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配合柳思做戲，柳思走之前，蘇悅靈還給她安排了回禮。
回禮是兩瓶葡萄酒、兩瓶玫瑰清露、四匹綢緞。除此之外，還有柳月芽調養身體可能用上的一些藥材。這些東西在外面看來都頗爲難得，但在蘇悅靈這邊還真不缺。
放五年前，她都不會想到自己和柳思居然也有合作的一天。如果柳浩和容海栽倒了，那也是栽在他們看不起的女人身上，他們活該了。她估計柳浩根本就沒將柳思放心上過，所以纔會毫不在意地讓她知道自己的一些隱秘人脈，在柳浩眼中，柳思估計就是以他爲天的莬絲花，沒有自己的主見。
柳思拿着禮物，心中十分感激，她很清楚蘇悅靈這是在幫她。
藥材這些她準備都給月牙留着，這裡頭的人蔘看着比外面花大價格買的那些還要更好。
等柳思帶着禮物回去後，柳浩看了一下這些回禮，臉上不覺露出了笑意，“看來公主還是挺喜歡你的。”
大概是因爲柳思能夠放下身段討好人的緣故吧，這也算是柳思的長處了。如果是他原來的妻子，哪裡會願意低聲下氣。
柳思垂下眸子，說道：“公主性子好，並不曾看不起我的身份。”
她現在才察覺到，公主以前不喜歡她，大概是不喜歡她的心計手段。然而當她將這用在保護月牙上面，公主反而開始欣賞起她了。因爲蘇悅靈救了柳月芽的緣故，柳思對她的觀感直接來了大轉變，好感度蹭蹭往上冒。
“我準備過幾日去看看月牙，讓她寬心。”
看到女兒那瘦得尖了的下巴，柳思鼻子不由一酸，“你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她溫聲軟語，哄得柳浩心下大悅。
柳月芽將屋子裡其他人都遣走，然後握住女兒那瘦得彷彿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斷的手腕，“月牙，你最近在府裡可好？”
“我會好好和她說的，月牙還年輕，做事不免有些不周到。妾身身份低微，也不懂這些，日後還需要老爺多多教導呢。”
“兩瓶夠我吃很久了。”
柳思故意說道：“老爺，這你就不懂了。若是太輕易和女婿和好，只會讓他看輕了月牙，覺得月牙是可有可無的東西。這樣欲擒故縱，反而能讓女婿越發上心。”
……
柳月芽眼睛瞬間點燃了一簇火苗，“娘，我不想呆在這裡，我想離開。”
她低聲說道：“你好好養身子，等你身子好多了，娘就帶你離開。”
柳思心中很清楚，月牙這是被傷透心了，已經死了心，並不是欲擒故縱，她只是想讓柳浩別再逼迫月牙。月牙身體虛弱，本來就該好好調養身體，放寬心，若是逼月牙去討好容海，她怕女兒會把自己給憋屈死。
“繼續呆在這裡，我會死的。”
康王府如今由康郡王容海器重的兩個嬤嬤外加一個宮中姑姑管着，李側妃原本的權利都被收了回去。
柳思說道：“那清露是公主送的，你喜歡的話，我日後想法子買幾瓶。”
柳月芽微微一笑，“宮中的常嬤嬤天天盯着我吃調養身體的藥膳呢，幸好娘送來了兩瓶清露，不然我吃着藥膳都沒啥滋味。”
柳月芽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他不願意休了我。”
次日，柳思便遞請帖去康王府。
蘇悅靈很快就將柳思給的那冊子上交了上去，當然了，她也告訴皇帝，爲了讓柳思更好臥底，現在最好先按兵不動。
柳月芽也是這段時間纔想明白的，容海是喜歡她。但他喜歡的是她對他的依賴，她的單純不諳世事，這些能夠爲他解憂。只要有人能夠做到這些，他也一樣會喜歡上那個人。她的存在並非獨一無二。
“你想離開嗎？你若是想離開王府的話，娘願意帶你走，只是日後免不了會吃一番苦頭，生活也不如王府裡奢華富貴。”
這幾人都知道康郡王器重王妃，自然不會輕忽柳思。很快的，柳思便順順利利見到了疼愛的女兒。
柳思決定這段時間繼續蟄伏着，多收集一些容海和柳家的證據。只要康王府倒了，想來日後也就沒那能力尋找她和月牙的下落了。
康王府的事情因爲皇帝的刻意安排並沒有流傳出去，大家也只知道柳月芽這個王妃身子骨不太好，許久沒出現在人前。康郡王容海爲了她特地貼告示請醫術高超的民間大夫，這惹得大家對他又是一番讚美，都說他對柳月芽一往情深，都不嫌棄她身子不好。
柳浩細一沉吟，這才露出了笑意，“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只是過猶不及，讓月牙悠着點，可別做過頭反而得不償失了。”
柳思聲音哽咽，“娘知道的。”她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好人，但一直以來小心翼翼地保護着月牙，將她養的天真無邪……
“他說，等李側妃孩子生下後，若是男孩，便改了孩子的玉碟，養在我名下。娘，我不願意。”
柳月芽將頭靠在她肩上，“嗯，我都聽您的。”
“你看容海這幾日心中是不是一直惦記着月牙的事情？”
看着女兒委屈的模樣，柳思心都要碎了，心中更是將容海給恨到了極點。
柳浩想起這幾日神色抑鬱的女婿，臉上帶着幾分不悅，“你讓月牙差不得得了，容海好歹也是她的夫君，她一直對他甩臉色，豈不是要將容海往妾室那邊推？她還不趕緊趁容海對她愧疚的時候好好培養感情。”
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
蘇悅靈只想呵呵了，這個人妥妥的表演性人格吧，喜歡在外面塑造出深情專一的形象，而柳月芽就是他拿來打造形象的工具人。
這種人挺可怕的，就算只有三分的真心，都能表演出十分來。
讓她驚訝的是，柳月芽居然沒有她想象中那般戀愛腦，抽身很快。也對，柳月芽對感情一塊要求更高，當她意識到這份真情並不純粹時，她就不要了。
蘇悅靈想了想，還是安排暗部送兩個人在柳月芽身邊，好歹在她離開之前，得保護好她的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