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院,一道身影正揮動着斧頭劈柴,“咔嚓,咔嚓”的聲音不斷傳出。
其他弟子在他背後指指點點,壓低了聲音胡亂的說着話,盡是嘲笑。
“那人竟然在切磋中對同門下殺手,要不是長老趕到,他就得手了,如此惡劣之徒只是被逐來了雜役院,我要是他,早無臉在這裡待了”
“對啊,聽說前一陣子麟風與七玄宮弟子戰成了平手,那人不會就是他吧?”
一個年紀偏大的男子對那身影投去鄙夷的目光:“好像是他,當日與七玄宮的戰鬥,麟風恐怕使用一些卑劣手段才獲勝的!”
如今麟風的感知十分敏銳,這些話全被他聽了去,使得麟風的胸口起伏不平,雙拳緊緊的攥在了一起。這錢牧好不要臉!竟然放言整個宗門,誇大其詞,歪曲了他與王平之事!
“咔嚓!”雖然憤怒,但是麟風還是忍了下來,不過氣都撒在了木柴上,運起了武靈,轟咔的聲音不斷傳出。
中午,去吃飯時,麟風看見不少不明真相的弟子老遠就對着他指指點點,這讓他很是憋屈,那王平還對他挑釁,麟風恨不得上去直接動手,但他還是忍住了。
如今勢比人弱,他要想在宗門待下去,不得不忍氣吞聲。
雜役院的弟子排擠他,他只得獨自走向柴房修煉。沒有了星辰石,麟風只得打坐吸收武靈,原以爲修煉速度會很慢,但速度比起普通人還是快了將近一倍。
天地間沉定的武靈在麟風的意識下,逐漸向他涌來。不多時,身體周圍全是白色的武靈。
……
轉眼過了三日,麟風如往常一樣工作着,但看到空中飛來的信鴿,心裡隱隱不安。看到上面的內容,麟風的臉色變的頗爲凝重,隨後將信紙焚燬,“墨氏家族?風伯何意?”
字跡是風伯的,他告訴麟風一切要謹慎,墨家強者已降臨山陽郡。
這般沒頭沒腦的書信,使得麟風迷惑不已,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墨家來者不善,上次他差點就死在了對方手裡啊!
而此刻林郡府,一名四十多歲,身着華衣的中年人正笑呵呵的招待墨氏強者,這幫人是墨家主聽到兒子死訊派來追殺兇手和協助墨玉的。其中一名老者臉色紅潤,神色威嚴,氣息也是十分強大,然而他對一位年輕人客氣有加。
這名看起來十八歲的年輕人揹負着一柄古劍,身姿挺拔,有些與生俱來的高傲,站在那裡就給郡府衆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中年人目光看向他,眼眸頓覺陣陣刺痛,於是心驚不已,猜測着少年要不是比他厲害,那就是修煉了很厲害的功法。
到了中堂,老者直接坐在主位上,顯得極不客氣,看着中年人道:“我乃墨氏長老墨城,也是玉風學院的外院大長老!”
墨城又一指少年,笑道:“這是玉風學院的傑出弟子千雲風!隨我一道前來執行皇上密令!”
聞言,中年人誠惶誠恐的恭聲道:“不知二位攜帶聖令前來,林某有失遠迎!實在該死!”
墨城擺手,道:“這不怪林郡主!老夫也不廢話了。此番前來,是奉聖令捉拿叛逆者麟木青的餘孽!抗令者殺無赦!”
“林郡主可知那餘孽現在何處?”來之前,墨城早就清楚了一切,此時故意問了一句。
“林某……不知!”林青陽遲疑片刻,才應道。
“哦?是麼?”墨城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朗聲大笑了起來,笑聲在堂裡飄蕩,顯得分外刺耳。“此地你比較熟悉,接下來就有請林郡主帶路了!”
林青陽點頭,哈哈道:“自然。諸位千里迢迢而來,舟車勞頓,還是先請歇息吧!”說着轉身對府中大聲道:“來人!備上好客房!”
指令一下,郡府衆下人皆是忙碌了起來,林青陽親身爲他們帶路,而同時一名不被衆人注意的下人腳步匆匆地向後院走去。
郡府後院有座柴房,一位老人正弓着腰,拿着掃把正在掃雪。舉動間頗有規律,不多時院中積雪已被他打掃乾淨,正欲回屋時,一名下人慌慌張張的跑到跟前,急道:“風老伯,郡主讓我帶一句話給您!”
“說罷!”風伯的眉頭微皺,吐出句話,那名下人就說“聖令下,即刻快走!”聽完,風伯臉色大變,時而悲傷,時而憤怒,接着滿臉老淚縱橫的樣子,他朝下人揮揮手,隨後語氣極爲無奈的喃聲道:“君王無情,君王無情啊!十三年已過,還是不肯放過麟將軍嗎?”
“斬盡殺絕?斬草除根!好一個君王啊!恩將仇報!”風伯顯得有些激動,感嘆着世道的無情,人心的難測。隨後他收拾下心情,在小屋裡整理了一些東西,然後從郡府後門偷偷溜走。
擡眼看歸氣宗的方向,風伯眼裡流露出柔情,然後朝之快步走去。“風兒,只可憐了那個孩子,還不知自己的身世,現在又要逃亡了!”
風伯一邊走着,一邊心裡暗歎,絲毫不知自己被一名白衣少年盯住了。因爲歸氣宗地處山陽郡外一千多裡之地,出了山陽郡,風伯也不怕暴露修爲,於是御空而行起來。
時值冬日,寒風凜冽,如刀般肆意地吹着。風伯行了一刻之後,在歸氣宗外的一處地方停了下來,擡步行了幾步,忽而神色一滯,冷喝一聲:“誰?”同時一掌拍向後方某外,潛藏那裡的人手中長劍一轉,抵消掉掌力,然後現出了身影,是一名白衣翩翩的少年,面容冷峻,目光冷冽的注視着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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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伯頓覺陣陣寒意,暗歎此人厲害,跟蹤自己這麼久,他竟然沒有察覺?於是顯得十分謹慎,隨時做好了戰鬥準備:“你是何人?爲何跟蹤老朽?”
少年沒有回答,只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隨後身形閃動,向風伯攻來。
風伯不敢大意,武靈護體,施展最強武技迎了上去,一時間“轟隆”的聲音不斷傳出,山石滾落,碎裂的聲音不時響起,無數的飛鳥被驚動。
“寂滅!無極掌!”一式巨大的武靈巨掌抽空了風伯體內的武靈,然後帶着無盡的威勢轟向了少年,要將少年包裹。少年感受着那駭人的武技威力,隨即搖搖頭,出聲道:“威力……太弱了!”
“哼!小子!大言不慚!”風伯氣惱的道,自己的全力一擊被一個小輩說威力不夠?這可是對他大大的諷刺!
大樹,山石全被巨掌瞬間碾碎,空氣都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可見這掌的威勢!然而少年還是一個勁的搖頭,等到那巨掌臨近之時,少年才動了,他的身影如風,快若閃電般的在空中用寶劍刻出一個殺意十足的“殺”字,然後手腕微動,一股武靈注入,那殺字瞬間瘋狂的向前攻去,股股氣浪隨之盪出,聲勢浩大!
“轟咔!……”一連串的爆響,殺字催拉枯朽般的擊碎了掌印,又餘威不減地穿透了風伯的身體,此刻風伯的眼裡滿是驚駭,這一劍好……好快!
“嘀嗒!”一滴滴血珠從他喉間流出,再深入一點,就能割斷他的喉嚨。
少年眼裡帶着輕蔑神色,站在他跟前,冷聲道:“麟木青死僕,風崖子!”
面容噙着冷笑,少年低語道:“說出麟風下落及那部逆天功法,饒你不死!”
“咳咳!”風伯眼裡射出一絲厭惡,對着他唾了一口:“呸!君王走狗嗎?終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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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被風伯羞辱,少年羞怒,殺意凜厲,“給你機會你不要!那就去死吧!”
“噗!”一劍穿喉,大量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少年的衣服。
“少俠……”“留手”二字還沒喊出,木蒙就看到少年將風伯斬殺,臉色頓時變的萬分難看,聽到這邊有動靜,他帶着弟子趕緊來到這裡,卻看到了這樣的慘劇,然而他不知那死人是麟風的老伯。
“滾開!”少年冷眼掃了來人,殺氣騰騰的說道,“我奉聖令辦事,爾等敢阻攔?”
黃牌聖令一出,木蒙等人瞳孔一縮,十分驚訝,不敢再有異議。
“你們來的正好,將這人屍體收拾下,我先走了。”說完少年腳步一踏,御空飛去。
“武師強者!”衆人大驚,不禁出聲道,連木蒙也是十分驚訝,山陽郡何時來了如此年輕的武師強者?
就在風伯死時,正在修行的麟風忽覺心頭一痛,一股不妙的感覺生出,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失去?漸漸的這種感覺越發強烈,他的心情一下子紛亂起來,只覺的胸口發悶,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