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韋恩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賈維斯，一時間忽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倒不是說不習慣賈維斯的恭敬，作爲一名人工智能，賈維斯對任何人都是一副畢恭畢敬得的模樣。
所以，
韋恩不習慣的的點，主要還是因爲一直只是一個程序的賈維斯突然以實體的形式出現在他的眼前。
就像是，
一直只存在於電影裡的貞子忽然有一天從你家的電視機裡面爬出來了一樣，只要你還是個正常人，難免都會有些錯愕。
而且，
賈維斯的這具身體在韋恩看起來還十分別扭，神似奧特曼的外表暫且不說。
爲什麼，
這腦袋上就沒有頭髮呢。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糾結了良久，
韋恩終於開口問道。
“有些不習慣，但是總的來說十分良好，擁有一具身體對於來說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賈維斯臉上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
韋恩能夠看到他一直僵直的身體也鬆懈了下來。
此時的賈維斯有些像是內心敏感的孩子，
一舉一動都十分笨拙而又小心翼翼，
但是多年累積的知識又讓他擁有了超越成人的智慧，
他十分清晰的明白自己擁有了一具身體意味着什麼，也明白之前的奧創爲何會讓託尼那麼的忌憚。
所以，
現在的他處在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
在獲得了奧創最後的饋贈之後，他同樣擁有了能夠自我進化的能力，
但是，
他並沒有選擇如奧創一般將自己接入互聯網開始完成對自我的進化，
而是老老實實的呆着，
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其他人對於這件事情的反應。
“唔...”韋恩搖了搖頭，笑着道：“我是說，沒有頭髮的感覺怎麼樣？”
“啊？”
賈維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眸子裡露出思索的神色，
這具身體的一舉一動都能夠帶給他一種奇妙的體驗，
觸覺，
這是曾經身爲人工智能的他了解，但是從未體驗過的一種經歷。
“這樣挺好。”
片刻後，
賈維斯老老實實的說道，他暫時還沒有形成自己的審美觀。
奧創在製造這具軀體時也沒有想過移植一些毛髮上去，他更在乎的是這具軀體的性能以及作戰能力。
韋恩沒有回話，
而是轉頭看向了眉頭皺的越來越深的託尼。
見此，
賈維斯十分識趣的反回了駕駛室，
在他的意識進入了這具軀體之後，也就意味着這架飛機上的那個人工智能系統就此消失。
所以，
現在的飛機還需要一個專門的駕駛員去駕駛。
“你就是在爲這件事情煩惱？”
“對。”
託尼點了點頭，
沉默了半晌，道：“你知道我們這一次的行動是爲了什麼，雖然現在成功的消滅了奧創，但是又製造出來了另一個。”
“既然奧創已經被毀滅了，那麼我們這一次的任務就已經圓滿完成了，還有什麼好煩的。”
小胖子在一邊說道。
“你見識過奧創的能力和改變。
只是短短的幾天，他就已經爲我們惹出了多少事情，不談那些搶劫勒索，就單說被奧創殘殺的人類就不下於五十個。
人工智能技術現在還不夠完善，是我的錯，我不該操之過急。”
託尼將自己的臉埋進了手掌裡，遮住了自己通紅的雙眼。
“所以說，你是想將賈維斯銷燬？”
韋恩問道。
“我...”
託尼擡起頭，面對韋恩的話，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說這一次出現的人工智能依舊是奧創或者其他瘋狂科學家研究出來的智能的話，託尼保證自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將其銷燬掉。
但是，
這一次是賈維斯，
這名人工智能對於他的意義明顯和其他的機械或者系統不同。
這麼多年的相處，
早就讓託尼將其當做了自己的親人。
現在，
一直在折磨託尼的就是他面前的兩條沉重的道路，
要麼清理掉自己的親人，維護地球的和平。
要麼爲了自己的親人讓整個世界都陪他一起承擔危險。
“你怎麼知道賈維斯會和奧創一樣？”
韋恩反問道。
“因爲人工智能的學習能力太過於強大，
或者，
應該說互聯網上的知識和信息太雜。
不說是一個人工智能，
就算是一個心智健全，德智體美樣樣完美的人類，在接觸到大量的負面信息之後，也可能會出現精神問題。
你要知道我們每天接觸的只不過是我們熟悉的生活環境，
接觸到的知識和信息大部分都是經過我們自己挑選過的。
然而人工智能不同，
只要他們連接到互聯網，他們就會被動的接受到海量的信息。”
託尼情緒激動的開始爲韋恩普及人工智能的知識，
之前的他並沒有爲賈維斯開放所有的權限就是爲了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現。
但是，
有些事無論你如何的牴觸和防範，它終究會在某些時候發生。
“所以，
我們只要不讓他接入到互聯網不就夠了。”
“....”
託尼一愣，
之前的他似乎並沒有想到這種辦法。
隨即，
託尼猶豫道：“這種事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韋恩翻了翻白眼，
雖說固執對於一名科學家來說有時候能夠成爲幫助他們進步的優點。
但是，
在某些時候卻讓他們像是茅坑裡的石頭一樣。
“你願意這樣嗎？放棄繼續接觸互聯網，以一種和人類更加相似的方式活下來？”
韋恩朝着駕駛艙的方向說了句。
賈維斯的小動作能夠瞞過託尼和小胖子，但是根本瞞不過他。
賈維斯現在雖說是在駕駛着飛機，但是心思可全都在這邊。
“我願意。”
韋恩的話音剛落，
賈維斯再一次出現在在了門口，雖然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是從他的眼神裡，衆人都能夠感覺到他內心的波動。
“怎麼樣？給他個機會？”
韋恩看向託尼，
隨即，
又指了指小胖子。
“你看他，
他還不是能夠進入互聯網，但到現在也沒有做出什麼毀滅世界的事情吧。”
小胖子微微一愣，
轉而將自己的頭埋了下去。
這種時候，
爲了幫助託尼接觸心裡的那絲疙瘩，
爲了讓賈維斯能夠重新獲得認可，
他還是委屈一下自己吧。
“好吧。”
託尼沉思了一會兒，
內心的那絲疙瘩似乎終於被解開。
整個人往沙發靠背上一灘，
目光轉向了目露期盼的賈維斯，
頓了頓，
道：“歡迎回來，賈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