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兩個人都各懷心思，輾轉難眠。
當曙光染白了洞口的時候，心棠就醒了。她翻過身坐起來，卻發現小小的山洞裡，只有她一個人，君莫離早已不見了身影。
門口，安奴的身影出現，“阮姑娘，秦公子在山下等你！”
心棠下意識的問：“王爺呢？”
安奴神色淡淡的：“爺不方便出面，所以讓奴才代勞，送姑娘下山！”
“哦。”心棠怔怔的，不禁苦笑，明明是兩個曾經那麼親密的人，如今，卻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真不知道，這是老天爺的捉弄，還是他們有緣無分，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漸漸走出自己的生命。
“走吧！”她淡淡的道，心裡悵然若失。
快到山腳下的時候，安奴頓住了腳步，“秦公子的馬車就在前面，阮姑娘，你自己過去吧。”
心棠點頭，“謝謝！”
安奴怔了怔，“姑娘客氣了。”
心棠朝他笑笑，轉身往山下走去。
“阮姑娘！”安奴忽然叫住了她。
“嗯？”心棠回頭，“還有事？”
安奴走上前，“王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心棠接過一看，是一個香囊。香囊古色古香，繡面上不是奇花百草，卻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白天鵝。她頓時就怔住了，半響，才深吸一口氣，對安奴道：“代我謝過你家王爺！”
安奴深深看她一眼，掉頭，敏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樹林裡。
心棠想了想，還是打開了香囊，卻發現裡面裝的既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避兇化吉的香料之類，而是很多已經乾枯成蝶的花瓣。
有無香的海棠，也有清香的茉莉。紅的是海棠，白的是茉莉。
紅的白的混合在一起，煞是好看，散出着獨特的香味，也似乎在提醒着她曾經有過的那段美好的回憶。
天鵝，海棠，茉莉！
她閉上眼睛，將香囊緊緊的放在那個叫做心臟的地方。
八月清亮的陽光下，她蹲下身子，捂着胸口，瞬間淚流滿面。
如果時光能倒流，她情願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選擇對君莫離坦白身份，哪怕下場是死無全屍，也好過這樣明明愛着，卻又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到最後，不得不變成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