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兩名守門的唐門人被打的飛進院內,躺在地上無力的吐着鮮血。
楚暮拍了拍巴掌進了院裡,打量着院中的一切,此時的他,一身黑色錦衫,本是小鮮肉的臉上充滿了褶子,看起來至少有60歲了。
大長老陰沉着臉,望了一眼已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守門人,不悅的看向楚暮。
“不知閣下與我唐門有什麼恩仇?竟將我門中人打成這樣!”
楚暮盯了他兩秒,猛地退到一邊,用變過聲的嗓音道:“可不是我有什麼事,是我家主子找你們有事。”
他主子?
大長老眼神一暗。
緊接着,門口便出現一道黑色的身影,黑色,天生的霸氣凌然,唯有面上的面具和背後的利劍閃着不一樣的光芒,那光芒卻是寒氣逼人。
銀面雙手背於身後,似笑非笑:“五位長老,好久不見呢!”
大長老的臉皮忍不住抽搐,乾巴巴的回道:“原來是銀面樓主,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是唐門的失誤。”
“呵!”銀面冷笑一聲。
擡腳,朝大長老走去。
大長老只覺得銀面是在他心尖上走路,他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忍不住會顫抖一下,總是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劍神的威壓?
“本座此次前來,意思很明顯。”銀面說完,故意停下。
眼神輕飄飄的在五位長老身上各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大長老的面上。
緩緩道:“前不久容夫人在南楚的時候,偶然遇上了你們唐門大小姐,唐小姐對容夫人貌似有什麼誤會,總是想置她於死地,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可是真不巧,這容夫人是本座想要護着的人。”
說完,他看大長老的目光又深了幾分。
大長老幹笑兩聲,企圖將這個事情隨意掀過去:“這件事情我們並不——”
“別說你們不知道!”銀面冷聲打斷他的話。
手往背後一甩,一把長劍便執與手中,一邊觀摩,一邊咬字清晰的:“如若本座沒有記錯的話,當時本座是給你們寫過信的,可唐小姐卻毫無收斂之意,甚至比之前更甚!”
他猛然提高的聲音,讓大長老心裡慌亂不已。
“這……”
“樓主莫要着急,我們也正在商議關於容夫人的事情,既然是樓主想要護着的人,我唐門便退一步,怎麼說我們也是不想與您作對的。”四長老面色含笑,微微拱手。
銀面輕飄飄的望了他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就你一個識相的。
末了,將眼神投向方纔囂張跋扈的二長老,不急不緩的道:“二長老,你覺得呢?”
二長老早已沒了方纔的樣子,被銀面一點名,額頭上的汗珠啪啪的掉。
大長老趕緊打圓場:“銀面樓主駕臨寒舍,想必也是走了不短的路,不然讓我唐門爲樓主設宴,接風洗塵。”
“免了。”楚暮乾脆的替銀面拒絕。
銀面慢條斯理的將劍收回背後,轉身朝門口走去,邊走邊道:“本座今日來,只是爲了容夫人的事情,我不管你們唐門受誰指使,還誰的恩情,若是動了寧上陌,那邊只有滅門的下場。”
話音落,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此快的交談,令人咋舌。
一陣微風吹過,吹散那人身上的龍涎香,彷彿院子里根本就沒有人來過一般。
幾位長老面面相覷,四長老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轉身:“今天天氣不錯,將人打發走了,就該睡覺了,美好時光不應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剩餘的幾個見他離開,也跟着離去。
小院裡,一時間就只剩下了大長老和二長老兩人。
“大哥,這丫頭怎麼辦?我絕不能讓她威脅道方兒的位置!”二長老不甘心,口中的方兒,便是他的親侄子。
相比較於自己的親生兒子,這二長老更喜歡自己的侄子,而這個侄子的親生父親,則是面前這看不出情緒的大長老。
大長老瞄了他一眼,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縱然也不想讓對方兒有一絲威脅的東西留在這世上,但銀樓的勢力不是開玩笑的。”
二長老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
大長老頓了頓,揮了揮手:“罷了,去通知沁兒,我們回唐門吧!”
說完,轉身回了房間。
這是放棄了?
不打算處理寧上陌這個丫頭了?
不行,他不放心,單煙那個妖女本就是難對付的,現在又來個寧上陌,聽沁兒說的,這個女人心機深的很,也狡猾的很。
想了想,他決定回房給唐沁去一封信。
既然大長老不打算處理了,那他就與沁兒一起處理。
上陌醒來的時候,已經黃昏了。
睜開眼睛房間卻無一人,不由納悶出聲:“我怎麼就睡着了?不是說要給母親寫信的嗎?這個容齊,也不知道過來叫醒我。“
嘆了口氣,下牀。
桌上,還擺着她睡着時鋪開的紙和筆,上面還有個寫了一半的字,上陌望着那字,又深深嘆了一口氣,執起了毛筆繼續書寫。
無非,是一些要去追孃的要求罷了。
待寫完之後,她在窗邊喚來了信鴿,將信綁到了信鴿的腿上,放她去了天空。
可是……這信鴿還沒有飛多久,就突然被一隻利箭給射了下來!
“我靠!”
上陌爆粗口了,也不顧這裡是窗戶,直接就跳了出去,朝信鴿墜落的方向飛過去,然,在看到信鴿在何人手中的時候,頓時火冒三丈。
“誒?小上陌你醒了?剛好,看我剛打下來的鴿子,今晚給你做個紅燒鴿子吃!”白亦手拿插着信鴿的羽箭,笑得像個傻子一樣。
上陌直覺的一股洪荒之力從腳底板往大腦衝,衝的她的眼睛都紅了。
“白!亦!你還我的信鴿!”
她這次絕對饒不了他!
白亦起初還一愣,突然明白上陌話裡的意思,茫然的看向手中的鴿子。
兩秒後,頓時像丟燙手山芋般的丟給了上陌,轉身便跑,並大聲喊道:“上陌,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打只飛禽給阿瑤做頓好吃的!”
“做你個大頭鬼!你們的愛情要用我鴿子的性命來增彩嗎?”
上陌氣的跳腳,卻只接住了奄奄一息的鴿子,白亦轉眼間已經消失在視線裡。
信鴿在上陌的手中不斷抽搐着,她不心疼那時假的!假的!
死馬權當活馬醫,半死不活的鴿子也當活鴿子醫,更何況上陌還是個人醫,不是獸醫,想着,她抱着鴿子就回房了。
白亦自從住院逃出來後,就慌慌張張的去找了阿瑤,哭喪着臉將事情和阿瑤說了一遍。
阿瑤眨了眨眼睛,嘖嘴搖了搖頭:“白亦,你幹得漂亮!”
“啊?”白亦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阿瑤嗤笑:“小姐所用的信鴿,全都是她親自培養出來的,那種感情比你只多不少,你卻將它射了下來,簡直沒有腦子。”
“我不是聽說鴿子對女人身體好嗎?就尋思着打一隻給你補補。”白亦扭捏,臉頰微微有些紅潤。
阿瑤乾咳一聲,繼續方纔的話題:“小姐現在沒來追殺你,說明那鴿子還沒死,小姐在施救,若是救回來,你還好說,頂多被冷落幾天,若是救不回來……”
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下,‘呵呵’笑着,饒有一番期待的望着白亦。
這眼神看的白亦心裡發毛,不安的問:“若是救不回來會怎樣呢?”
“你應該見過小姐發火吧?就是五年前劉家公子的事情,不是最近的小打小鬧哦~說實話,這麼多年了,我好久都沒有見過小姐發火了。”
白亦:“……”
蒼天吶!快來個人救救他!
“五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夫人發火真的很可怕嗎?”楚暮不知道從哪裡露出了一個腦袋,十二分好奇的盯着阿瑤與白亦。
“咦?你回來了。”阿瑤寒暄了一句。
白亦捶胸頓足,仰天哀嚎:“五年前劉家那小子,不小心說了母老虎是沒爹的野孩子,然後就被母老虎扎的半身不遂,現在還在牀上躺着呢!”
嗚嗚!他不想半身不遂,他還沒有娶妻生子呢!
楚暮汗顏,這個母老虎……
阿瑤過來推他走:“我們走,不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吧!”
楚暮根本就不知道幾人發生了還是什麼事情,只能被阿瑤推着走。
想了想,還是好心腸的提醒道:“白亦啊,你要真的哪裡惹到夫人了,最好主動去認錯道歉,你這樣躲着只會讓她更加生氣的哈,正常人都會這樣的。”
白亦猛然間停下所有的動作,眼淚汪汪:“真的嗎?”
“真的,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自首的總比被抓的判的刑少,因爲沒有畏罪潛逃的罪名。”楚暮說得頭頭是道,彷彿衙門裡的捕快。
“好!你們陪我,我要負荊請罪!”
……
這廂,上陌好不容易將信鴿身體裡的箭拔出來。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呼出一口濁氣:“還好白衣這傢伙用的箭跟人家的不一樣,不然單單一個洞便能讓你命喪黃泉,行了,以後你就好好休養吧!”
爲信鴿紮好了繃帶,將它放在自己的手心中,輕柔的撫摸着它的羽毛。
信鴿似是被她順毛順的舒服了,發出一道咕咕的叫聲。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異響,還伴隨這白亦那象徵性都比的聲音:“小的誤傷信鴿,特此前來請罪,還請上陌原諒!”
小的?
上陌忍不住抽了抽眼角,這白亦該不會抽風了吧?
抱着信鴿打開門,突然就被震驚在原地!
臥槽?
這……這……這特麼是誰?