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很快,樊逸飛在翠兒的哭聲中,帶着疲憊與不捨漸漸的閉上了雙眼。翠兒一個勁的搖晃着他的身體,希望他能夠活過來,可惜天不遂人願,樊逸飛就這樣永遠的的離開了她。“逸飛,既然你走了,翠兒活着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翠兒不要你帶着對我的牽掛離開我,你等等,我這就去陪你,黃泉路上與你相見!”
說完便舉起了身上的匕首,看着這把匕首,心中感慨良多。這把匕首是他們從逃亡開始,逸飛就買來送給她的,當時他語重心長的告訴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到他孃的手裡。一切還都如同昨日發生的一樣,是那樣的清晰,可是一晃眼就就陰陽相隔了。這三年的時光,就像是一場夢,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想。
就在這時,樊若冰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夜風,軟磨硬泡的給拽來了。“夜風,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去!鐵定是你和翠兒那個臭丫頭串通好了來騙我的,我不信,不信!”嘴巴里說着不信,眼睛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不遠處,翠兒那熟悉的身影,關鍵是她手上還拿着什麼。
“翠兒!你給我住手!”話音剛落,便瞬間移動到了她的面前,翠兒麻木的帶着滿臉的淚痕仰頭看着她,“你滿意了?逸飛那麼疼你,你卻連他死前的最後一面都不來見他,讓他就這樣帶着遺憾走了。你真的是他的妹妹嗎?你真的是他妹妹嗎?你真的確定,自己配做他的妹妹嗎?”
說完不由分說的拿着匕首,往自己的腹部刺了過去,可惜她的一心求死,在樊若冰眼睛裡。根本就是懦夫的表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惡狠狠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恨我是吧?恨我就不要這麼快急着死!你的軟弱在敵人面對,沒有絲毫的殺傷力!”
翠兒苦笑的看着她的眼睛,滿眼都是委屈,“我這種人,就像沒有根的浮萍草一樣,原本從來都沒有奢望能夠過上什麼好日子。承蒙逸飛不嫌棄我的出生。許了我一個將來。可是現在呢?他死了,便只留下我一個人,活着浪費空氣和糧食。我活着幹什麼!”
前面的話說的很平靜,彷彿此刻的她早已經傷心過度,哭累了。到了後面卻衝着樊若冰歇斯底里的吼叫,就連站在一邊的夜風也無地自容。噗通一聲跪倒在翠兒的面前:“嫂子,這一切都是我不小心釀成的禍。您要是有氣就朝我身上發,不關若冰的事情。”
聽到他的聲音,翠兒是欲言又止,樊若冰卻忍不住了。一把甩開翠兒的手臂,輕輕鬆鬆的從她的手裡奪過了匕首。隨即轉身冷冷的看着夜風:“你個蠢貨,你有什麼錯?是大哥自己的業報。他害了二哥,老天這是在懲罰他。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問你,你讓他救你了嗎?沒有吧!是他自己要去爲你擋劍的,怪誰?怪誰!”
說完這一切,強忍着眼淚,轉過身看着翠兒。她最看不得的,就是她這一副的可憐樣,這世道,若是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這日子還有辦法過下去嗎?馨予姐姐選擇逃避,整整三年就是不醒,翠兒也想用死來解決問題,怎能不讓她痛心?
緩緩的蹲下身子,冷冷的看着她的眼睛:“丫頭!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個丫頭,離開大哥你就活不下去了?那你知不知道,大哥爲什麼叫夜風去找我?爲什麼會死不瞑目?”面對她這樣的問題,翠兒根本就沒有大腦去思考,自然是一臉的茫然。
“不知道是吧?我告訴你,他是怕他死了之後,你根本就沒有勇氣活下去!因爲他深深地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可是你呢?你知道他臨死之前想的是什麼嗎?你不知道!因爲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會用心去對待我大哥!虧他還費勁心思要和你共偕白首,你若是死了,對得起他嗎?啊!”樊若冰眼底滿滿的都是恨,她不恨別的,恨得是當時自己爲什麼不在他們身邊,爲什麼沒能夠把當年的事情問清楚,最起碼也能夠讓他死得瞑目。
她十分清楚,樊逸飛的爲人,正直、剛正不阿,對朋友、兄弟那更是沒有話說。就像現在這樣,即使知道替夜風擋劍的結果是死路一條,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爲的只是能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親手害了自己的親弟弟,更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老天好像對他太不公平了。
翠兒的意識一點點的清醒,緩緩地爬到樊逸飛的身邊,死死地抱着他的屍體,“逸飛,對不起,都是翠兒的錯。你不應該撇下翠兒一個人去的,若是翠兒在你身邊,就算是死,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你,對不起!對不起!都是翠兒的錯!是翠兒在這三年裡,習慣了你的保護,纔會任由你去死,對不起!對不起!”
撕心裂肺的痛哭變成了嚶嚶的哭泣,直到這時,樊若冰心裡纔好受一點。“夜風,我要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誰的手下,我倒想看看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一邊說着這話,一邊將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那種恨不能把背後的人生吞活剝了的模樣,還真的讓人有幾分忌憚。
面對她的疑問,夜風牙關咬得緊緊的,那表情彷彿是知道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夜風,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話的同時,劍不由分說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劍氣給這個寒冷的夜晚,更增加了一抹悲涼。夜風緩緩地擡起頭,看着她:“我們在那幫黑衣人的身上,找到了一塊令牌,上面刻着一個鬼字,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心裡儘管有太多的抱歉,可是這回他卻沒有說出實情,這一點樊若冰不是看不出來。
可如今即便看的出來,也不方面再多說什麼,一個刻着鬼字的令牌,足以讓她知道很多事情,這就夠了。想到這裡,一把將夜風拽了起來,伸手指着翠兒,“從現在開始,我嫂子的安全交給你了,若是她有個什麼好歹,你就等着本小姐回來將你千刀萬剮!”
“是,我一定用自己全部的精力好好的照顧她。”這個時候的夜風被愧疚沾滿了內心,不要說讓自己照顧她,就算要自己以死謝罪,他也會照做的。
見他老老實實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樊若冰轉身便離開了,走到歐陽天的屋前。看見裡面沒有燈光,就知道這個時候,他一定去找白狐那個老傢伙了,於是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剛到門口,就看見歐陽天和白狐,兩個人緊緊的皺着眉頭,一副仇家殺上門的囧樣。“歐陽天!我要看看那塊令牌!”
言語之中,絲毫不客氣,歐陽天這個時候根本就懶得搭理她,更不想知道她來找自己,要看令牌是什麼意思。“這裡沒有你的事!我和師父都不希望你捲進來,所以你最好乖乖的回屋待着!”這話說的沒有絲毫的溫度,彷彿眼前這個女孩子不是他心心念念,惦記了三年的女孩,相反的倒是自己長不大的妹妹。就連白狐也聽不下去了,苦澀的臉上擠出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若冰,聽話,回去!這兩天你好好休息,至於你想知道的事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三年都等了,還差眼前這幾天嗎?”
聽到這話,樊若冰不但沒有離開,相反的向他們面前走了過去。隨着她的走近,歐陽天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哭過的痕跡,心猛地揪了起來。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樊若冰則是本能的躲,怎奈這傢伙的力氣太大,根本就躲不開:“看着我,你爲什麼哭,發生什麼事了?”
知道這丫頭的脾氣,白狐趕忙過去拉開歐陽天的手,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樊若冰:“小天,有什麼話好好說。”
“我再說一遍,我要看看那塊令牌!”這丫頭脾氣也犟了起來,他越是問,自己便越是不說。他不是很聰明嗎?別人跟蹤他,他就來個將計就計,他爲什麼沒有算到,樊逸飛那個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會爲了就夜風,就這樣死了?他爲什麼就沒有算到這一步?心中的恨意在一點點的蔓延,臉上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看着她這種恨恨的眼神,歐陽天的心頭有種不好的感覺在作祟,緩緩地將手中的令牌交到她手上。“這就是你要的令牌,現在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身上爲什麼會有血,爲什麼哭過?”面對他的疑問,樊若冰的好奇心,全部的都放在了這塊令牌上,看着那塊紫檀木的令牌,上面赫然雕刻着一個鬼字,而字是用金漆刷的。這還不算什麼,將令牌緩緩的放到鼻下嗅了嗅,立刻就明白了些什麼,“我可以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爲這一切的禍事都是你招惹回來的,我要讓你在自責中過一輩子!”
“說!”
“樊逸飛爲了救夜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