼角忽然看見一個人影躲在角落裡。
人影就藏在藤蔓後面,不仔細還真發現不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
跟着我就醒悟,肯定是蘇眉,這丫頭又想陰人了!
我衝幺叔打了一個手勢,跟着我就衝了過去,我動作很快,那人一動沒動,我一把抓住了那人,跟着我就驚叫了一聲!
我抓住的不是蘇眉,竟然是一具乾屍,我的手抓住乾屍的胳膊,觸手滑膩膩的,乾屍表皮上像糊了一層油,我嚇的趕緊鬆開手。
“呸,呸,真他媽晦氣。”我連吐幾口唾沫。
乾屍面朝牆壁站着,大部分身體被藤蔓遮掩住,乾屍的一隻胳膊高高舉起,乾枯的手上抓着一根垂下來的藤蔓,似乎想往上爬,但很顯然,還沒爬上去就死了。
“怎麼,對乾屍有興趣?”幺叔拿我打趣。
“我以爲是蘇眉,嘿嘿。”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幺叔,這墓裡怎麼這麼多幹屍啊,古墓裡這麼潮溼,怎麼會有乾屍?”我順便問了一句。
“不知道,我又不是考古的。”幺叔很乾脆的回答了我。
我擡頭往上看,這些藤蔓貼着牆壁生長,一直延伸到墓頂,然後繼續向前延伸,看不到盡頭。
“我們走吧,趕緊找到蘇眉,這裡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幺叔忽然說了句。
“爲什麼?”我問了句,幺叔的膽子一向很大,他都說不好,那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別問那麼多了,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幺叔催促道。
“鬼知道那丫頭躲到哪裡去了。”我嘟囔一句。
我們走到藤蔓外就出了甬道,冷光棒看不清全景,周圍烏黑一片,只感覺是一個很大的空間,黑暗空曠讓人感覺到一股壓抑,腳下忽然變的潮溼起來,越走越潮溼,鼻子聞到的溼氣也越來越重。
這並不符合墓葬的特點,雖然我不懂考古,但我也知道一般墓葬都是要避免潮溼的,越乾燥越好,免得屍體腐爛,但這裡顯然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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