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辰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森寒,盯得趙培寧渾身發毛,哆嗦個不停。對天發誓,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樑辰這樣的人,更沒有見過這樣可怕的眼神,被他這麼一盯,就如同心口窩裡頂了一把刀子似的,滿身上下每個毛孔都炸開了。
正在這時,兜裡的電話突然間響了起來,趙培寧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哆嗦着,向樑辰擡眼望過去,樑辰哼了一聲,“接吧,寧少,我只是跟你談談事情而已,並不是想對你進行人身拘禁。”
“是,是,我明白。”趙培寧稍後退了兩步,將電話接通,捂在耳朵上,同時間,樑辰已經伸手在兜裡將自己已經放到振動上的電話接通,並將一個無線藍牙耳機戴在了耳朵上,靜靜地聽了起來。
樑辰的電話中依稀傳來了一個憤怒的聲音,“我們被人打得這樣慘,全都在醫院裡,你什麼時候給我們送錢來。”隨後電話裡又傳來了趙培寧的低語聲,“噓,你不要出聲,我現在也自身難保。現在該幹嘛幹嘛去,等我脫身之後自然會再找你。如果你再敢打電話,保證你一分錢都拿不到。”隨後,不待那個人說完,便已經把電話掛掉了。
他並不知道,剛纔樑辰已經通過特殊手段將他的SIM卡複製了,只要他的電話響起,樑辰這邊便能清楚地監聽到他的通話。
這一切,都落在了樑辰的耳朵裡,他不動聲色,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極度鄙夷的笑容來。
捂着耳朵,陪着笑臉走了過來,“我家裡人,在擔心我的安危,說要不要再派幾個人過來看看。我說不用了,剛纔只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趙培寧強裝鎮定地道,話裡話外依舊隱隱地透露出一絲威脅的味道來,潛臺詞是在說,“你要真敢動我,小心收拾你。”不過樑辰這麼兇悍,他不敢說得太露骨就是了。剛纔崩潰前挨的那一刀,痛徹心肺,讓他記憶猶新。
樑辰也不說話,繼續盯了他半晌冷冷地看,讓趙培寧心神不寧,只能賠着笑。半晌後,樑辰噴出口煙來,冷冷地道,“剛纔你說,要賠償我?好啊,怎麼賠償?”,他冷哼了一聲道。
“我給你錢,給你錢,多少錢都行。”趙培寧一見樑辰這麼說,立馬眼睛就亮了,忙不迭地從懷裡掏出支票本來,就要籤支票。
“不用這個,我沒有拿着支票去錢行提錢的習慣。”樑辰冷冷地把他的支票擋了回去,同時死死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也不用那麼麻煩。把你的錢包給我。”樑辰指了指他的口袋,趙培寧立馬乖乖地把錢包拿了出來。樑辰在錢包裡翻了翻,裡面只有千把塊的零錢,倒是各種卡有一大堆,心底下冷冷一笑,已經有了底。
從裡面抽出了一張黑色的卡,卡面上浮着一顆鑽石樣的圖案。整張卡做得美侖美奐,十分精緻。那是某行發出的本行特色鑽石卡,最高透支額度可以達到五百萬。看這樣卡面的樣子還是很新的,磁條上連點擦痕都有,
估計都沒怎麼用過,樑辰心底下冷冷一笑,已經想好了收拾這小子的辦法了。
“有信用卡就可以了。你跟我走!”樑辰冷哼了一聲,已經站了起來。趙培寧心驚膽顫地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樑辰倒底想要幹什麼。
轉眼間已經回到了車上,此刻,劉莎莎正緊張無比地扒着車窗子往外看,擔心得不行不行的。她可是清楚樑辰的脾氣的,如果真要發起怒來,恐怕都能將這天捅個窟窿。可是,正因爲這樣,她才更擔心樑辰,擔心樑辰要是真的得罪了這個寧少,他就完了。畢竟,傳說中的京城四少可是飛揚跋扈,橫行京畿,無人敢惹,誰要敢惹了他們,下場都是很悽慘無比的。她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怎樣,只是在擔心樑辰會不會有事。
終於看到兩個人好好地走了回來,這才鬆了口氣,一下跳下車子去,跑了幾步去接樑辰。
樑辰心底下依舊有氣,橫了她一眼,眼裡威棱迸射,劉莎莎小嘴一扁,不敢再說什麼,只能委委屈屈地跟在後面上了車子。不過心底下恨不得把旁邊的那個正陪着笑跟個孫子一樣的寧少揮刀斬成千萬段,才能解了心頭這股怒氣。但礙於這個寧少的威風,她實在有些不敢。
不過心底下納悶的是,這個寧少一直不是很囂張嗎?怎麼現在被樑辰打服了?還是怎樣了?
旁邊的張大年看着兩個人也有些不可思議,看着趙培寧的樣子滿腦袋問號,難道這個寧少就真的就這樣服軟了?
“你滾到前面去坐。”樑辰一指趙培寧,趙培寧也不敢說什麼,乖乖地走到前面坐上了車子。他幾次都想張嘴問問樑辰倒底想幹什麼,什麼時候能放了他,卻不敢問,生怕問完了再招來這位大爺一頓暴打,吃不了兜着走,那自己可承受不起。
“張總,開車,我們去京百。”樑辰可真不含糊,直接把張大年當成司機了。張大年也不敢多說,在導航儀上按下了京百的路標,而後一路便往前開了過去。
“把手伸過來!”樑辰伸手摁亮了頂棚的車燈,看了劉莎莎一眼,沒有好氣地說道。
“噢。”劉莎莎知道樑辰正在氣頭上,她素來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孩子,當然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撒嬌耍橫,什麼時候就必須要軟弱一點。可憐巴巴地應了一聲,伸過了手去。
樑辰一看這雙小手,心便抽緊了。憑心而論,其實並沒有多大傷口,沒有什麼大礙的,只不過被玻璃劃傷的小口子確實不少,鮮血淋漓的,看上去挺嚇人的。再者說,這麼一雙晶瑩玉潤的小手劃成這樣,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心痛的,更何況她又是樑辰的女友。
“你是傻子麼?腳下有玻璃都不知道?摔成這樣?”樑辰又氣又心疼,冷着一張臉,拿過了一瓶礦泉水幫她清理創口,清理完後,又在衣服兜裡掏了幾下,拿出了止血藥灑上,又掏出了一卷紗布來,邊給她包紮邊怒哼道。因爲這一次是出任務
,怕路上有什麼緊急情況,所以包括他在內,每位兄弟都隨身帶着紗布還有止血帶以及一些止血藥物什麼的。沒想到自己沒用上,反倒是劉莎莎用上了。
“人家擔心你嘛。”劉莎莎心底下偷偷地笑了,雖然樑辰兇巴巴惡狠狠的,但她知道,這個臭傢伙是真的心疼自己了。不過臉蛋兒上依舊在裝可憐兒,嘟着紅豔豔的小嘴巴小聲地道。不過清理創口的過程委實很疼,她忍不住噝噝地吸着涼氣。
“下次再有什麼情況先把四周看清楚再說。又不是沒長眼睛。擔心別人也要先考慮到自己。是不是很疼?”樑辰儘量將動作放到最溫柔,嘴裡卻依舊冷冰冰的,語氣一點也不友好。
“真的好痛的啊,這不都是爲了你麼,你還說人家……”劉莎莎可憐巴巴地道,不過卻一直在盯着樑辰看,愛不釋“眼”地看,看那英挺的鼻樑,看那有神的眼睛,還有那緊鎖的眉頭,那薄薄的剛毅的脣線,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酷、那樣的帥,她越看越愛,同時間心底下幾個月以來累積的相思無法言喻,樑辰剛剛在她手上系完了最後一個紗布結,她便再也遏制不住心底下早已經氾濫得無法形容的相思,一把便摟着樑辰的腰死死地抱住他,像頭小豬一樣往他懷裡拱去。
“你幹什麼?放開我,車裡有人呢。”樑辰倒不提防她會這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是溫暖,可當着外人的面,尤其是還有一個讓他犯惡心的趙培寧,他無法和劉莎莎溫存。只好輕推了她一下低喝道。
“愛誰誰,你是我的,我只有把你摟在懷裡才感覺踏實。唉,真舒服呀,這個世界上就我老公的懷抱最溫暖了。”劉莎莎伸手便已經拉上了隔斷幕布,使勁地在樑辰懷裡拱來拱去,終於“得逞”,一下拱進了樑辰的懷裡,幸福地嘆了口氣,仰着臉調皮地望着他,低低地說道,樑辰依舊冷着臉,什麼也不說,但劉莎莎知道,他基本已經不再“抵抗”了。要不然的話,以他的本事,要真想拒絕自己,自己根本拱不進來。
“就你老公的懷抱最溫暖?你的意思是說,還有別的男人懷抱可供你選擇?”樑辰心底下有氣,雞蛋裡挑骨頭地道。
“你,你這死人,怎麼說話呢?”劉莎莎氣得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卻不料一下把手上的傷口弄裂了,鮮血又滲了出來,疼得她哎喲一聲低叫出來。
“我看看,你能不能老實些?別亂動了。”樑辰趕緊拿過了她的手,在車燈下看了一眼,見沒什麼大礙,才放心下來。
“老公,你不用擔心我,是我給你惹了這個大麻煩。一會兒把他放了,咱們跑吧,跑回江城去,要不然,在這裡,憑他的勢力,你鬥不過他的。我就算死了也無所謂,可是,我不想讓你有事,不想你有半點事。如果可以,我寧願拿去換。”劉莎莎說到這裡,已經動了感情,大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晶瑩的淚珠來。
正在這時,車子一下停了下來,京百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