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淒涼雲裡嘆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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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尋子一對老眼瞪得極大,夏蕭與其對視時,第一反應既想起哪吒鬧海的故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總喜歡闖禍的小傢伙扒了龍王兒子的龍筋,氣得龍王要來水淹陳塘關。李靖出於百姓也出於義,將哪吒劍殺。

之後,哪吒未死,留着元魂,以蓮藕作四肢身軀,以蓮花及蓬作頭,就此復活,還擁有了很多神通。莫非師父現在也想用類似的方法助自己擺脫罪惡,然後重生?可行是可行,他相信師父,就是這麼一來,他還如何靠近黑煌?如何潛入黑道中?

夏蕭本質上還是拒絕這樣的,可師父執意這麼做,他只有配合的點了下頭。見其動作,阿燭不淡定了,眼中全是疑惑,之前說得好好的,現在怎麼就想死了?她纔不答應。氣沖沖的捏起拳,阿燭朝他走去,無論夏蕭想做什麼,她陪着就是。

“都瘋了。”

副院長暗自嘆氣,動神將阿燭定在原地。可她眼中的淚越積越多,最後擋住了視野,什麼都看不清。

“好!既然夏蕭也同意,那老朽我就爲你雲國作主。”

清尋子看向汪石杏,默默擡起一根手指,似揮下之時,夏蕭就會喪失生機,身首各異。蕭蓉在地上掙脫,盡全力逃離夏驚鴻的懷抱,爬向夏蕭。姒易及殿中大臣皆朝這邊射來目光,不會真的就此結束吧?他們或多或少都不想那樣,不過真正發聲阻止的,只有汪石杏,也只有他有資格。

“還請教皇大人手下留情,我雲國早已決定懲罰夏蕭的措施,而不是讓他一死了之,那樣太便宜他!”

汪石杏額頭冒汗,想着好險。不過清尋子既這般做事,令其着實有些想不到,他還以爲這個老頭會包庇夏蕭,說些會對夏蕭嚴加看管,請求寬恕的話。沒想到動了殺心,這就是走首教會的教皇?果真不同於常人。

汪石杏及時的話令清尋子手指停在空中,沒有劃下也沒有收起,似不想放棄。殿堂中鋒利可切萬物的刀也始終豎着,還未收入鞘中。

“你確定不讓老朽動手?夏蕭的手段極多,恐怕不是你們能對付的。而出了這殿,夏蕭可就和我無關了,老朽無才,但也教不出魔道人,你可懂我意思?”

清尋子嚴肅的面孔和平時的形象相差太多,可副院長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同時對其生出敬意。能看透對手的意圖並掌握他們的思想動態,的確是強者所爲,厲害。

汪石杏皺眉間覺得,清尋子大概是認爲自己看管不住夏蕭,怕他逃走,所以才這麼再三確定情況,可他有云國長老接應,還有很多準備,豈會再讓夏蕭逃走?改良後的造神計劃,比以前那個好得多,只要夏蕭是個男人,就不會拒絕。因此,他肯定道:

“教皇大人放心,今日我帶走夏蕭,雲國肯定不會再提此事。您老德高望重,求得是和,晚輩看得出來!”

“既然雲國已生措施,你也再三堅持,我就不強迫也不影響你們做決定。可他的事我今後不管,此時先說明白,免得日後夏蕭做出什麼事,你再來找我問罪!到時若你們囉囉嗦嗦,就別怪本教皇不客氣了!”

清尋子表裡表外皆如寒冰,令人望而生畏。汪石杏立即示意明白,而後鞠躬告辭,帶走夏蕭。他看着殿堂,瞬間遠了,一些聰明謀士彼此對視一眼,半解卻裝作通曉教皇之意,蕭蓉則還在哭,不知真的覺得自己的蕭兒要死,還是已知教皇的良苦用心。

夏蕭含着笑,爹孃的表演都很到位,可今晚的影帝還是師父,他的發言和表現都很到位,甚至滲透到了每一記眼神裡,將其都嚇住。那麼幾個瞬間,夏蕭甚至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可冷靜一想,師父怎麼可能致自己於死地?

想必這就是副院長和師父的不同,前者有話直說,無比簡潔,不想浪費半點口舌。後者的智慧大一些,也會用不同方式表達,在達到自己目的的同時還彰顯了走首教會的正義,可謂一舉兩得。

見夏蕭被四人帶走,胡不歸面帶奇妙的微笑,回頭看夏驚鴻二人。他還沒開口,副院長已說:

“告辭。”

“臭小鬼,也不知誇誇我?老朽保護的是自己的徒兒,也是你的學生。”

副院長看他一眼,有些責怪,這麼逼真的演技,偶爾也不是好事。所幸他耐住了性子,若真的衝動起來,事情就麻煩了。

沒有言語,沒有清風,地上極輕的塵埃也沒揚起,副院長便和阿燭消失在了原地。後者抱着刀,來不及和夏驚鴻二人告別,此次一去,是極爲漫長的等待,也是一次選擇和賭 博。

現在這等悲涼的氣氛下,少個人和多個人都不會引起他人注意,除了副院長和教皇。前者先走,後者緊接而去,他們離去的悄無聲息,可正是這麼一走,姒易連忙起身,大臣們皆上前幾步,似表關切之心。

沒了外人,這裡才真正屬於大夏。姒易扶起夏驚鴻,也去扶蕭蓉,可令他驚奇的是,之前哭天搶地的後者,現在既含笑以對他,眼角的淚水絲毫影響不到她骨子裡的雍容大家之風,沒有半點普通婦女的小氣相。

“莫非教皇是爲了夏蕭?”

姒易靈光一閃才悟出,見夏驚鴻微微點頭,他更加堅信這個想法。蕭蓉看向夏蕭離開的方向,呢喃自語起來。

“蕭兒,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姒易看蕭蓉一眼,手掌落在夏驚鴻肩上,誇讚道:

“希望朕和你一樣幸運,能有一個好妻子。”

夏驚鴻行禮,並沒有拒絕聖上的誇獎,回道:

“末將之福難比聖上,可末將正因爲有賤內在斟鄩,才能放心在外作戰。”

“那你準備何時去龍虎要塞?”

“晌午便走。”

這麼算來,離夏驚鴻出發只有不到短短兩個時辰,比姒易最期待的時間還早。他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道:

“朕有你夏家,乃三生幸事!”

姒易說得不爲過,朝中有奸佞偷奸耍滑,忠臣也不少,但像夏家這樣全爲大夏盡心盡力的存在卻不多。

夏驚鴻和蕭蓉得令後退下,回夏府準備前去龍虎要塞禦敵。在此過程中,他們時不時望向蒼穹,不知夏蕭到了何處。

遙遠天蒼中,夏蕭處在囚籠裡,沒有在意自己到了哪,因爲有人牽引,可他看着這茫茫薄雲之地,不由心裡一慌。

無論師父還是爹孃,這場戲都演得極好,且賦予他極大的期望,但他是否能完成,還得看雲國人如何處置自己。他準備先在雲國待一段時間,等其放鬆警惕便逃之夭夭,可事情逐漸走到他意料不到的軌道上。

夏蕭還沒問雲國人的處置方式,汪石杏既開口說:

“很慶幸吧,既逃過一劫?”

夏蕭神色淡然,沒有回話,都在意料之中,有何慶幸?

“不過你放心,被地表丟棄的你還是難逃一死。只是死得悲壯,不像被砍掉腦袋那麼簡單,當然也不好受,因爲你的血脈會被吸食的一乾二淨,喪失天賦的你會變成一個廢人,在衰老中迅速死去,而孕育出的神將脫離大荒,前往下一關,朝神界進發。”

“還沒打消造神的計劃?”

“當然沒有,可這一次,我們換了一個載體,阿燭是好,可造神還是需要更強的男人血脈。即便人皇沒有成神,你體內也有堪比她的血脈,所以才能掌握五行。只要將你的血脈之力吸食光,你所有的能力和天賦都將被完美繼承。而承載我們雲國純正血脈的女子,將成爲最好的新神載體。”

“真是瘋子,話說,你們有吸食血脈之力的辦法?”

那種手段,夏蕭還未涉及,可聽說過幾次。此時汪石杏扭過老臉,露出陰鷙的笑容,似已勝券在握。

“我雲國封鎖萬年,一是保證血脈的純正,我們一族本就高上,與你們那些泥腿子庶民不同。二是改良控制血脈並集合血脈之力的辦法。你該慶幸,能死在一位漂亮女子的石榴裙下,她是我國血脈最純正者,歷代由最強者生育而出,無論容顏還是實力都位居雲國之首。”

“所以汪祈神那個所謂的神使只是個花架子?我還以爲他很厲害。”

“神使在明,她在暗,她是歷代強者的心血,她身上積累了三萬多年雲國最強者的血脈之力,是迫不得已的底牌。”

夏蕭眉頭一擰,有種不祥的預感。見他神色,汪石杏得意道:

“你猜得沒錯,從第一代最強者結合開始,每孕育下一個人,他們就會死。男的在結合時會被女人吸乾,女人又在孕育中逐漸枯竭。如此世代循環,有了近乎完美的女人,可還是凡人之軀,還差點火候,剛好你來彌補。”

夏蕭哼了一聲,不屑道:

“打了阿燭的主意還不夠,又想讓我爲你們造娃,你們有病吧?原先以爲你們沒有女人,現在發現你們沒那玩意。早知道我就不那麼着急救阿燭,讓汪祈神知道什麼叫自卑。”

“隨你怎麼說,我也只是給你通知一聲,讓你瞭解一下情況,並沒有爭取你的意見。”

汪石杏的微笑有些詭異,給夏蕭一種插翅難逃的感覺。可他們見過黑煌,應該知道自己身後有人,那爲何還敢將自己帶回雲國?他們不怕自己逃?還是說有把握將自己控制住。若將空間封鎖,說不定黑煌很難找到自己,但魔氣這東西,應該很好辨別。

一輩子和魔道脫不了關係的夏蕭身上始終都有魔氣的臭味,強者能聞到,同類更能於很遠之外辨別這股特殊的味兒。

夏蕭心中的慌張不知不覺間更濃,他久久注視天空中的雲。因爲冬日的原因,雲看似是薄,但還是有些厚度且陰沉。幾縷雲組成一張圖,令夏蕭看着淒涼,似將與阿燭散於人間天際,相聚不得。

到了汪家,近三個月的時間令城市恢復如初。他被帶到內部,那些金樓殿堂當然不是給他住的,可僻靜處的一間小殿看起來也還不錯。住過亂墳崗和地下,什麼樣的房間都可安身,就是一個人都沒有,怎麼看都有些淒涼。

“進去吧,靜等我雲國神女的寵幸。”

汪石杏壞笑,似等一場好戲,不過也算便宜夏蕭,不知多少雲國神使爲其瘋狂,卻被夏蕭撿了便宜。但夏蕭並不領情,他可不是那種見了便宜就撿,覺得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色痞。

“寵幸你老母。”

夏蕭當着汪石杏這麼說,恨不得一口唾沫吐到他身上,令其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踏進擁有層層結界的偏殿,其上的光令夏蕭連肉眼可見的汪石杏都察覺不到,當即覺得心煩,皺起了眉。

一路走來,他逐漸覺得不對勁,便呼喚起黑煌,可心裡默唸的方式似乎不行。此時他釋放出魔氣,依舊沒什麼效果。

身後汪石杏沒說任何話,他和粗鄙的夏蕭沒什麼話可講,按計劃將其吸乾就好,一滴不剩。

在其離去後,夏蕭回頭看不到半點人影,只有在殿中漫無目的的走。他儘可能的保持着冷靜,想着該如何做才能逃出去且咬雲國一口。可不和黑煌取得聯繫,那些都是妄想。

在斟鄩時,夏蕭不敢找黑煌,因爲她一現身就可能被發現。若提前將五大勢力引來就不好了,可現在又聯繫不到,夏蕭有種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感覺,可坐在殿堂正裡的桌椅上,神色平淡。

來雲國就是踏出至關重要的一步,現在要想繼續走,得看清路才行。夏蕭極爲安靜,現在是他獨享安寧的時候,他終於如願以償的享受起這樣的時光。

冬日雲國也冷,淒涼無處不在,四周桌椅齊全,連個杯子也沒有,但夏蕭喜歡這樣,甚至有些淡淡的欣喜。雖說夏蕭也不想離開阿燭,可他很久沒有一個人。當他獨自時,會成爲無所不顧的野獸。

夏蕭習慣性掃視偏殿,寧神時尋求着答案,但很快發現一個東西,所放位置明顯,之前卻沒看見。他站起身,扭頭朝其注目,不禁出了神,讚歎起它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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