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黑暗之神?”
我真是個土包子。鄉下出來的孩子就是比城裡缺乏了大量的信息儲備。龍小浪有些自卑地想到,那些離奇的勵志故事都是利誘無知單純又熱血的小農民們前赴後繼慘死在時代亂流裡的幻影珍珠吧,還有多少人上過當呢?
我肯定不會是第一個。
“小浪,你太消極了。生活是急不來的。”老者安慰道。
龍小浪垂下頭來,嘆了口氣道:“或許我真的太急了。可是這種被別人從等階上俯視的感覺真是讓無法忍受。你說,我爲什麼還是一階呢?等階提升就這麼難?”
老者道:“欲速則不達。”
龍小浪平緩地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後平靜地說道:“西陵那邊到底有什麼?”
老者又賣了一個關子,“什麼都有。”
“哈哈,師傅”龍小浪握緊了手中的青霜,期盼地望向黑乎乎的遠方,“你這話說的,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想變強?首先要使自己的內心強大起來。”
一個心靈脆弱的人,擁有的力量在強大也無法完全發揮出來的。
龍小浪微微一笑,“正在呢。”
這個世界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東西?那球狀知識光團裡我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沒有挖掘出來?光在情報方面就已經處在下風了,何況雙方懸殊的戰鬥力。
老者乾咳了一聲,“這個世界上存在着元素之神。用你們人類的話概括一下,就是專門幫派裡的老大,該元素的核心掌控者和操縱者。”
還有這種傢伙你當初怎麼沒有告訴我?是以爲我理解不了,還是覺得對我來說爲時尚早呢。
龍小浪走向那盞燈籠,儘可能讓自己走在光亮的位置裡,這樣才能夠在被突襲的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小浪向龍神玉請教道:“我沒有與所謂的元素之神訂契約,爲什麼我也能使用屬於那種元素的力量?”
“簽訂契約之後,用起來你會覺得更加得心應手一點,還有殺傷力也會有一定幅度的提升——那些掌管元素的神明只是對元素進行控制,不是統治,你明白嗎?總有那麼一些元素逸散在空氣裡,他們是沒有辦法完全指揮調停的。”
青霜劍的寒芒映在地上,龍小浪偏了偏頭,“不明白。幾乎每次你一開始講述學術性的問題我就發懵。”
“這是個問題。”老者不知何時在眼眶下鼻樑上架起了一副闊邊眼鏡,“得處理。”
龍小浪現在裡那盞燈籠還有三步,淡淡地道:“實踐出真知。”
“這種處理方法是有風險的”老者推了推滑下來的眼睛,提醒道:“你的命只有一條。”
“富貴險中求。”
話粗理不粗。
上寬下窄的燃燒物的輪廓在龍小浪面前清晰起來,那燈籠內部燃燒的東西好像不是蠟燭,而是一根火炬之類的東西。
它燒得很快。
由於光線的角度問題,匕首的影子從原先的細長縮短到它本身的大小,影子從一把畸形的長劍變得更像一把精緻的匕首。
匕首的影子彷彿也折射着皎月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慄。
無的抓着兩把匕首的雙手猛地從陰影裡彈出來,他似乎是一直潛伏在那裡坐等龍小浪往這邊走一樣。
“叮叮!”
青霜劍及時迴轉防住兩柄匕首的突刺,無出其不意地提高了匕首上的力度,把龍小浪壓退兩步,然後猝不及防地噴出咬在嘴裡的那柄匕首。
尖銳的冷兵器以滿弓拉出的箭矢的速度射向手肘被壓制的年輕人。
他在剛纔偷襲的時候沒有使上全部的力氣嗎?在刀劍僵持的時候還能有發力的手段,不過這都還好,我現在終於明白了那咬在嘴裡的匕首的用處。
“砰!”
這個元素凝聚成的分身再一次炸裂開來,帶起一番元素亂流,不過這次卻沒有對有了防備的無造成多大傷害。
龍小浪喘着粗氣從無背後的走廊裡走下來,“小兄弟,你很厲害阿!”
無降紫色的嘴脣微微勾起,“小兄弟?你這個年紀,可以當我兒子了。”
“那你說說,你多少歲了?”
龍小浪上氣不接下氣地靠在迴廊的一根樑柱上,背後傳來柱子沁人心脾的涼意,身上不停滲出的冷汗浸溼了衣衫,急促的呼吸讓他無法調勻自己的靈力流動,他又打了哈哈。
鬼童子撿起了那一把被元素分身吃掉的匕首,搖了搖頭道:“你本可以不必那麼痛苦的。”
一次身外化身對身體就已經是極大的負擔了,龍小浪剛纔破例使用了第二次分身,只感到全身痠麻,動一動手指都覺得不太方便。
青霜的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如果鬼童子不跟他正面交鋒只是在陰影處伺機偷襲的話。
自己在力量的爆發上及不上他,就算正面交戰,也未必能夠佔據上風,哪怕青霜在手。
“按照你們人類的時間來算,我應該有五十來歲了吧。”
無以一種中年男子的口氣說道。
“你不是人類,你是什麼?”
龍小浪明知故問。
“不是人,當然是鬼。還能是什麼?”無說這話時候偷偷地笑了笑,他的腳也沒有閒着,正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的獵物。
他是一個愛開玩笑的鬼,龍小浪已聽出來了。
龍小浪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還能是什麼?”
時間,時間,時間。
時間對他來說總是不夠用。
他的左手在身後別在身後,腦子裡仔細回憶着庫洛當初釋放羅網時吟唱的咒語和結印的手法。
我記得,那是一個延時的控制類術法。延時多長時間來着,三秒?五秒?管他幾秒,反正只要術法完成我就有機會。
“那麼,什麼呢?我的龍少俠?”無的匕首悄然而至,他恐怖的雙眸在昏黃的燈光中形成一種邪態的灰暗色。
龍小浪的右手還在摸着他光禿禿的下巴,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什麼呢?什麼呢?”
羅網所需的靈力還在匯合過程中,靈魂迴路已經走完了一大半,術法即將完畢。
“龍少俠,峽谷的味道怎麼樣?”無突然對招牌酒的味道起了興致。
“我以前吵着鬧着要喝,結果店長就是不給,怕給我喝死了我家裡人去找他們算賬。直到我看到了一個七階武道的傢伙在我面前灌下一小杯峽谷,只是一小杯哦。”他用食指和拇指比劃着那被峽谷劑量的大小,還想做到儘可能精確些,“他就倒在了酒館的吧檯下面,心臟在三分鐘內停止了跳動。”
他對那幅畫面流露出了無數的敬畏,“那真是一個勇氣可嘉的人。可惜他死了。”
“是嗎?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活該他死。好端端去喝什麼要命的酒,再說了,進那家酒館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嗯,以前的蘇曉除外。
龍小浪擺出一副哭喪的表情,左手的術法已經全然完成了,在頭頂等待延時的倒計時。
五......
“悲傷嗎?一點都不悲傷的。他死的時候,是笑着的。想必峽谷一定很好喝。”
無的表情有點悲慼,好像死的是他一個親近的傢伙。
四......
一張羅網想要留住他肯定不夠,還需要壓迫一下他那高速的身法,可是用什麼壓制呢?
剩餘的靈力,無論是炎息指還是盤虯都已經不夠用了,鬼面千劍在這裡又沒有合適施展空間。
二瓣蓮花!
雖然不太會用,試試看吧。
“峽谷阿,入口柔,一線喉~”龍小浪俏皮地笑着,然後又狼狽地咳了一聲“咳咳”。
三......
“說起來,你到底得罪了方公子什麼?他居然肯花十個金幣這樣的大價錢來要你的命。”
無剛纔還說要留着顧客隱私呢,現在好似渾然忘了這一點了。
這個數額,有點驚人阿。
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錢呢......
二......
“我搶了他的女人。”
龍小浪毫不避諱地回答道。
“哦,怪不得。聽說你們人類最容忍不了這種事情了。”
“嗯,時至今日都是我咎由自取。”
龍小浪似乎已經認栽。
“唰唰!”
手中青霜閃電般刺出兩劍,無用匕首一一格開,“你還要做無謂的反抗嗎?”
龍小浪倒退一步,繡口一吐嘯成一道劍氣,在空中劃出兩枚勾玉,一前一後夾擊無。
“龍小浪不愧是龍小浪!”
無看到自己的技能被對方學會也是忍不住驚歎,“你居然還會術法刻錄!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可惜了......”
殺手童子面色一寒,操着兩把匕首擊碎劍氣便又要融入黑暗中去。
龍小浪爽然道:“沒什麼可惜的。”
上方的羅網旋轉着蓋到了無剛纔站立的地方,他尚未完全隱沒的身形此刻全被羅網被逼了出來。
“吱吱——”
那是身體被烙鐵燙傷的聲音。現在則是無的身體被羅網侵蝕的聲音。
“聽說,五階以下的人,中了羅網之術,必死無疑。”龍小浪蹲下去看了看面色猙獰的無,“從你的修羅步看來,你好像才四階的水準吧。”
“龍小浪!!!”無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淒厲的哀嚎聲像是震碎黑夜的雞鳴,傳遍了整個方家宅子。
他艱難地在羅網當中翻滾着身子掙扎着,“我家裡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快放了我!”
“其實啊,不是人又不是鬼的傢伙還是有的。”龍小浪無視鬼童子的威脅,“那就是死鬼!”
啊——!
無的匕首化作了一灘黑色的淤水,他純紫色的雙眸此刻變成了炭一般的黑,失去了活力,慘淡無神。
“鬼童子都幹不掉龍小浪嗎?”
方七哆嗦着手爲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勉強喝了下去。
我還是先走吧。
“嗚嗚——”
烈風吹過,方七已消失在了桌邊。
廂房的門窗瞬間洞開,蘇曉的粉紅色睡裙被掀起了一個惹人注目的角度,不過好在四下無人。
就在她這麼想着的時候,門外龍小浪正急匆匆地跑進來,撞見了蘇曉珠圓玉潤的軀體。
聳立的雙峰藏在粉撲撲的胸衣內裡,纖細的***,勝雪冰肌滑膩清麗如出水芙蓉,還有那修長雪白的裸露了大片的大腿......
“我什麼都沒看見。”龍小浪紅着臉辯解道。
蘇曉趕緊拉下來自己的衣服,羞羞地低下頭,緋紅色的臉頰在空氣裡傳遞着滾燙的溫度,呢喃道:“你還有什麼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