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連橫之策

鎮長聽到這話,便是立刻引兵出去了,見到這鎮長引軍離開以後,未央便是微微一笑,從城門樓上走了下去,趁亂便是離開了小鎮。

半天以後廝殺歸來的鎮長,確實找不到了未央急忙便是拉過一個衛兵便是問道:“你們可知先生去哪了?”

衆衛兵皆是搖了搖頭,鎮長見此便是心知已經走了,於是看着衆人道:“我們搬吧!”

數日以後,中原各大國皆是受到了一個軍事消息,本來這種消息確實並不會因他們注意,不過未央指揮3000護衛兵,對抗30000正規軍,並且大勝的戰績,卻是吸引了他們。

再加上那個小鎮所有人的神秘失蹤,這下子未央的名聲便是一時之間轟動了整片中原大陸。

各大國皆是開始花費大量的財力,和人力來尋找這位不世出奇才,不過從那以後卻是再也沒有了未央的消息,好像世界上從來沒有這個人一般。

話到這裡,班大師便是看着楓子又繼續道:“就在衆人快要淡忘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個人便是在一次的進入了了世人的視線之中它便是我們這次要說到的商鞅。”聽到這裡楓子便是一臉的激動啊!

班大師見此便是繼續道:“就在那年未央小時了以後,商鞅便是踏進了世人的眼中,一翻未央的低調,這個商鞅卻是十分的高調,一直號稱着自己有着救國之方,對於這種瘋子,七國自然是不會太過理會了!不過七國之中的秦國國王,卻是對於這個商鞅所說的話有一點的相信,於是便是派人從萬里之外的秦國出發,便是將此人接回來了秦國,剛回到秦國的時候。秦國便是受到了六國的恥笑。

而且不止如此,這商鞅一來到秦國便是開始大嚷只要秦穆公已國士之禮來對待自己,這秦穆公見此卻是一陣的尷尬不過既然接回來了自然也是不好說什麼了,便是想要將他封爲相,不過其他人自然是不願意幹了,於是一秦國的將領便是紛紛的出走,投奔到了其他各國看到這個情形的各國自然是笑得更加的厲害了,而秦穆公見此自然是不願意就此放棄了,只好聽取了衆人的意見,讓商鞅參加了科舉,也就是在哪一天商鞅科舉考試卻是以連冠通過了。

這下子秦穆公便是名正言順的將他封爲了宰相,就在第二天的時候這秦國便是發生了重大的改變!一份變法計劃卻是被送到了秦穆公的面前,秦穆公讀完這份計劃以後便是感覺大爲的讚賞。

於是便是派人開始實施起來了這一份計劃,由於當時的秦國貴族和將領紛紛的出走自然是沒有人在呢能夠阻擋變法的實施了,瞬時間無數的管閥地主,被連根剝起來了,由於只一次的變法損失了大部分的利益,於是各地的官僚和地主便是紛紛的上訴了秦穆公。

秦穆公卻是壓根不理會這些奏摺,反而是不斷的加大了改革的力度了!因爲他在商鞅的幫助下卻是終於看到了自己這批所謂忠誠臣子的嘴臉了,於是改革的大潮在秦國的土地中實施着。

一批批的軍隊被訓練了出來,一塊塊的地被分了下去,由於有了統一的度量衡,市場也是在秦國的土地上開始興盛起來了,隨着商人的興起,航洋便是又一次的暗中培養着屬於國家的商人從各國中收購武器和戰馬。

就這樣時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過去了,秦國在商鞅和秦穆公的變法之下也是越來越強勢了,甚至足以和楚國等大國叫板啦!”

說到了這裡,班老頭卻是突然停了下來,不再說了。楓子見此便是連忙催促着道:“班大師,你繼續說啊!”

班老頭見此便是無奈的搖搖又繼續道:“終於有一天,秦穆公便是不幸病逝了,沒有了秦穆公的支持,商鞅便是瞬間被衆人圍攻了,新上任的秦王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雖然他知道商鞅確實是沒錯的,但是苦於沒有自己父親的實力,於是秦王只好只好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任由這些貴族和地主將商鞅給比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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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死商鞅以後的衆位貴族,本想要恢復以前的制度,但是這下子百姓可就不答應了啊!於是一場以百姓爲首和貴族之間的交鋒便是再一次的展開了。秦王見到這種情況便是知道自己不能夠再躲了,便是站了出來和貴族展開了新一輪的交鋒,由於此次有着百姓的支持和自己父親留下來的軍隊,秦王便是很快的平定了下來,秦國再一次的進入了高速的發展期。”

此刻的中原大陸之上卻是局勢鬥轉啊!各國的戰爭,終於是拖垮了了他們了,再也沒有戰鬥下去的資本了,就在這時秦國卻是站了出來,他們經過多年的修養,自然不是諸國可以比較的啦!

看到了強大的秦國,諸國便是果斷聽取了蘇秦建議的選擇了合作,各國一起抵抗秦國這下子秦國的地位便是瞬間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局面!

就在這時秦國的境內確實有一次的出現了一位名叫張儀的奇人,便是獻上了連橫之策。

秦王對於這個計策自然是欣喜萬分了,辨識派了手下的各大某事出去遊說各國了,同時自己也是撤回來了軍隊,做出來了一副和平的樣子。

不過這種平衡卻是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很快的中原大陸便是再一次的大戰了起來,班老頭繼續回憶着:

六國聯軍集結的時候,秦國大軍也在秘密移動。

張儀正在與樗裡疾議論這場大戰,恰逢司馬錯來到,自是分外高興。司馬錯將來意說明,張儀樗裡疾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司馬錯道:“兩位丞相胸有成算,司馬錯願聞高見。”

“上將軍準備如何打法?可否見告?”樗裡疾嘿嘿笑着反問了一句。

“大軍未動,尚無定見。”

樗裡疾知道司馬錯『性』格,沒有思慮成熟絕不貿然出口,也不追問,徑自拍案笑道:“我只一句話:放手去打,準保大勝。”

“好主意。”司馬錯淡淡笑了,“王命一般,甚也沒說。”

“甚也沒說?”樗裡疾嘿嘿揶揄道,“我倆等你高見,你要我倆高見,究竟誰有高見?”三人一陣大笑,司馬錯道:“還是丞相先點撥一番,廓清大勢,打仗便有辦法。”

張儀笑道:“疆場戰陣,上將軍足爲我師也。張儀所能言者,七國縱橫大勢也,上將軍姑妄聽之。”對生『性』極爲高傲的張儀而言,這種口吻可謂十分罕見。其原因在於司馬錯的奇襲房陵,使張儀在兵事謀劃上第一次大受挫折,張儀對司馬錯的軍事才能自然佩服了。司馬錯卻一直認爲,房陵奇襲成功,乃楚國邊備荒疏所致,張儀謀劃之失並非根本,反倒以爲張儀的兵家眼光是名士中極爲罕見的。見張儀如此自謙,司馬錯連忙拱手道:“丞相此言,實不敢當。爲將者,貴在全局審勢。丞相縱橫天下,洞悉六國,堪爲戰陣之師,司馬錯正當受教。”

“都是心裡話,也好,我便說。”張儀一揮手,“此次六國聯軍出動,乃合縱第一次成軍,也是近百年來山東六國第一次聯軍攻秦。對六國而言,這一戰志在必得,欲圖一舉擊潰甚或消滅秦軍主力,即使不能迫使秦國萎縮,至少也鎖秦於函谷關內,消除秦國威脅。對秦國而言,此戰則是能否破除合縱、長驅中原的關鍵。秦國戰勝,六國舊怨便會死灰復燃,連橫破合縱,便有了大好時機。若秦國戰敗,連橫便會大受阻礙,下步的連環行動便要擱置。山東六國也將獲得一個穩定喘息的機會,期間若有趁勢變法強國者,天下便會重新陷入茫無頭緒的戰國紛爭。秦國大出天下,將遙遙無期。”

“嘿嘿嘿,不能給六國這個機會,不能教這幫小子喘息!”樗裡疾拳頭砸着長案。

“丞相以爲,六國聯軍長短利弊如何?”司馬錯更想聽到實際軍情。

“六國聯軍,兩長三短。”張儀敲着座案,“先說兩長:其一,初次聯軍,恩怨暫拋,將士同心,多有協力之處。譬如六**馬皆不帶糧草輜重,而由魏國敖倉統一供給,過後六國分攤。若在往昔,這根本不可能。其二,兵勢強大,四十八萬大軍,多我三倍有餘。再說三短:其一,相互生疏。六國長期互鬥,軍事各自封鎖,更無聯兵作戰之演練,雖有名義統屬,實則自守一方,很難形成渾然一體之戰力。其二,軍制不一,裝具各異,步兵騎兵戰車兵相互混雜。其三,將帥平庸,疊牀架屋多有掣肘。楚軍主將子蘭爲聯軍統帥,此人年青氣盛,志大才疏,實則一個華而不實喜好談兵論戰的貴胄公子,毫無衆望,難以駕馭大軍。此外,六軍統帥之外,還有一個六國幕府,由蘇秦與四大公子坐鎮,監督諸軍並統決大計。如此章法,必然行動遲緩,縫隙多生。”

“嘿嘿,還有一條:除了魏國五萬鐵騎與齊國三萬鐵騎是新軍外,六國聯軍都是步兵車兵老式大軍。我軍嘿嘿嘿,可都是清一『色』的騎步新軍。”樗裡疾『插』了一條。

“丞相之見,我軍當如何打這一仗?”

張儀笑道:“上將軍有此一問,必是已經有了謀劃。”

“丞相總是料人於先機。”司馬錯笑道,“如此打法,兩位丞相看如何?”說着移坐張儀案前,拿過鵝翎筆,在案上寫下了四個大字。

“妙——”張儀樗裡疾不禁拊掌大笑。

稍一沉『吟』,張儀道:“此計之要,算地爲上。‘知天知地,勝乃可全。’不知軍中可有通曉此地之將?”司馬錯道:“目下沒有,須得依賴斥候與得力鄉導鄉導,春秋戰國對領路鄉民的稱謂,即今人說的嚮導。。”樗裡疾道:“孤軍深入,等閒鄉導都是外國人,只怕誤事,可否教得力大將事先踏勘一番?”司馬錯道:“此事我來設法,兩位丞相無須分心了。”

張儀卻慨然拍案道:“我來!河外之地,張儀無處不熟。”

“如何如何?你不行!”樗裡疾驚訝地叫起來,“我去!黑肥子好賴打過幾仗。”

“你?”張儀笑道,“先畫一張虎牢敖倉圖出來再說。”

司馬錯莊重地一拱手道:“丞相涉險,老秦人無地自容了,司馬錯萬不能應承。”

“哪裡話來!”張儀霍然起身,“張儀雖不是老秦人,可秦國是結束天下連綿刀兵之指望,是破除合縱、統一華夏之根基!張儀對秦國之忠誠,何異於老秦人?縱然獻身,何足道哉!”司馬錯見張儀動情,大是歉疚,站起肅然一躬:“司馬錯大是失言,請丞相恕罪。”

樗裡疾嘿嘿笑道:“上將軍未免當真。張兄是借你個靈堂,喊自己冤枉,理他做甚?不能去還是不能去。”張儀哈哈大笑道:“還是樗裡兄,一針便扎破了我這氣囊。”言罷卻又正容拱手道,“上將軍,此戰鄉導非張儀莫屬,你便收了末將。”

司馬錯厚重不善詼諧,又見樗裡疾直是搖頭擠眼,思忖道:“事關重大,我須得進宮,請準君上定奪。”

“然也!”樗裡疾搖頭晃腦,“司馬錯,真良將也。”

司馬錯不禁笑了:“如此便是良將,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張儀彷彿沒聽見一般:“好!我也進宮,走。”

三人立即進宮晉見秦惠王,各自說了一篇理由。秦惠王笑道:“國君重臣親赴戰陣,在戰國原是不少,秦國更是尋常。丞相之請,並非橫空出世。右丞相上將軍攔阻,亦是關切之心也。”

張儀笑道:“君上卻是甚也沒說。”

樗裡疾嘿嘿一笑:“君上是有混淆之嫌。國君大臣統兵出戰,原是尋常。然重臣做鄉導,卻是聞所未聞,還當真是橫空出世。君上當斷然否決纔是。”

“只戰事需要,重臣爲何做不得鄉導?《孫子》有言,不用鄉導者,不能得地利。我對河外瞭如指掌,定然事半功倍。”張儀分外執著

三人立即進宮晉見秦惠王,各自說了一篇理由。秦惠王笑道:“國君重臣親赴戰陣,在戰國原是不少,秦國更是尋常。丞相之請,並非橫空出世。右丞相上將軍攔阻,亦是關切之心也。”

張儀笑道:“君上卻是甚也沒說。”

樗裡疾嘿嘿一笑:“君上是有混淆之嫌。國君大臣統兵出戰,原是尋常。然重臣做鄉導,卻是聞所未聞,還當真是橫空出世。君上當斷然否決纔是。”

“只戰事需要,重臣爲何做不得鄉導?《孫子》有言,不用鄉導者,不能得地利。我對河外瞭如指掌,定然事半功倍。”張儀分外執著

秦惠王一直在若有所思地踱步,此刻擺擺手道:“上將軍,如丞相這般洞悉六國者,對戰事可有裨益?”司馬錯肅然拱手:“丞相對六國洞若觀火,司馬錯獲益良多。”

“如此便好。”秦惠王一揮手,“請丞相做你軍師如何?”

“君上明斷!”司馬錯大是欣慰。

“君上不當也!”張儀急迫搖手道,“臣在幕府,無端攪擾上將軍,豈非事與願違了?”

秦惠王笑意褪去,臉『色』凝重起來:“探馬報來,我便反覆思忖。此戰事關重大,嬴駟本欲親臨軍陣。然上將軍與兩位丞相同心合議,倒使嬴駟頗有感慨:將相同心,爲國家根本。今卿等有如此氣象,秦國何懼之有?然據實而論,秦國兵力畢竟少了許多,要想獲勝,一個環節也出不得『毛』病。糧秣輜重兵器馬匹衣甲等,務求通暢充足;六**情探測,務求精準及時。凡此種種,都得有人着力督導,仔細覈查,方可保得一支精兵能將戰力發揮到十分十二分。唯其如此,我意:丞相親赴軍前,輔助上將軍督導軍務,贊襄軍機;嬴駟與右丞相督導後方,務求軍需輜重並一應急務快速解決。《孫子》雲,上下同欲者勝。我等君臣,但求事成,心中無須有他。”一口氣說罷,笑得一笑,“嬴駟沒有過軍旅戰陣生涯,大要言之,共同議決,卿等以爲如何?”

張儀三人一時肅然沉默。進宮之前,三人所議所言,畢竟還是各司其職的一種徵詢。張儀請做鄉導,也只是一件單純行動的輔助。從心底裡說,三個人都沒有將這一仗看成舉國大戰,自然也沒有看成是三人之間的共同大事。秦惠王卻梳理綱目,一舉從根本上整合了君臣力量配置,確實觸及要害,且頓時使秦軍作戰的基礎大大強固。張儀三人皆是當世英傑,自是立即掂出了分量,對秦惠王的這一番調遣從心底裡敬佩。更有難能可貴處,在於秦惠王沒有絲毫的剛愎自用,而是自認“沒有軍旅戰陣生涯”只是共同議決而已,相比於六國君主,當真是令人感觸良多。

“君上所言極是!”三人不約而同地高聲贊同。

“但求事成,心中無他。”張儀笑着重複了秦惠王這句話,“君上點睛之筆,張儀記準了。”

“臣亦銘刻在心。”司馬錯慨然補充。

秦惠王大笑:“好!我等君臣如此這般,山東六國能奈我何?”

秋日朝陽正在身後山頭,遙遙西望:函谷關只是大山中一個影影綽綽的黑點兒而已,關外更是空闊明朗,除了沉沉大河,便是蒼黃的原野,連大片軍營的影子也沒有。子蘭感到困『惑』:四十八萬大軍壓境,秦國如何竟沒有動靜?斥候探馬沒有發現秦軍集結,咸陽楚商也說秦國平靜如水,連這咽喉要塞函谷關也是毫無異常,當真是匪夷所思。按照在郢都發兵時的估計,兇狠的虎狼秦國絕不會坐等六國大軍進攻函谷關,一定是傲慢地擺開陣勢與聯軍酣戰,從而潰敗湮沒在無邊無際的六國聯軍海洋裡。可如今連秦軍的影子也見不到,子蘭還真有些茫然,一時竟想不出從何下手來啃這塊硬骨頭。

隱隱約約的,遠方山塬上的蒼蒼草木,化作了莽莽叢林般的旌旗矛戈,使他驀然一個激靈一身冷汗。靜下神來,子蘭不禁啞然失笑,四十八萬對十五萬,何至於此?擡頭再看,卻見營寨之外的官道上兩騎快馬揚塵而來。漸行漸近,卻見爲首騎士紅衣散發,既無甲冑又無冠帶,一時看不出來人路數。莫非是咸陽商家趕來報訊?心念一動,子蘭連忙下了雲車。

“稟報柱國將軍:聯軍幕府荊燕將軍營門候見。”軍吏趕來高聲稟報。

“荊燕將軍?噢,蘇秦那個護衛啊,教他進來。”子蘭很膩煩“聯軍幕府”這幾個字,聽說是幕府來人,臉上頓時暗淡下來,丟下一句話轉身走進大帳。

營外來者,正是蘇秦與荊燕。想到自己沒有帶儀仗護衛,爲免麻煩,蘇秦教荊燕報名,沒有顯『露』自己身份。片時得軍吏允許,兩人交了馬繮步行進寨。楚**營東依虎牢山,西臨洛水,正卡在大河南岸的衝要地帶。軍營內軍帳連綿,按照車兵、騎兵、步兵分爲三大內寨。子蘭的中軍大帳設在最大的車兵營寨,軍帳之間兵車羅列戰馬嘶鳴,氣勢十分宏大。

“荊燕,楚**容如何?”蘇秦打量笑問。

“一片熱鬧,沒聞出殺氣。”荊燕皺着眉頭。

蘇秦一怔,一路走來不再說話。轉過一個小山包,便見一座兵車包圍的中軍大帳,氣勢大是顯赫:外圍是兩千騎兵的小帳篷,第二層是二百輛兵車圍出的巨大轅門,第三層是一座土黃『色』的牛皮大帳,足足頂得十幾座兵士帳篷,轅門口肅然挺立着兩排長矛大戟的鐵甲衛士,一直延伸到軍帳門口。轅門兩邊,兩面三丈多高的大纛旗獵獵飛動,一面大書“大楚柱國將軍昭”,一面大書“六國上將軍子蘭”。即或是不諳軍旅的人隨意看去,這座將軍帳的規模與氣勢,都要比蘇秦的六國幕府大多了。

“六國上將軍?誰封的?莫名其妙!”荊燕黑着臉嘟噥了一句。

蘇秦微微一笑:“報號。”

荊燕大步上前:“聯軍慕府司馬荊燕,請見子蘭將軍!”

轅門口的帶劍軍吏板着臉道:“六國上將軍正在沐浴,轅門外稍待。”

見荊燕一副想發作的神氣,蘇秦指着轅門內高高矗立的一架雲車問:“這是攻城利器,擺在中軍大帳卻是何用場?”

“哼哼,這裡又沒有敵城,觀賞山水罷了。”荊燕一臉輕蔑的冷笑。

蘇秦看了荊燕一眼,正想叮囑幾句,轅門內突然傳來一聲楚人特有的尖銳高宣:“燕國司馬荊燕進帳!”一嗓子傳來,蘇秦便覺得不是味道,看看荊燕,臉『色』愈發難看。蘇秦低聲道:“沉住氣了,走。”跟在荊燕身後要進轅門。

“且慢!此乃六國上將軍大帳,小小司馬豈能再帶隨從?退下!”隨着一聲呵斥,一柄彎彎的吳鉤閃亮地指到了蘇秦胸前。

“哼哼,這裡又沒有敵城,觀賞山水罷了。”荊燕一臉輕蔑的冷笑。

蘇秦看了荊燕一眼,正想叮囑幾句,轅門內突然傳來一聲楚人特有的尖銳高宣:“燕國司馬荊燕進帳!”一嗓子傳來,蘇秦便覺得不是味道,看看荊燕,臉『色』愈發難看。蘇秦低聲道:“沉住氣了,走。”跟在荊燕身後要進轅門。

“且慢!此乃六國上將軍大帳,小小司馬豈能再帶隨從?退下!”隨着一聲呵斥,一柄彎彎的吳鉤閃亮地指到了蘇秦胸前。

“大膽!”荊燕一聲怒喝,疾如閃電般伸手拿住了軍吏手腕,輕輕一抖,吳鉤“噹啷”跌落。軍吏臉『色』驟變,尖聲大喝:“拿下了!”兩排甲士“嗨”地一吼,一片長矛大戟森然圍住了兩人。

荊燕高聲長喝:“六國丞相蘇秦駕到!子蘭將軍出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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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吏甲士不禁愕然,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大帳口傳來一陣大笑:“原是丞相到了,子蘭失敬。”隨即又是一聲威嚴的呵斥,“成何體統?退下了!”隨着笑聲與呵斥聲,全副戎裝斗篷拖地的子蘭大步走了出來。蘇秦在轅門外笑道:“人說大將軍八面威風,果然不虛也。”子蘭一拱手道:“身負重任,不敢荒疏,敢請丞相恕不敬之罪。”蘇秦也是一拱手笑道:“匆忙前來,未及通會,原是我粗疏也。”子蘭連連道:“丞相此言,子蘭不敢當。”說着便請蘇秦進入了大帳。

中軍大帳很是整肅,帥案前的兩排將墩直到帳口,足足有三十多個;大帥案正中橫架一口楚王劍,左邊兵符印信,右邊令旗令箭;帥案背後立着一個巨大的本『色』木屏,屏中一隻黑『色』的九頭猛禽。蘇秦知道,昭氏祖居於雲夢**部的大江兩岸,那裡有龜蛇兩山夾峙江水,是楚國中部的險要形勝;可能是降伏龜蛇的願望所致,中部楚人向來信奉久遠傳說中的九頭猛禽,以這種怪鳥做保護神。子蘭的中軍大帳也以九頭鳥爲帥記,可見這種猛禽在中楚的神聖。

“軍中不上茶,丞相要否飲酒?”子蘭坐進帥案,濃濃的笑意遮不住矜持與威嚴。

“身在軍營,自當遵守軍法,茶酒皆免了,蘇秦唯想聽聽將軍謀劃。”蘇秦被軍吏領到帥案左下側的軍師席上。荊燕看得直皺眉,蘇秦卻坦然微笑渾然無覺。

“既設六國幕府,運籌謀劃自當由幕府出之。子蘭爲將,唯受命馳驅戰陣而已了。”

“將軍既有此言,蘇秦當坦誠以對。”蘇秦原先也預料到子蘭可能對六國幕府心有不快,卻沒想到如此耿耿於懷,推心置腹道,“合縱有約:軍雄者爲將。六國幕府之設,原爲斡旋糧秣輜重,督導協力作戰,並非調遣大軍戰事。柱國身爲六國統兵上將軍,既無人取代,亦無人掣肘。尚望將軍以大局爲重,與六國幕府同心協力。若將軍心有隱憂,蘇秦即刻撤去六國幕府。”

“子蘭原是笑談,丞相言重了。”子蘭心中大是舒坦,臉上卻是一副憂戚,“傳言春申君力主換將,大敵當前,卻有此等陰謀,令子蘭寒心。”

蘇秦大笑一陣:“將軍多心了。春申君原是要你坐鎮六國幕府,做大元帥,如何竟成了換將?傳言者該殺也。”

子蘭哈哈大笑道:“丞相見笑了。”岔開了話題道,“丞相以爲,我軍當如何應對?”

“蘇秦不諳軍旅,全賴將軍謀劃。只是秦國兵馬不動,我心不安,不知將軍如何看?”

子蘭一怔,隨即大笑:“無非畏懼我四十八萬大軍,又能如何?”

蘇秦看看子蘭,凝神沉思着不再說話。

“丞相毋憂。”子蘭笑道,“無論秦人如何智計百出,打仗總是要兩軍對陣了。秦國總是沒有妖法,能靠躲逃取得勝利麼?彼不來,我自去。明日我軍便猛攻函谷關。”

“函谷關間不方軌,狹長幽深,關下至多容得數千人,四十八萬大軍如何擺佈?”

子蘭原是鼓勇之間脫口而出,被蘇秦一問,難以回答,期期艾艾道:“輪番猛攻,看,看他能撐得幾日?”

蘇秦幽然一嘆:“子蘭將軍,請到幕府一趟。衆口,出良謀也。”

子蘭面『色』通紅道:“要商議軍機,也當在中軍大帳了,六國幕府算……”卻生生打住了。

“好。”蘇秦輕輕叩着長案,“今晚,我等來中軍大帳。”

正在此時,帳外馬蹄聲疾,斥候沉重急促的腳步直入大帳:“稟報六國上將軍:秦軍出動了!函谷關外遍地營寨!”子蘭拍案大喝:“當真胡說!方纔還沒有蹤跡,難道秦軍是神兵?”斥候喘息道:“不,不敢假報,上將軍一看便知。”子蘭陰沉着臉霍然起身,也不看蘇秦一眼大步出帳。蘇秦已經出了大帳,跟着子蘭便上了雲車。

高高的雲車上,眼界分外開闊,向西望去,但見函谷關外漫山遍野都是黑『色』旌旗,連綿營寨,埋鍋造飯的裊裊炊煙,在明淨的藍天下如在眼前。蘇秦雖然目力不佳,卻也確定無誤地看出了那是真正的軍營,而不是虛妄的幻覺。子蘭大皺眉頭,徑自不斷地嘟噥:“哪來得如此快捷?鬼魅一般,當真鬼魅一般。”蘇秦肅然道:“子蘭將軍,秦軍出戰,我軍當速定對策,我與四公子午後便到。”說完也不等子蘭回答,徑自下了雲車。

回到幕府,正當中飯時刻。偌大幕府雖然已經收拾乾淨,但四公子依舊個個酣醉如泥地倒臥在後帳,鼾聲一片,酒氣沖天。蘇秦立即給侍女領班下令:“小半個時辰,讓他們立即清醒過來,辦不好軍法從事!”

侍女們立即忙碌起來,醒酒湯、冰塊浸汗巾、涼茶、冷水、按摩拿捏,能用的辦法一齊上,終於使四公子醒了過來。雖然醒了,卻都是頭重腳輕胸悶噁心,春申君噢呀呀一陣嘔吐,其他三人也立即跟着大吐起來,帳中污穢酒臭一片。侍女們掩鼻侍奉,四個人猶自軟在地上。蘇秦不堪忍受,一個人在庭院踱步,幕府內動靜卻聽得清楚,走進來吩咐道:“脫去衣服,冷水澆身!”

侍女們一陣愕然,但見蘇秦陰沉肅殺的模樣,只好紅着臉將四公子脫光,人各一桶冷水向四公子兜頭澆下。大帳中立即流水淙淙,變成了一片泥濘。此時,只聽一陣噢呀啊噫的叫聲,四個人終於完全清醒過來了。待四人換好乾爽衣物收拾齊整,蘇秦已經命人將酸辣羊肉羹擺好,四人稀里呼嚕地喝下,出得一身熱汗,才精神了起來。

“噢呀呀武安君,你這是何苦來哉!如此痛飲,不大睡三日,如何過得了?”

蘇秦揶揄笑道:“莫非要做了秦軍俘虜再醒來?”

“秦軍出動了?”孟嘗君大是驚訝。

蘇秦沉重地嘆息了一聲:“函谷關外已經大軍雲集,子蘭尚沒有定見。”

信陵君面『色』通紅,啪地拍案而起:“我等幾時做了酒囊飯袋?不用說了,走!”大步出帳,上馬飛馳而去。

五騎快馬到達楚軍營地,正是未時末刻。尚未進營,便見六**營間的官道上不斷有快馬飛來。平原君趙勝眼尖,揚鞭高聲道:“肥義?看,五國大將都來了。”孟嘗君笑道:“好!子蘭總算醒過來了。”片刻之間,五國大將一一到了營門,最前面的平原君一抖馬繮要進營,不防總哨司馬舉着一面令旗攔在當道:“軍營不得馳馬!各位將軍交繮進營!”

孟嘗君笑道:“軍中法度沒個變通麼?真個東施效顰。”

“六國上將軍大令,誰敢不遵?軍法問罪!”總哨司馬聲『色』俱厲。

平原君揶揄笑道:“我只道有個六國丞相,竟還有個六國上將軍?自家封的吧。”

“噢呀呀,你等毋曉得,再說也沒用,下馬交繮了。”春申君又氣又笑,將馬繮擲給士兵,昂昂大步便進了營門。五國大將們原是奉緊急軍令趕來,不想子蘭如此章法,個個面『色』陰沉,竟無一個擡腳。蘇秦苦笑道:“諸位皆是將軍,人人都有軍法,莫要計較了,走。”燕將子之道:“武安君,非是我等計較,楚營廣闊,到中軍大帳得走小半個時辰。究竟軍情緊還是軍法緊?”蘇秦豁達地笑了:“早晨我已經走過一遍了。”將軍們頓時一怔,趙將肥義高聲道:“六國丞相都走了,我等武夫走不了?走!”馬繮一丟,氣昂昂走了進去。

走到中央營地的轅門前,甲冑齊全的將軍們已經是大汗淋漓,剛剛酒醒的四大公子更是腳下虛浮面『色』蒼白。除了蘇秦,這些人個個都是頤指氣使慣了的,誰個受過如此無端窩囊?此時個個面『色』陰沉,連素來持重的信陵君也是牙關緊咬。

“鳥!還立大纛旗?還六國上將軍?誰認你個小子!”韓朋先罵了起來,他不像其他四位將軍還顧忌本國公子在場,全然口無遮攔。

“韓將軍,大敵當前,大局爲重。”蘇秦聲音很低,神情卻很肅穆。

“呸!”肥義、子之、田間、韓朋一齊向大纛旗啐了一口,連老成穩健的魏將晉鄙也哼哼冷笑着瞪了大纛旗一眼。突然,轅門中一陣隆隆大鼓,軍務司馬站在大帳口高宣:“聚將鼓響!大將魚貫入帳——”

蘇秦看見,轅門內的楚軍將領已經進帳,便知子蘭聚集了全部將領,看陣勢是要聚將發令。按照蘇秦想法,子蘭至少應當與幕府五人商定方略,而後調兵遣將,匆忙聚集所有將領,卻又沒有五國其他將軍,但有歧見,豈不難以收拾?然則已經來了,能不進去麼?看看衆人陰沉沉地沒一個動彈,蘇秦低聲對信陵君道:“走。”信陵君咬咬牙大喝一聲:“入帳!”率先進了轅門。

三通鼓罷,蘇秦一行堪堪最後入帳,依次坐定,兩排將墩滿滿當當一個不空。

“六國上將軍升帳——”軍務司馬矜持得就像天子的禮賓大臣。

隨着悠長尖銳的宣呼,子蘭從碩大的九頭猛禽後走了出來。前排的四大公子側目而視,卻見子蘭頭戴一頂無纓金帥盔,熠熠生光的盔槍足足有六寸,身穿土黃『色』象皮軟甲,腰懸一口新月般的吳鉤,一領金絲斗篷映得滿帳生輝。蘇秦向帳中瞄了一眼,見人人皺眉,心中不禁一沉。

楚國將領一齊站起:“末將參見上將軍!”

五國將領卻只是坐着拱手道:“參見子蘭將軍!”四大公子默不作聲。

蘇秦見子蘭難堪,一拱手笑道:“上將軍首次聚將,實堪可賀。”

“丞相駕臨坐鎮,子蘭實感欣慰。”子蘭拱手還禮,肅然入座道,“諸位將軍:本上將軍升帳聚將,諸位將軍無分職爵高下,須得一體聽從本上將軍軍令,若有違抗,軍法不容!”話音落點,楚軍將領轟然一聲:“嗨!”前排的聯軍將領與四公子卻無聲無息。

“本上將軍發佈軍令……”

“且慢!”燕國大將子之霍然站起道,“敢問子蘭將軍,這是六國聯軍?還是楚國一軍?”

“子之將軍,此言何意?”子蘭頓時沉下臉來。

子之本是燕國世家子弟,長期駐守燕國邊陲與陰山、遼東的胡人作戰,所部六萬是燕國唯一一支拉得出來的勁旅。燕易王決意子之率軍南下後,便調子之回到薊城做了亞卿。燕國亞卿職爵不高,卻是軍政實權位置,與秦國的左庶長一般。六國合縱是燕國最『露』臉的一件事,燕易王反覆思忖,才改派幹練機警的子之做了大將。子之要爲燕國爭光,更想在天下打出自己的聲望,便對戰事作了事先謀劃,一心要在大將會商時爭得主戰重任;不想子蘭如此做派,竟是一副誰的賬也不買的跋扈模樣,尤其是不尊蘇秦讓子之惱火。雖說蘇秦是六國丞相,可本職卻是燕國武安君,按通例便是燕職燕人,子之身爲燕國大將,不能維護蘇秦尊嚴,等於使燕國蒙羞,這如何能教子之忍受?

但子之並非魯莽武夫,他冷冷問道:“若是六國聯軍,便當先聚六國大將於六國幕府,謀劃妥當之後,再由各國大將分頭回營下令。如今有楚國營將,卻無五國營將,莫非子蘭將軍蔑視五國大軍不成?”

“還有,將幕府五魁與楚國營將等同待之,這是哪家軍法?”趙國肥義也霍然站起。

“敵情不明,打法未定,便要貿然行令,這是打仗麼?”齊國田間也昂昂質問。

“敢問子蘭將軍打過仗麼?”韓朋更是一臉的嘲諷揶揄。

子蘭面『色』鐵青,想發作卻又心虛。畢竟是六國聯軍,雖然楚國兵力最多,但在近百年的戰國曆史上,中原三晉與齊國的戰力戰績都遠遠強於楚國,若非楚國與秦國衝突最烈,盟主未必就是楚國,若由自己攪散了六國聯軍,昭氏在楚國如何立足?退讓吧,方纔已經申明軍法,日後如何坐帳行令?子蘭兩難之間,五國大將連串質問,子蘭的心腹營將大覺尷尬,人人怒目相向,大帳中立時緊張起來。

“諸位少安毋躁。”蘇秦面『色』肅然地站了起來,對五國大將道,“軍無大將不行,如此紛爭,成何體統?”蘇秦一貫的穩健坦誠,在六國君臣中聲望極高,五員大將雖憤憤不平,但還是坐了回去不再糾纏。蘇秦回身對子蘭一拱手道:“上將軍,依蘇秦之見,我軍各方主將當先行會商,議定戰法,而後上將軍號令全軍出戰,似可如臂使指,上將軍以爲如何?”

子蘭舒了一口氣:“便依丞相主張了。”回頭下令,“楚國營將回帳,厲兵秣馬,準備大戰。”營將們轟然一聲,退出了大帳。子蘭回身對衆人一拱手笑道:“子蘭一時粗疏,丞相併諸位公子、將軍見諒了。”

蘇秦笑道:“聯軍初成,原無定規,說開便了,誰能計較?”

“噢呀呀,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春申君一句,滿帳一片笑聲。

平原君笑道:“子蘭將軍,我等口乾舌燥,可否來幾桶涼水了?”衆人已經聽荊燕說了子蘭大帳不得上茶的“軍法”,聞言又是一陣大笑。

子蘭回身吩咐軍務司馬:“上大桶涼茶來。”

“好!有茶便有說的,我看信陵君先說。”孟嘗君大飲兩碗,立即來了精神。

“豈有此理?”信陵君笑道,“還請子蘭將軍先展機謀,我等拾遺補缺。”

子蘭卻拱手笑道:“既是會商,還是毋得拘泥,子蘭願先聞諸位高見。”

“哼哼!”子之冷冷地一笑。在他看來,這個金玉其外的年青統帥,壓根兒就是個花花公子:劍器、甲冑、斗篷、戰靴,樣樣都金光燦燦,像打過仗的行伍將軍麼?做派十足而胸無一策,明明沒有謀劃,還要裝模作樣地“先聞諸位高見”,如此之人竟做了六大戰國的統帥,當真令人齒冷。

“子之亞卿可有謀劃?”燕齊老鄰,孟嘗君素聞子之才幹,見他橫眉冷笑,便知就裡。

子之從將軍墩站起,從容道:“六國丞相、諸位公子、將軍,子之以爲:六國聯軍雖衆,然亦有不足處。最大缺陷,是老兵車與老步兵太多,無法與風馳電掣的秦軍鐵騎抗衡。若依成例戰法,擺開大陣迎敵,聯軍戰車與老式步兵,非但必成秦軍魚肉,且也是我軍累贅,極難取勝。”子之寥寥數語便擊中聯軍要害弱點,衆人不禁一怔。

“唯其如此,須得出奇制勝。”子之胸有成竹,“其一,六國聯軍須立即精編,遴選各軍鐵騎與鐵甲步兵,使聯軍能夠與秦軍打得硬仗!其二,不必拘泥於函谷關外決戰,可將聯軍分爲三路:第一路由楚國戰車步卒與韓國步兵組成大陣,在函谷關外吸引住秦國大軍,能戰則戰,不能戰則守;第二路由燕國遼東鐵騎與趙國步兵合成,北上襲擊秦國北地郡;第三路由魏齊騎步合成,從西南襲擊崤山,可從背後拿下函谷關,並對秦軍主力前後夾擊。若得如此,秦軍必敗!”

大帳中一片沉默。公子、將軍們雖然都讚許點頭,然卻沒有人說話。

在子蘭看來,這明擺着是將楚軍看作廢物,將子蘭的統帥權力變成了無足輕重的留守,將楚國的合縱盟主地位一筆抹殺。雖然不滿,但基於方纔難堪,子蘭卻不想第一個反對。在蘇秦看來,這確實是一個極具才華的構想,不禁很是讚賞這位燕國亞卿。但想到自己畢竟不通兵家,不能首肯,便等着別人說話。在四大公子看來,謀劃是不錯,實行起來卻很難:譬如魏國派出的只是五萬步兵,且主要守在敖倉要道,主將晉鄙則是墨守成規唯君命是從的那種人,要按子之戰法,魏國就要增兵換將,否則不可能攻下崤山重地;然則要增兵換將,必然要大費周折,大敵已在眼前,如何容得你從容周旋?趙將肥義本是很有膽識的軍中幹才,卻也慮及趙國派出的步兵不足以奇襲作戰,而要調來防禦匈奴的精銳騎兵,又絕非他說了能算,也緘口不言。田間、晉鄙、韓朋,則都是平庸之輩,不置可否。如此等等,一時間大帳中竟無人呼應。

“信陵君,還是你來說說。”蘇秦瞅準了最合適的評點者。

信陵君沒有推辭,慨然一嘆道:“子之將軍之謀劃,確是上乘戰法。六國若能如此分頭攻秦,何能有得今日?然則,以聯軍實情而言,謀劃雖好,卻極難實施。精編大軍、增兵換將、糧秣輜重、探察地形、預備鄉導、更換兵器,凡此等等,牽涉六國,皆非旬日之功。秦軍便在眼前,張儀司馬錯容得我等半月一月?”說着又是一聲沉重的嘆息,“爲今之計,只能就目前軍力,謀劃可戰可勝之法,忠於職守,恪盡人事,豈有他哉!”

“噢呀,信陵君,你就說如何打了?”

“對呀,好賴也是四十八萬,怕他個鳥!”孟嘗君粗豪地罵了一句。

“信陵君但說,我聽你!”平原君立即毫無保留地敞明瞭與信陵君的堅實紐帶。

信陵君笑道:“武安君、子蘭將軍,無忌以爲:既不能奇計取勝,便當同心協力,戰陣對之。具體戰法,仍當以子之謀劃爲根基,略作變通而已。決戰之日,子蘭將軍率楚韓大軍居中成陣,魏齊大軍從西面攻殺,燕趙大軍從東面攻殺;三路大軍成掎角之勢,相互策應,即或不能大敗秦軍,也當將秦軍壓回函谷關。”

“好!簡單易行!”孟嘗君立表贊同。

“噢呀,那可是要立即變動軍營位置了。”

子蘭豁達地笑道:“只要能打勝仗,軍營變動何難?”

子之沉重地嘆息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那就如此這般了,我看可行!”平原君說得果斷利落。

肥義道:“還是六國丞相定奪,六國聯軍聽憑號令!”分明沒有將子蘭放在眼裡。

蘇秦看看無人爭辯,便道:“信陵君與子之亞卿的謀劃,合我軍情,甚是妥當。若沒有歧見,請子蘭上將軍發令。”

子蘭心中頓時踏實,對蘇秦拱手一禮,走到帥案前肅然端坐,發下令旗令箭,限令五國兵馬在明日內移營到位:魏齊大軍於楚軍西北紮營,燕趙大軍於楚軍東北紮營,韓國兵馬在楚軍西側並立紮營;三營各推進三十里,於函谷關外形成犄角陣勢。

號令完畢,已經是明月東昇。蘇秦一行出得楚軍大營,走馬沿着大河東來,沒有絲毫的激動興奮,河水滔滔,馬蹄嘚嘚,沒有一個人說話。良久,孟嘗君哼起了古老的戰歌,伴着嗚咽的大河濤聲,分外的沉重憂傷。人們怦然心動,跟着哼唱起來。古老的戰歌被濤聲馬蹄聲攪成了無數的碎片,瀰漫在清冷的月光下,散落在蕭瑟的古道上:

我車既攻我馬既同

弓矢既調王師既徵

蕭蕭馬鳴獵獵旆旌

披堅執銳烈士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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