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o26 可笑的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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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凌若蘭望着淅瀝的雨水,一直到晚上,這場暴雨才漸漸的停歇,空氣裡有雨水洗涮後的清新,滿眼世界帶着潮漉,五光十色的霓虹,漸融入奔涌的潮汐中。

她站在小店門前,伸手,任憑雨水滴落在手底,慢慢匯成一灘水花,就好像苦澀的眼淚,流不盡,止不住!

——以後不準再哭,

她答應他的,不準再哭。

可是心底陣陣失落,擡眼,她看見林逸買了滿滿一盒的小吃,冒着細雨,小跑前來,

“今天怎麼突然想吃這個了?”凌若蘭收掩好情緒,他輕喘着氣,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只將手底的食物遞在她眼前:“喏,吃吧。”

可若蘭未接下,只望着林逸如墨的發上覆着一層輕薄的水霧,眉角處有水珠滴落,她從口袋裡取出紙巾,遞在他眼前:“擦擦吧,都溼了!”

林逸接過,笑着擦了擦,一手的溼漉。

今天他主動給電話,因爲了解她,所以窺探出她言語中的失落,他不知道她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只約她晚上一起吃個晚飯,若蘭沒拒絕,他去接她,看到她在‘時光‘上班,她找到了工作,看來一切還不錯。

兩人漫步於繁鬧的街角,林逸將機車停放在路邊的停車位,就這樣陪着她沿着街頭遊走,一旁車水馬龍,而她靠着街道內側,那是一行明亮的櫥窗,商品琳琅滿目,滿眼繁華。

亮光下映着她影,她從一次性的飯盒裡,抽過一串魚丸,一口一個,津津有味的嘗着:“你還知道我喜歡廖記的燒烤。”

“當然記得。”林逸迴應她淺笑。

他看着她嘴角遺下的一小粒孜然,林逸停下了腳步,若蘭不解問:“怎麼了?”

林逸伸手,下意識爲她擦着:“這老毛病還是沒改!”若蘭才意識到,看着他那雙笑起的眼睛,她也咯吱的笑了,似乎太久沒聯繫,久到有些生疏,可只是這一細微的動作,又彷彿回到大學時光。

“呵呵——”她又抽出一根魚丸,遞在他嘴邊:“喏,獎勵你的,謝謝你的孜孜不倦!”

林逸揉亂了她髮絲,卻一口咬下她吃過的那串,她驚呼:“喂——那是我吃過的。”

彼此互視,又笑開了。

林逸的視線不經意間,越過她身後,神色忽變,笑意沉下,愣愣的回望。凌若蘭不解,順着他的目光,轉身,一眼望去,只是一瞬之間,她手底的飯盒忽的摔落。

一盒小吃,散落於地。

高檔酒店門前,那一行身影,孟宸軒矗立其中,冷眼望過她和林逸。

那他呢?

若蘭愣望着,他身旁是歐陽雋雪,雋雪和蕭情分別扶着兩老,一幕一幕,目光相觸,這畫面又意味着什麼?!

若蘭愣望着,他身旁是歐陽雋雪,雋雪和蕭情分別扶着兩老,一幕一幕,目光相觸,這畫面又意味着什麼?!

——今晚有應酬,不回去吃飯。

——好!

凌若蘭看着他,這就是他所謂的應酬,一眼望去,那二老興許是他父母,這算什麼?好一個一家團聚的家庭用餐,他,歐陽,蕭情,俊炎,好和諧的畫面,成雙成對,才子佳人,比翼雙飛?!她突然覺得很冷,心裡萬遍嗤笑,可他的目光更冷。

孟首長攥了攥衣衫,只朝宸軒望去:“宸軒,你送雋雪回去。我坐俊炎的車。”孟首長吩咐道:“宸軒——”

歐陽雋雪見他失神,只撫過他手臂,推了推他:“宸軒!”她喊過他,順着他的目光,望見了臺階下的凌若蘭,蕭情也看到,她不敢多語,只以爲她在她身後的男人,蕭情瞥過頭,悄悄的打量着俊炎的神色,表面風平浪靜,可一行人,各懷心思,互相觀睨。

又見孟首長,她只言:“伯父,不用了,宸軒喝了酒,醉酒開車不好,我剛好開車來了,送你們一起回去吧。”

只有孟家二兩並不知情!

凌若蘭就站在那樣淅瀝的小雨中,頷首仰望着,如斯倔強,質疑的神色,化作一抹嗤笑掛在嘴角,望着歐陽撫着他手臂的手,望着一家其樂融融,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好笑!

她想逃走,卻覺腳下被巨石壓下,沉重的無法動彈。

孟宸軒一言不發,腦海裡卻滿是她的聲音。

——你所聽到的,並不是你用雙眼看見的,即便看見,難道你的心也被蒙上了,看不見嗎?

倘若昨晚是個誤會,那今夜呢?他從踏出酒店起,就望見那一雙親暱身影,他爲她擦嘴角,她遞他一串魚丸,他揉過她髮絲,咬下她吃過的魚丸!她竟然還笑着!

長久的沉寂,空氣裡有緊繃的氣勢,

孟景榮微咳一聲,只順着宸軒的視線,林逸見狀,立馬一手扳過她,扯着她身子,她失神着,鬼使神差的被他拖拽着離開,她雙腳輕軟,跟不上,只是踉蹌的跌撞着,可她的視線未曾離去,只傻傻的看着他!

侍者已將車泊好,畢恭畢敬的打開車門,只遞了個手勢。

祁俊炎看着他們已全入座,他手握車門,修眉一皺,朝女人離去的方向望過,心底一沉,爾後跨入駕駛位,蕭情在副駕駛,笑着問:“怎麼了?”

祁俊炎側目,亦回以淺笑:“沒什麼,我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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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蘭不知被拽到何處,她猛然的揮去林逸的手臂,腳步疾速的折回,林逸望着她健步如飛,他上前一把揪住凌若蘭的手臂:“你要幹什麼?”

凌若蘭試圖扳去他手臂,忽然頷首,眸中一股冷意,她低吼着:“放手!”

他不放,質問道:“你折回去幹什麼?啊!”最後一聲,斥吼着。

“我說放手!”凌若蘭穩住自己的氣息,閉眸定神,又睜眸說:“放手!”她緩下語氣,懇求着。

林逸依舊不放:“你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怔過,脣角微咧的嗤笑着:“那你又知道什麼?”

“知道你爲了救凌玉出賣了自己,也知道你現在做了孟宸軒的情人!”緊握她手臂的力度一緊,那清漆一般的瞳仁猛然收縮,話語如洪流,勢如破竹之勢,他低吼着:“所以呢,你告訴我你折回去做什麼?說啊,去自取屈辱,讓他踐踏着你那點可憐的自尊,讓所有的旁人看着你的笑話,還是你天真的以爲和那樣的高幹子弟談感情?凌若蘭,你覺得這樣活你值嗎?!”

一句斥吼,如雷一擊,

她好像被當頭一記悶棒,她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只有那晦澀的詞眼,鑽進她腦裡,‘情人’…‘情人’,原來連旁觀者都這般認爲,那當事者呢?她一直不懂他們之間到底算什麼,這種不倫不類的關係,近乎讓她疼的快窒息。

眼淚洶涌奔流,在眼眶中顫慄,再顫慄,她強逼着,卻怎麼也逼不會要流的淚。每一滴似心在滴血,灼熱,滾燙。

終於,她輕語:“你放手!”

林逸怔過,所有的激烈,在她忽兒的柔順中猛然的熄滅,他看見她眼中的淚花,也看見她的無奈,所有的力道在那一瞬鬆懈,她推開他,只愣愣的往回走,他未動身,側望着她伶仃的背影,每一步彷彿費勁了所有。

幾步之遙,凌若蘭轉身,咬緊着脣瓣,握緊着拳心望向他,她崩潰,在那一瞬大聲的斥吼着:“林逸,我就是個傻子,我賣了自己,賣了心,什麼都沒有,還可笑的奢望會得到他的迴應,你說的沒錯,他們那羣人就好像是這櫥窗裡琳琅滿目的一切,可望而不可求,我該望而卻步,卻偏要踏進這海市蜃樓,你說的原本不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偏偏要在一起,原來是那麼格格不入,對,沒錯,你說的每句話都沒錯,今晚我站在他們面前,就好像被棄之敝履的玩物,即便這樣——”她哽咽,哭泣着:“即便這樣告訴我怎麼辦,你告訴我——”

“什麼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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