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陌半夜睡到一半的時候,是被嚇醒的,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安迪爾滿了針管,到處都是他流出來的血,他無助的躺在那裡,嘴裡好像在說……救我,陌陌救我……
她找不到辦法去救他,她沒有辦法啊
她哭着喊着讓他堅持堅持,後來他就死了……夏以陌夢到這裡的時候,還是被嚇醒了,她已經長達一年沒有做過這種噩夢了,她以爲自己不會再做噩夢了,這次卻還是又做了,而且夢境是那麼的真實。
安迪爾到底在哪裡……
她不知道,三天前他們離開宴會後,溫孑然和一艘船周旋着,後來終於平安出來……可是安迪爾卻下落不明,她是擔心又害怕。
外面忽然打起了雷,然後開始下雨,雨勢越來越大,讓她的心情也跟着狂躁了起來,她隨手拿了件外套就披到身上,已經找不到雨傘,她只好用外套搭在自己的頭上。
她不能再等了,她要去找安迪爾
她真的很害怕,尤其是看到了安迪爾在離開她時露出的那種表情好像一輩子都見不到了一樣……她真的害怕極了,不知道到底是原因,那種恐懼感一直加深加深,讓她情緒失控,腦子也好像一團漿糊一樣。
雨很大。
她看着大雨頓住了腳,可是她不想再拿雨傘了,只好就這樣衝進了雨簾中。
一輛車打着路燈從大門口拐了進來,攔住了她的去路,夏以陌退後了幾步,不想讓車上的人看見自己……可是越想隱蔽自己,就越發的暴露了自己。
“少爺,是夏小姐。”
溫孑然打着雨傘下車,看她跑得那麼急,就大步跟了上去,她似乎感覺到後面有人跟着,不僅沒停下,反倒越跑越快了。
他加快了腳步趕上夏以陌“陌陌”
她當作沒聽見她不能依賴任何人,她只有靠自己
“陌陌”他帶着一絲的怒意吼道,最後小跑着追上了她,一手拉住她“這麼晚了,去哪裡?”
“孑然,你別管我。”
“下那麼大的雨,我不管你,你生病了,出事了,怎麼辦?”溫孑然將雨傘都全部遮住了她,然後把她手上的外套拿下來,因爲雙手不好拿,只好讓她把雨傘拿着,接着又把自己身上穿着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那麼冷,感冒了怎麼辦?”
“我夢見他出事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整天想着他,當然就會做夢。”溫孑然握住她的手“下這麼大的雨,出來也不知道拿把雨傘,加件外套”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夏以陌驚慌失措,連日來的擔憂讓她精神都快崩潰了“怎麼辦?孑然,我要怎麼辦?……”
“別想那麼多,回屋裡。”
“我腦子特別亂,心情特別糟……”夏以陌晃着頭。
“回屋裡說。”溫孑然把她帶回了屋子裡,然後讓傭人給她煮了一碗紅薑湯,看到她頭髮都溼了,他就把電風吹拿出來給她吹頭髮。
結果夏以陌傻愣傻愣的,直到脖子被熱風給燙到了她纔回過神“好燙啊……”
“我調小點。”他也是心不在焉的,他今天晚上會那麼晚回來,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去找了徐良生一趟,請求他幫忙找一下黑首黨的下落,沒想到徐良生聽到黑首黨這三個字就咬牙切齒的,說絕對不會做任何跟黑首黨有關的事情。
後來他又去找一些關係比較好,脈路比較廣的朋友……奔波了一個下午一個晚上,最後卻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
夏以南想要藏一個人,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孑然,其實……”
“我一直都在找他的下落。”溫孑然直截了當的說“陌陌,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該來的總會來。”
“就怪我,我那個時候就不應該丟下他一個人走了”夏以陌越想越懊悔,如果她沒有丟下安迪爾的話,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了
溫孑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畢竟自己也是無能爲力了,他給她吹完了頭髮,夏以陌還在喃喃念道什麼都是自己在的錯,就不應該丟下他之類的話,頓時間他火氣一上來“不要再責怪自己了,誰都有錯”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夏以陌第一次急到雙眼都紅了“你知不知道,安迪爾從來都不會那麼沉穩的跟我說過那麼一句話,那句話就好像……是在跟我告別一樣”
“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在找他了。” 溫孑然也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這時候傭人送來了紅薑湯,他把碗端着然後遞到夏以陌的面前“趁熱把薑湯喝了,不然明天該感冒了。”
碗的周圍墊着一快厚厚的小抹布,夏以陌只好雙手捧着然後來汲取它散發出來的熱氣,忽然之間一下子傷感起來了,鼻子酸酸的……
“怎麼哭了?”
“是被煙燻的。”她抹了抹眼睛。
“陌陌,你越想心就越難受。”溫孑然給她拿了一根勺子放到她碗裡“別想了,喝了早點睡好不好?”
夏以陌看着他對自己那麼貼心的樣子,心酸的問道“孑然……你把我帶到這裡,她知不知道?”
“知道。”
“她會不會誤會?”夏以陌不想讓好不容易和好的兩個人又因爲自己,鬧得這麼的不可開交。
“不會。”溫孑然害怕她又開始胡思亂想“陌陌,有些事你不去想它,你心裡就不會那麼糾結,就好像我和靜怡的事情一樣,你只要當作我們只是一對很久沒見的老朋友一樣,這樣你就可以釋然了。”
很久沒見的老朋友……他形容的很貼切,是啊,她還想要溫孑然什麼?既然他看開了,自己爲什麼還要糾結?
她把紅薑湯喝完之後,溫孑然對她笑了笑“這樣才乖,喝完了就好好睡一覺。”
溫孑然一直故意把自己對夏以陌的情感給埋起來,可是他發現自己越想埋下那些感情,就會越加的想起兩個人曾經共度的一切……其實他這麼說只是想讓她安心而已。
他跟徐靜怡,只是表面上的夫妻而已,爲了他的身體着想,徐靜怡做出了一個最大的讓步她只要溫孑然留在自己身邊,無論他的心在哪裡。
“孑然。”夏以陌叫他“明天……你能不能帶我出去一趟?”
“去哪裡?”
“我想去找端木爵的姐姐,她跟大哥的關係那麼好,她一定知道大哥現在在哪裡,我要去見大哥,叫他不要傷害安迪爾”
溫孑然看着夏以陌帶着希望的臉……頓時間不忍心將【已經來不及了】的話說出來,只好點頭安慰她“好,明天我就帶你去見她。”
……
端木爵坐在一片狼藉的房間裡,到處都是酒瓶渣渣……夏以陌消失在四天前的那場宴會裡,而他整整找了她四天,都沒有看到人
“少爺,還是沒有夏小姐的消息。”司墨每次從外面回來,帶回來的一定是這句話。
“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少爺,雖然我們這段時間都沒有夏小姐的下落,但是我從中查出來了一點細節。”司墨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放到了端木爵的面前“那個殺手是麗莎小姐僱的。”
那些照片是酒店的微小針孔監視器錄下來的,雖然很模糊,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這張照片裡面的女人是誰,司墨不敢相信麗莎真的敢做這種事,做就做了,還留下那麼大的一個蛛絲馬跡。
端木爵看着那些照片,然後漸漸的和艾爾西說過的一句話融合了起來……【你可能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少爺,麗莎小姐在外面等你,哭着喊着說要見你。”
端木爵把照片捏碎“讓她進來。”
麗莎是跑着進來的“爵,你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惡嗎?竟然誣賴我,你知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她的話還沒有說到一半,端木爵冷冷開口 “我們解除婚約,就當作我們從來沒認識過”
麗莎長大了嘴巴,直到消化了他剛纔說的那句話,才頓時間醒悟過來“爵,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端木爵拿起了外套就準備離開這裡,他從最開始對她的不耐煩到現在已經成了厭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從此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
麗莎直到明白了,挺清楚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裡的意思後,才驚慌失措的拉住他的手,“可是我有你的孩子端木爵,你聽到了沒有,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
“我只要陌陌的孩子”端木爵狠狠的甩開她的手
“夏以陌她已經死了”
“夏小姐沒死,卓西小姐就是夏小姐。”司墨回答。
麗莎看着司墨,情緒失控“你說什麼?夏以陌沒死,她怎麼可能沒死,她中毒了,她怎麼可能會沒死?”
“你怎麼會知道她中毒?”端木爵一下子醒悟了過來,逼近了她,然後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麗莎,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