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我愛你,十年如一日沉澱 完
法國,普羅旺斯。
七月。位於法國東南部的一個地區,毗鄰地中海,和意大利接壤,中間有大河隆河流過的普羅旺斯,薰衣草的香氣瀰漫在空氣,茂盛的薰衣草田,那純粹的紫色在高高低低的田園裡悄然綻開,成了夏日和風裡的印記。
一眼眺望過去種最,隔着距離都可以感受到那沉靜的思念,最甜蜜的惆悵,彷彿藏身於深愛者的心中卻永遠無法執子之手的那種溫暖而憂傷和無奈。
林語兒靠在窗邊,單手撐着尖小的下巴,額前的碎髮隨着刮過的微風輕輕掃着眼睛,有些癢。
她身上穿着鬆垮垮的白色的t恤和牛仔短褲,露出纖細的而結束的手臂,還有,白而修長的腿,俏皮可愛的模樣,讓人猜不出真實的年齡。
“lin,你又在發呆。”alan穿着背心短褲,胸前有細細的金黃色的胸毛,腿上亦然,白色的皮膚,細膩的泛着光澤,沒有那些法國人的乾燥,滋潤的像個水裡出來的女人一樣。
林語兒懶懶的擡了下眼皮,“alan,我想家了。”
“你是想那個男人吧?”alan手裡端着高腳杯,抿了一口威士忌,那酒刺激得他的舌頭都在跳躍,和着薰衣草的香氣,很是舒服。
林語兒斜眼睨他,遂又扭開頭,“我只是想家。”
其實回想起以前離開就是一年甚至更久,她也沒有想家,現在只不過是真的如alan說的,她在想蘇墨,很想。昨晚的時候,還夢見他了。
“親愛的,相信我,他不會來找你的,你還是死心了吧。”alan眼神裡的堅定,林語兒自然是都看見,“都讓你跟我結婚,你就是這麼倔,用你們中國人的話怎麼說?叫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對,就是這個!你就是十頭牛!”
林語兒翻一個白眼,一腳往他身上踹去,“你纔是牛,你全家都是牛!”
alan有些委屈,這女人動不動就是這樣發脾氣,“哎,那你這樣子,也就只有我肯跟你說結婚了。”
“你要跟誰結婚?”berg不知道何時已經走了進來,他立體深邃的五官,是標準的西方面孔,一雙琥玻色的眼睛,帶着凌厲,身材高大健碩,健康的膚色,看着男人味十足,alan跟他一對比起來,就真的成了實打實的娘們。
林語兒脣邊綻放開一抹笑意,異常曖昧的望着alan,“諾,你的老相好,說要跟你結婚。”
“林語兒!”alan氣的咬牙切齒。
“tais-toi(閉嘴)!”林語兒受不了翻了一個白眼,甚至用她最擅長的一句法文來吼他,“alan,你最好不要叫我林語兒!”
並不是林語兒不允許他叫,而是他用那法國的口音叫她的名字,就像在說“你女兒”,而且說得非常難聽,所以她三申五令只能叫她lin。
berg走過去,靠着alan坐下來,很自然的從alan手裡接過他手裡的杯子,抿了口酒,林語兒看着berg這般隨意的模樣,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蘇墨,那個男人喝酒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誘惑力十足,帶着一絲野性,放浪不羈的模樣。
“你倆,要恩愛給我滾回房間,關好門。”林語兒撇撇嘴,扭頭繼續看着外面的莊園,這一對gay,簡直不當她一回事,有時候倆都裸着上半身在屋子裡晃盪,全然不見她當女人看,幾次都差點被他們性格的模樣給弄得噴鼻血,想想就很崩潰!
“今年不去作畫了?”berg擱下杯子,性感的聲音,要比alan的好聽很多,最起碼,沒有那重重的法國口音,“那邊的薰衣草田,薰衣草已經蔓延到天際了,你作畫時間也到了。”
林語兒每一年都會來法國,時間幾乎都是在夏季,七八月,薰衣草盛開的時候,今年,是第五年了,五年來,她畫了很多薰衣草的畫,可是最後都是被她撕掉,alan一直感嘆可惜,那麼好好的畫,竟然浪費了,應該拿去換錢的,可是他根本就不差錢,只是隨口一說,自然,林語兒也不在意。
她畫薰衣草,畫不出她想要的感覺,所以索性不要了。
“我什麼時候有這種習慣了?”林語兒聽他這般說,變歪着腦袋問,她有那麼明顯?
“自然。”
“我只是,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等而已。”她望着山坡的薰衣草,眼底有些哀傷。等,對於她這種人來說,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做到的。
berg琥珀色的眼睛,閃過一抹精光,快得沒有人發現,“出去走走,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呢?”
“這個地方,我已經走得太多次了,熟悉的就跟我家的後院一樣,還有什麼好走的?”
“no!”alan出聲反駁林語兒,“普羅旺斯是浪漫之都,你來這裡這麼多年,除了認識我跟berg,還有邂逅了誰麼?難道你不知道,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愛上另一個人麼?只要你多出去走走,你總會邂逅到你命中的人,然後忘記那個什麼?蘇墨!”
“alan,你不說話,沒有人會當你是啞巴!”提起蘇墨這個名字,她就抑制不住的暴躁,心底的煩惱越來越多。
berg將alan箍住在懷裡,然後望着林語兒,道:“明明你就不是那麼不中用的女人,什麼事都像頭獅子一樣勇往直前,怎麼到了感情上,你就成了縮頭烏龜?”
林語兒有些頹廢的窩在椅子裡,側頭靠着椅背,雙眼望着窗戶上的捕夢網,鵝黃色的羽毛輕輕飄動着,說話有氣無力,“berg,你不懂,如果你的身邊圍滿了男人,alan也不會靠近你的。因爲太優秀,而無法企及,無法掌控。”
“我身邊幾乎都是男人。”berg挑眉,脣角微微勾起,他的身邊,真的除了林語兒可以靠近,誰都無法接近半步,當然,這除了他本人的自身原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alan的不懈努力。
“變——態——”林語兒說完,果斷起身,往門外走去。
陽光很熱烈,她走出來以後發現被曬得有些熱,望着不遠處的一家酒吧,白天開業,裡面的環境不錯,她索性往那邊走去。
推開門,裡面的有三三兩兩的人,林語兒往吧檯走去,坐在高腳椅子上,單手託着下巴,開始調戲那一位年輕的酒保,是中法混血兒,和alan一樣,擁有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像一顆藍寶石,煞是好看,褐色的發,偏東方的面孔,讓他看起來超級迷人,林語兒覺得自己都是往帥哥美女羣裡扎堆。
“嗨,寶貝,我來了。”林語兒每一次都叫他寶貝。
酒保早就習慣了林語兒吊兒郎當的模樣,對於這個稱呼他也習慣了。
“依舊是青草蜢?”酒保說中文說的很地道,畢竟有中國的血統啊。
“嗯。”本想來杯烈酒,可是現在天氣熱,青草蜢喝着比較舒服。
林語兒的出現,很自然的就吸引了店裡一些男人目光,這麼標緻帥氣的東方美人,實在養眼,自然都忍不住投來視線,林語兒卻全然不在意,對於這些人欣賞,她習以爲常。
距離證實林語兒死亡的消息,已經整整四個月。
蘇墨用四個月,重複走在這些年,她走過的國家,和城市。
那一路的風景,他回首卻看不見她的身影。這些年,他追着她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試圖靠近,到如今,卻依舊是沒有將她留住,對於她漂泊的靈魂,他很無力,想要爭取,又無力爭取,想要放棄,卻無法捨棄。
從英國、美國、日本、德國,到如今,法國,他一路走來,去的所有地方,都是他曾經收集到的地方,唯有日本是他無法確認到具體的地址,那時候,她只要失蹤,就是去日本,因爲鳳七七在。
林語兒,我來到你了曾到過的城市,走過你走過的路,感受着,你獨自一人行走,那是一種怎樣的孤獨。
現在,在這裡,是法國普羅旺斯,林語兒每年都會來的地方。
蘇墨穿了一身白衣,墨黑的發,鷹隼般的眼睛,身上渾然天成的軍人氣質,隨意的靠在露天的陽臺上,眺望那薰衣草田,微風拂過的時候,薰衣草隨風起伏,猶如一片紫色的海洋。
他收到過保鏢拍到她在這一片地方作畫的背影的照片,一直存放在手機裡。
他伸手到口袋,摸到手機,調出那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人,看不見正面,只能看見她一頭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很認真的在畫畫。
每一年,她都會來這個地方畫畫,可是,爲什麼她的畫從來就沒有出現過薰衣草的影子?那些畫都到哪裡去了?蘇墨不懂。
本以爲放她自由對她就是最好的寵愛,寧願自己獨自承受那些寂寞,不想她竟然將心藏得那麼深。
林語兒,你在哪兒呢?已經四個月了,是不是該出現了?
蘇墨閉上眼,依舊是不肯相信,那一具屍體,就是林語兒,時間越是久,他的腦子越是清醒,越是篤定,林語兒沒死,她詐屍了,至於dan報告,他想他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節點,比如,那家醫院裡做鑑定的人到底是誰?
驀地睜開眼,做鑑定的人?他站起來,回房裡打開電腦,登陸了自己的郵箱,給肖文發了一封郵件,然後起身下樓。
不想,他的郵件才發出不久,一通跨國電話就打了進來。
“我說蘇墨,你這人突然失蹤幾個月沒有一點消息,我還以爲你真的死了。”肖文開口就噼裡啪啦一通罵。
“查到了?”這麼有效率?
“我早就去調查了,當時做dan的人是一位法國醫生,不過後來去找人,那醫院說沒有聽過法國醫生,所以,蘇墨,語兒定是詐死了。”
蘇墨聽到這個,脣邊露出了四個月以來,第一抹笑容,法國?很好。
“謝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
“找到她,我就回去。”
“這個世界那麼大,你要去哪裡找?”肖文覺得蘇墨真的是瘋了,“你只要放出風聲說林母身體欠佳或者其他,保管她乖乖回來。”
蘇墨卻笑了,他知道這樣確實可以讓她回來沒有錯,可是,她不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不,我要讓她心甘情願的,跟我回家。”
“阿奕和七七,在下個月結婚,你看着辦。”蘇墨的郵件,真的是來得及時,不過,就是不知道,他趕不趕得上這個好兄弟的婚禮了。
“七七鬆口了?”
“恩,鬆了,不過,前兩天阿奕拿着結婚證在七七面前的時候,七七看見了日期,生氣到現在還不理他。”那邊的肖文,輕笑起來,鳳子奕這叫做自作自受,好好的按部就班不就好了?居然在七七一回來不久就讓蘇墨將二人的結婚證給辦了,這麼一來,七七橫豎都是他老婆!
蘇墨心有惴惴,這個事情,看來,他得慎重了。
“我會趕回去。”蘇墨承諾,因爲他有預感,林語兒,就在法國,就在普羅旺斯。
“行,願你早日成功。”肖文揶揄了下。
蘇墨也不在意,他會成功的。掛了電話,他望着燦爛的陽光,發現普羅旺斯的天氣真好,遠處的山丘,紫色也湛藍色交輝相應,柔和在一起,像是一幅宣畫。
他走在鵝卵石路上,慢悠悠的走着。
經過一家酒吧的時候,他停住腳步,忽然想起,保鏢說起林語兒來普羅旺斯的時候,會經常去一家酒吧,點一杯青草蜢,順帶會調戲裡面那個中法混血兒的酒保,似乎,跟酒保的關係不錯,或許,可以跟酒保那打聽一些消息,這麼想着,他然後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蘇墨高大的身影,走進來的時候,裡面稀稀落落的人,目光全數落在了他的身上。
林語兒端着薄荷綠的青草蜢置於脣邊,小口抿着,背對着門口,沒並沒有發現門口多了一道人影。
蘇墨幾乎是一樣就認出了那個背影的主人,林語兒。
這樣不期而遇,是他意想不到的結果。
他的心,像是訓練時,負重越野十公里後一般,跳躍的頻率異常的快,眼睛不敢眨,生怕一個動作,她就會憑空消失。
林語兒將酒含在嘴巴里,久久不下喉,那細膩爽適的口感,帶着一絲絲薄荷的清涼,是她最愛的味道。酒保看着她孩子的動作,笑着搖頭,習慣她這樣的舉止,明明人家喝酒的時候都是優雅高貴的,奈何這個女人卻是像小孩子喝到了飲料一樣,大口灌進嘴巴,又捨不得下嚥。
酒保的目光越過林語兒,看見了蘇墨,因爲蘇墨與衆不同的氣質,以及那一張英俊的臉,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只見他邁開長腿,落在了林語兒的身後。
下一秒,林語兒手裡的酒杯被奪走,她不耐煩的擡頭,卻撞進一雙熟悉的眸中,那深深的黑色,像是一個漩渦,瞬間勾走了她的魂。
蘇墨將酒全數納自己的口中,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林語兒,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然後,俯身,脣,覆蓋住她的嘴。
林語兒感到脣上的熱度,忘記了反應,被愣神間,被蘇墨輕而易舉的撬開了她的貝齒,滑舌將他口中的酒液,灌進了她的口腔,鮮乳的清新,薄荷的芬芳,充斥着她的感官。鼻息間是他屬於他的陽剛氣息,清爽而迷惑。
慢慢的,林語兒閉上了眼睛,蘇墨看見她長長的睫毛覆蓋住眼簾,柔軟的脣瓣,熟悉的味道,讓他忍不住用力將她扣進懷裡,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酒吧裡都是法國人,見到一對東方俊男美女如此熱情,豪爽奔放的忍不住歡呼起來,他們吻得渾然忘我,周圍的聲音,都成了空氣。
許久,蘇墨才放開她林語兒,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雙眼望着她朦朧的眼睛,感受着她真真實實的呼吸,拇指的指腹,置於她的脣瓣上,來來回回的輕輕摩挲。
“林小語,我找到你了。”蘇墨的聲音沙啞,低沉,還有着激動。
林語兒同樣望着他,然後張口,一把咬住他的手指,蘇墨的表卻不爲所動,眉頭都不皺一下,見他這般,林語兒無趣的鬆開,然後用力將他推開,躍下高腳椅子,就往門外走去。
打開門的瞬間,身後的蘇墨已經追上來,然後快速彎腰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走了出去。
“放開我!”林語兒冷着臉,聲音裡盡是怒氣,眼底有一簇火苗在跳躍着。
蘇墨同樣板着臉,“不放!”
щшш▪тт kan▪¢O “蘇小墨!”
“在!”
“在你妹紙啊!放我下來!”林語兒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生煙了。
“我妹子在家,想我放你下來?到了目的地再說。”
“你混蛋!”
“你說了幾百年了,我承認我是混蛋。”
“**!蘇小墨!”林語兒被他這樣無恥的模樣氣的心口發疼,她伸手就用力往他身上招呼去,可是蘇墨卻一直抱着她,往薰衣草田走去。
走了好一段路,才走到薰衣草田間,花香瞬間充斥着他們的鼻息,濃郁的花香,似乎要將人薰醉。
蘇墨將林語兒放下來,林語兒腳尖着地作勢就要離開,卻被蘇墨一把拉到了懷裡,緊緊箍住。
“林語兒,我想你了。”
他的話,自她的頭頂響起,胸膛震動着,林語兒感覺到身體似乎有一股電流一樣,蔓延過身體,她靠在他的懷裡,驀地胸口發酵,鼻子發酸,眼睛有些乾澀。
我想你了。
那麼簡單的一句話,那麼普通的言辭,輕易的撩撥了她的心。
這四個月,她又何嘗不想他?只是,想起他抱着王穎的頭也不回的離開,想着他因爲王穎的一個電話而丟她一個人在醫院,她就無法不去介意。
從來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那麼上心,唯獨對王穎是一個例外,而對她,到底是因爲喜歡,還是因爲責任和承諾,她全然分不清了。
“蘇墨,你是混蛋!”說完,林語兒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蘇墨的心口痛的皺縮成一團,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攫住,他低頭,捧着她的臉,細心的替她拭去眼淚,可是怎麼也拭擦不完。
WWW_ тtkan_ ¢o
“哎,別哭了。是我不好。”
“你給我滾開!”林語兒有些生氣,一把甩開他的手,明明就過了四個月,他才找過來,她有給他留下了提示的,還是過了這麼久纔來,怎麼能隨便的原諒他?
蘇墨苦笑,這個女人,“哎,林小語,你不能怪我來的晚的,你走就走,居然給我炸死,你知不知道林媽都哭瞎了?”
炸死?
“什麼炸死?”林語兒懵了,眼淚也停了。
“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
“你林語兒,在s市,已經是一個死人,應該還立了一座碑!”
“靠!”林語兒忍不住爆粗口,想起了alan當時那陰惻惻的臉,感情那個鳥人,居然是把她給整死了?“alan!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林語兒再一次轉身要離開,卻再次被蘇墨拉住,順勢將她扣進他寬厚的懷裡,下巴抵着林語兒的腦袋。
“你要去哪裡?”
“鬆手,我要去算賬!”
蘇墨卻不肯,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鉗住她尖細的下巴,“你哪兒都不能去。”
話畢,吻,便落了下來。
或許是薰衣草香太過迷惑人心,或許是因爲她太想念他的吻,林語兒沒有推開他,反而配合了他的頻率。
一片紫色的夢幻田野,兩道白色的人影相互擁吻。
“alan!”林語兒想也不想,怒火沖天的一把推開房門,映入眼底的,是兩赤身**。
“**!”林語兒猛得閉上眼,轉過身,“青天白日的,你倆就不能收斂?!alan!給我穿上衣服滾出來!”
林語兒說完就走出去,砰的關上門。
berg和alan臉色都很難看,不是因爲好事被撞破,而是因爲正在興頭好事被打斷。
“這出去的時候不都好好的麼?怎麼回來就炸毛了?”alan有些無奈,作勢要爬起來,berg卻不鬆手,繼續動作。
“berg!先讓我出去!”alan崩潰,“不然lin非劈了我不可!”
“餵飽我再說?”
然後,房間裡繼續升溫,而林語兒坐在客廳裡,黑着臉,有些許不耐煩,可她也清楚,他倆沒那麼快出來了。
想起蘇墨的話,林語兒就很無力,她不想輕易原諒他,或者說,搞不清楚他的心之前,她不願意再度相信他。
她索性躺在沙發上,望着屋頂發呆。想着剛剛在大街上好不容易纔躲開了他的追捕,險險的回來。
其實,蘇墨的出現,她心情很激動,可是又很難過,激動是因爲他追來了難過,是他始終不對自己解釋王穎的事情。
她發呆了不知道多久,那兩個妖孽男人才緩緩而來。
林語兒睥睨了他一眼,“說說吧,你是怎麼做到讓他們幫我在s市立了一座碑?”
alan笑得很狗腿,白皙的臉上有歡愛過後的紅,“嘿嘿,想不到他居然還是識破了,還找到這裡來了,看來是見到你了?”
“alan,你再給我廢話,這個玻璃盤就會砸在你的腦袋上。”
“好吧,我說還不行嘛相師!”alan是真的怕,林語兒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第一,我看不慣你爲他黯然神傷,第二,你哭了,lin你該是太陽一樣燦爛的,第三,你說要離開想想。以上三點,他讓你難過,讓你哭,我不整死他算不錯了,這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懲罰。不過不得不說,你找男人的眼光真不錯,居然還是識破了真相,找到這裡來了,你要知道,當初我守在那醫院裡面整那個dan鑑定書,可是不容易的。”
“明明就是你自己玩心重!你這個混蛋!”林語兒拿着沙發上的抱枕往他的頭砸過去,被他一把接住,“你這是逼着我不敢回家啊!我回去,老頭子還不打死我啊!”
林語兒怕的,是她家的太上老君啊,這麼炸死,到時候回去,定時少不了被罰了,想到被罰,她就很想哭,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被那麼操練了,骨架子已經生鏽了……
“lin,你就打算這樣放過他啊?”
“不打算,怎麼,你又有什麼餿主意?”
alan笑得奸詐,長腿一跨,坐在林語兒的身邊,附在她耳邊向他獻計。
林語兒聽了,挑眉笑看着他,“你是想借我的手,拿下berg吧?小人!”
“你要不要?”
“爲了你,行吧!”
蘇墨知道林語兒狡猾,但是想不到她會如此狡猾,走在街上的時候,她居然朝着來來往往的人大喊色狼,然後趁亂逃逸了。他無奈之下跑去酒吧找哪位酒保,可是酒保並不知道她住在哪裡,雖然知道她在這個小鎮上,但小鎮的人卻不少,要找她也不容易,只能挨家挨戶的問。
三天時間過去了,他竟然毫無進展,他又氣又急,卻聽到小鎮上的人紛紛在傳薰衣草莊園的主人要跟一個東方女孩子結婚,那女孩美若天仙,大家都忍不住去湊熱鬧。
東方女孩?
蘇墨抱着試試看的心情跟着人羣而去,站在人羣中,他鶴立雞羣。那邊只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婚禮會場,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站在那兒,一雙藍色的眼睛,白皙的肌膚幾近透明,金黃色的發,若不是那喉結明顯,他看起來,更像女人多一些。
蘇墨視線在周圍搜索,沒有發現林語兒的身影,這個真是的東方女孩子也有不少,只是若是說得上美,估計也只有林語兒一個了,他是那麼想的,何況,他不排除林語兒會做這種事情。
終於,婚禮開始了,大家紛紛朝紅色地毯那一頭望去,那新娘子,居然身披紅霞,蓋着紅色的龍鳳頭蓋,讓人看不見臉,由一位年老的男人帶來,西式婚禮會場,居然出現一個古色古香的新娘,強烈的違和感,不過沒有見過這樣場面的人們卻很激動,紛紛議論着,只有蘇墨,死死盯着那個全身紅霞的女人,目呲欲裂。
alan從蘇墨一出現在現場,就發現了他的身影,饒有興致的盯着他的變化,發現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一身紅色的林語兒的身上,心底暗笑,期待着他的反應。
林語兒有些彆扭的走着,對於被罩住的頭,有些不適應,只能任由人帶着走,心底很是忐忑,她不知道,蘇墨會不會來,來了,會不會發現她?畢竟她蓋住了臉啊。
然後,她的顧慮多餘了。
因爲,就在alan接過她的手那一瞬間,她聽見了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
“林小語——”
蘇墨撥開人羣,長腿一跨,兩三步就衝了過來,一把掀開她的紅蓋頭,陰着一張臉,像是地獄跑出來的修羅,一雙鷹隼似的眼,有濃濃的火苗在跳躍着,林語兒不畏懼的與他對視,冷冷的眼神,蒙上一層薄冰。
“你鬧夠了沒有!”蘇墨咬牙切齒的,氣的一口鐵牙幾乎磨碎。
“誰跟你鬧了?”林語兒冷笑,“既然你有美人陪伴,我又何不能找我的幸福?”
“我那天就跟你說,會跟你解釋!是你自己跑,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想要怎麼樣你就會怎麼樣?”
“只要你原諒我。”
“行啊,你跪下來,求我跟你回去。”林語兒如何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他蘇墨那麼愛尊嚴的人,讓他在這麼多人面前下跪,就是一個故意的刁難,可是林語兒就是要刁難他,來平息她這些日子的怒火。
蘇墨抿着脣,死死盯着林語兒,望着她固執的眼,他忽然長腿一屈,真的跪了下來。
林語兒震驚的望着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林語兒,求你,跟我回家。”
他說的那麼認真,沒有一絲勉強,林語兒忽然想哭,鼻子酸酸的。
“爲什麼?”
蘇墨擡頭,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林語兒,我愛你,跟我回家吧。”
林語兒忽然蹲下來,抱着自己的雙臂放聲大哭。
這麼多年了,她第一次聽到他說,我愛你。
心,竟然那麼痛。
蘇墨起來,將她打橫抱着,不顧衆人的眼光,搖搖頭笑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他知道,林語兒是等到了她的愛情了,或許,以後,都看不見一個傻女孩,每逢夏天的時候,總會揹着畫板在那一片薰衣草田裡畫畫的背影了。
一陣清風吹過,是薰衣草的香味,瀰漫在空氣裡,有種幸福的味道。
林語兒自白篇
我自出生開始,便認識了蘇墨,他是我鄰家大哥,從小就愛欺負我。
我媽說,我剛出生的時候,他會走路了,看見我的時候就叫我妹妹,一歲學走路的時候,他三歲,看見我摔倒,就會跑來將我抱起來,我哭,他哄。我媽說,他直接幫她省了很多事情,連他自己的親妹妹,都不見她這般愛護。
我從小就調皮,不像個女孩子,跟其他那些嬌滴滴的女孩子玩不來,所以整天追在他的屁股後面跑,慢慢長大了,他天天嫌棄我黏人。六歲那年,我認識了鳳七七,從此以後,我就不做他的小尾巴了。
因爲我爺爺和他爺爺是戰友,又都是老頑固,所以我們每次都是被抓到軍營裡訓練,從小,我就得跟他比,每一次我輸了,我都要挨罰,有一次我被罰的暈了過去,那一次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輸過,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後來慢慢長大,他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卻長得很俊,很多女孩子喜歡,而我跟他,依舊是見面不是動嘴,就是動手。
我十六歲那年,喜歡了一個叫風揚的男孩子,很冷,我因爲搞不清楚自己的心而糾結了很久。後來他突然消失,我難過了好一陣子,是蘇墨陪我訓練度過了那些時間。
在我得知風揚的病的時候,我的心就慌了,我不顧蘇墨哀求,轉身去找了風揚,可是他還是死了,他死的時候,我沒有哭,看着他那一對冷血的父母,我只是心疼他,一輩子都是這麼孤單。郭姈晴告訴我,風揚從小認識我,我才知道原來當年我給過他陽光和希望,又突然消失了,我的心痛,因爲我辜負了他的期待。直到我轉身,看見蘇墨的那瞬間,所有的悲傷鋪天蓋地而來,哭得不能自已。
那一回,我病了一場。
ωwш▪t tkan▪℃O
再後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他走到一塊的,我們甚至沒有跟對方說過我們交往吧,就直接保持着男女朋友該有的關係。
我二十一歲那年,曾經懷過一個和他的孩子,不過沒有保住,流產了。
後來,他拿着避孕藥,要求我吃。
我問他爲什麼。
他說:我們現在還年輕,不想要孩子那麼快。
他說:我不喜歡孩子,就這樣吧。
可是,轉身,有無數的女人,拿着妊娠單攤在我跟前,他不解釋,我總是一個人孤軍奮戰,讓那些女人自動滾蛋,可我從來不跟他吵,原因嗎?沒有原因。
我只是覺得,沒有力氣跟他吵,無法像那些歇斯底里的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我有我的尊嚴和驕傲,所以我表現的不屑,甚至時不時的上演給他送女人的把戲,證明我不在意。
可是,他不知道,我強作歡顏的表面,心裡已經千倉百孔。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他的,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收回自己的心了。
那天王穎拿着妊娠單,我看見上面的胎兒,已經成型了,我的心就在滴血,因爲上面有他的簽字。我忽然很想哭,可我卻哭不出來。
我愛他,他跟我在一起,卻不讓我生孩子,反而讓別的的女人有了他的骨肉。
那瞬間,我的心就像被他拿刀剜去了一塊肉,裡面鮮血淋漓,這麼多年,我第一次有了疲倦的念頭,有了離開他的念頭。
現在,我終於等到了他,對我說我愛你。
蘇墨,其實,我愛你很久了。
蘇墨自白篇
我看着她長大,將她捧在手心,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欺負,看着她生氣的樣子,我的心就會被填的滿滿的。
那一年,她懷孕,我高興的好幾天都睡不着,已經開始幻想着我跟她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子,我已經想着以後要怎麼培養孩子了,女孩子,就捧在手心寵大,男孩子,就送去軍營訓練。
可那天,她突然暈倒,送去醫院,孩子沒了,我難過,但是,最讓我難過的,不是孩子沒有了,而是,她以後都不能懷孕了。
因爲,她有不育症,也就是,雖能受孕但會因種種原因導致流產、死胎而不能獲得存活嬰兒。
這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這個殘忍的真相,後來,只能買了避孕藥,倒掉,將裡面的藥全部換成了維生素,跟她說不想要孩子,她很冷靜,冷靜的讓我心痛。我沒辦法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只能這樣瞞着她。
她不知道,在她被診斷出不育症的時候,我就做了結紮手術,我想,以後若是她問起,我還可以騙她,是我身體的問題,至少,她不用愧疚。
鳳七七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兩個孩子,很可愛,孩子叫她小媽咪,她帶着孩子總是笑得很開心,看的出來,她很喜歡。
我的猜想沒有錯,她一直都想要孩子。
於是我找到王穎,這個放在身邊五年之久的女人,早在五年前,我就跟她說過,她只是代孕媽媽,她爽快的答應了。
其實,王穎肚子裡的孩子,是我和林語兒的,試管嬰兒,我滿心期待,不想王穎卻違背了我的意願,我最終也沒能保住那個孩子。
我不知道王穎揹着我找過她,更不知道她就那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我發了瘋的找她,卻被告知她死了。
那一刻,我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七七的巴掌落在我的臉上的時候,我感覺不到痛,可是,她的話,卻讓我痛的不能呼吸,她質問我滿意了沒有。
我後悔了,後悔之前一直沒有告訴她,我愛她。
我一直以爲她不愛我的,我一直以爲,她愛的是死去的風揚,所以她纔會對我身邊圍繞的女人無動於衷,所以纔會給我送女人。
我利用那些女人來博取她的眼球,她卻一個眼神都不願給我,反而像一個女金剛一樣,擊退所有的女人,驕傲得如一個女王。
而我,只能苦笑。
然而,今天,她終於成了我的新娘。
她依舊是帥氣的短髮,穿着婚紗的模樣美得不像話,我看着她徐徐向我走來。
像是走過那些漫長的時光,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
林語兒,你知道嗎?你曾經的一個回眸,就驚豔了我所有的年少時光,從此我再也看不見他人的好。
林語兒,你不知道,我愛你,比愛我自己更多。我愛你,十年如一日沉澱。
(番外三 我愛你,十年如一日沉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